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83章 宮宴胡鬧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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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森,毒死先皇后的香露,也是蒼瑁送給自己女兒的麼?」

    「不錯。」蒼森頷首:「這是今日前來想要告訴你的第二樁事。大伯狠毒異常,大伯母為了自身權勢地位,連心愛的女兒之死也可以無動於衷,往後你要小心些,最好不要再有與他們作對的念頭。」

    蒼鬱緩緩抬眼瞧著他:「然後呢?坐著等死麼?」

    「我會保護阿郁。」蒼森說道,收起了慣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代之以極少出現的鄭重。

    「你記性不好,忘了我說的話。」蒼鬱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要再等著人來幫我,何況早已收不得手。」

    蒼森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你做了些什麼?」

    「一些你會覺得很蠢的事。」蒼鬱不想說明白,轉移話題:「此毒既然從口鼻入體,沈嬤嬤與李嬤嬤卻無事,蒼氏手中應當有此毒的解藥吧?」

    「伯父給了兩位嬤嬤解藥,但其實那些只是些尋常的解毒劑,這個毒藥並沒有解藥。」蒼森笑得諷刺:「好在他也不想這樣快失去兩個得力助手,提醒她們時刻注意離阿芸遠一些,縱使染了毒,也不會像阿芸那樣快致命。」

    虎毒不食子,蒼瑁當真是個極其狠毒的人。

    「那陛下呢?」蒼鬱忽而想起了姬杼:「聽聞以前陛下很是寵愛蒼芸,與她幾乎形影不離……照這樣說來,陛下應當也染了毒,但並沒有人提醒他,為何他看起來沒事?」

    「前幾年正是陛下整治朝廷最拚命的時候,大約並沒有太多時間在後宮吧。」蒼森聳聳肩:「若未沉積一定量,毒效並不會太快顯現出來。」

    蒼鬱的視線轉回到錦盒上,五個鮮花形狀的水晶瓶怎麼看怎麼可愛,偏偏是最不令人設防的毒藥。

    蒼蘿、蒼瀾等人入宮那日,除了冊封之禮,元千月還特意徵得姬杼同意,夜裡在清漪園設了宴。其實六人位份並不高,如此顯得有些隆重,然而元千月說他近來太過忙碌,後宮眾人久不得見天顏,合該露露臉了。

    姬杼心知她是責備自己偏寵蒼鬱,雖厭煩其中有個蒼蘿,卻也不得不應許。

    入宮的一共有六名女子,除了蒼氏,其他如崔氏、李氏、左氏等世族也紛紛送了人入宮。年輕的小姑娘們一個比一個嬌美,而其中最惹眼的又非蒼氏莫屬。

    蒼蘿美艷,蒼瀾溫婉,兩人雖被安排在左右兩邊最不顯眼的位置,然而明珠難蒙塵,任誰都難略過她們兩個。

    正是陽光明媚繁花似錦之時,花香襲人,人比花嬌,一眼望過去便如畫一般。

    偏某人彷彿看不到這些鮮嫩的人,先是誇讚了元千月一番,因她辛勞操辦這場宮宴;至於懶散得從來不管事只會張嘴的蒼鬱,便只好說她病體未癒仍堅持前來,精神可嘉。

    眾人哪知道他會睜眼說瞎話,俱以為蒼鬱紅潤的臉色是胭脂抹出來的,不少人暗中打算去打聽一下她用的是哪家的脂粉。

    蒼鬱抱著湯圓,甚是無語;元千月明知他是在胡扯,也只能當做沒聽到。

    元千月用心良苦,將新人都安排在離姬杼最近的席位——當然,再近也不會比就在他身側的蒼鬱更近。

    湯圓如今更加親人了,尤其是姬杼。此時它正奮力擺脫蒼鬱的禁錮,想往姬杼懷裡撲,偏蒼鬱不放它,它著急得「嗚嗚」直哭。

    「你為難它作什麼?」姬杼責備道,伸手去抱它,卻被蒼鬱躲過。兩人如今不像是飼養犬類,反倒像養了個女兒似的,走到哪兒就要將湯圓帶到哪兒,時不時還要為它爭執一番。

    前幾日姬杼因忙得好幾天沒去長信宮,突發奇想叫蒼鬱將湯圓送進了華殿,不多時便黑著臉又送還回來了——不知為什麼它特別喜歡咬奏折,好幾本折子都被它撕成了渣,素來不缺辦法的趙常侍捧著那堆廢渣都愁得團團轉。

    奏折批閱後是要遞還朝臣的,叫他怎麼跟朝臣說?無奈之下他只好聲稱宮裡出現了大老鼠,撕咬壞了奏折。

    儘管聽起來很匪夷所思,大臣們竟然接受了這種解釋,唯有老太傅的兒子笑而不語。

    蒼鬱抬了抬下巴指指尷尬地站在面前的六位少女:「陛下應當看前面,不應當分心照顧它。」

    前面一溜美人仍低著頭等他賞賜,他倒好,和她爭湯圓,簡直胡鬧。這等場合原本不適合帶湯圓來,然而臨出門湯圓見自己被拋下,又嗚嗚嗚地哭,姬杼不忍,便要蒼鬱帶上了它。

    帶上就帶上吧,一直逗它無視眾人是鬧哪樣?

