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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文 / 半壺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也只有這樣的辦法可以抓到洛兆天的把柄,否則,我們想要打垮他的目的就永遠都不會實現。」

    看著蘇顏大受打擊緩不過來的模樣,蘇蘇出言解釋,他直起了身,坐在蘇顏旁邊,握住了她僵硬的捏著藥膏的手:「姐,你不用為我想那麼多,就如同你下的決斷一樣,我也該有自己的決斷。」

    「蘇蘇……」蘇顏喃喃的喊出他的名字,然後她緊張的抓緊了他的手:「洛兆天和歐立帆不同,他太過冷血無情,和這樣的人鬥我們得從長計議,否則到時候,敗的會是我們,你不能這樣衝動,為什麼在你做這些決定的時候,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蘇蘇凝著眉緩緩道:「姐,你不會還在想著要把我送出國去吧?我不會去的,在這些事情沒做完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你一心為我著想,想讓我遠離危險,可是姐,將心比心,你覺得,我會讓你這麼做麼?」

    蘇顏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是最瞭解蘇蘇的人,所以有些話知道說了也無用,反過來又何嘗不是一樣?

    她定了定神才又說出自己的想法,希望能阻止蘇蘇的決定:「對付洛兆天我們不能急功近利,我想過了,我們先把歐立帆弄垮,洛兆天要做的事少不了歐立帆的幫忙,據我推測他現在那個所謂的分公司就是用來幫洛兆天行非法生意的據點,所以,歐立帆一垮,洛兆天也會損失慘重,那個時候,我們再齊力對付他,會比現在要容易得多,況且……」她眼神四處轉著,想到了什麼又急忙道:「況且這段期間我們還可以繼續找我爸爸留下的證據,那樣對付他也更有把握,來日方長,蘇蘇,你別急好不好?」

    「姐,其實你也知道,要想找到那所謂的證據,靠它來對付洛兆天是多渺茫的事,如果那個東西真的還在,為什麼當初媽他們不拿出來去指證那些人?再說就算真的有過,只怕也早被毀掉了,我們能去哪裡找?」蘇蘇輕拍了拍蘇顏的手背:「洛兆天這邊就交給我吧,我會混進去,找到新的證據,你也知道,再歹毒的人,也有他的軟肋。」

    蘇蘇的眼裡忽然閃現出一抹危險的光芒,就連蘇顏看著都有些後背發寒,眼前驀地晃出洛瀟瀟那張天真爛漫的臉,難道這真的是他們姐弟的宿命麼?注定要把心拿出來放在油鍋裡煎熬,方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蘇蘇一接觸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和她一樣的,此時他想的也是那個單純而執著的女孩子,他眼裡漫天的恨意漸漸被痛楚所取代。

    「我知道她是無辜的,可是,無辜的人太多了,當初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無辜而手下留情,所以他們才能成功,才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我們如果不殺伐決斷,還一味的想面面俱到,是不可能與他們抗衡的,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否則,為什麼偏偏要讓她遇到我?她的父親作惡太多,就當是父債子償,讓她來還她父親欠下的債吧。」

    他的話說得冰冷無情,可只有蘇顏知道,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那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不再屬於他自己。

    我們的心抵不過命運的侵襲,越是炙熱就會被焚燒得越快越徹底,倒不如趁早就將它投入火爐,付之一炬,再也不用為其時時的煎熬而疼痛。

    當天夜裡,蘇顏沒有再去醫院,她拖著疲憊的身體直接回了歐宅。

    走在路上,晚霞的余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影在冰冷的土地上,更顯得蒼涼而孤寂,她一步一步的走著,走得很慢,覺得深重的疲憊鋪天蓋地的傾壓下來,壓得她透不過氣。

    可儘管這樣累,蘇顏也不想坐車回去,寧可這樣慢慢的一直走下去,拖得更久一點才回到那個更讓她窒息的豪門宅院。

    她才到24歲而已,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蒼老了,老得步履蹣跚,頸背沉重,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就再也起不來,原來心的疲憊遠勝於軀體的千萬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勾心算計的生活還能堅持下去多久,也許真到了一切塵埃落定的那一天,她自己的生命也就走到盡頭了。

    再怎麼不情願,也還是在天快黑的時候走到了歐宅門口,她惶惶然的抬起頭,看到門匾上大大的歐宅兩個字,只覺得刺眼,扎得她陣陣的生疼,這一步走進去,又要開始那戴著面具虛與委蛇的生活了,就連面對他,也要虛假以待。

