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紙條 文 / 霖川

    被抱著猛親了了幾口，蘇幕念還恍然若夢，她都可以點醒別人，可為什麼說服不了自己。

    第二天下午，西區教室。蘇幕念上完體育課匆匆從體育館趕過去，走進教室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個季節日照時間短，彷彿無數個黑夜連著無數個黑夜，中間的白晝只是短暫的間歇。能堅持上課上到現在的學生並不多，他們星星點點地零散在教室裡，明亮的日光燈如同燃燒的天體，蒼白的光芒安靜地填滿每一處縫隙。

    挑了後排的一個位置，蘇幕念安靜地坐在那等待上課。不一會兒，一位白髮蒼蒼的教授從正門走了進來，他直接打開教案開始講課。蘇幕念看著他回不過神來，白皙的眉心蹙成一團。

    怎麼不是他授課？

    教室後面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雖然聲音被盡量壓低，可蘇幕念還是聽到了。她起身準備離開教室，只是低頭轉身後，一雙黑色的手工皮鞋停在了自己面前，堵住了去路。

    蘇幕念抬起頭，目光掠過那張俊朗得如同明月清風的東方臉孔，呼吸瞬間停止了。

    「同學，我能坐這裡嗎？」他看著她仰起臉，倒是沒想到是她。

    蘇幕念以為這是在做夢。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彷彿被雲朵托起來一樣。可這真的不是夢，這麼確切地聲音，近乎天籟般的質感，她被擊潰得六神無主。

    「可……可以。」她窘迫地回到座位。

    顧庭楓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氣淡神閒地聽著老教授在講台上深入淺出地分析各種成功的涉及經濟學的案例。

    蘇幕念早已形神俱散，空氣飄散著一股從他身上滲出的微涼的薄荷香，讓她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害怕被他察覺她的緊張。屁股下像是長了尖銳的刺，有些麻有些癢，讓整個人都坐立不安起來，像是一顆柔軟的貝殼裡沾了砂礫。

    「認真聽課。」身旁突然傳來一句。

    蘇幕念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老老實實地坐著不動了，姿勢有些怪異僵硬，跟玩木頭人一樣。她甚至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桌面，他正拿筆記著什麼東西，手指修長，指甲乾淨平整，字跡遒勁飄逸。

    他突然把紙條遞了過來，蘇幕念一愣，有些不敢接。看見她這幅如同小雞見了老鷹的模樣，顧庭楓的眼底湧起星星點點的莫名的笑意，說：「這些書你可以自學，等看完了，上經濟學就不會那麼吃力。」

    蘇幕念把紙條接過去，指尖顫抖，上面寫的都是一些有關經濟學基礎的書籍。她點了點頭，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沒有發現什麼，只是以為自喜歡經濟學這門學科而已。可是，如果他發現了什麼不是更好？

    蘇幕念沒有時間相處答案，連忙彬彬有禮地說：「謝謝教授。」

    顧庭楓隨和地瞇起湛黑的眼睛，說，不客氣。光線在他臉上蒙成一層暈，讓人覺得很不真實，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