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3章 ：蘇顏，我們結婚吧 文 / 半壺霜
蘇顏最終還是來到柏程昱訂好的餐廳裡，坐在了他的對面。
柏程昱體貼的幫她叫了一杯熱奶茶：「先喝杯奶茶暖暖胃吧。」
蘇顏默默的點頭，手裡拿著小調羹在杯子裡轉著，眼神虛無縹緲的看著被攪得一圈一圈旋轉著的奶茶，就如同她理不清楚的思緒。
她總是容易讓自己處在進退兩難的矛盾中，總是不停的就會陷入到死局裡怎麼也走不出來。
就如同現在和柏程昱，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卻這樣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的就又將一個石頭扔進了她已經靜如死水的心中，掀起了再一次的波瀾。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定，可以不用再為什麼所動，可命運卻偏偏要和她作對一般，總能夠在任何一個選擇中設下一個又一個的障礙。
「蘇顏，我們結婚吧。」
匡當——
原本安靜沉寂的空氣因為柏程昱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而驚奇了陣陣煙塵，蘇顏的手不由一抖，用來攪拌奶茶的調羹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可她卻怔怔的發呆著，都顧不上去撿起來。
柏程昱眼神一跳，從自己座位上站起來，撿起了蘇顏的調羹：「我嚇到了你了麼？」他輕聲問道。
蘇顏牽強的勾了勾唇，整個腦袋亂得不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柏程昱苦笑一聲：「其實你不用被嚇到，這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跟你說的話，你知道麼蘇顏，」他又坐了下來，第一次面對她將自己心裡壓抑著的所有感情都傾瀉出來：「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後悔過自己當初的猶豫，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一點對你表白我的心跡，我們之間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同？」
蘇顏抬起了眼，面對上他毫不掩飾情意的眼光，不由一顫，微微動了一下嘴唇，卻終是什麼也沒有回答。
柏程昱依舊淡淡的微笑著，笑容裡卻一直都帶著抹不開的苦澀：「我一路看著你走下來，受盡了折磨，我多希望那個陪在你身邊的人可以是我，可是，儘管我多麼想在你脆弱的時候把你擁在懷裡，用自己的肩膀來為你遮擋風雨，可我只能徒勞的看著，因為我已經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直到……」他頓了頓，想起來了當初自己對歐澤軒所說的自己是蘇顏戀人的話：「直到歐澤軒出事失憶後，我以為那會是我的一個機會，我知道你愛的人是他，可是，同樣的，讓你痛苦的人也是他，如果一切可以從此結束，對你或對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騙了他，我以為他會相信，而如果他放棄了你，我想，你也不得不放棄。」
蘇顏的眉尖也緊緊的蹙了起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現在柏程昱坦誠的說了出來，讓蘇顏也不禁心有慼慼，其實她何嘗不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她想的是，如果歐澤軒能誤會，能夠因此而放下對她的感情，那麼所有的痛苦她都可以自己一個人來承受。
可是，事情一步步的，還是偏離了軌道，包括她拚命想要堅定冷硬下來的心，她做不到面對他的溫柔無動於衷，以至於又一次的淪陷，終於還是到了這樣的地步。
還在出神的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背卻突然感到了一陣溫熱，是柏程昱輕柔的用自己的手掌蓋住了她纖細蒼白的手，蘇顏微微一驚，本能的想抽出手來，他卻加重了力道，更表達了他現在堅定的心意。
「所以蘇顏，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放棄，因為，我已經做不到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你吃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對不起，」蘇顏終於開口了，說的卻是道歉的話：「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對待，你越是對我好，越是讓我覺得自己不能再欺騙你，我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傷害了你……」
「不要拒絕我，好麼？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和蘇蘇。」蘇顏還在糾結的時候，柏程昱卻再一次開口，他不想再給她在自己面前轉身離開的機會，哪怕要用蘇蘇來讓蘇顏動心，他也決意要試一試。
果然蘇顏一聽到蘇蘇的名字，眼神就驚跳了一下，她停頓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再抬起眼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清醒而冷靜，她定定的看著柏程昱，終於開口：「你說得對，我現在靠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蘇蘇，而你的出現，你所說的話，我承認，的確讓我動心，我也承認，我真的很累，我也希望能有一個肩膀給我依靠，可是……」她的眼波中浮起來了一層水霧：「你是最瞭解我過去的人，所以我也不想騙你，沒錯，我現在和歐澤軒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可我必須要告訴你，我的心裡還是只有他一個，即使這樣，你還願意和我做這場豪賭麼？」
