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娜娜莉的憐憫 文 / 神之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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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開始了！溫柔的世界……在戰火中，浴火重生的新時代！」

    此時此刻，無數已經預知這一天到來的人在心中默念。不過，這場即將掀起的神話之戰，史詩之戰，還缺少了一個重量級的主角。

    而在最後關頭，他趕到了。

    「哎……」

    不知是誰最先啞然地這樣嘀咕。隨後發生異變的，是為了播放舞台和伊甸園的映像而設置在會場各處的巨大顯示屏。雖然上面剛才映出的正常景色，但此刻畫面卻突然出現混亂，浮現出無數灰色的線條。

    那當然不是有意的演出，而是……

    「電波干擾！？」

    在有人這樣叫喊的瞬間，出現混亂的畫面突然恢復了正常。不過上面映出的既不是斑鳩也不是歡呼的群眾，更不是舞台上的神樂耶他們。

    白色的卷髮、傲然俯視眾人的眼神、結實的胸膛，還有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才能穿戴的豪華披風。這個男人，正是這場戰爭的另一位主角，神聖布尼塔尼亞帝國第九十八代皇帝查魯魯·di·布尼塔尼亞。

    在畫面上，那個男人，查魯魯帶著壓倒性的威嚴感說道。

    「zero啊，你打算瞞著我那麼做嗎？」

    「呵呵，趕到了嗎！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魯魯修面具下的臉泛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不過也不壞！」

    皇帝向著由於事情過突然而啞口無言的人們……不，是向著zero＝魯魯修，再次用帶著嘲笑的語氣說道。

    「收攏了世界另外兩——中華聯邦和eu，也就是說，你帶著你那群女人，將世界分為了布尼塔尼亞和非布尼塔尼亞，世界只剩下了兩種顏色。單純切明快！誰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了勝利，也就獲得了整個世界！這場戰爭的勝者可以得到世界。」

    「世界嗎？呵呵呵……」

    「好吧，zero，儘管來挑戰吧。是得到所有，還是失去一切，戰爭原本就是這樣的東西。allhailbritannia！」

    「allhailbritannia！allhailbritannia……」

    佔據了世界分之一的布尼塔尼亞帝國，所有觀看了皇帝演講的士兵們，都齊聲歡呼著。尤其是十一區，為了回應超合眾國的宣戰，而聚集了萬布尼塔尼亞精銳大軍，進行軍事演習的殖民地，到處都是軍人的歡呼聲。

    「魯魯修，怎麼辦？」

    依然是那身英姿颯爽的紫色軍裝，帶著白色披風的柯內莉亞，和穿著皇女禮服的尤菲一起來到魯魯修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前方屏幕上那個巨大的男人影像。

    那是他們的父皇，但是，雙方馬上就會變成敵人了。

    尤菲也擔心的看著魯魯修，此刻的她不是那個殺戮皇女，表現出來的是她溫柔的一面。

    透過面具，魯魯修給了柯內莉亞和尤菲米亞這對姐妹一個安心的微笑。

    「按照計劃行動，不過在這之前，為了避免暴露我的身份而引起混亂，我們也需要做一些改變！不過，既然有你們兩個在，zero是布尼塔尼亞的皇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對嗎！」

    雖然魯魯修嘴上如此安慰柯內莉亞和尤菲，可是在心裡，他非常清楚。因為查魯魯的回歸，黑色騎士團，除了零番隊之外，紅月，以及籐堂鏡志朗的軍隊已經不能相信了。

    在出征之前，魯魯修臨時撤銷了中華聯邦ms部隊的序列，將接近萬的ms部隊擴散到了除了中華聯邦和eu之外的其他領地上，為了預防魯魯修本人身份暴露之後引起的混亂。不過，在魯魯修因為查魯魯的出現而修改計劃的同一時間，在大海對面的十一區，他最親愛的妹妹，也同樣在為這位亂入的帝皇而頭疼。

    房間的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完全擋住了射入室內的陽光，同時，也沒有人氣。這是有意屏退旁人的結果，陰暗的房間裡只能聽見壁鐘的滴答聲。