    蒼鬱看著元千月快要撐不住的笑容,心知她一定會把這樁砸場子的事算在自己頭上。

    姬杼便回頭看了看面前的美人們,露出客氣但疏遠的笑,對侍立一旁的趙常侍說道:「賞。」

    眾美人接了賞,謝恩後便退回坐席。

    待歌舞管弦起了,姬杼又低頭掰了塊點心去逗湯圓。

    不說元千月,連蒼鬱都看不下去了,手肘撞了撞他胳膊:「明日整個後宮都要恨臣妾了,陛下就不能摒一摒?」

    「那便回阿郁的長信宮,或者朕的長慶宮。」姬杼漫不經心,顯然說話都沒過腦子。

    「好叫新人知道臣妾給她們下馬威麼?」蒼鬱沒好氣地說道。只是那嗓音軟軟的,眼波流轉,在眾人看來卻是在同陛下打情罵俏。她喚來香識,叫她把湯圓抱回去……

    「今日這宮宴既是為宮人準備的,陛下還是專心一些吧。」面對不甘的姬杼,她很是強硬,繼而嗔道:「多大人了,突然像個孩子似的。」

    「阿郁不覺得,養了小汪子像是養了個孩子一般麼?」姬杼卻忽然這樣說道:「若是有個孩子,也該像它這樣惹人愛吧。」

    「嗯,大概是吧。」孩子是蒼鬱最不願提及的話題,因此答得也很敷衍。

    「阿郁莫要在意,朕已著人去尋民間名醫了,說不得好好調理一番,身子便好了。」姬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

    「今日是為新人設宴,陛下卻不是看湯圓,便是看臣妾,主次不分了呢。」蒼鬱沒接話,看向了兩邊的美人們:「陛下沒有中意的麼?依臣妾看,左氏女很有意思,方才旁人雖未看向陛下,卻時時關注著這邊的動靜,只有她恍若未覺,一直認真聽樂師鼓樂。」

    待她說完,姬杼久久沒有動靜,蒼鬱奇怪地看過去,卻見他不知為何冷了臉,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為何又生氣了?臣妾說錯什麼話了?」蒼鬱不解。

    此時正逢一曲終了,姬杼沒有答話,而是對身邊趙常侍吩咐道:「賞!」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除了打賞人,再也沒有說過別的話。蒼鬱知道他是生氣了,卻不知他究竟為何生氣。

    仔仔細細思量了自己說過的話,蒼鬱也未能找到原因。她說得那麼識大體,不是他一直想要聽到的嗎,怎麼突然就生起氣來了?

    「臣妾說錯什麼話了?」蒼鬱試探著問。

    姬杼沒理她。

    「陛下莫不是為湯圓的事生氣?」她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別的可能。

    可姬杼還是不理她。

    蒼鬱無語了:「臣妾很笨,總是猜不到陛下的心思,陛下指點臣妾一下吧?」

    講理沒有用,只好撒嬌了。

    他臉色總算稍稍好了些,也肯開口了,儘管語氣不大好:「阿郁很想把朕往別的女人身邊推?」

    原來是為這個?不是他要後宮和睦嗎?她給他和睦,怎地他又介意了?

    蒼鬱哭笑不得:「陛下叫臣妾要識大體,怎地每回臣妾心血來潮識大體了,陛下又不高興了?」

    姬杼被她一句話噎到,氣得險些起身拂袖而去,然而如若他當真這樣做了,蒼鬱就當真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於是他又開始悶不吭氣,擺臉色。

    蒼鬱不太摸得準他的心思——他這人心思太反覆了,彆扭得很,實在難以討好,元宵節那天也是如此,真叫她不知該怎樣才好。

    餘下的時間裡,姬杼就一直這樣沉著臉,不說話也不笑,連打賞也沒了。

    眾人被環繞在他身邊的不悅之氣所影響,樂師與伶人戰戰兢兢以為自己表現岔了,宮妃們面面相覷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得體,蒼鬱則暗暗祈禱別叫人發現是她惹惱了姬杼,這仇恨可就大了……

    不過……大約是瞞不過元千月了,她只望了這邊一眼,眼中滿是瞭然。

    因著皇帝陛下心情不好,原本開開心心的宮宴頓時變得很難熬——除了左氏女。

    蒼鬱驚奇地發現她竟然還可以一無所覺地吃吃喝喝,聽歌賞舞,週身的一切對她似乎全無影響。

    好容易熬到宮宴結束,雖然陛下心情不好,眾宮妃仍舊希望得到陛下的青眼,期盼之情躍然臉上。

    元千月替眾人問了出來——只有蒼鬱知道她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新人入宮,陛下可不能冷落了她們,今夜……不知陛下欲欽點誰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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