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110章 後宮戒嚴 文 / 糍粑魚

    「陛下怎麼會覺得臣妾不想活了?」蒼鬱沒好氣地問。

    她既然問到,姬杼也想問個明白,便將緣由說了,只是略過了午後的夢那一段。一個不信鬼神的人,突然開始相信夢境裡的事,這種話他不太能說出口,太傷自尊了。

    蒼鬱倒沒想到自己一首詞就讓他擔心成這樣。

    「前陣子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險些死了,醒來後一時所感才會寫這首詞。」蒼鬱含糊地帶過去,這首遺囑一樣的詞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姬杼很意外:「阿郁做了怎樣的夢?」莫不是與他的夢境相似?

    「不記得了。」本就是撒謊,再描述細節就很容易被戳穿了,蒼鬱趕忙搪塞。

    因著這一樁意外,為慶賀蒼鬱的生辰而準備的一切不得不都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整個皇宮的戒嚴——蒼鬱身上有數處淤痕,何須太醫診斷,姬杼就能看出是因施力而出現的。

    不僅如此,她腦後亦有被打擊的痕跡,顯見是有人意圖置她於死地,曾用硬物擊打過她。一擊未中,她曾拚命掙扎過,才會出現這麼多的淤痕。

    如此一來,她不記得當時的事也就說得通了。

    姬杼怒不可遏,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出這種心思已是死罪,何況險些遇害的還是蒼鬱?

    每一處宮院都被派人嚴加看守了起來,所有人被盤問,而宮妃們在水落石出之前不得邁出其所在的宮殿一步。

    包括元千月。

    「你們連貴妃娘娘也敢攔,是想犯上麼?」芳儀語氣有點沖。

    元千月每日都會出去散散步,這天卻被玄甲侍官攔了下來。聽說是陛下的命令,元千月一言不發地回去了,芳儀心裡不舒坦,和他們糾結著。

    錢嬤嬤站在一旁,也沒有走,一來是怕芳儀年輕氣盛得罪了玄甲軍,二來也想看看形勢。她被架空好久了,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元千月一直不肯再重用自己,也要想著法子做些事讓她看得到。

    「陛下有令,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許私自出門,除非陛下恩准。」玄甲軍直屬於皇帝,多數對後宮的人油鹽不進。

    錢嬤嬤見芳儀怒形於色,看著要與那侍官吵起來的樣子,連忙對那侍官說道:「這位侍官,不知發生了何事,才讓陛下突然作如此命令?貴妃娘娘協助皇后娘娘管著後宮大大小小的事,這不能出宮門,又不能叫別人進來,後宮可是要出亂子的呀。」

    「上頭不許我們說,還請嬤嬤不要多問。」錢嬤嬤作威作福慣了的,這樣和和氣氣地說話已很是少見,但侍官並不管她是誰,只是拒絕透露消息。「後宮亂不亂,不關我們玄甲軍的事。」

    錢嬤嬤見拿貴妃壓他全然無用,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侍官能否幫老身一個忙,玄甲軍元樂元校尉是貴妃娘娘的阿弟,能否麻煩侍官替娘娘帶個話,請他過來一見?」

    那侍官原本並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但錢嬤嬤搬出了元樂,情勢就不一樣了。元樂向來低調不炫耀家世,許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元氏大宗嫡子,更不會知道他與貴妃是姊弟。元樂與葉卿兩個近來很受陛下重用,但因為元樂不缺身外之物,葉卿跟著元樂蹭不在乎身外之物,玄甲軍中許多人想巴結都無用。

    一聽到元樂的名字,那侍官表情馬上變了,恭敬了許多,說話語氣也全然不同:「原來貴妃娘娘是元校尉的阿姊,方才唐突,還望嬤嬤不要見怪。」

    「怎麼會呢?」錢嬤嬤笑道:「侍官忠於職守,乃是職責所在。其實娘娘受寵多年,深受陛下信任,與元校尉也一向親厚,想必元校尉一定會告訴娘娘緣由的。」

    侍官聽到這裡,心想元校尉定不會瞞著親姊,倒不如自己做了這個人情,在元校尉跟前也就算記了個名了,便對錢嬤嬤說道:「嬤嬤也不用去問元校尉,其實是才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險些遇害?」元千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這麼蠢、又這麼大膽,在這種時候出手?」