    這裡是十一區總督娜娜莉·vi·布尼塔尼亞的辦公室，此刻她正坐在輪椅上。面對著映射出藍白色光芒的通訊顯示器發呆。她柔和的臉上泛著恬靜和安詳的神色，令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想要湧入懷中好好呵護。尤其是此刻，在黑暗的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

    冗長的沉默過後，娜娜莉對著面前的顯示器訥訥地開了口。

    「女兒為您的平安感到無比欣喜，父皇！」

    顯示器中映出的是一個白髮男的身影。他就是在布尼塔尼亞國內消失了近一個月的娜娜莉的父親，神聖布尼塔尼亞帝國的唯一皇帝，查魯魯·di·布尼塔尼亞。

    雖然娜娜莉發出了那樣的言語，可是和她的言行不符的是，她的臉上並沒有展現出半點愉悅之情。查魯魯對女兒的祝辭只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意外。這位女兒醞釀了整整十分五十八秒鐘的時間，竟然只有這麼一句話。

    雖說不是我的女兒，但也算是我的孫女，可是這種扭捏的性格，真不知道她像誰。不過作為爺爺，對於可愛的孫女一定要有耐心，畢竟眼前的少女，可是造成如今這場波及全世界的神話之戰的「幕後黑手」。

    雖然這並不是她的本意。

    心裡如此此刻的查魯魯，可是屏幕中映出的表情，都與前不久在超合眾國的憲章批准儀式中、強行打斷面向全世界的轉播信號、插播自己演說時不同，沒有一絲表情。就連透過通訊器睥睨

    著娜娜莉的目光也是一樣，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父親在面對女兒時應有的憐愛。

    從這裡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是有著鋼鐵般意志的帝王，冰冷，殘酷。

    躊躇了許久，娜娜莉編織了一下自己的有些貧瘠的詞彙，繼續說道。

    「但是……與此同時，我想以十一區總督的身份請求您，無論如何，無論如何，請您重新考慮，父皇。」

    「重新考慮？」

    查魯魯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這種表情對於失明的娜娜莉來說自然沒有作用，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面對世界上最偉大的帝皇的譏笑，恐怕唯一的反應，就是跪倒在地上，祈求皇帝的饒恕吧。

    「重新考慮什麼？娜娜莉。」

    「是……」

    「娜娜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此刻企圖對你所管轄的十一區施以戰事的是對方，是超合眾國，並不是我要入侵他們的領土。」

    這點娜娜莉也很清楚，但即便心裡清楚，她還是提出了想以秘密通訊的方式與父親聯絡的請願。她還是想盡可能地迴避戰爭，想要盡全力找到另一種解決方法。

    除了有瑪麗安娜的原因之外，也和她自己不想見到自己治理下的土地被戰火毀滅有關。

    「我……」

    再沉默片刻，娜娜莉一邊整理自己得思緒一邊開了口。

    「我還是認為，可以用戰爭之外的手段來解決您和歐尼桑麻的矛盾，父皇！」

    不過，娜娜莉不知道，她的話意味著什麼，她的話意味著查魯魯將要退位，然後像那個人認輸，這對於查魯魯來說，是即便死，都不會做出的選擇。

    因此，毫不猶豫的，查魯魯拒絕了娜娜莉的提議。

    「戰爭就是這樣，它的發生從來無關個人意願。」

    「但是，我認為這樣的說法並不正確。如果能通過戰爭以外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的話，難道不應該先選擇那個方法嗎？」

    「沒錯！」

    查魯魯一忽然改先前漠然的語氣，用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回答道。

    「娜娜莉啊，正如你所說，只有愚者才會發動戰爭。而現在，當其衝的愚者就是zero。那個男人，他想要通過戰爭來令我屈服，他想通過戰爭來獲取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在內！」

    「父皇！」

    提及自己，娜娜莉的臉色有些泛紅。魯魯修發起戰爭的最根本原因，娜娜莉當然清楚。因為女兒而發動戰爭的歷史並不少見，雖然這並非是娜娜莉所期望的。可是既然是哥哥決定的，她就會支持。所以，在查魯魯和魯魯修之間，她選擇了說服查魯魯。

