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以父之名 文 / 柒夜慕染
第二日清晨,子默便早早的起來了,用過早餐,便著急的等著,往莫淵山趕去,你要問她為何這般著急。
也許嘴上沒有說,只這心裡一定在講:天吶,她實在受不了蕭祁然那一張黑臉啊!果斷的要先給他治好了那張臉再說。
過了幾天這樣的日子,白天裡醒來看見一張黑臉包公,你便能知道她是有多麼懷念那張白淨帥氣的俊臉!
行了半小時,便到了莫淵山腳下,這山路後面是用不了車架的,便只能把馬車停在山腳下。
這山有點像以前的華山,處處都鬱鬱蔥蔥的,還有陣陣的花香鳥語。
山間的路也是一節一節的石階砌成,子默不禁好奇起來,這此間的路是誰修葺的?
難不成這山裡還有別的人家?
下了馬車,子默便如那放出鳥籠的金絲雀一般,雀躍的想要飛起來,石階也是一蹦一跳的踩了上去走的累了,便小胳膊搭在蕭祁然身上,美其名曰:為了省勁!
蕭祁然只得無奈的受著。
這山不是一般的高,看情形應該四千米海拔有了,子默不禁問向這司徒敬「司徒公子,令尊是在山頂上住呢?」
「家師在半山腰住,山頂上偏寒,只除了偶爾採摘一下那雪靈芝才會去一下山頂。」
若是此般,那邊也剩不了多少路要走了,只是這次子默估量錯了,這雖是半山腰,可哪一面的半山腰卻是有講究的,東繞西繞的耗費了許久才繞到了後面的半山腰,才看見一座復古的大宅子。
子默才鬆了口氣,雖然掛在蕭祁然身上可以省些力氣,可是這掛著,還是需要兩腿挪動啊,還是累!
看見這漆紅的木門,便鬆了口氣,終於到了。
子默本想上前敲門來著,只這司徒敬快他一步,走至門邊,推開了門,往著裡間喊「師傅!師傅!靖兒回來了!」
「師傅!師傅!」
只見裡面門嘎吱一聲響了,從主屋出來一個男人,穿著白袍,慵懶的看著司徒敬說道「你這兔崽子!喊什麼喊!還沒死呢,叫個什麼魂!」
「師傅!徒兒這次下山碰見這位楚姑娘,還是用她的法子治好了那些災民!旁邊這位便是祁王殿下,還有他的侍衛!」
「我說過,這裡不待客!你忘記了?」
「師傅!這楚姑娘菩薩心腸,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還要救治災民,我們難道不應該救她?」
「此生不救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這莫清忽然想起一個女人來,看著蒙著面紗的楚子默,尤其那個眼神,像極了那個女人!只此生只怕是恨透了女人,便連著治病救人也要分男女。
子默甚是奇怪,這莫清也太過怪異了些,為何不救女人?
難道也和那什麼大理王爺的和尚一般,被女人傷之至深,因此才留了個不救女人的毛病?
「司徒公子不必強求莫先生,便是他救也未必救得了我這病!」
「楚姑娘,這怎麼可以,你和祁王殿下大老遠的跑來,便是為了看病,此番怎能讓你白跑一趟?」
「那倒無妨!」子默走進了些那莫清身邊,這才看清了那人,心間不由一動,這人的眉眼,怎的覺得這般熟悉的親切!
她向那莫清伏低了身子講到「莫先生,您不治我倒是可以,只是祁王殿下這臉上的毒,您幫忙給看下,這總不算難事吧!」
「這個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祁王帶著斗笠,我看不清這到底是何毒。」
聽此,蕭祁然緩緩的取下斗笠,便是連楚寒看見蕭祁然的那張臉時,也不覺的惡寒一陣,怎會這般嚴重?
