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8 文 / 橙子殿
因為梅淑兒的出現,原本愉悅的場面變得尷尬起來,寧寶兒看著子桑羽的表情,這副模樣終於有了跟當初,他因受傷闖進自己閨房上那冷漠的表情。
可是這個表情也不能用在女人身上啊,還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伸手拽了拽子桑羽的衣角,讓子桑羽看她,而她無奈的只能動動嘴角,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然而子桑羽卻明白了寧寶兒的意思。
轉頭看向梅淑兒,「不用在意我們,我們只是隨意逛逛。」說完低頭看著寧寶兒,「寧兒,我們走,去別的地方逛逛,前面有個荷花池,那也挺好看的。」
寧寶兒回頭打量了一下梅淑兒,看著梅淑兒的模樣忽然讓她想起了前世,納蘭祁溫柔的對待容冰,而她身為正妻卻要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如果有一點點不快,就要被冠上善妒的帽子。
子桑羽拉著寧寶兒離開,梅淑兒眼淚才敢辟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旁柳兒默默心疼自家小姐,可是她剛剛看的十分清楚,那殿下對待那名女子,溫柔的不像話,一向待人冷漠的二皇子殿下,還有這樣一面,對待小姐都不曾有過。
「小姐,我們先回吧。」
梅淑兒默默含著眼淚點點頭,一副虛脫的模樣任由柳兒扶著回去。
寧寶兒鄙夷的看著一臉笑盈盈和她說話的子桑羽,男人啊,真是的。
這時子桑羽還不知道,他整個人在寧寶兒心裡已經大打折扣了。
「寧兒,坐這裡。」
寧寶兒坐在亭子裡面的石凳子上,看著四周的景色,竟然與歷都無異,看著那荷花池,寧寶兒一下便想到了歷國皇宮,她已被綁出來多日,也不知道歷都什麼樣了,納蘭祁應該沒有發現那個已經不是她了吧,也不知道芍葯和海棠法沒有發現那個人不是她,現在她只能祈求老天,不要讓那個人用著她的臉傷害她最親近的人。
——
歷國皇宮內,安紀芙一臉頹敗的坐在御書房內的地上。
旁邊安王爺和安王妃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女兒,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次朝拜,女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納蘭祁就像沒事人一樣坐在主位,看著下面的人辯駁。
「太子殿下,小女一時魯莽,絕非故意衝撞太子妃的,還望殿下恕罪。」
「一時魯莽,英王殿下,你女兒一時魯莽,就讓我女兒見血,要是誠心,會什麼樣,是直接要了本丞相的女兒的性命嗎。」
安王爺聽著寧丞相的話,一臉氣憤,他自認與寧丞相往日無仇近日無冤,這時卻因為兩個人的女兒彼此槓上。
「寧丞相,好歹你也是當場丞相,小孩子之間有些摩擦,這畢竟不是什麼傷大的事。」
「小孩子,安王爺,如果在下沒有記錯,安郡主早已過了及笄禮了吧。」
小孩子之間,之前他聽聞這件事的時候確實不想和安王有什麼糾纏,畢竟他們在一個朝堂上沒有半點交集,可是剛剛聽聞了寶丫頭身邊的蔥蘭講述,原來這安郡主之前竟因為那林小子,和寶兒有過糾紛,很顯然這次更是帶著目的傷害寶兒的。
「寧丞相,你……。」
「怎麼,本相說的不對,我女兒雖然貴為太子妃,可是還沒有及笄禮……。」那才是真正的孩子,他都沒有用年齡說事,反倒對方,口口聲聲,左一句小孩子,又一句小孩子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安王爺氣的半死,論年齡,的確太子妃還沒有及禮,而自己的女兒早已過了及禮的年紀,論身份,自家女兒只是一個郡主,而對方確是當朝的太子妃,皇上之前已經宣佈退位,再過一兩年,那就是當朝的皇后。
不管怎麼樣女兒都是惹了大禍,若是從前,他還可以用自己的軍功來壓一壓皇上,可是近一年他查出自己身體的不是,利用自己的軍功給太子施壓,保不齊日後自己不在了,太子妃將來會不會在因為這件事再拿自己女兒開刀,他可是聽過外面的傳聞,如今的太子為了那小太子妃,費了好大周章,寶貝的很。
跪在地上的安紀芙,雙目猩紅看著地面,在兩方人爭吵半天後,突然大聲說道,「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跌倒的,她,寧寶兒她會武功,她會武功。」
在場的人都疑狐的聽著安紀芙的控訴,相信她的想要探一探究竟,可是聽在寧丞相這邊,寧丞相直接冷哼道。
「我女兒大病初癒後,為了強身健體和她兄長學過一些功夫,這又有何稀奇,難道安郡主就沒有和安王爺學過武功嗎?」
