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你瘋了嗎 文 / 希煙
阮明鏡被沙發絆倒,摔在侯意身上,又在沙發死角,手無處借力,怎麼都起不來,壓得侯意都快翻白眼了。
「阮明鏡,你這個死女人,快給我起來!」侯意尖叫著推阮明鏡,阮明鏡連連道歉:「對、對不起……可是我使不上勁……遠靳,快來幫我啦!」
侯遠靳施施然站起身,一手一個,利落地分開了滾在一起的兩個人。兩個人都很狼狽,氣喘吁吁坐在沙發上,忽而對看一眼,也不知誰開的頭,三人都笑了起來。
侯意奚落阮明鏡,阮明鏡不堪忍受,逼急了,也會反唇相譏,侯遠靳拿出平板處理事務,時不時調解一下。
連日來侯家氣氛融洽和諧,阮明鏡一回來,就熱鬧起來,給一貫死寂的侯家帶來生機。
阮明鏡喜歡花草,她先前種的花草還在,已經長大了,於是她每天都會用新鮮的花草裝點侯家,她不喜歡摘枝,就買了許多好看的花盆,玻璃的、琉璃的、透明的、青瓷的、高頸的、短脖的,甚至還有狀似酒瓶的花盆,將一枝枝花移植到裡面,擺在每一個角落。
有的地方多擺一點,有的地方少擺一點,有的地方花香濃郁,有的地方淡清幽……
花香讓人心情愉悅,沒人管她,她自己給花澆水,伺候花草,讓侯家的陰鬱一掃而空。
她還喜歡與僕人說話。
侯明翰曾經就經常與僕人交流,這一點深深影響了阮明鏡。不過僕人們顯然還不適應這麼熱情的主家,一個個避之不及,甚至還會被阮明鏡追著說話。整個侯家便迴盪著:「阮小姐,請您別這樣……您再這樣我就叫人了!嗚嗚嗚,我真的叫人了!……」
阮明鏡很鬱悶,對著侯遠靳抱怨:「我很嚇人嗎,為什麼大家都躲著我……」
侯遠靳吻吻她,冷眸精光一閃,決定對心愛的她保持沉默,因為有這麼多僕人分擔呱噪的阮明鏡,他真的輕鬆很多。
阮明鏡白天說了很多話,到了晚上,就不會抓著他問東問西了。
趁阮明鏡思維分散,他直接剝光她的衣服,肆意妄為,享用屬於自己的美味:「寶貝,別急,慢慢想,這裡張開點……」
「啊!」被火熱的堅硬進入時,阮明鏡才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侯!遠!靳!」
可是她再怎麼後知後覺,也抵抗不了那個俊美男人攻城略地般的襲擊,很快,她就沉入了那熱而溫柔的驚濤駭浪中,至於與僕人交流的事,早就拋之腦後了,因為侯遠靳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許她再三心二意……
嗚嗚嗚,太霸道了,她也好想哭……
————————?——————————阮明鏡在侯家漸漸變得存在感十足,她與過去握手言和,並竭盡全力彌補那段時光的缺憾。
當她不再沉溺於過往的時候,整個人不再偏激,也不在死抓著別人的過錯不放。而唯有寬恕,才能拋開悲痛向前走。
也許侯明翰最想看到的,不是她遠離侯家置身事外,而是與侯家一起迎難而上,共進退。
阮明鏡很慶幸自己想通了。
她對金氏母女的態度,早就一改往日的敵對,哪怕她們沒什麼好聲氣,她也不介意,笑臉迎人。當然也不是一貫笑著的,她也有脾氣,不過都撒在侯遠靳身上。侯遠靳總有辦法讓她氣消,還會安慰她,搓揉她……最後都會變成一場運動。
啊……臉紅……
金知蓮態度仍然猶豫不決,但是侯意已然與阮明鏡和解。
原來放棄恨一個人,心裡會如此輕鬆。阮明鏡回來,侯遠靳也就長留侯家,這個家又是一個家了,孤獨的侯家,變成了往日的侯家。她怨恨侯明翰沒有給自己足夠多的父愛,但是當阮明鏡與她一起逛街,分享美食,討論八卦的時候,她又覺得,算了吧,不恨他了吧,他已經不在了,恨一個死人又不能改變什麼。
她想了很久,建議侯遠靳讓阮明鏡去盛遠工作。
侯遠靳並不驚訝她會提出這個建議,只是一邊翻看小孟送來的資料一邊道:「明鏡的身份還很敏感,我打算過幾天召開一個媒體發佈會,讓她以股東的身份加入盛遠。」
「這樣也好。姐姐既然回到了侯家,也該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侯意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是時候讓李茉子離開侯家了。」
僕人將蜜橘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彷彿發現了什麼,對著二樓恭敬道:「少奶奶。」
侯意臉色微微一變,抬起頭,只見二樓緩緩走下蒼白虛弱的女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李茉子。
李茉子大病一場,整日臥床,避不見人,臉色比雪還白,一頭長髮墨黑,不施粉黛,身形消瘦,鎖骨很深,穿著一襲絲綢晨衣,愈發顯得形銷骨立,我見猶憐。
因為大病初癒,她整個人有些陰肅,走過來,冷意索然。
望著侯遠靳,她的那雙墨黑的大眼睛很突兀,蒼白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幾分欣喜幾分柔弱:「遠靳,你回來啦。什麼時候回家的,怎麼都沒人告訴我……」
她這幅樣子,讓侯意和侯遠靳都有些震驚。侯遠靳微微皺了皺眉:「你瘦了很多,怎麼不養著,下來做什麼?」
