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 文 / 橙子殿
納蘭祁和慕容皓來人進入北國宮裡,商定兩國和平協議的簽訂,早早就離開了府邸。
府中只留寧寶兒坐在房裡收拾自己的東西,待納蘭祁從宮裡回來,他們就要回到大歷去,看著這屋裡面的東西,說到底還是子桑羽買給她的,具體屬於她的還真沒有什麼。
門外林陽書走了進來看這微微歎息的寧寶兒,輕聲說道,「怎麼了,有心事。」
寧寶兒抬起頭看著林陽書,嘴角淡淡一笑,「大表哥,我哪裡有什麼心事,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永遠想不起來該怎麼辦,到時怎麼去面對那些親人。」
林陽書聽到這,心裡微微歎息,有些心疼寧寶兒,「放心吧,姑父和姑母都會理解的。」抬眼看了看寧寶兒手中整理的衣物。
「東西整理的怎麼樣了,太子從北國皇宮回來,就可以離開了吧。」
寧寶兒手中疊著衣物,嘴角淡淡一笑,「是啊,納蘭祁說這幾日簽訂完條約,我們就要回大歷了。」
抬眼看了看外面,心裡有些犯難,「真的就要離開這裡了。」說起來那個她自小長大的大歷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萬一她不適應了哪裡該怎麼辦。
「怎麼了,擔心不適應嗎。」
寧寶兒微微一笑,隨即點了點頭。她是有些害怕,不過納蘭祁在她身邊,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正在收拾手中的白色衣物,寧寶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林陽書,之前她一直有問題想要詢問大表哥,那個白衣人到底是不是他,可是因為有納蘭祁在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出口,這次趁這個機會詢問一下,要不然她每天夜裡總是能夢見那個畫面。
「大表哥,你以前一直都喜愛白色衣服嗎。」
林陽書不明白寧寶兒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是仍然點了點頭,「嗯,小時候就喜歡。」
「哦,這樣,那你,有沒有救過我……,比如,在狩獵場上?。」
林陽書顯然被寧寶兒的問題弄的一愣,「沒有。」
寧寶兒臉上流露出淡淡失望,「哦。」看了那個人真的不是大表哥,可是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每天她都會做同樣一個夢,並且那夢很真實,她敢肯定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只不過總是看不清那人的臉。
——
納蘭青坐在容冰的床邊,淡漠的看著容冰的臉,語氣肯定道,「這個孩子是納蘭祁的。」
面色慘白的容冰,一驚,當下要搖頭否認,可是下一刻就聽見納蘭青淡淡說道,「從今天起他就是納蘭祁的兒子,記住了嗎。」
容冰不知道納蘭青所為何意,自從他們離開大歷,納蘭青整個人都變了,她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而且有的時候他身上散發的氣質陰沉的可怕。
剛剛出生的嬰孩就放在容冰的身側,看著那稚嫩的小臉,容冰臉上就劃過一絲難堪,這個孩子無一刻不在提醒她,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到時你去找寧寶兒,告訴她這個孩子是你和納蘭祁所生。」
「什麼?找寧寶兒,可是殿下……我。」容冰眼神微暗,她還在坐月子,是讓她回大歷嗎。
納蘭青聲音沉穩道,「寧寶兒此時正在這北國皇城,等你出月子,這期間我會派人攔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這北國皇城。」
容冰臉上露出少許的驚訝,寧寶兒在北國,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自打他們來到北國,容冰一直被困在這屋裡,不曾出去走動,所有的東西都是有人事先準備好的,故而外面的事她從未聽說,就連納蘭青臨時起意下殺手誅殺納蘭祁的事,容冰都不知道。
容冰臉色露出一些難色,「可是這個孩子長得根本就不像納蘭祁,到時被識破了怎麼辦。」
納蘭青語氣淡漠,「歐陽公子有易容之藥,之藥弄到納蘭祁的頭髮,摻入藥中給這孩子餵下就能讓越長越像納蘭祁。」