聽了寧丞相的話,安紀芙一時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寧寶兒那麼好的功夫真的是和寧寶俊學的嗎。
聽完下面的議論,這時納蘭祁才慢慢開口道,「好了,安紀芙企圖傷害孤的太子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第一次,還在佛寺時,太子妃身為丞相之女,便被你派人殺害,可是沒有得逞,那時由於看在安王爺為我大歷立下汗馬功勞,孤沒有計較,而這次你卻變本加厲,在皇宮裡公然行兇,孤饒你一次不能饒你二次,來人把安紀芙打入大牢,處於以下犯上之罪收押。」
安紀芙心裡一驚,這時想起了當初她派人去劫持寧寶兒的事,看來太子早就想要找機會整治她了。
而這邊安王爺顯然沒有想到女兒還做過這樣的事,從前他只是知道女兒鍾情於林太傅家的長子,對於太過寵溺女兒,她在外面做的事他從不過問,顯然這肆無忌憚的放任,
讓她泥足深陷害了自己,這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錯。
雙鬢髮白,已經年過半百的安王爺,雙膝落地,這一輩子他戎馬一生,從不像別人屈服,可是這次他為了自己的女兒,竟然對著一個還是孩子的太子下跪求情。
「殿下,老臣請求饒了小女,老臣願意奉獻手上十萬兵權,從此不問政事,老臣這輩子死了兩個兒子,唯有著一個女兒圍繞在膝下,微臣不想臨老在失去唯一的女兒,還請太子殿下成全。」
「爹……。」
安紀芙眼淚從眼眶湧出,他爹那麼驕傲,為了她竟然向太子下跪求情,她太不孝了,心裡頓時湧出更多怨恨,寧寶兒那個虛偽的賤人太做作,騙的別人團團轉,大家還都相信她。
納蘭祁眉頭緊蹙,看著下面曾績叱吒風雲的安王爺,其實他也不想做的太絕,畢竟安王爺也是忠心耿耿,更為了大力奉獻一生,中年喪了兩個兒子,為了讓他心裡知道,歷國皇室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故而封他為異性王爺,並且讓他一直掌管十萬兵權,前世這安王爺可是一直把著十萬兵權到去世,如今……。
安紀芙轉頭看向納蘭祁,「太子殿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
恩?納蘭祁挑眉看向安紀芙,嘴角微微挑起,隨後張了張嘴,「嗯,知道錯就好,你刺殺太子妃一事,看著安王爺的份上,孤不在追究,但是孤還是要懲罰你,剝奪你郡主封號,貶為縣主,去庵寺清修一年,靜思己過。」
安紀芙盈盈跪倒在地,「謝太子殿下。」
安王爺老淚縱橫,跪倒在地謝恩,「謝太子殿下,饒了小女。」
「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原本喧鬧的書房頓時安靜了下來,納蘭祁坐在書房內,本來他是打算要了安紀芙的性命,可是他猶豫了,他突然想到安紀芙好像因為林陽書的關係,暗中關照過皇后,就當還了這份人情。
假寧寶兒拖著蒼白的臉色,由著海棠和芍葯倆人攙扶著來到御書房,這時納蘭祁正看著北國國志。
「啟稟殿下,太子妃在外求見。」
納蘭祁眉頭一挑,「讓她進來。」
寧寶兒被人攙扶,一副不堪盈弱的模樣,納蘭祁臉上沒有任何急切與擔憂,就是正常看著朝臣那樣看著寧寶兒。
「怎麼過來了,不是身體不舒服。」
寧寶兒雙唇發白,一副隱忍的模樣,「殿下,臣妾……之前真的不怪安郡主,完全是臣妾不小心跌倒了。」
剛剛她聽芍葯講安紀芙被抓走的事,腦子裡面立即出現一個成型,這諾達的皇宮裡,又是舉辦宴會,未必不會有人看見她剛剛的所作所為,萬一那麼不湊巧讓那個宮人看見了,到時她就算渾身長嘴,都已經說不清了,索性還是自己主動開口要來的好。
納蘭祁輕恩一聲,「嗯,孤知道了。」
寧寶兒心口一緊,他知道了,這麼說剛剛她的猜測是對的,果然有人看見了這件事並且告訴了太子。
那個安紀芙會不會也跟太子殿下說自己很奇怪,如果太子殿下懷疑了,怎麼辦。
「殿下,安郡主與臣妾有些誤會,還望殿下饒了她。」
納蘭祁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哦,太子妃不知要孤怎麼饒了她,她可是傷了你呢。」
寧寶兒臉上露出一絲猶豫,隨即看著納蘭祁淡淡道,「殿下,臣妾懇請,把安郡主交給臣妾吧,臣妾想和安郡主化解過往恩怨。」
「恩怨?」
「嗯。」
納蘭祁微微一笑,「太子妃就不必在為這件事擔心了,孤已經替你懲罰她了,剝奪了她的郡主身份,從此以後,太子妃都不會在看見她的。」
寧寶兒眉頭微蹙,心中有些隱隱不安,隨即語氣有些磕磕巴巴問道,「若是這樣,臣妾謝謝殿下,就是不知道那安郡主聽了這件事,有什麼反應?有沒有說些什麼?安郡主她……一定很討厭臣妾吧,定是說了臣妾許多不是才對。」
納蘭祁饒有興致的看著寧寶兒一臉緊張,「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就是……。」
