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第一單生意 文 / 已土生金
隨著一陣似有似無的敲門聲從外頭傳了進來,原本就因為清閒而顯得有些五脊六獸的司徒明香,頃刻之間就猶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連蹦帶跳地跑到玄關處,還沒開門呢,就很是興奮地大聲地詢問了起來。
「請問,這裡能治外病嗎?我有些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大門一開,最先出現在那司徒明香眼前的是一位穿著一身淺藍色緞面旗袍的中年婦人,不難看出,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可從她那個消瘦並且婀娜的腰肢,還有那張滿是清秀的臉龐能夠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啊,對啊!有什麼事情,快來裡面說。」剛開始司徒明香並沒有反應過神來,畢竟這些日子以來,找上門的不是街坊閒聊的,就是那兩個八卦的老爺子,能夠說的上算是個委託的,這還是蠍子拉屎頭一份。
可能是對這種所謂的民俗事務所極其不信任的原因,這個中年的婦人並沒有聽從司徒明香的吩咐,而是在屋外舉棋不定,在尋思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那女人才下定了決心,從自己身後拉扯出了一個還沒她腿高,並且很是怕生的小男孩來。
「呦,這孩子虎頭虎腦的,真可愛啊。」司徒明香本來就是個性格開朗的人,一見眼前竟然站著一個如此恬靜的小孩子,不由得從心底裡透著那麼一股子喜歡。
這這番話說出來之後,竟然惹得那小男孩的半個身子又一次縮回到了那婦人的身後,而那婦人也流露出了一抹很是歉意的微笑,並且在掙得了司徒明香的同意後,才拉著那孩子朝著屋裡走了進去。
「胖子,玉陽,快從屋裡出來,有生意上門了!」把那娘倆請進了事務所之後,司徒明香那個小妮子就開始去敲打起李玉陽他們倆人的房門,現如今雖然在某些方面上,倆人居住的條件確實是比之前在北平的那個小院好的多了,可即便是這樣也有著一些很不方便的地方。
畢竟研習道法和拳腳功夫是需要一定場地和空間的,之前在北平城裡還能有個不大不小的小院子,可現如今這個大上海的新居所還真沒那個條件,以至於大多數時間裡,倆人都在研習道典,只希望借此來增加自己的一些見識和對於道術的體悟而已。
「這位姐姐,有什麼話你就照直了說就好了,如果真是那方面的事情,我們一定義不容辭的去為你排憂解難,只是不知道你家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們三個幫不了你的忙,我們也不會把你的事情傳出去的。」
司徒明香是個熱心腸的人,一見對方都坐在椅子上了還是有點欲言又止的,這不由得讓她顯得有些急切,連忙很是熱心催促了起來。
一看三個大活人全都直勾勾地看著她呢,這婦人才隨著一聲的哀歎,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向他們仨人說道了起來,不過這位婦人可是謙和的很,在她的眼裡,有些事情即便是說出去了也無妨,畢竟這偌大的上海每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傳出去了,這些風言風語對她們娘倆又能有多大的影響呢?
「這位大姐,我看著孩子氣相不對,你今天專門帶著孩子來的,不是這孩子身上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吧?」還沒等那婦人開口呢,胖子卻先她一步地小心詢問了起來,其實他的本意並不是為了要讓那女人更加信服自己,只是他想要引導那女人開口說話,並且從那孩子的面相來看,他的氣色還真的透著那麼一絲的古怪。
這婦人一聽胖子的這番話,登時檀口一張,開始沒來由得開始痛哭失聲,他這一哭可急壞了屋裡的兩個大男人,此時此刻這倆爺們全都有些畏首畏尾如坐針氈,如果沒有司徒明香的勸慰的話,怕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倆人可都不清楚了。
在哭罷了多時之後,這婦人在雙目微紅,淒淒楚楚地訴說了起來,原來還真叫胖子說對了,出事的人還真是這婦人的寶貝兒子,只不過這些鎮子她在上海城裡找了好些的靈媒先生,走訪了好些的寺觀廟宇,錢沒少花可都沒有什麼好轉。
可今天竟然還沒等說出口呢,就讓胖子一語道破了,她是真的怕了,他們夫婦二人就這麼一個寶貝嘎達,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這個當媽的也不想活下去了。
