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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幽宅 文 / 已土生金

    不過怎麼說徐家老太太是真的走了,也趕巧胖子是個真正的道士,對於亡靈的超度法事所知甚詳,只不過有些事情胖子不好對徐輝講,因為自打看見老太太被燒後就只剩下的那塊黑骨頭時,胖子就知道這老人家怕是已經魂飛魄散,就是再超度個千百次也沒多大的用了。

    不過人家是孝子,對於自小就出家為道的胖子自然是感觸不深,不過胖子依然能理解家人對於先人走後那種苦楚,那就更幹不出來火上澆油的事情了。

    法事一連做了三天,三天後徐輝對他們倆是千恩萬謝,一個勁兒的央求倆人別走,反正徐輝還有近一個月的假期,不如就帶著他們倆好好在這句容城附近轉轉,領略下茅山的大好風光好了。

    而李玉陽和胖子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家裡沒人惦念,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對那個僻靜的小院子還是挺想念的。

    徐輝為了報答他們倆給了他們一筆對他來說不小的薪酬,可胖子卻只拿了路費,其他的在臨走的時候悄悄放進了徐輝的屋中。

    這一路上李玉陽很是興奮,因為他這次不光是第一次走這麼遠,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並且他對道術的運用有了長足的瞭解。

    真可謂時隔三日刮目相看,還沒出北平城的時候李玉陽還是個四六不知任嘛不懂的小混混,而今從外面回來卻背背長劍,頗有那麼點江湖兒女的意思,並且已經能夠勝任一個中低級的神棍了。

    一出了北平火車站,李玉陽就提議說是要就這麼走回去,反正這四九城李玉陽是熟門熟路了,你就是把他的眼睛蒙起來,他也能摸著牆頭一路尋到家裡。

    胖子聽了這話一尋思反正沒啥事,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走走也無妨,可他剛把這話說出來人就呆愣在了原地。

    李玉陽可不知道胖子的情形,還滿嘴地跑火車沒邊沒影的胡吹著,可就在他興高采烈大搖大擺的往前走的時候,身後胖子猛然一竄,幾個大步過後就消失在了人潮裡。

    胖子的這個舉動把李玉陽弄的一激靈,眼看胖子消失在人潮裡,李玉陽忙大喊等等也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多久李玉陽的視線裡終於沒了胖子的蹤影,這個時候李玉陽才停下腳步大口喘息,心中大罵胖子這是抽的哪門風,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出去。

    李玉陽怕胖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沒辦法下只好找了處台階坐了下來,可這一坐就是大半天,根本就沒瞧見往回走的胖子。

    李玉陽這個時候可真有點氣惱了,眼看太陽西下這麼等不是個辦法,只要打道回府,期盼胖子能自己找回家去。

    可這一到家門口才把院門打開,就見胖子冷著一張臉坐在一張馬扎上默然不語。

    李玉陽一看胖子自己回來了,心裡的那股子擔心勁也就隨之而去了,但他還是有些惱火胖子的舉動,不免走上前去就要說叨說叨他。

    可他才走到胖子身邊,還沒等伸手一掌拍在胖子身上呢,胖子卻猛然抬頭,那張原本敦厚健康的臉現在卻染上了一抹慘白。

    一看見這個情形李玉陽心裡咯登一下子,別是出什麼事了吧,要不胖子怎麼會弄成了這副德行。

    還沒等問呢,胖子卻先一步緩緩地站起了來,就見他依然頂著那張臉色破敗的胖臉對李玉陽說:「玉陽,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世?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全告訴你,不過聽完後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

    一聽胖子說出了這話,李玉陽原本有些氣惱的那些個情緒全都沒,不是說他性格八卦愛聽別人的遭遇,而是自己這個師傅身上有太多的謎團,而自己卻如同盲人摸象,雖然他沒對自己做過什麼加害的舉動,但自己內心還是不會太舒服的。

    「胖子,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什麼事了?你說出來我在四九城裡有些勢力,沒準我還能幫到你呢,就算我不行那王成英王老爺子他總該可以吧。」眼瞅著胖子一臉的痛苦,李玉陽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不想讓胖子在這種不甘願的情況下說出來,可他這句話卻換來的是胖子橫眉冷對,一雙拳頭用力地錘向了地面。

    「你個小兔崽子,為師就是問你想不知道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為師今天就告訴你!你哪來的那麼多事故,都在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想著看別人臉色行事。」

    一看胖子真抓狂了,李玉陽不免心中一顫,他和胖子倆人相處了也算很長一段時間了,可胖子這是第一次鄭重其事地用他師傅的身份壓他,也是第一次這麼毫無顧忌的把話說出口卻沒有去在意聽者的心情。

    李玉陽這個時候被胖子弄的腦子都有點短路了,他很氣憤,但卻沒辦法面對胖子這樣一個如同暴熊一樣的對手,即便自己展露不悅,那又能咋地?

