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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誅心 文 / 小許大王

    因陀羅世界,東土仙國,彭祖道場。

    論道台上,馬上要開始一場對決。

    此時剛入了秋,天氣不那麼焦熱,淅淅瀝瀝下起的小雨,也夾雜了三分愜意。

    論道台上,要進行對決的兩個人,彷彿也都愜意得很。

    「論道開始!」一聲令下。

    左手邊的少年,白衣白袍,背懸寶劍,面容俊朗,年紀雖小,長得卻很有一些仙風道骨。

    右手邊的少年,不過穿了一身麻衣麻褲,什麼武器也沒有。

    這少年長得實在不算難看,眉目之間還有一幾分英氣,不過全身上下懶洋洋的。

    嘴角還掛著一絲自嘲的笑。

    「雷道第七,紫雷殤。」白衣少年並不拔劍,左手淡淡捏個法決,隨後輕輕推出。

    他手上輕鬆,可使出的力量卻威勢驚人,一團紫電迅速向麻衣少年衝去。

    此時雨越下越大,雷借雨勢,雨增雷威,轉眼間,拳頭大小的紫雷膨脹開來,如同一張大網,向麻衣少年籠罩過來。

    與此同時,麻衣少年也動了:

    「天道第一,氣破。」

    如果此時有一位高手,坐在台上,看到此幕,估計肚子都要笑破了。

    天道第一,名字聽起來很霸氣。

    其實仙術一派,力量按屬性的不同,分為八道。

    天、地、雷、風、水、火、山、澤。

    而每種道的招數,都按數字排序。

    天道第一,也就是第一種道的第一個招式。

    換句話說,是仙術一派最最入門的法術力量,凝聚一團氣,向前推去,能吹熄一根蠟燭就不錯了。

    就好像數學裡的阿拉伯數字,英里的字母一樣。

    用這種最低級的力量,對抗已經稱得上仙術中級的雷道第七,就好像拿雞蛋去撞鋼板一樣可笑。

    不過,莫非這少年深藏不露,能創造什麼奇跡不成?

    論道台上,砰地一聲悶響。

    「鏡天,勝,葉歡,敗。」

    主席台上的見證人根本眼睛都懶得睜開,就報出了比賽結果。

    「真夠倒霉的。」他心裡暗罵:「這種天氣還被派來見證這種垃圾比賽。」

    什麼奇跡都沒發生,麻衣少年葉歡,被毫無懸念地擊敗了。

    秒殺。

    觀眾台上稀稀拉拉地傳來幾下掌聲。

    要不是看鏡天子的面子上,他們根本懶得鼓掌。

    這種程度的比賽,簡直比笑話還好笑。

    要是被外人看到,他們道場有葉歡這麼一個垃圾,他們都恨不得羞愧地鑽到地下。

    紫電殤的威力實在不小,葉歡被電得全身發麻,胃裡一陣陣噁心,趴在地上不斷抽搐。

    過了好一會兒,葉歡才勉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果然啊,鏡天,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啊。」葉歡又自嘲式的一笑。只是剛剛,又一次經歷了慘痛的失敗,葉歡笑的很狼狽。

    周圍一片噓聲。

    鏡天卻面無表情,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右手反手一抽。

    寶劍出鞘,一道寒光。

    已經架在了葉歡的脖子上。

    「這是玩得哪一出啊,鏡天?比賽結束了,我輸了,投降了。」

    說到投降兩個字,葉歡心裡火辣辣地疼了一下,可看起來還是形若無事,臉上掛著笑。

    「跪下,或者,去死。」鏡天淡淡地說。

    周圍瞬間靜了下來,沒有了無聊,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台上。「鏡天,你什麼意思?」葉歡沒了笑容。

    「我數三聲。」鏡天手上輕輕一用力,葉歡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鮮血流下來。

    「三聲以後,你要麼跪下,要麼去死。」鏡天神情淡然,卻不容分辨。

    「三。」鏡天。

    葉歡茫然地看著四周圍,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話,包括見證人。

    周圍那些,稱不上朋友,起碼是熟悉的人,都一個個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盯著台上。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點什麼,阻止一下鏡天。

    就算殺一隻狗,也該有人看不下去吧?

    「二。」鏡天。

    葉歡看著鏡天,他絲毫不懷疑鏡天的話。

    鏡天從來不說謊,他真要殺了自己。

    他也知道,鏡天殺了自己,不會受到一根寒毛的懲罰。

    「一。」鏡天念完,準備揮劍。

    葉歡跪下了。

    被電得還有點麻木的雙膝,重重跪在,被雨水澆得一塌糊塗的論道台上。

    「懦夫!」「垃圾!」「你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四周圍的觀眾一

    一片叫罵聲。

    好像葉歡不願犧牲了自己,讓他們看一場好戲,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葉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還真是個懦夫!」鏡天不屑地說,把寶劍收了回來,插到鞘中。

    「我也不想殺你,砍了你的頭,髒了我的劍。」鏡天說。

    葉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可像你這樣的人,也太不知羞恥了。」鏡天接著說:「入彭祖道場七年,只學會了一招最基本的天道第一式。」

    「仙感和仙恩都是最低等的,你的天賦比普通人還差,靠著關係進入彭祖道場。」鏡天:

