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0章 :母子相認 文 / 豆腐杺
事隔三年,再次踏上台灣這塊土地,往日的回憶歷歷在目,好像昨天發生般讓安情感到心有慼慼然。
房車所行駛過的街道都有她的足跡,包括與孩子攜手走過的小港口。
「小姐要回酒店嗎?」司機透過後視鏡,開口問道。
「不?」從車窗外拉回視線,安情偏頭對上後視鏡的視線,幽然說道:「上陽明山。」
「是?」司機沒有任何疑問,直接把車轉往反方向,然後沿往陽明山的路線行駛。
「……」
熟悉的路線讓安情憶起了很多的片段回憶,有苦有酸有甜,更有痛的;那歷歷在目的片段如播放影集般從安情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但更多的是孩子變成自閉症不能言語的畫面。
「吱——?」
突兀的急剎車讓陷入思緒裡頭的安情撞上前座,額頭頓時紅了一塊,有些浮腫;安情揉著發疼的額頭,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
「孩子站在路中央,所以……」
司機還沒有解釋完,安情從後座裡頭打開車門,然後鑽了出去。
「小姐?」
安情走到摔倒在地上的孩子面前,蹲下,溫柔地開口問道:「摔疼了嗎?」
「……」
熟悉的聲音讓小孩忘記了腿上的痛,怔然兩秒鐘,小孩緩慢地抬起頭,沒有情緒波動的大眼珠望著陌生的臉孔,頓時黯然失色。
「爾帆,媽媽做了點心,過來跟哥哥一起吃。」
「……」
「……」
媽媽??
安情立刻把視線轉移到往這邊走來的女人身上,……何穎姿??
一年前,藍法斯正式把何穎姿扶為正室,成為藍家的女主人,連帶她的孩子都必須喚她一聲「媽媽」?
但在幼小的爾帆心裡頭,媽媽永遠只有一個,何穎姿是不可能取替的。
「抱歉?我家孩子又站在路中央了是?」
安情輕輕地點頭,視線沒有離開過婦人裝扮的何穎姿身上。
短短的三年時間,何穎姿徹底失去了往日的貴氣,再次相見,她的氣息只有俗氣,跟當年的溫玉馨沒有任何分別。
「爾帆,回花園好嗎?」
望著孩子,何穎姿十分有耐姓,連說個話都是慢動作的,也是一字一句地清晰。
「這孩子今年六歲了?」安情試探地問道。
「是的?」
「都那麼大了,怎麼不會開口?」
「這孩子……三年多前,他親生母親死了,之後就不愛說話了。」
「……」
何穎姿的回話勾起了爾帆的傷心事,眼眶頓時一片濕潤,然後兩滴淚珠無助地從眼角里頭滑落。
「可以讓我抱一下嗎?」安情的語氣略帶懇求。
「這孩子……」何穎姿欲要說些什麼,最後都沒有說下去,直接把爾帆交到安情的手上。
抱住孩子,聞著熟悉的味道讓安情泛紅了雙眸,內心湧起一股失而復得的情感,激盪著每條神經。
「爾帆,媽媽的孩子……」
安情窩在爾帆的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sxkt。
「媽、媽……」
熟悉的味道立刻撲鼻而來,抱住安情頸項的兩手緩慢地扣緊,小小的下巴靠在安情的左肩,那是爾帆對母親專屬的抱抱。
「小姐,我們該回飯店了。」站在一旁的司機咳了兩下,開口提醒。
「……」
「媽、媽…不要……走?」爾帆抱住安情的頸項,害怕地開口哀求道,但說話並沒有以前那麼順溜,咬字也沒有以前的清晰。
「……」
「媽、媽…不要……走?」
「……」
抱住孩子,安情何嘗願意離開?她恨不得把孩子捆在身邊,永遠相陪,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媽、媽……」
「小姐要是不趕時間,賞臉吃個便飯嗎?」何穎姿開口慰留。
「這…可以嗎?」
「當然可以?難得我家爾帆那麼喜歡你,今晚就留下來吃個便飯?」
「那就叨擾了。」安情客套地說道,然後偏頭吩咐司機先回飯店休息,晚一點再開車過來。
司機沒有任何異議,直接返回座車裡頭,熟練地倒車,把車開回飯店。
……
踏進藍家的花園,香味撲鼻、鳥語花香,再次讓安情憶起心酸的點滴,但沒有緬懷太久,因為主屋走出一抹雍容華貴的婦人,那充滿貴氣的中年婦人正是藍夫人。
「何穎姿,立刻滾回廚房忙去,法斯打電話說今晚帶客人一起回來吃晚飯,你現在快去準備一下。」藍夫人頗指氣勢地吩咐道。
「是?」
面對藍夫人那目中無人的嘴臉,何穎姿習以為常般不痛不癢,正如當年的溫玉馨一樣。
想起溫玉馨,何穎姿扯唇苦澀一笑,當上藍家的媳婦短短一年的時間,何穎姿徹底品嚐了箇中滋味。
藍家長媳婦,果然不好當?
