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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袁掌教 文 / 已土生金

    這老道士一提劉存延他們老兩口子,李玉陽他們倆人的精神頓時就緊繃起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這老道士到底是誰?難不成是想要尋那劉存延老兩口子的晦氣,可卻因為找不到門路而想找他們倆打聽打聽?

    可是仔細想來卻也不太合理,李玉陽他們倆北上的時候,可沒和別人說過那老兩口子的事情,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老爺子真又意思,我們可不認識什麼劉存延,誰認識找誰去啊。」

    李玉陽最會察言觀色,早就已經瞧出來這老爺子怕是來之不善,以至於想也沒想就拉住胖子的袖子,想要走出這條胡同口。

    可他才剛一轉身,就覺得眼前一花,原本還在他身後微笑不語的老道士,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正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呢。

    「小伙子,有些事情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再者說了,如果我要找他們兩口子晦氣根本就不需要向你們打聽,我找你們是為了其他的事情,如果肯賞個臉就進來和老道我談談如何?」

    那老道士說完了這番話之後,隨手在李玉陽的肩膀頭上拍了拍,然後又伸出了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也沒管他們倆人到底是個什麼舉動,先一步旁若無人地走進了王大善人家的宅子。

    倆人對於這老道士的身手佩服的可真是五體投地了,仔細想想,他都能夠念叨出劉老爺子他們夫婦倆的名字,看起來這位老道長應該也是正一符菉的人,只是他們倆人做夢都沒想過,不是說符菉一脈都是以符菉為主體修為輔嗎?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位老道長的符菉之術到底如何尚且不知,可光憑這身法來說,卻已經快和武當派的周真人不相伯仲了。

    「胖子,咱倆還要跟進去看看嗎?」一看人家竟然這麼扎手,這李玉陽當時就有點膽突了,近幾年隨著他的閱歷相序增加,以前的那種狠勁兒早已經被見識壓在了股子裡,因為他早就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一山還有一山高的道理。

    「人家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咱倆還真能認慫了不成,再者說了,你也不看看你肩膀頭上的東西,如果咱倆不進去和他談談的話,很有可能你連這條胡同口都走不出去了。」

    剛開始胖子說的那番話李玉陽到沒覺得怎麼樣,俗話說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慫上一把又何妨,可胖子那番話的後半句卻讓他心裡頭為之一緊,連忙扭身去看那老道士拍過的那邊自己的肩膀,可誰承想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竟然嚇了一跳,原來在他的肩膀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畫上了一個朱紅色的符咒。

    自打一看見這個符咒之後,李玉陽就連爭執的心情都沒了,雖然他認識的符咒不多,可不用認識也能想得清楚,這符咒說白了就是人家強制他們倆必須要進去面談的本錢,如果想要不按他說的辦也行,只要能單憑本事把這符咒給去了,這天下之大隨便你去哪。

    既然不得不進去,那就只有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了,按胖子的分析來說,這人既然能夠在王老爺子的宅子裡出現,就說明他應該跟王老爺子有些淵源,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是王成英的朋友,如果沒人給予指點的話,他也不能一張口就能叫出倆人的名字,並且還清楚地知道,在王老爺子家的宅子裡能夠等到他們倆。

    一經這麼尋思之後,倆人的一直高懸的那個心就放回到肚子裡了,現如今這宅子既非龍潭又不是虎穴,那他們倆還有啥不能進去瞧瞧的,只不過這老道人看似隨和,其實卻很是強硬,而這種強硬也著實的讓他們倆感覺有些不舒服而已。

    在關好大門,倆人走到這院中之後,才知道那老道士現如今竟然如同沒事人一樣,正坐在正廳自斟自飲地喝著茶水呢。

    胖子連忙一臉謙遜地帶著李玉陽走到了這位老道長的面前,再次掐了子午決之後,才對這位老道長說道:「這位道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我們倆都已經來了,可否幫先小徒先解開那個圂印,他的閱歷尚低皈依不久,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道長海涵。」

    (圂印,從本質上來說,這東西可不是道教符咒,而是上古之時那些方術士們為了抵禦外敵所創立出來的符咒,其本意是在於聚煞聚陰之用,也就是說能夠讓受術之人的肉身變成一個吸收陰煞之氣的容器,而容器總有窮盡,一旦到了臨界點就會爆體而亡,從而連魂魄都難以升天。)

    倆人進來的目的,就是要那老道士解去李玉陽肩膀頭上的那個圂印,而一旦解去圂印他們倆就可以進可攻退可守,一旦情形不對就可以隨時隨地從這宅子裡頭逃出去,可誰知那老道士竟然隨意的吹了一口手裡的熱茶,一臉笑意地詢問起他們倆來了。

