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死中得活 文 / 已土生金
完了,全完了,司徒明香現在的思緒都在那一槍上,根本就沒有顧及到自己此刻已經趴在了身上,一個殢傀在地上拖拽著她不說,身後的那些跑過來的殢傀也即將要撲倒她的身上。
掉在地上的那把格朗寧已經隨著身後殢傀的拖拽變的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她此刻清晰的知道,那一槍可是關乎到仨人生死的大事,可就這麼讓她那種高傲的自信都給搞砸了。
這一瞬間,她不斷地揮舞著手臂,想要抓住地上的哪怕一丁點能讓她停頓一下的東西,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妄圖這種瘋狂的叫喊能讓這些個噁心人的魔鬼放棄對她的殘暴。
可她想錯了,都想錯了,那些是邪祟,是陰靈,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情感,只想依靠本能逃脫掉那聚魂匣的束縛,誰還會因為那一點點的反抗而去放棄自己能夠掙脫出那種讓它們早就感覺到厭煩的束縛上呢。
此時此刻三個人已經陷入了絕望了,胖子身上插得的那些釘子雖然讓他拚命護住了,但那些流淌出來的血水帶走的可不光是他僅存的一點體力,還有那僅存的一地那能夠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
此時的李玉陽也已經奄奄一息了,雖然他死命地閉著雙眼不去看那些殢傀,而它們竟然為了讓他睜眼,用那一雙雙腐爛的手掌去撐開他的眼皮不說,還想用疼痛去迫使他睜開眼睛。
這仨人裡要說情況最好的那就是司徒明香了,因為她才剛剛開始遭那份罪,所以暫時還算是完好無損,但她身上那些鑽心的疼痛也夠讓她喝一壺了。
就在仨人處在水深火熱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些殢傀拉去做替身的時候,洞裡的那股子陰寒忽然有種慢慢消散的趨勢,而那個說不上是什麼材質做的小匣子,竟然緩緩地開始合上了。
這一匣子一旦開始合上,那些殢傀竟然變得有些躁動不安,一時間也忘記要找替身,一個個抓扯著腦袋做出慘嚎般的架勢,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讓人打心眼裡能感受到它們表現出來的那種不甘願和痛苦。
那匣子閉合的速度看似很緩慢,但對於這些正在被硬生生地從身體裡把陰魂撕扯出去的殢傀們,何嘗不是一種異樣的煎熬呢。
就見它們無奈地滿身抖動不停地緩緩放開了李玉陽仨人,然後像是一隻隻失意的狼,耷拉著那顆腐爛的腦袋緩緩後撤退卻,轉身離開後,緩慢地走向了不久前它們跪在地上朝拜的地方。
此刻一種極其的憎恨,極其怨毒的氣氛在這個不大的甕洞裡瀰漫了開來,那種負面的清雪甚至超過了洞裡的陰怨之氣,讓李玉陽和胖子兩個擁有丹鼎一脈道法的人打從心底裡顫抖不停,就好像此刻他們倆已經被封存在了泥土裡,連呼吸都顯得不是那麼太順暢了。
不過還好,這種感覺持續的時間不長,按此刻西方的時間來算,僅僅就是那十幾秒鐘,可這十幾秒鐘過後,他們倆如同是終於掙脫出水面的溺水者一樣,滿身是汗,貪婪地呼吸著身邊的空氣,連帶身上的毛孔都因為剛才感受到的那種負面的情感變得痙攣不已。
「張道長,李先生,你們倆怎麼樣,要不要緊?」此刻那個活色生香的司徒明香已經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是蓬頭垢面雖然半露**但卻讓人惹不起任何遐想的邋遢女人,她忍著身上的傷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後,連忙跑到李玉陽他們倆的身邊去詢問倆人此時的狀況,可換來的卻是滿身是血的胖子一聲深邃的歎息。
「你糊塗啊,你不該去破壞那個匣子啊,你要知道弄壞那個匣子的後果不是你個姑娘家能承受的起的,那是劫數啊。」
「什麼劫數啊,我那一槍打偏了,沒打著那個匣子,要不是那個匣子自己關上了,恐怕咱們三個都好不了。」司徒明香對於胖子說的話很是費解,雖然她的中很好,但她畢竟是個美國人,對於中的博大精深她還是瞭解的不夠深刻。
胖子一聽這話,原本歉疚的心情才好了不少,不過在他心裡還是覺得虧欠了眼前的這個美國妮子許多,以至於他現在對那個美國妮子說話的口氣都變得緩和不少,不再是那麼不以為是了。