    「如果我是你,早該夾著尾巴乖乖滾出去了。」

    葉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可你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利用道場規定的漏洞。」鏡天:

    「知道如果呆滿八年,參加三十二場論道,就算一場沒勝。也可以得到一個彭祖道場修道者的身份。」

    「像你這樣的垃圾走出道場,豈不是給我們道場丟人?」鏡天。

    葉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鏡天師兄,咱們是修道之人,凡事留點退路才好。」台下的一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

    「我看,不如讓葉歡師兄先站起來吧。」

    葉歡跪在地上,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

    說話的正是他的同門師弟蕭天。

    葉歡雖然百無一能,不過為人和氣,蕭天入道場只有一年,兩人之前相處得還不錯。

    逐漸知道了葉歡的無能後,蕭天也逐漸疏遠了葉歡。

    想不到今天,蕭天竟然是唯一一個幫葉歡說話的人。

    鏡天冷哼一聲,左手捏個法決。

    「風道第三,刃。」

    一道風刃憑空凝結,向蕭天直飛了過去,從他左臉一掠而過。

    蕭天「啊」的一聲,用手摀住左臉,血從直縫裡滲了出來。

    「我說話,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插嘴?這次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鏡天是同門中的第一人,一向跋扈慣了。

    蕭天低下頭,不敢說話。

    葉歡跪在地上,一陣憤怒,身體抖了一抖。

    可他終究還是一動不動了。

    「鏡天道兄說的不錯,像葉歡這樣的垃圾,根本不值得人可憐,可憐他,就是故意要讓我們彭祖道場丟人。」一個女孩兒站了起來。

    正是彭祖道場年青一代中出了名的美女於薇兒。

    道場中早就傳言,於薇兒對鏡天有意思,今天又是她第一個支持鏡天,看來傳言多半是真的了。

    於薇兒說完,一雙美目落在鏡天身上,看見他嘴角上揚,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不由得心中暗喜。

    「不錯,這樣的懦夫,我們早就看不順眼了。」

    「鏡天師兄一劍砍了他才好。」

    「對,於薇兒師姐說的對。」

    於薇兒相貌美麗,在道場內自然有不少仰慕的對象,一聽於薇兒這麼說,立刻附和起來。

    葉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鏡天雖然眼高於頂,誰也看不起,不過看到這麼多人附和自己,難免也志得意滿。

    他右手一抬,虛按一下,全場立刻識趣地靜了下來。

    「葉歡,我一直都好奇,像你這種廢物,如果有點自知之明的話,早就自盡就算了。」鏡天說:

    「可能是你太懦弱了吧,連拿刀自殺的勇氣都沒有。」

    「我本來想,如果你真的沒有勇氣的話,我就幫你這個忙,今天,你一直站著,我就幫你做個了斷。」鏡天說:

    「可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懦弱,竟然真的跪了下來。」

    除了葉歡和蕭天,全場迸發出一陣大笑。

    「如果你站著不動,真讓我把你殺了,我對你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尊敬。」鏡天說。

    葉歡跪著,他本想一動不動,可是鏡天,已經狠狠踐踏了他尊嚴的底線。

    「我活著,不是為了所謂你的尊敬。」葉歡終於說話了,咬緊牙關,字字帶血。

    「哈哈,說的好,狗活著不是為了任何尊嚴,有口屎吃就好了,是我想多了。」鏡天說:

    「葉歡,我不和你做無謂的爭論,和你這種懦夫,說什麼也沒有意義。」

    「不過葉歡,我告訴你,三個月後,是大家修行八年,成為侍的重要日子,如果到時候你真敢厚著臉皮過來,我擔保在論道台上,一定砍你的狗頭。」鏡天。

    「鏡天!怎麼樣,今天的論道獲勝了吧。」遠處走來了一個中年的道人。

    正是鏡天的老師,祝融大仙的「仙侍」,紫炎道人。

    「這種程度的勝利,我都不好意思提。」鏡天冷哼一聲。

    「哈哈,自然,不過你可要好好想想三個月後,到

    底成為哪位大仙的侍,這可是一輩子的選擇啊。走,老師帶你去看看,成為各位大仙仙侍的能力。」

    紫炎道人走過來,熱情地攬住鏡天的肩膀。

    他眼角也撇到了跪在台上的葉歡,葉歡也是他的弟子,他也聽說了,鏡天剛才差點殺掉葉歡。

    可他連理都懶得理,攬著鏡天就要走。

    「紫炎老師,人家也想去看看嘛。」於薇兒靠到紫炎道人身邊,撒嬌。

    「呦,那讓你的老師過兩天帶你去看不就好了。」紫炎道人說。

    「不嘛,人家現在就想去看。」於薇兒嘟起了粉嫩的小嘴唇。

    「哈哈,好好好,那師伯就帶你去看看,真拿你沒辦法。」紫炎道人搖搖頭,一臉慈祥。

    三個人說話的當中,葉歡跪在台上,一動不動。

    紫炎道人,帶著鏡天和於薇兒,走了。

    觀眾們跟著,也走了。

    只有蕭天經過論道台的時候,輕輕拍了拍葉歡的肩膀。

    葉歡一動不動。

    他在空無一人的論道台上,跪了不知道多久。

    跪到黃昏,跪到傍晚,跪到深夜。

    跪到第一縷曙光出現,他才慢慢站起身來。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出了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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