    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她緩緩的走向門邊,剛抬起手想敲門,還沒動手呢,門就嘩地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門一打開,她就看到了歐澤軒帶著焦急的臉。

    「你總算回來了,我還正打算開車卻接你呢。」他鬆下一口氣,笑著說道。

    蘇顏抬起沉重的頭,強自撐著對他勾出了一個笑容,卻就在下一秒猛地脫力,倒向了前方的他身上,歐澤軒的笑容驀地僵在唇邊,他一把抱起了蘇顏,急匆匆的衝上了樓。

    請李醫生來看過後,說她是因為疲勞過度,又憂思太甚才這樣體力不支的,當下打了一針營養針,囑咐她好好調養休息,就告辭離去。

    快到夜間十點的時候,歐澤軒送走了一直在旁邊照顧著蘇顏的關雲微,關上門後就自己守在了她旁邊。

    他在她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昏沉沉的睡顏,這樣的場景似乎在不久以前,也曾發生過,讓他覺得熟悉無比,心裡便更加的篤定了自己對他們關係的肯定,不管蘇顏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他相信,自己定然是一直愛著她的,也只有她,否則,他不會為她而這麼憂心,這麼心痛。

    蘇顏睡得昏沉沉的,頭疼得要命,可當她想要睜開眼的時候,卻覺得雙眼皮沉重得就像壓了千斤重的石頭,怎麼也分不開的粘合在一起。

    一股巨大

    的力量拉扯著她要把她拖向未知的黑暗深淵,她本能感覺到害怕,似乎深知自己這一跌下去就會墜入到什麼樣的地方,會看到什麼人,她想逃避,拚力的掙動著身體,卻依舊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終於,她身不由己的跌了下去,那是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洞,她一直往下墜落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跌在地上,然而,出乎她想像的,這個洞的底層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地獄,而是她在巴黎的時候見過的香榭麗捨大道,她恍恍然的從地上爬起來,滿是詫異的四處張望,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方。

    「顏顏……是我,我等你很久了。」

    「澤軒?」蘇顏驚喊,這個溫柔的聲音,這樣熟悉的稱呼,除了他還有誰?

    猛地一轉頭,就看到在一片落葉紛紛的盡頭處,他緩緩的向她走過來,眉眼如初,還是當初那個背著她在大道上奔跑的歐澤軒。

    蘇顏眼底猛地浮上一層淚意,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霎然變得柔軟起來,雖然在現實中他一直也在她身邊,可現在,她看著遠處走來的那個人,卻覺得兩人已經分開很久後的久別重逢。

    「澤軒!」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喊出來,不顧一切的朝他飛奔過去,她知道這是夢,這不是現實,所以,她也可以不用再強撐著,不用再偽裝。

    她撲到了他的懷裡,他溫熱的氣息湧進她的鼻翼間,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你想我了麼?」他雙手環著她的腰,柔聲軟語:「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我?」

    蘇顏壓制不住的淚水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如決堤的水一般蜂擁而出,她緊緊的抱著他,像抱著自己生命裡的至愛之寶一般,只怕一鬆手就再也觸及不到。

    「澤軒……澤軒,我想你,你到底到哪去了?我好想你。」她一連迭聲的喊道,在他懷裡連連頭,毫不隱藏的將自己的思念傾瀉而出,也只有在這樣的境地下,她才敢如此奮不顧身的面對自己的感情,承認自己對他的渴望。

    「我也想你,」他的聲音又輕輕的響起:「可是……」

    他突然停住了話頭,讓蘇顏的心口一顫,情不自禁的在他懷裡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龐:「可是什麼?澤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掉我?」他在她的注視中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像一道雷劈在了她頭上,猛地一陣暈眩。

    「你……你在說什麼?是我……殺了你?」她眩惑的顫聲道,頓時有一種錯亂的感覺,分不清此時是真是假。

    歐澤軒嘴角溢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是啊,是你親手殺了我,顏顏,你好殘忍,好狠的心。」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她滿臉淚水,慌亂的搖起頭,然後她緊張的抓住了他的手,淒楚的喊著,下意識的想要跟他解釋,希望他不要用這樣充滿責備甚至於恨意的眼光看著她,她會在這樣的眼光中潰不成軍:「澤軒,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求求你!我沒有殺你,我不想殺你……」

    「可是,我卻不能不殺你,」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狠:「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我不能留你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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