    「呦呵,你還是知道圂印!你師傅是誰啊?能否說出來也讓老道開開眼,好認識認識這位世外高人啊。」

    雖然這位老道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聽得極其不舒服,可自打他從懷裡頭掏出來一個物件,並且扔給了胖子之後,胖子的臉色就為之一變,與此同時他的心裡頭也忽然對那老道士的無理感到釋懷了,因為他手裡的那個物件不是別的東西,是天師印。

    胖子可不止一次從茅山宗的王道真掌教真人和武當的周崇武掌派真人那聽到過當代天師的事情,起先他也沒太在意,因為他所處的那個時代道教雖然看似大興,但是卻百花齊放,並沒有並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系統,所以誰知道誰不知道誰都是一樣的,身份相等,大家平起平坐而已。

    可到了元代,這個道教空前繁榮的時期後,元帝卻整合道教,把道門海乃百川變為了兩宗,南宗以正一天師符菉為主,北宗以全真教為尊,自此世上的那些旁支都歸納於正一和全真兩脈,而這兩宗的掌教真人的身份也和之前大相逕庭,特別是有著悠久歷史的正一道的歷代天師們,也如同像是道教皇帝一般,承受著

    道教各個分支的推崇。

    這天師印不是別的物件,世上只此一枚別無分號,這是歷代天師的信物,這麼想來眼前的這位老爺子,就是劉存延老兩口子嘴裡頭說的那個,對道術極其癡狂的正一掌教袁廣微真人,可現如今他找李玉陽他們倆人如果不是為了劉存延他們老兩口子而來的話,那他找胖子他們幹嗎?難不成是真像他嘴裡說的似的,想認識一下胖子那位已經去世了近千年的師傅不成嗎?

    想到這裡胖子心裡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的苦笑,這種事情一時半會的怎麼可能解釋清楚,換句話說,胖子說了實話,人家也要信才可行,所以在交還了天師印之後就只好裝聾作啞的想要搪塞過去,而那位袁掌教也很是體貼地並沒有細問,就像是隨口之言一樣,在隨手把天師印放在了桌上之後,就和他們倆談起了別的事情。

    「兩位小道友別太緊張,老道我今天來此,一不是為了尋兩位的晦氣,二也不是想要去打聽我師弟師妹們的消息,現如今我只想要塌下心來和二位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你們倆認同老道說的,並且……」

    「哎,袁掌教,有些事情先不忙說,您怎麼著也要先把我徒弟肩頭上的那個圂印給去了,咱們才能開誠佈公的談事情吧,要不然你這可就算是以大欺小成心逼迫,您這麼高的身份輩分就不怕出去之後人言可畏,好說不好聽嗎?」

    眼前的這位袁掌教此時此刻竟瞪大了雙眼,好像全然沒有從胖子說出來的那番話裡掙扎出來,在他眼裡,眼前的這個看似其貌不揚根骨尚可的小胖子根本就應該是那種不善言談的人,可沒成想這小胖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此時此刻讓他上上下下注視了良久,就連之前的那種不太經意流露出來的傲慢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慈愛和欣賞。

    「這回我算知道那個周崇武和王道真為什麼這麼推崇你了,不說別的,光是這種膽氣就讓我這個糟老頭子都想要收你入室,只不過現如今國之將亡,道何存焉。如果真有一天光復我中華的話,老道不介意要和那個周武癡搶搶看,只是不知道你最後會歸於到誰的門下。」

    一聽這位袁掌教的話,胖子的臉色登時就紅了,這都是什麼人啊,眼下正求著他去解李玉陽的圂印呢,這怎麼還沒說上三句話就扯到收徒弟上來了,可還沒等胖子再次催促什麼呢,那袁掌教卻在這個時候先一步開口,讓李玉陽自己去瞅瞅,那肩膀頭上還有東西沒。

    「哈哈,小胖子,你這次可是看錯了,我剛才在用的可不是圂印,我也不會那種東西,那只是神似而已,如果你們倆不進這個宅子的話,也對這位李小哥沒什麼影響,估計出了胡同口就沒了。」

    倆人一聽這話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原來這老東西是在藉著自己見識淵博在忽悠人而已,想到這裡倆人連告辭的話都沒說,連忙扭頭就走,打算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忽悠人的老頭子了,可誰承想他們倆還沒等往出走呢,就被這袁掌教接下來的那番話給攔了下來,而他們倆也因為這番話而分道揚鑣,變成一對不死不休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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