看的出容冰臉上還有些為難,納蘭青聲音變得異常冰冷,「難道你忘記了你容家的仇恨,當初在大街上,你是怎麼被一群乞丐非禮,忘記你年邁的父親母親還有那大哥是怎麼慘死的,冰兒,我們如今做到這個田地,全是拜納蘭祁所賜,還有這個孩子,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的來歷,如果你心疼這個孩子,那便不要去做,而你也沒有任何價值在待在我身邊了,看在我們以往的情誼上,我允許你做完月子,再帶著你的孩子離開。」
聽到這,容冰心裡一驚,不管不顧的起身做起,「不,不要,殿下,我願意做。」
納蘭青之前所說的一字一句,全部說進了容冰的心坎裡,只見容冰緊咬著嘴唇,是啊,她怎麼能不恨,原本身為高貴的大小姐,被納蘭祁陷害,以至於給乞丐生孩子,最後落魄的淪落在大街上討飯,而現在她又只能依附在納蘭青手下過活,這一切通通都是拜納蘭祁所賜,既然她可以為自己報仇雪恨,她為什麼要拒絕呢。
臉上劃過一抹堅定,「殿下,想要讓冰兒怎麼做。」
納蘭青聽見容冰的應答,嘴角輕輕彎起。
納蘭祁,既然來到這北國之地,勢必讓他留下點東西才可以安然的離開。
——
北國皇宮內,北國皇帝坐在首位,納蘭祁和慕容皓坐在下側,而子桑峰和子桑羽則坐在納蘭祁和慕容皓的對面。
看著手中即將簽訂的和平條約。倆國似乎對著條約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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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子桑峰看著納蘭祁的一舉一動,原本按照他的意念,派人毀了這和平條約,挑起兩國的紛爭,可是許久不插手他的事的母后,竟然跳了出來制止了他的行動。
最後只好放棄這個想法,不過每次看見這位大歷太子,他總是有種隱憂,覺得子桑羽將來會和大歷太子似的,轉頭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子桑羽,他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威脅。倆個人看著都是那麼讓人討厭。
北國皇帝笑盈盈的看著納蘭祁道,「歷太子如此才智,他日我皇兒執掌北國,還望歷太子多多扶持一二。」
納蘭祁臉上笑容淡淡,昨天晚上他已經來過北國皇宮,北國皇帝毫不隱瞞的把他自己的位子要傳給二皇子子桑羽的事告訴他,當時他還很驚訝,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告訴他這個別國的太子,後來他才知曉,原來北國皇帝跟他的父皇一樣,都是疼愛自己兒子的慈祥父親,北國皇帝已經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一心想要為子桑羽掃平一切障礙,而這次他的突然到訪,無疑不是給了北國皇帝一個助力和希望。
「北皇客氣,應該是互相扶持才對。」轉頭別有深意的看向子桑峰和子桑羽淡淡一笑,「兩位皇子都是才貌雙絕,將來一定能看此大任。」
子桑峰一聽,心裡隱隱有些疑慮,父皇該不會已經定下了皇位的繼承人,依照父皇對子桑羽的喜愛,心裡最理想的人選定是子桑羽了。
放在桌下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父皇這是你逼迫兒臣的,自己得不到的,他子桑羽也休想得到。
子桑羽和子桑峰離開後,北國皇帝別有深意的歎息。
「這次真的是勞煩歷太子了。」
納蘭祁微微一笑,「北皇真的是客氣,畢竟孤也是得到了應有的條件。」抬眼看了看子桑峰離開的背影,嘴角一彎,「只是孤有些不解,北皇為何要提防大皇子,依孤對大皇子的瞭解,他完全有能力勝任一國皇帝,呵呵,當然這本是北皇的家務事,孤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雖然昨天北皇已經把為何立子桑羽為下一代北皇,可是他心裡仍然不解,萬一這子桑羽根本沒有任何能力,那麼將來他北國因為這麼一個錯誤的決定,而亡了國該怎麼辦。
北國皇帝沒有因為納蘭祁的話而不高興,反而爽朗一笑,「歷太子如今年紀尚小,更沒有經歷皇子之爭,所以有些事你是無法體會的,總之身為帝王所承受的辛苦是旁人所不理解的,就像你父皇立你為太子,而不立你那一直很有能力的二哥納蘭青一樣。」
說到這納蘭祁徹底明白了,他怎麼會不理解,前世的失敗讓他懂得太多他不知道的黑暗。
「我懂了。」
——
子桑峰和子桑羽並行走出皇宮,子桑峰對著子桑羽冷哼一聲,「二弟,說實在的,你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見過你帶著二弟妹出來見見人呢,還好昨天我在月樓見到了淑兒,淑兒身邊還帶著一個小美人,茲茲,長得還真是漂亮,怪不得你藏的那麼緊,確實找人喜歡,既然你已經有了新歡,那麼淑兒丫頭就給了大哥吧,你可知道,大哥心儀淑兒已經很久了。」