    見到娜娜莉低下頭，查魯魯譏諷似的接著說下去。

    「那傢伙做出了最為武斷和無益的選擇……企圖通過武力來獲得世界。所謂無可救藥，說的就是他。」

    查魯魯剛一說完，陰暗的辦公室便重歸於寂靜。

    其實，娜娜莉完全不明白父親在說些什麼。不，或許應該說她不明白父親的意圖究竟為何。先，這番話就應完全推翻了父親本人的所作所為。一直以來，父親難道不是憑藉著他所「不齒」的武力來擴大版圖、鑄造自己的國家嗎？

    而將這一堪稱「鐵血」的政策推行至今的，又究竟是誰？

    真是自欺欺人，欺世盜名，虛偽，卑劣……

    娜娜莉對於查魯魯的話表示沉默，對於這種接近「無恥」的說法，單純的她實在無法接受。

    此刻畫面中的查魯魯再次恢復了原先的淡漠，他開口道。

    「現在愚者手持武器想要侵犯我布尼塔尼亞，娜娜莉，難道你要當著我這個父親的面向那個愚者低頭嗎？那個傢伙，他想要的是將我踩在腳下，摧毀我重視的一切，包括尊嚴和驕傲！」

    「可、可是……」

    娜娜莉仍不願放棄。

    「你不可能贏的，父皇，你贏不了！」

    「哦……」

    至此，沙魯魯那向來欠缺表情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了明顯的笑意。高傲張狂的微笑。

    「你這是在小視我這個父親嗎，娜娜莉啊。」

    「呃……」

    娜娜莉愣了。

    「不、不是，這……」

    「不，或者你不應該稱呼我為父親，而是……爺爺！」

    查魯魯似乎無意聽娜娜莉的解釋，發表了更加刺激的言論。

    「您……您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身上雖然也留著我的血液，但是卻是由魯魯修和cc的基因製造出來的，你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也是查魯魯非常憤怒的一點，從那面遠的時候開始，他和魯魯修可以說就已經無法共存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睥睨著娜娜莉，查魯魯眼中的壓迫感又加重了一層。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用你來威脅那個男人的，你是屬於瑪麗安娜的。那個女人雖然不可靠，但是我們的理想是一致的，有她在，我不會對你動手，但是……」

    「那您要怎麼做？」

    娜娜莉輕輕的抬起頭，雖然她的眼睛依然緊閉著，但是畫面上的查魯魯依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

    「無法用我來威脅歐尼桑麻，你沒有一絲贏的機會，一絲一毫都沒有！」

    「哦，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娜娜莉，你想造反嗎？我現在還是布尼塔尼亞帝國的皇帝，你名義上的父皇。違逆我的人，都死叛逆！」

    打斷想要嘲笑自己的娜娜莉的發官，查魯魯用冰冷的語氣作出了決斷。

    「十一區總督娜娜莉·vi·布尼塔尼亞，我宣佈從此刻起，停止你在十一區所有的行政權。」

    娜娜莉的臉色平靜，似乎根本沒有聽進查魯魯的話，輕聲問道。

    「現在做這種事情，有意義嗎？」

    「另外，輔佐你政務的圓桌騎士，第騎士、第五騎士和第七騎士共人，也從即刻起解任。圓桌騎士以及十一區統治軍的指揮權，交由帝國宰相修乃澤爾掌控，若黑色騎士團發動襲擊便出兵鎮壓。」

    「您是認真的嗎？」

    娜娜莉眼睛上那對可愛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在懷疑查魯魯決定的正確性。

    「當然，你和阿尼亞就給我乖乖的呆在那裡當看客吧！等戰爭結束後，我會把魯魯修送到你面前的。我要讓你們清楚的知道，只有我……才是永恆的勝者！」

    「你真可憐！」

    娜娜莉突然笑了，純潔的笑容，有如黑夜中的合，美麗無瑕。然而，在查魯魯看來，那更像是對他的憐憫。對，娜娜莉在憐憫他。

    他正想說什麼，娜娜莉已經不等查魯魯回應，便控制輪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只留下一句改變了稱謂的「祝福」。

    「皇帝陛下，祝您『武運昌盛！』」

    在「武運昌盛」上刻意加重的語氣，終於令屏幕上的查魯魯浮現了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