「就是什麼?」
「太子妃好像很擔心安紀芙會說些什麼似的。」
寧寶兒一愣,「不,臣妾沒有擔心,只是害怕安郡主會因此事而給臣妾臉上抹黑,會說一下奇奇怪怪的話,讓殿下誤會臣妾……臣妾很在意自己在殿下心裡的形象。」
納蘭祁淡淡一笑,「哦,這樣,安紀芙到時沒有說些什麼特別的,只是一直強調是你自己跌倒並且陷害她,她還說……。」
寧寶兒雙手握拳,一臉緊張,聽到這眉頭蹙的越發厲害,「殿下,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太子妃竟然會武功。」
寧寶兒心臟就像遭到雷擊一樣,眼神閃爍的不敢看納蘭祁,隨後聲音磕磕巴巴解釋道,「臣妾,臣妾,自小偷偷看過哥哥練武,那時哥哥偶爾教過臣妾一些,所以臣妾會一些皮毛。」
納蘭祁眼神微瞇,從小學了一些,剛剛寧相在的時候,明明說過,自從皇后大病一場後,她才開始和寧寶俊習武的,而眼前這個人卻說是從小,現在他很懷疑,派眼前這個細作來的人到底是何方人物,這麼粗心大意的細作也敢派出來,頂替他國太子妃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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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寧寶兒洗漱完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掛著的明月,不知道遠在歷都的爹娘大哥怎麼樣了,那個假扮她的女人,到底什麼樣,一想到這,寧寶兒腦子裡面立即閃過了那個綁架她來到這的黑衣人,那個混蛋長了一副桃花眼,鼻子還用黑布條擋著,不管做什麼都擋著那鼻子,說不定他那鼻子長的跟豬似的呢,要不然怎麼會那麼羞見於人。
一想到這寧寶兒無意識呵呵一笑,倘若哪天看見他,她一定要讓那人好看,這幾天在這裡住的太過安逸,她差點忘記了一件大事,就是綁架她去子桑峰府邸的黎爺,她還沒有找人報仇呢,現在子桑羽對她那麼好,替她報仇他一定會幫她吧。
——
翌日子桑羽還沒有去看寧寶兒,門外就傳來梅淑兒到來的吟唱。
子桑羽下意思眉頭緊蹙,正穿上最後一件外套時,梅淑兒穿著一身紅裝慢慢走了進來。
「羽哥哥。」
子桑羽回頭就看見梅淑兒穿著的一身紅裝,「不是告訴過你以後在這裡不准穿紅色的衣服。」
梅淑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裝,她雖然不是特別鍾愛紅色,但是羽哥哥特別鍾愛紅色,所以她偶爾也會穿一兩次,自從上一次,羽哥哥從歷都回來,他整個人都變了,那次他看見自己穿著紅色衣服,當即臉色大變,並且警告自己日後不准穿紅色衣服在這府邸,上至自己下至下人,除了羽哥哥自己外,其他人都不准,可是昨天她看見那叫寧兒的女人就穿了一身紅衣,她還以為羽哥哥改變性子了,允許家裡可以有人可以跟羽哥哥一樣穿紅色衣服。
「淑兒這就回去換。」
子桑羽眉頭微蹙,「嗯,你有什麼事。」
「我。」
剛剛她的確有事,可是聽見羽哥哥一聲吼後,連她自己都忘了,剛剛來到底有何事。
「我……羽哥哥,那個女人是……她是……。」
子桑羽語氣帶著不耐,「她的事,你不必知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私自去她哪裡。」
梅淑兒心裡一驚,她到底是誰,會讓羽哥哥如此對她,不准任何人去她哪裡,那麼在這個府裡,她又算什麼,明面上她管家,可是卻管不了那個女人,羽哥哥是打算以後娶那個人嗎。
子桑羽一臉的不耐,「好了,沒事你就回去吧,還有她在府裡的事不准告訴任何人,如果讓我知道誰把這件事洩露出去,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子桑羽直接離開,只留梅淑兒一人在他房裡,出了房門,子桑羽直接朝著寧寶兒的院子走去。
梅淑兒身形一晃,不念舊情,這話是在說給她聽嗎,走出房門,依偎在門框邊,看著子桑羽的背影,心裡苦澀不堪,她在羽哥哥眼中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子桑羽一踏入寧寶兒的房門,「寧兒,你醒了。」
聽著子桑羽的聲音,寧寶兒忽然揚起笑臉。
這是寧寶兒住在這裡第一次主動對著子桑羽笑,這陽光般的笑容,笑的子桑羽心花怒放的,「寧兒可是想我了,見到我竟然這般高興。」
寧寶兒心裡一嘔,想他了,可不是,她都想他想一夜了。
轉頭把桌子上寫滿字的紙張遞給子桑羽,臨了還對著子桑羽甜甜一笑。
子桑羽接過紙低頭查看一番後,眉頭緊蹙,「你想見綁架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