子桑羽臉色繃緊,抬眼看著子桑峰,「大哥胡說什麼,哪有什麼小美人,那不過是淑兒的朋友罷了,再說淑兒和我們一起長大,對她來說我們都是哥哥,哪有哥哥娶妹妹,大哥不要在開這等玩笑了。」
「呵呵,二弟真會說笑,朋友,昨天淑兒親口說的,那是你的皇子妃,這還有假嗎,不僅人長得漂亮,那模樣倒是讓我覺得不甚熟悉,好像像哪個人來著。」
子桑羽一聽,臉色微變,直接冷聲道,「大哥定是認錯人了,小弟府裡還有事,先告退了。」
待子桑羽離開,子桑峰跟在後面,看著剛剛子桑羽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冷冷一笑,果然,那個女子真的是他新娶得人,怪不得梅淑兒臉色怪異,感情自己這是被美人利用了,呵呵,不過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竟然找了一個和大歷太子長相相似的人做正妃,虧得大歷太子還在他府邸住著。
子桑峰正想入非非時,一名宮人走了過來。
「大皇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請。」
恩?本來他也是想要去母后哪裡商議一些事,這還沒有等行動呢,母后就自己派來人了,看了父皇這書房前,也被母后安插了不少人吧。
轉頭看向那宮人,「好了,我知道了,走吧。」
——
子桑峰來到後宮,皇后寢宮裡空空蕩蕩,空氣中散發著冷冷的氣息,這也是他從小就不愛待在母后寢宮的原因,冰冷的像個活死人墓,就連那周圍的丫鬟臉色煞白,嘴紅嗜血,看著跟那即將要燃燒的棺材鋪小紙人似的,額,陰森恐怖。
臉上揚起一抹洋溢的笑容,笑盈盈道,「母后,您喚兒臣。」
坐在主上位子的范皇后,聽見子桑峰的聲音,停止手中擺弄的香爐,回頭看向子桑峰慈愛的一笑,「峰兒,你來了,快過來坐這邊。」
子桑峰順著范皇后所指的位子走過去坐下。
范皇后伸出帶著細長甲套的手,握住子桑峰的手,淡淡說道,「今兒你父皇在朝堂上說的事,母后已經知道了,母后這次叫你過來,就是想要告誡你,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去動子桑羽,聽見了嗎。」
恩?子桑峰眉頭緊蹙,有些不解的盯著范皇后看,「母后,為什麼,父皇都有意把皇位傳給他了,還不讓兒臣動手,那麼是讓他坐實了皇位,才讓兒子起兵造反,被人當成亂臣賊子嗎。」
范皇后毫不在意子桑
峰的埋怨,只是微微一笑,「傻兒子,你認為母后會讓那個賤人之子坐上北國皇帝嗎,母后已經聯繫了你外公和舅父,到時煽動百姓誅殺子桑羽,豈不是更好,到時就算你父皇有心想要立他為皇,百姓也不會答應的,眼下你要好好表現,當下什麼亂子都不要出,母后可不敢保,這次是不是你父皇故意放出這假設性的消息,就是想要讓我們自亂陣腳,要知道,你父皇對待那個賤人之子可是上心的很,難免他不是想要趁機做做樣子,讓你認為是他想要立子桑羽為皇,好讓你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到時他更加有理由對付我們母子二人了。」
范皇后的話,讓子桑峰猶如醍醐灌頂,立即清醒了不少,說來他父皇對待那個子桑羽那個賤種,要比對他好的多得多,這次這麼說沒準真的是故意為之,一想到這,子桑峰心裡湧出一絲怨恨,好歹他也是父皇的兒子,就算母后不是他心愛的女子,可是他也是他親生的啊。
之所以他和納蘭青成為結盟,他們的身世相同佔了很大部分。
子桑峰臉色難堪,「我知道了母后。」
「嗯,這才是母后的好兒子,行了,你回吧,這幾天好好在家中待著,不要輕舉妄動。」
「兒臣知曉。」
——
子桑羽回到府邸,直接來到寧寶兒院中,一進門就看見寧寶兒屋裡的東西整理妥當,心下好似被人掏空了一樣,雖然知道她遲早要走,可是親眼看見那收拾好的東西,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強忍著心裡的不安走過去,「寧兒。」
寧寶兒聽見子桑羽的聲音轉頭看過去,嘴角微微一笑,「子桑羽,你回來了。」說著還特意抻著脖子向子桑羽後面看了看。
子桑羽被寧寶兒這個動作所刺傷,這幾日她和納蘭祁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真沒有想到寧兒心裡納蘭祁的地位已經如此堅固。
「寧兒不要看了,歷太子還沒有回來,父皇有事要和歷太子單獨商議,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