「我在夢裡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就起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李茉子喃喃道,伸手拉住侯遠靳的手,侯遠靳動了動,沒有拒絕,任她拉著。侯意開口想說什麼,侯遠靳眼光掃了過來,示意她安靜,侯意便賭氣坐了下來,拿了一個蜜橘
橘,慢慢剝開。
橘子芬芳甜蜜的氣息一下子瀰漫開來。
李茉子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消瘦的臉上,大眼睛一眨,滾落了幾滴眼淚:「遠靳,我好想你,你這麼久不來看我,我很擔心你……」
「李小姐,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侯遠靳沉聲說道,然後抽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想讓她先坐在沙發上。
李茉子手中一空,愣愣道:「你叫我什麼?」
李小姐……
這麼冷漠的稱呼……
侯遠靳目光落在她因惶然而不停滾動的眼珠上,道:「你先坐下。」
「我不坐!」李茉子突然爆發一聲尖叫,整張臉因激動而扭曲,嚇得侯意一抖,手裡的橘子掉在地上,汁水污髒了地毯。
侯意皺眉:「你亂叫什麼!」
而侯遠靳只是平靜地看著李茉子。
李茉子又意識到什麼,連忙收起臉上那股陰戾,小心翼翼道:「對不起對不起,遠靳,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可能是因為生病,情緒不太穩定……」
「我都明白。」侯遠靳帶著她坐到沙發上:「你身體太虛了,雖然病癒,可是還是要注意保養。」
「謝謝……我,我會注意的……」李茉子聽了這幾句話,感動地幾乎又要落淚。
但是侯遠靳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入墜冰窖。
「你還年輕,不能落下病根,我會送你到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進行天然療養,你喜歡國外還是國內?」
「什麼意思?」李茉子緊張起來:「你要趕我走?剛才侯意說什麼要我離開侯家,是不是真的?我聽到了,我聽到了……」
侯遠靳摸了摸她的長髮,狀似溫柔:「這裡並非你的家,怎麼說的上趕?」
「這裡怎麼不是我的家!我嫁給你,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哪裡也不去!」李茉子又激動起來。
「你嫁給我?」侯遠靳側頭,俊美的臉蒙上一層淡淡的冷漠:「嫁給我的是小鏡,不是你。難道我提醒了你那麼多次,你一次也沒記住?」
小鏡,小鏡,又是那個賤人!李茉子眼都紅了。
「嫁給你的是我,我跟你一起走的紅毯,收的祝福,那麼多人見證了,你怎麼能這樣否認呢……遠靳,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你怎麼罰我都可以,只要別讓我離開你……我不想離開你,我求你好不好……」
侯意在一旁冷笑道:「李茉子,你別自欺欺人了,嫁給遠靳哥哥的人究竟是誰,這裡每一個人都清楚。你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而已,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呼三喝四?你的確是做錯了,哪裡都做錯了,我真後悔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接近遠靳哥哥……」
「你給我什麼機會……我也不是冒牌貨……我和遠靳是真心相愛的!」李茉子臉上浮起一點淡淡的紅,眼中帶著夢幻的光。
她癡迷地看著侯遠靳,好像看著自己的此生摯愛。
侯意鄙夷地看著她:「你瘋了嗎?腦子燒壞了??遠靳哥哥怎麼會愛你,別做夢了,你根本不配!」
李茉子轉過頭:「呵呵,侯意,他不愛我,難道就會愛你麼?你那點骯髒齷齪的心思,瞞得過誰?你也喜歡遠靳,是不是,你愛他……你愛上自己的哥哥……只是還沒說破……」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聽不清了。
不過,那句話已經引起了侯遠靳的注意。
侯遠靳銳利的目光看向侯意。
侯意沒有料到李茉子會突然說出這個秘密,不禁臉色漲紅,發燙,竟然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不等候遠靳發問,她已經站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在門口差點撞倒抱著一隻花盆進來的阮明鏡。
「小意,你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跑什麼?」阮明鏡疑惑地看著侯意。
侯意捂著發燙的臉,回頭看了看客廳,然後一言不發地繞開阮明鏡,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