「這女人,是誰?」藍夫人瞟了一眼何穎姿,偏頭把注意力落在一邊的安情身上,炯炯有神的眼眸直打量著一身套裝打扮的安情,目光十分的凌厲。
「夫人,我叫安情。」安情搶先何穎姿一步,道出自己的名字,作著簡單的自我介紹。
「哼?」
「安小姐,麻煩你先幫我看著兩個孩子。」離去前,何穎姿回頭拜託的請求道。
「好的?」
安情目送何穎姿、藍夫人兩人離開花園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邊的孩子身上。
能母子如此靠近相處的日子失去了三年多,往後的每一天,她都要讓孩子陪伴左右。
「媽、媽…吃、吃……」
「爾帆,是姨姨,不是媽媽?」坐在爾帆左手邊的爾浩,字句清晰地提醒道。
「不是…姨姨,是……媽、媽?」爾帆吃力地反駁道,小臉上的神情十分激動。
「爾帆……」面對苦了的孩子,安情真的不知道用什麼去彌補,這三年裡頭,她根本沒有做好母親的責任,但孩子並沒有埋怨她,相反是那麼的渴望她,正如她那麼渴望孩子一樣。
「是媽、媽……」
「爾帆別哭?是媽媽。」安情立刻把孩子摟往懷裡頭呵疼,熟練地輕拍著孩子的背脊,動作十分的輕揉,但很有效果。
每次爾帆要哭鬧的時候,溫玉馨都會這樣呵疼著孩子,儘管改頭換了面,那手勢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正如此更讓爾帆相信母親並沒有死?
抱住母親的頸項,爾帆的小身體稍微偏離,掛著串串淚珠的大眼睛直望向安情那張被整過形的臉皮。
皮相雖然不同,但母親的氣息、味道,還有沐浴露的品牌,抱他的時候手勢都沒有改變,最重要的是母親左肩有道牙齒般大小的牙印,那是他長小牙,因為牙癢的緣故,被他咬下去留下來的小印記。
小小的爾帆,已經懂得分辨母親了?
「吱——?」
熟悉的車聲打破了花園的和諧氣氛,藍法斯從駕駛座裡頭走出來,挑眉凝望在亭子裡頭把玩的兩小一大。
「……」
「這女人標準的賢妻良母。」
男人從副駕駛座裡頭走出來,站在藍法斯的身側,陰冷的鷹眸閃過一抹隱隱作痛的苦楚,望著女人猶如望到自己逝世的妻子。
「爸爸?」
玩耍了一會的爾浩,偏頭看到站在前方的父親,逕自往藍法斯的方向衝去。
「媽、媽……」
「別怕?有媽媽在。」安情來到孩子的耳邊,小聲地安撫道,小手不忘在孩子的背脊上輕拍著。
「爾浩,她是誰?」印象中,藍法斯並沒有見過改頭換面的安情,在感到陌生的同時卻十分的好奇。
但他更好奇的是一直躲在龜殼裡頭不出來的孩子卻巴著陌生女人不放,這其中必定有內情。
「安姨姨嗎?」爾浩偏頭望了一眼母子同深的兩人,然後扭著衣袖慢騰騰地開口續道:「安姨姨來探望媽媽的。」
「探望媽媽?」
「對呀?」
「……」
藍法斯眨著幽深的目光,在安情身上逗留了幾秒鐘後,抱住爾浩轉身往主屋走去。
沒有隨後跟上的男人蹙著兩道劍眉,高深漠測地窺了安情那張躲避的表情,然後邁開步伐,慢悠悠地踱進屋內。
「爾帆,該吃藥了哦?」
沒有男人那道探究的目光,安情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另一把女聲從主屋那方飄了過來。
抱住孩子的安情立刻回頭,往她們母子走近的是藍法婕,手上多了一個小型托盤,裡頭盛著水跟藥。
「媽、媽……」
「別怕?」安情再次輕拍了孩子背脊兩下,開口安撫孩子的同時,不忘轉頭對藍法婕問道:「爾帆怎麼要吃藥?」
「昨天下午,爾帆冒著雨衝到馬路邊,不小心染了些風寒,卓醫生開了些藥,要他定時吃。」藍法婕沒有疑問地開口解釋。
「……」
安情寵溺孩子的同時,不忘在孩子的額頭上輕敲兩記,以示不乖的懲罰。
「來,把藥藥給吃了。」
「嗚嗚……」爾帆瞄了兩眼湯匙裡頭黑漆漆的藥水,激動地扭動著身體,嗚咽地反抗著。
「安小姐,讓我來?」來者是客,這事怎麼能讓客人幫忙做呢?
「不?讓我來。」
「但是……」
安情揚唇一笑,一副沒關係的模樣。「爾帆乖,把藥藥吃了,媽媽到房裡頭拿梅梅好不好?」
「好……」
聽到梅梅二字,爾帆立刻停下所有的反抗,乖巧地把黑漆漆又難吞的藥水服下。
「……」
望著哄騙孩子的安情,藍法婕敬佩得以為自己雙眼產生了眼花,眼前的女人是她們家的嫂嫂,然而,那張不相像的臉皮卻實實在在地告訴藍法婕,安情並不是溫玉馨?
常言道:人死不能復生,他們家嫂嫂不可能會復活?
「安小姐,你好厲害。」
「……」
安情微微一笑,沒有回話,只是在托盤裡頭抽了塊紙巾拭去孩子嘴邊的藥漬。
「媽、媽,妹妹(梅梅)……」
前都讓要。「好?去吃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