    俗話說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李玉陽和胖子對打那就是白給,所以他這個時候才耷拉個腦袋,從心底裡說了一個「想」字。

    聽了這話胖子的臉色才稍有緩和,只是點了點頭後,讓李玉陽把大屋的門打開,倆人這才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開始了一段驚悚的詳談……

    「師弟,哎呀我說師弟,你走那麼快幹嘛,你就是今天夜裡連夜趕路也回不到觀裡,咱倆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才是正經的。」眼看天色稍顯得黑了,一直跟在張曄身後的一個俊逸道士不免頑劣犯懶,面對著眼前的這片密林是再也不想走下去了。

    「師兄,再忍忍吧,要不是早上接到師傅雲遊歸來的傳訊咱倆也不會趕這麼急的路啊,萬一要是耽誤了師傅面授,那是要受罰的。」胖子張曄對他這個懶散二師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看

    眼前這片林子,咱倆要是抹黑趕路,這萬一要是被裡面的山精野鬼抓了去,那師傅他老人家一下子沒了兩個寶貝徒弟那不是要傷心死了。」一看自己這位胖師弟還在堅持,自己這個做師兄的難免不用師傅他老人家來敲打敲打這位死心眼的師弟。

    「哼,這有啥怕的,咱們道派門人行的就是個除魔拔鬼的大道,真的讓鬼抓了去,也是自己學藝不精,師傅他老人家不會傷心的,哎呀快走吧師兄。再耽誤一會天可真黑了。」

    自己這個做師兄的掰扯不過這個死心眼的小師弟,沒辦法只有臊眉耷眼的跟在胖子後頭,以示自己抗議的決心。

    不過倆人還真是低估眼前這片林子了,眼瞅著時以入夜,周圍也因為這密林伸手不見五指,倆人再要這麼往前走,那可真是自討苦吃了。

    倔強而又堅持的胖子一看沒辦法,只有找個安全點的地方躲上一宿,等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了再繼續趕路。

    胖子的師兄一聽自己這個倔頭的師弟口風鬆了,樂的他拍手稱快,連忙四下搜尋,想要找個適合睡覺的地方先窩上一宿,可他這麼四下一看不由得心下詫異,就見前方不遠處有團白光在這片林子裡晃動不停。

    那團白光好像是一個身著白衣提著燈籠的人,現在時辰不早了,而且又是在這密林的深處,會是什麼人在這裡閒逛呢?

    張曄的師兄一想到這裡,連忙招呼身邊還在尋找落腳點的胖子也看看這個情形,胖子是個直性子,一看眼前有異,忙拽出身邊長劍就要摸上去。

    眼看自己師弟這麼莽撞,自己這個做師兄的可不能不管不問,一身手就在胖子腦袋上敲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細細說道:「你這性子要是不改,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情,把劍收回去,跟著我走,咱倆悄悄饒過去看看再說。」

    一看自己二師兄發話了,胖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忙跟著那個帥哥道士在盡可量能看見那團白影的情況下繞了過去,可走到近前他們倆才發現,原來那個手提燈籠的白衣進入了一座燈火昏暗的宅子。

    這宅子說不上大,但卻突兀地坐落在這片密林之中,那幽暗的光火像極了一簇簇粼粼的磷火,可那光卻又比那些磷火溫暖,讓人看不透捉摸不清。

    道派門人對於邪祟本就主張個除惡務盡,既然眼前有這麼個邪性地方,那不如進去看看再說,如果這宅子沒啥事情,倆人正好能借宿一宿,好歇歇這窮折騰的疲乏,才好明天精神抖擻地趕路,不耽誤參加師傅面授雲遊體悟的功夫。

    「彭彭彭」倆人手打門環,換來的卻是一個蒼老而又顫抖的詢問聲:「誰啊?這麼晚了還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人家,我們是雲遊路過此地的道士,因為趕路忘了時辰誤入了這林子,走不出去了,所以想借宿一宿,明天一早我們就走。」這帥哥師兄是個圓滑世故的人,一聽裡面好像是個年長的人在答覆連忙就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遞了出去。

    不大一會的功夫這大門吱嘎一開,從裡面探出一個面色如紙的腦袋四下瞅了瞅,確定周圍就是倆人後,才把那大門的一撇打了開來。

    「還真是兩位道長,我還以為是山裡的蟊賊路過此處要行那強人的勾當那,既然兩位道長現下沒啥去處,那就先委屈二位暫住這裡一宿吧。不過先說好,咱這宅子裡也有些女眷,你們大半夜的可不好亂走,驚擾到了她們。那樣小老兒我一定會趕你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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