寧寶兒臉上帶著點點失落,「哦。」
子桑羽看著寧寶兒的表情又是一傷。
「對了,寧兒,我來是想要問問你,昨天你和淑兒出門,遇見誰了嗎?」
對於子桑峰說的話,讓他心裡很不安,若是讓子桑峰知道寧兒就是大歷太子妃,到時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紕漏。
寧寶兒眨著大眼睛,看著子桑羽,回想了一下昨天,「嗯,遇見誰了。」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模樣,「啊,我想起來了,昨天遇見了大皇子,淑兒說的,那個人是你的對頭來著,嗯,對,昨天我和淑兒去月樓正好撞見他。」
果然,子桑峰說的沒有錯,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寧兒是他娶的正妃,真的是淑兒故意說的,曾經他就告訴過淑兒,不要像任何人提起他的皇妃是寧兒。
子桑羽坐在寧寶兒對面的椅子上,臉色極為認真道,「昨天你們有說什麼嗎?」
「說什麼?我想想啊,昨天他一出現,就嚇了淑兒一跳,然後淑兒就想帶我離開,可是那人攔著,後來他就用話刺激淑兒,然後淑兒說我是你的皇子妃,後來我們就離開了,也沒有說什麼特別的。」
子桑羽眉頭稍稍鬆懈了不少,還好,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樣子。
寧寶兒一臉詫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子桑羽回神,「哦,沒什麼,就是問問昨天發生什麼事,我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的直接離開。
寧寶兒有些不解,她所認識的子桑羽從來沒有這樣過。
——
子桑羽出門直接來到梅淑兒的房裡,一進門就見一直服侍梅淑兒的柳兒站在旁邊抽泣。
抬眼環顧一周後才看見梅淑兒此時正趴在床上,一抽一抽的。
眉頭微微一蹙走過去,聲音沉穩到,「淑兒。」
床上的梅淑兒聽見子桑羽的聲音後,一愣,接著抓起被子用力的擋在頭上。
「羽哥哥,不要理我。」
子桑羽聽著梅淑兒沙啞的聲音,越發覺得不對勁,伸手用力扯開被子,「淑兒,讓我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梅淑兒雖然用力的阻擋子桑羽扯被子的動作,可是最後讓人沒有抵過子桑羽,當被子被扯掉後,梅淑兒就像負氣一樣,猛然做起身。
「你看,你看,看吧,看吧。」
子桑羽一愣,看著梅淑兒雙眼浮腫,眼泡瞇成一條縫隙,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平時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怎麼回事?」
梅淑兒一件子桑羽立即嗚嗚的哭了起來,講述昨天是怎麼看見子桑峰的,子桑羽心知打小梅淑兒就害怕子桑峰,故而她所說的話,他全然相信,只是那暴露寧兒是他皇子妃的事,讓他很不滿意,這樣一來必定會給寧寶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
晚上納蘭祁回府,寧寶兒就像小鳥似的飛奔過來,納蘭祁現在最享受的地方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和皇后親近,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他和皇后之間是誰都無法橫插一腳的。
「納蘭祁,我們真的要回去了。」
這邊納蘭祁正脫著外衣,回頭看著悶悶不樂的寧寶兒,走過去把寧寶兒抱在自己的腿上,「怎麼了,不喜歡嗎,回到歷都,看看你平時的生活,沒準能讓你想起之前的事,不好嗎。」
寧寶兒從納蘭祁身上起來,有些鬱悶道,「不是不好,只是有些害怕。」
納蘭祁一臉詫異,「害怕什麼,有我在身邊你還不放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寧寶兒的心裡總是有些隱隱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好了,不要擔心,沒事的,我們還需要在這北國再待上幾日,這幾日我帶你出去玩玩可好,來到北國一直緊張兮兮的,放鬆一下,乖乖的,先睡覺吧,別想那麼多。」
------題外話------
先更這些吧,倫家現在正和渣男戰鬥呢,氣死我了,竟然遇見這麼一個奇葩的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