當時只覺得那臉部被毒物附著,如今一看竟然已經開始往內滲透,開始慢慢腐蝕好的皮膚了。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肌膚竟然被灼傷成這樣!」那莫清抬高了分貝的聲音響徹在這寂靜的山林裡。
「這不是被灼傷的,這是章魚的體內有毒的液體,這章魚剛開始我們還以為它是水怪,後面才發現水怪另有他人,只這章魚臨死前,噴出一身的黑液沾在了祁王殿下的面目,這才成了這般模樣。」
蕭祁然沒有言語,只是對著那醫尊點了下頭,他倒是不太在乎他自己的容貌,許是青丘的歲月讓他明白美貌也並非只是好事。
若是治好了,也好,治不好,也罷,他對於自己的樣貌確實沒有什麼要求。不過看著小丫頭這麼關切的心願,也不好撫了她的好意。
他哪裡知道,這純屬子默對醜的東西不自在的一種表現,她才會迫切的希望蕭祁然轉好。
大概的給莫清講了一下那日裡發生的事情,還有蕭祁然臉變黑的經過,子默才停了嘴。她此時迫切的希望有個床或者凳子可以讓她休息一翻。
只是這邊莫清遲遲沒有發話,她便只有乾等著。她雙目淚汪汪的看著司徒靖,時不時敲打一下有些發麻的雙腿。
這司徒靖也算聰明,一看子默敲打著自己的小細腿,便明瞭這丫頭估計是累的不行了。
便轉身對著莫清講「師傅,不若去客廳坐著,邊休息邊聊天。」
「也好,也好,幸好你小子提醒,祁王殿下,這邊請∼」
這四處有好多間小房子,子默送了口氣,這下應該不用和誰擠在一起睡覺覺了,他
們走進這裡的客廳,那裡有一個非常大的圓木桌,似乎是平時吃飯用。
子默剛一坐下,這司徒靖便起身給大家端茶遞水,子默不喜歡喝茶,便想著拒絕掉,誰知那人熱情的遞到了身邊。
她便拿起那茶杯呡了一小口,這茶香濃郁,氣味香甜。
「他這個到也不難治,只是需要以毒攻毒,只這毒物現在沒有現成的,需要在外面捕捉。」
蕭祁然抬起頭,盯著對面的莫清問到「需要捕捉什麼?」
「十足蟲!又名毒蜈蚣,它的毒素便可以以毒攻毒。不過這十足蟲異常狡猾,平常的蜈蚣沒有毒性,獨獨那十隻腳,顏色發紅的那種才可以。」
頓了一下又說「既然這樣,徒弟,你便陪著這祁王在後山去捉十足蟲,小心中毒!」
「是!徒兒這便去辦,祁王殿下這邊請!」司徒靖又帶回斗笠,遮住面部,和楚寒一道,跟著這司徒靖,出了門去。
走之前,看著有些疲憊的子默問道「你要不要也過來?」
子默確實是累了,壓根不想在動,她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這一日,蕭祁然,楚寒,司徒靖三個大男人去後山裡捉十足蟲,而楚子默則待在這醫尊的地盤休息。
莫清帶著子默去了一間客房,那裡異常簡單,便就僅僅只有一張床,大小估計也就十平米的樣子,擱到現代,也就是一大點的衛生間,只這裡放的床,而不是馬桶。
她便衝著莫清道了聲謝,取下了面紗扔在了那不算太大的床。
「楚姑娘,此間沒有住過女子,所以沒有什麼女兒家的物事,看這祁王的清醒,估計要住上一段時間,姑娘要是需要,可以明日裡下山採買。」
她聽到這男人的話語,不由得輕笑,回身望著這莫清說道「莫前輩,說笑了,有床我已經很知足了,別的也不需要什麼。」我空間裡採買的那麼多,也沒有用過,自己還真是不像一個女兒家。
子默一聲苦笑之後,才發現對面的人呆呆的望向自己,「莫前輩?莫前輩?」
兩聲過後,那人才略顯清明,「姑娘?你娘親可是樓詩音?」
「先生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這人和那樓詩音還有些牽連?
「你今年多大?」莫清焦急的詢問著子默,生怕自己露掉什麼一般。
「十八有餘。」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何問自己年歲,可子默在長輩面前不願撒謊,便如實的說了年紀。
只見那莫清神情一陣恍惚,嘴巴裡也唸唸有詞「那就對了,那就對了!」
子默這邊聽得是眩暈一片,什麼對了?這人聽到自己的年歲便就這番模樣,是何故呢?想不清楚,便就不再思考。管他什麼事情,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那莫清又瞅了子默一陣,便出了門,那腿都是晃晃悠悠的,差點撞到門把手處。
子默無奈的看著那個如同喝醉了酒的莫清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這才關了門,走至床前,撲倒床上。
臨睡前腦海裡還浮現著那人奇怪的眼神!
莫清一出那院子,整個人便謝了氣,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便蔫了!
若按時間推測,這楚姑娘必是自己的女兒無疑,可為何,當初她會告訴自己那孩子死了呢?
為什麼?若不是因為這件事,他也不會恨那女人十八年!十八年守在這深山林子裡,便是病人來了,他也從不治女人,也是因為他恨透了那女人。
可如今,你讓他如何去恨她?當一切恨變成了笑話,你讓他如何去恨她?
原來自己的女兒沒有死,竟然還活著!
現在已經這般大了,還出落的這般標緻,想著想著,嘴角便不禁揚起子默微笑。
孩子,為父對不住你,這十八年沒有陪在你身邊,便讓為父後半生便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