要說這個孩子的事情,就要先從孩子的父親說起,這孩子的父親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倆人在一起的時候,怕是男人最為貧困的時候,可這種貧困卻能滋養出那種火一樣的情感,所以別看這孩子的父親一不名,可這夫妻倆卻真的是相近如賓,舉案齊眉的一對模範夫妻。
婚後沒過多久,這女人的丈夫終於靠著自己不謝的努力,在這偌大的上海城裡打下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可即便是人有錢了,這男人的本質依舊沒變,反而對自己的妻兒更加體貼了,只不過可能是因為自己奮鬥的太苦的原因,烙下了一個極度貪財的毛病。
按說商人都貪財,不貪財也發不了家,人不變質不去喜新厭舊這個男人的人品可就很值得稱頌了,可沒成想在幾個月前,家中男人接了外地的一筆大買賣,這一走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電報都沒見傳回來。
說道這裡,這婦人連忙止住了回憶,擦抹起臉上的淚痕,而那個小孩子也極其的懂事,從打進屋到現在並沒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活蹦亂跳毫不消停,而是就那麼把一隻小手放在自己母親的大手裡,一言不發,但卻滿臉擔心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那婦人可能是知道這孩子擔心自己的狀況,連忙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腿上,而她自己則極盡慈愛地撫摸起那孩子的頭髮,隨著哀歎一聲過後才又一次說道了起來。
其實自己的丈夫出遠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起初這婦人也並沒有擔心,因為此時雖然時局動盪,可他去的那個地方戰火卻並沒有蔓延到那裡,並且他一個小商賈,誰還能因為什麼而難為他呢,最多就是打打秋風而已,她瞭解自己的丈夫,這點買路
錢還是捨得的,可在三個月前的一天夜裡,她心裡頭的那點平靜卻終於被自己孩子的一番話給打破了。
「媽媽媽媽,爸爸回來了。」在耳邊聽到了兒子熟悉的叫喊聲之後,那婦人才從迷離的睡意裡幽幽轉醒,可當她才一睜眼就見自己的兒子正滿是興奮地站在床邊,可自己那個朝思暮想的丈夫卻並沒在自己的眼前。
「你爸回來了?他在那呢?」在用手撫摸了幾下自己兒子的頭髮後,這婦人才撐起了上身,對著外屋大聲喊了起來,「敬謙,你回來怎麼不先來個電報我好準備一下啊,你到是知道心疼人,可你這麼干我不還得起來幫你拾到拾到嘛。」
眼前外屋沒人說話,這婦人也耐不住相思之苦了,連忙披件衣服準備下床,好整理一下和自己的丈夫溫存溫存,可誰知道這一番喊話之後,外屋並沒有一個答覆的聲音,而且外頭連個想動都沒有,如果不是兒子的那雙滿是肯定的雙眼,她還真得以為外屋有人呢。
「寶貝,是不是想要和媽媽一起睡啊,你早說嘛,下次可不許這麼逗媽媽了知道嗎?」在整個房子裡巡視了一番,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在之後,這婦人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用手點了一下自己兒子的鼻頭,很是心疼地把兒子抱在了懷裡。
可誰知道她的這番話剛一說完,那孩子卻在她懷裡頭搖了搖頭,並且對其說道:「媽媽,我沒撒謊,爸爸就躺在床上啊!」
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婦人的身上登時汗毛就豎起來了,在回頭確認了自己床上並沒有別人之後,這婦人一下子就急了,隨手一巴掌打在了兒子的胳膊上,並且還斥責他說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竟學人家撒謊,等他爸爸回來之後,一定要讓他爸爸好好管教一下。
誰知道這一下非但沒讓自己的兒子住口,反而變本加厲,這孩子竟然在一通猛然地哭號聲中死不改口,而這位婦人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鄉下的那些老人們說過的一句話,他們說小孩子的眼睛是乾淨的,他們能看見一些大人們看不見的東西。
想到這裡,這婦人也不管兒子哭成什麼樣了,連忙抱起了兒子就快步跑出了自己的房間,一時之間她就像是失控了一樣,抱著自己的兒子不斷地詢問,「他在不在這裡,他在不在這裡?!」
自此這婦人一夜都沒有合過眼,只是抱著自己的孩子東躲**,直到天光稍顯放亮了之後,她才抱著自己那個累的早已熟睡多時的兒子,昏倒在了客廳的地板上。ps:不好意思,今天起點後台上不去了,以至於發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