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紙條 文 / 希煙
阮明鏡跑到書房,侯遠靳並不在。其實她的東西都是他收著,出院後她的耳釘掉了,侯遠靳就打開書房的一個櫃子,拿出首飾盒讓她挑,說裡面的首飾都是她常用的,她當時也沒在意。不過既然首飾盒在那裡,錢包一定也在。她想了想,憑記憶找到了那個櫃子,打開,果然發現了一個淡綠色的錢包。
錢包裝滿了錢,夾層裡有她的照片和簽名,定然是她的無誤。她邊走邊好奇地翻看,發現夾層裡還有夾層,伸出小指勾勾,碰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阿端。
背面又寫了一行小字:被命運拋棄的人,應該有一次獲得救贖的機會。
阮明鏡看了很疑惑,字跡是自己的,可是這個人又是誰呢?她想了想,決定去問一問小九哥哥。
因為一直低頭看著紙條,冷不丁撞上一個冷硬的胸膛,她以為是侯遠靳,抬頭喜道:「小九……」哥哥兩個字還沒吐出口,她就噤聲了。
原來她撞得不是侯遠靳,而是小孟。
她捂著鼻子,睜大了眼睛,調皮的笑了笑:「是你呀。」小孟看著她高興的對自己笑,有點彆扭地移開目光:「你怎麼在這裡?」
「我找小九哥哥,他不在。」
「侯少正在見客。」小孟冷冷的回答。
下午飛機就來了,侯少忙的脫不開身,這女人不準備走,還一直糾纏著他,真是……小孟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只能給她下了一個定論,真是太纏人了!
阮明鏡哦了一聲,想到既然小九哥哥沒空,那她還是去找江上和阿緋吧。剛好兩人都在,她拿著手中的紙條,問「阿端是誰」。
聽到阿端的名字,兩人都吃驚地互看一眼,心中同時疑惑該怎麼回答。
關王緋知道紙條上的字是阮明鏡自己寫的,可是阿端,不適合在此時提起。明鏡現在認仇為親,只認小九哥哥,殊不知侯遠靳就是一顆炸彈,隨會炸的她粉身碎骨!
可是看她那樣傾心地愛著侯遠靳,癡情而無知,不知道後來的父死,家變,不知道她已經被趕出侯家,不知道自己嫁了人,又離婚,不知道父親留給她的畫廊被人炸了……這些痛苦的記憶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連阮明鏡自己也找不到。
她記不起從前的事,到底是福是禍呢?
短暫的快樂與一聲的痛苦相比,孰輕孰重?
江上宇可沒關王緋想的那麼多,拿過紙條,故意道:「阿端是泰國童話故事裡的人物,你聽了這個故事後很同情他,就寫了這個紙條。」
「故事,那是個怎樣的故事呢?」阮明鏡又問。她很好奇這個人物的命運,一定是很觸動人心的,不然她也不會這下這樣的話。唉,失憶後她發現好多麻煩……
關王緋這時拿過那張紙條,撇了兩眼,直接扔在地上,故作不悅道:「先別關心這個,你到底請不請我吃冰激凌,再不吃就來不及了。說好用冰激凌道歉,你就是這樣拖著讓我失望嗎?」
阮明鏡被關王緋唬住了,立刻將阿端拋在腦後,連連道:「買買買!現在就去,江上,你也來,免得阿緋又生我氣,阿緋可愛生氣了呢!」
「誰愛生氣了!」
「那剛才是誰因為我稱呼不當,臉色特別臭?」
「本來就是你錯……」
她們邊爭執邊走出門去。
江上宇彎腰撿起那張紙條,凝視著那兩個卑微的字,連姓也沒有的……
阿端已經死了,明鏡最好永遠也不要記起他,那個可憐而不屈的靈魂,毀滅在泰國邊緣,實在太過慘烈。至於阿端的骨灰,就由他代替明鏡帶回中國,找個好墓地葬了,也算圓了小乞丐的夢。
江上宇一聲歎息,這世上有些人,是注定只能活在故事裡的。
被命運拋棄的人,就算阮明鏡再怎麼努力,也救贖不了。
阿端,九哥,都是。
江上宇將紙條收進手心,捏緊,慢慢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