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成熟的少年】 文 / 百世經綸
太叔葛頓時無言以對。
知徒莫若師，公良向陽是什麼樣的人，太叔葛如何會不知道？
他和北堂牧歌都到了外面，公良向陽卻裝作聽不見，目的何其明顯？
「可現在是你把他殺了！」端木訪卉從煉藥室中哭著衝了出來，被紇骨玄拉住後，還指著軒轅無命梨花帶淚地叫著：「他把師兄給殺了，你們怎麼都不管啊？」
軒轅無命連正眼都懶得看端木訪卉，而是緊盯著太叔葛：「如果你們讓他開門的時候，他願意停下來，就不會死。可是他呢？不但不停手，還施展一種會損耗精血的武靈技，完全就是要致我於死地。我不想死，只能殺了他！」
「他是我決定到蒼山學府當導師後收的第一個徒兒……」太叔葛幽幽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青怒、黃思、玄恐、白悲四種緒力上漲了一分，軒轅無命能感覺到太叔葛那複雜的心緒，其中甚至有**的殺心。
軒轅無命表情微緊，這太叔葛可是魂融境的武魂，如果要殺他，就算金蠑衛衣重新儲能成功也不可能逃得了。
北堂牧歌也感受到了來自師父身上那種殺意，她連忙一個橫跨，擋在了軒轅無命身前：「師父，大師兄的死，可不能怪軒轅無命。」
看著北堂牧歌擋在他面前的高挑身影，軒轅無命內心一陣感動，讓赤喜緒力提高了一分。
「師姐，你的胳膊肘怎麼能往外拐。」端木訪卉嬌斥道：「是他殺了大師兄，怎麼不怪他？」
「你給我閉嘴！」北堂牧歌怒喝道：「要不是你假傳師父命令把我引開，然後把無命引到這裡，大師兄會死？要是他不想殺軒轅無命，軒轅無命會殺他？你們可別忘了，軒轅無命是師父請來的客人。」
端木訪卉頓時無言以對，當下抱頭蹲了下來，哭得撕心裂肺。
北堂牧歌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她看似在叱喝端木訪卉，其實是在提醒太叔葛。
是太叔葛把軒轅無命當貴客請來，卻讓軒轅無命陷入了危險之中，如今軒轅無命憑借自己能力解除危險，殺了公良向陽，完全是為了自保。即便太叔葛因為愛徒喪命而沒有心情表示他的歉意，也至少不能加害軒轅無命。
太叔葛心中無疑也在經歷著天人交戰，最後長歎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太叔葛重新鑽回了煉藥室內，收殮了公良向陽的屍體，重新出來後朝軒轅無命強笑道：「軒轅無命，今日發生這樣的事，實在讓老朽有些緩不過來，我們交流的事，以後再說如何？」
軒轅無命自然沒有任何意見，點了點頭：「太叔老師請便，在殺公良向陽這件事上，如果有需要小子出面的地方，隨時奉陪。」
軒轅無命的意思，自然是說公良家族的人如果要追究，他絕不逃避。
公良家族，跟白乙家和登徒家是蒼山郡三大世家，軒轅無命在不知不覺中，把這三大世家都得罪光了。
雖然上次登徒寅、登徒卯和白乙志玲的死，明面上是學府處理的，可登徒家和白乙家絕對會把這事算到軒轅無命頭上，只不過沒有合適的機會折騰軒轅無命罷了。
「牧歌，代為師送一下客人吧。」太叔葛眉頭大皺，顯然在琢磨如何善後。
當軒轅無命跟著北堂牧歌離去時，紇骨玄開口了：「師父，雖說今天是師兄先設套想要殺軒轅無命，可最終是他把師兄殺了啊，難道就這樣善罷甘休？」
「要不然我把他給殺了？」太叔葛沉聲道：「今天向陽如果把他殺了，誰又會真的要向陽償命？他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有恃無恐，可老天都要他死，你們可別忘了，軒轅無命只是一個靈覺境武靈，才十三歲。」
紇骨玄這個時候才陡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啊，師兄可是靈通境的武靈啊，他要殺軒轅無命不該是抬抬手的事麼？可怎麼被反殺了？」
「軒轅無命一定是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端木訪卉淚眼婆娑道：「他不是也會煉藥麼？難道大師兄是被毒死的？」
「向陽是在正面作戰時被殺的，他身上除了致命傷外，還有十幾道細小的傷口。這說明在我們來之前，兩人已經打了不少時間。軒轅無命沒有撒謊，他完全有能力殺向陽，可是卻一直等到現在才殺，的確是被逼無奈。」太叔葛的分析雖然有些偏離事實，但也符合邏輯。
也正是因為這種分析，太叔葛根本沒辦法仇恨軒轅無命，他還不至於護短到一點道理都不懂。
正如軒轅無命所說，他也要活著。
太叔葛也不敢輕易動軒轅無命，因為在他的認知中，軒轅無命身後可有一個高深莫測的靈丹師。
太叔葛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靈丹師是武神級別以下的。
再者，太叔葛可還想通過軒轅無命能夠找到凝丹的技巧，那樣他才有可能成為一個靈丹師，而不是到死也就是一個靈藥師。
跟這個相比，一個死掉的徒兒也自然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太叔葛不但不會追究這事，而且他還會想辦法怎麼讓這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抱歉啊，軒轅無命……」