    出手便出手,還這麼不走心,連是死是活都看不準。若是她真死了也罷了,偏還活著。

    「千真萬確,」芳儀說道:「是外頭的玄甲侍官說的。先還不肯告訴奴婢,奴婢說元校尉是娘娘的阿弟,他才肯告訴奴婢的。」

    如果錢嬤嬤在旁邊,一定會想撕了芳儀;可元千月並沒有叫錢嬤嬤來問話,錢嬤嬤也想不到芳儀會與她爭功,芳儀便大膽地將她的功勞據為己有。

    「以後少提元校尉。」元千月淡淡道,她與元故對這個異母弟弟都並不太親,來往也少。何況父親十分疼愛這個幼子,他們還得防著父親給了他不該給的承諾,因此即使此時得了他的便利,元千月對他仍難有好感。「那他可有說如今有什麼線索?」元千月問:「皇后可曾指認誰了?」

    芳儀搖搖頭:「皇后娘娘說記不得發生了什麼,如今陛下正著人挨個盤問當日誰曾去過清漪園呢。宮裡這麼多人,每日去清漪園的只怕不在少數,何況清漪園那麼大,誰又能確定誰曾去過哪裡?難不成要將去過的人一個個都捉起來問不成?」

    「依本宮看,陛下還真做得出。」元千月嗤笑一聲:「如今陛下是什麼事做不出了?看著吧,經此一事,這位皇后娘娘會更加不得了。」

    「那……就任由皇后娘娘如此囂張下去麼?」芳儀有些擔憂地說道:「陛下已經許久未曾召見主子了,定是皇后娘娘作的祟;若是她比現在還要不得了,那豈不是……」

    「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的。」元千月對她的擔憂毫不在乎:「

    先時陛下還叫趙常侍特意來同本宮打招呼,說是皇后娘娘年輕不懂事,便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也叫本宮擔待些。若是陛下當真被她蠱惑,又何須對本宮說這樣的話。陛下信本宮,不信她,只憑這一點,本宮便無需憂心她尾巴能翹到哪裡去。」

    原本她確實憂心因著蒼鬱的存在,自己也許將失去很多東西,而她也確確實實失去了其中一些。但如今她抓著一些權利不放,姬杼並未說什麼;甚至蒼鬱在他面前說了什麼,他也並不隨隨便便就相信。這一切令她吃了顆定心丸——他現在或許對她沒有愛,但至少有蒼鬱所欠缺的信任。

    兄長說過男人的愛情會慢慢淡去,只有信任才能真正維繫兩個人。

    只憑這一點,蒼鬱便爭不過她。蒼鬱太任性,大約是在學蒼芸,可蒼芸與姬杼是青梅竹馬,她有本錢任性;蒼鬱有什麼?

    除了一張長得像蒼芸的臉,她什麼也不是。

    「奴婢明白了。那依著娘娘的意思,現在什麼也不做麼?」芳儀見她信心滿滿,也就放心了。

    「便是想做什麼,又是能做得到的麼?」元千月反問,語氣不大好。雖說長遠看來自己終究會贏,可短時間的憋屈也未必好忍。

    她並不是一個當真願意委屈自己的人。

    若是蒼鬱出事後當真死了就好了。

    「你好好幫本宮想想,到底宮裡哪個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又與皇后有這麼大的仇。」元千月囑咐芳儀:「無論如何,做得出這種事的人總歸是心狠手辣的,本宮也須防著三分才好。」

    蒼瑁對蒼成的問責,最終不過以蒼成向蒼森道歉,且閉門思過三日告終。畢竟是他自己的兒子,真要打罰也捨不得,何況他覺得蒼氏大宗的嫡子當面向蒼森道歉已經足夠——就算是準備抬姨娘了,也只是個丫頭,死了就死了,花錢買幾個年輕漂亮也不是多大的事,何必這樣認真。

    至於那句誅心的話,他心裡雖記住了,可家事終究不適合叫外人摻合,也不好叫外人看熱鬧。

    哪知蒼森一聽便激動起來:「大伯,侄兒不服,此事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那你待如何?」蒼瑁不耐煩地說道:「阿成已經道歉了,也將要閉門思過,這還不夠?」

    「大哥需要道歉的不是侄兒,而是纖纖!」即使看出蒼瑁將要發火,蒼森也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纖纖是因大哥而身亡,無論如何,大哥需到她靈前上三炷香,賠個不是!」

    「區區一個賤婢,也值得我蒼氏大宗嫡子去靈前敬香?」蒼瑁勃然大怒:「阿森,你是不是看大伯近來對你和藹些,就想翻了天了!大伯把話擱在這裡,此事就這麼算了,你不肯也得肯!」

    「大伯養育阿森一場,阿森並不願違逆大伯。」蒼森面無表情:「但若大哥不去纖纖靈前賠禮道歉,阿森寧可家醜外揚,叫天下人評理,為纖纖討個公道。大哥往日在外作惡多端,侄兒顧全他的面子,頗多維護;豈知一味縱容叫大哥不知收斂,以至如今賠上了纖纖一條命。若再縱著大哥,如今只是纖纖,明日又會是誰?侄兒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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