蘇顏說得直白而坦誠，這是她在面對柏程昱這樣真誠唯一能給的回報。
柏程昱的臉色只有在聽到蘇顏表達她對歐澤軒感情的時候波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一貫溫柔的笑容：「是的，我願意，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而我相信，時間是我贏得這場賭注最大的籌碼。」
蘇顏輕抽了一口氣：「說真的，你讓我覺得困惑，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結過婚，愛過別人，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想，就可以隨時都找到比我好多少倍的人，你又有何必在我身上下這麼大的賭注？」
「那你呢？明知道歐澤軒和你是絕對不可能，還不是一樣為了他傷心傷神？所以感情這個東西，本來就很難說個是非曲直的不是麼？我要是能夠說出個所以然，能夠那麼清醒，那也不像個正常人了，有時候，人糊塗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他的道理讓蘇顏一下子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世上就是有很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情，也有很多即使得不到回報，也依舊無可奈何陷進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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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柏程昱柔柔的看著她：「蘇顏，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麼？你只有先放過自己，才能有未來，我都已經想好了，蘇蘇的病不能拖得太長，現在還好是早期，我會先帶你們回t市，先在我家醫院治療一陣子，把病情穩定下來，這期間我會聯繫好出國的事宜，到時候，我們就一起離開，開始新的生活。」
蘇顏的手緊了緊，一時心虛煩亂，柏程昱的安排確實周到得很，處處都在為他們姐弟設想，讓她根本無力拒絕。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亂，」柏程昱自然能看得出蘇顏的矛盾掙扎，他怕中途再生出什麼枝節，所以才這麼不顧一切的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了她，可是他也並不願意讓自己的情急而嚇到她：「你可以回家好好考慮一下，我不會逼你的，可是，我也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柏程昱知道蘇顏不會能夠放得下歐澤軒，可他也相信，憑自己的溫柔和努力，總有一天能夠讓蘇顏真心實意的接受自己的感情，他會帶她離開，到一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遠離過去那些回憶。
看著外面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柏程昱站起了身，體貼的看著蘇顏：「我先送你回去吧。」
蘇顏也跟著起身：「不用了，我要到醫院去，回家反正也睡不著。」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柏程昱一直送蘇顏到了醫院的住院部門口，本來還想一起進去看看蘇蘇的，可蘇顏拒絕了，說明天再來看吧，現在天色也晚了，蘇蘇可能要休息了。
其實也是因為蘇顏現在心裡亂得很，剛剛聽了柏程昱那一大段的表白，她也需要時間去好好的梳理，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所以，現在她並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柏程昱理解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明天再來看他，你……」他輕歎一口氣：「你也別多想了，早點休息，我說過我會給你時間去考慮的。」
蘇顏感激的點點頭：「謝謝你，柏……」
她本能的還是依照習慣想喊他柏醫生，又一下子接觸到對方期待的眼神而卡在了喉嚨。
「叫我程昱，好麼？不管你答不答應，蘇顏，我真的不希望你對我這麼客氣。」柏程昱不由自主的走進了蘇顏，雙手輕輕的搭在了蘇顏雙肩上。
蘇顏微微顫動了一下：「我……我知道了，那，我先進去了，不然蘇蘇看不到我會擔心的。」
她有些逃避的說著，就想從他的雙手中掙脫出來，柏程昱卻突地一下一把就講蘇顏拉到了自己懷裡。
「柏……程昱，你放開我……」蘇顏一陣緊張，急忙用手推開了他，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拒絕的動作會讓柏程昱難過，可她還是做不到。
柏程昱臉色變了變，慢慢的放開了手：「那你快進去吧，我明天再來找你。」
他說著，也不再為難蘇顏，淡淡的對她笑了笑，就轉身先離開了。
蘇顏看著他走遠了，才頹然的回過神，向住院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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