不等北堂牧歌說完，軒轅無命已經截口道：「這種話就不用說了，人心險惡，你也不知道公良向陽會對我起了殺心是吧？」
北堂牧歌眉頭微蹙：「其實……我知道他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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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嗯？」軒轅無命眉頭緊皺。
「上次你幫我煉丹，見我對你太客氣，他就對你動了殺心。我知道他心眼很小很小，所以那天我都懶得理會他，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迫不及待，用這種圈套來殺你。」北堂牧歌幽幽一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軒轅無命微恍：「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了？」
「知道，他一定是以為我……跟你有什麼，所以他嫉恨你。」北堂牧歌苦笑：「他的心眼真的很小……」
「難不成你真的是他未婚妻？」軒轅無命無奈地拍了下額頭。
「怎麼會？」北堂牧歌皺眉：「他跟你這麼說？」
軒轅無命點頭道：「是啊，他說你是他未婚妻啊，說你娘都默許了他和你的關係啊，他認為我在勾引你。這奪妻之恨，應該就是他殺心的來源吧。」
「他……他有毛病麼？」北堂牧歌惱怒道：「誰是他的未婚妻啊？我跟他就是師兄妹關係……我多次想跟他掰扯清楚，不過師父讓我照顧下他的情緒，我才一直忍著他的……」
軒轅無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看來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北堂牧歌橫了軒轅無命一眼：「我又怎麼欠你人情了？」
「你被這麼一個噁心的傢伙纏著，以後還指望能嫁人？」軒轅無命笑道：「現在我把他給殺了，你不輕鬆了？所以說，你欠我一個大人情，這人情可比你請吃個飯要大得多是吧？」
「你……」北堂牧歌一臉苦笑：「你還有心思琢磨這個？你殺了公良向陽，你就不擔心公良家找你麻煩麼？」
「我要擔心的話，他們是不是就不找我麻煩了？」軒轅無命反問。
北堂牧歌頓時無言以對。
軒轅無命沉聲道：「想殺我的人那麼多，我也擔心不過來。反正我能活到現在已經算命大了，現在多活一天，多殺一個敵人那都是賺了的，還給自己那麼多壓力做什麼？」
錯愕地看著軒轅無命那剛毅的側臉，北堂牧歌忍不住問道：「軒轅無命，你確定你是十三歲麼？」
「廢話，要不然我能比你矮？」軒轅無命翻了翻白眼。
北堂牧歌聞言，掩嘴而笑：「你的心性可真不像是這個年齡，太成熟了。」
的確，如果換做其他的十三歲少年，在殺了人後絕對不可能這麼沉穩，不說六神無主，可至少也會患得患失。
軒轅無命自然不會說他還帶著上輩子二十多年的記憶，如今真要算年齡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了。
他只會露出一個有點二的笑容：「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至於軒轅無命和北堂牧歌關於窮富定義的討論，就不贅言了。軒轅無命離開了四季堂之後，重新回到了寢室，回到了他的修煉節奏之中。
這次殺了公良向陽，軒轅無命沒有動他的財物，就連他的火浪劍都沒有拿走，畢竟這還真不是件能越貨的殺人事件。
但軒轅無命卻還是順走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公良向陽手中的一部王級普品的武靈技—血引炎斬。
這血引炎斬的威力的確很強，駕馭度還是入門級，就能在小範圍內造成正常普通攻擊的八成傷害作用。也就是說，軒轅無命全力攻擊一個目標能造成一百五十牛的力量，那麼這一招就能對小範圍內的敵人悉數照成一百二十牛的力量。
別小看這八成，要知道絕大多數的範圍攻擊類武靈技都是會降低傷害的。畢竟人力有限，點的攻擊，肯定比面的攻擊更強，所以範圍類攻擊武靈技，範圍越廣，傷害越少。
以這樣的傷害比例來說，在王級範圍武靈技中，絕對是絕品，但因為「血引炎斬」的副作用太強，每次攻擊，需要耗費半成的氣血為引，相當於要受一次不輕的內傷，所以這招的品階才會成為普品。
畢竟殺敵一千，自己還得損耗八百。更重要的是，修煉起來很費勁，每次施展幾次，還得想辦法調息療傷，這就很費勁了。
這不，公良向陽到死，這「血引炎斬」也還是入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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