「你們倆都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眼下最主要的除了弄壞那個匣子外,還要想辦法出去,現在咱們仨人身上都掛了彩了,只有那個美國妞還算沒事。我提議,讓她先爬出去找人弄個結實點的大筐什麼的把咱倆拽上去,而咱倆人就主要負責在地下把那個匣子破壞掉。」躺在地上已經爬不起來的李玉陽眼看胖子還在為那匣子的事情憂心不已,連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玉陽說的很對,眼下這匣子不定啥時候再開呢,如果仨人還在這裡扯那些沒用的,那就真是作死了。
司徒明香的身上除了槍彈外還有些簡易的外傷藥,她把這些交給了李玉陽他們倆後,不敢有太多的猶豫,連忙順著那條繩子往上爬去,好盡快的把李玉陽和胖子從那甕洞裡頭解救出來。
臨走的時候李玉陽和胖子倆人把身上穿的兩件滿是鮮血像是墩布一樣的外衣交給了司徒明香,而直到這個時候司徒明香才知道她此刻已經是**半露衣不遮體了。
眼看著那美國妞紅著臉順著繩子爬了上去,倆人這才互相依偎,掙扎著從以上爬了起來,咬著牙給自己做了簡易的包紮。
「胖子,你就不能想出個萬全的辦法?」此時從此刻他們倆人站到那個小匣子面前,李玉陽皺著眉頭低聲地問著胖子。
「要是有萬全的法子我早用了,誰還盼望著自己能不得好死是怎麼的。」對於李玉陽的問話胖子只得雙眼上翻,做出一個不耐煩的樣子,不想去回答李玉陽的問話。
「哎,胖子你快瞧,那個匣子好像掉了個碴。」李玉陽的這句話又一次的把胖子的眼神拉回到那個匣子,仔細一瞅之後了不咋的,那匣子的邊角處還
真的掉了一個碎碴,看到這個新碴胖子和李玉陽就有點發毛,原來那個美國妮子這一槍還真的打中了。
一看到這個情形,李玉陽和胖子心裡頭就有但不落忍了,原來自己這倆大老爺們竟然讓個外國娘們給救了,而她還那麼年輕,還那麼漂亮,難道說她的命運還真的那麼淒慘,最後連混個好死的下場都不行嗎?
想到這裡,倆人都沉默了,那種讓一個女人救下來的挫敗感可真不好受,此刻已經深深地刺激到了這兩個中國爺們的心裡頭了,原先的那些歧視和不恥現在也變成了一腔的感激,想起那個美國妞的時候也沒以前的那種厭煩感了。
說真的此件事了後,那個美國妮子要是有啥要求倆人如果能辦到都會盡量的滿足她,而且會暗中留意,盡可量的那讓那個妮子遠離危險,以彌補倆人對她的那種愧疚感。
這個時候那雙眼睛憋得通紅的李玉陽一伸手就把劍鞘裡的碎玉拽出來了,然後運足了力氣猛然一劍,就像要把那個匣子劈碎在當場。
他再快也沒胖子快,那冷不丁的一下還是讓手疾眼快的胖子給攔了下來,就見胖子此時一皺眉頭,連聲詢問李玉陽你這是要幹什麼。
李玉陽是一聲歎息,並且告訴胖子自己活的憋屈,剛才讓個女人救了不說,還一直對人家冷嘲熱諷的,這種恩將仇報的事,可不該是他李玉陽這個重信重義的中國爺們幹出來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眼前的這個匣子是一定要破壞掉的,李玉陽刺客就想要拿這個匣子出口悶氣,以解心裡頭的那種憋悶感。
「你瘋了,這匣子還沒完全的壞掉,你要這麼幹那你最後也會不得好死你知道嗎。你個混小子給我聽清楚,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就是他娘的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後頭,在我前頭那就是不孝,我張睿遠沒有那種假仁假義不孝順的徒弟。」
胖子是真怒了,順手一巴掌打在李玉陽的臉上,這一下把他打得臉腫的老高,一股子血順著嘴角就淌了下來。
「你好好的給我想清楚,等我死的那天,司徒那個妮子今後的安全就歸你管了,你可別給我撂挑子。」李玉陽此時此刻都呆住了,他從來沒見過胖子因為他生這麼大的氣,不過他的那句話說的對,男人就應該那樣,恩仇必報,那有因為受了女人恩惠就要尋死覓活的。
胖子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把李玉陽媽的如同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可就在這麼個檔口上,這個安靜異常的甕洞裡忽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開合聲,那個才剛關上沒多久的匣子好像是又要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