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七章 蠶花好(上) 文 / 油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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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翠聲音很大,把范氏給引來了,小心翼翼地拿開葉子看,長長的一道傷口,血是止住了。范氏一見那口子深得能看見裡頭的肉,看了直心疼,「這是在哪弄傷的,出去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麼傷成了這樣,怕是流了不少血。」
蕭玉珠忍住手心裡的刺痛,嘴角擠出一絲笑,「剛從陶窯裡出來沒多遠,沒看清路摔了一跤,手按在了碎陶片上,沒啥大礙,過兩天就好了。」
范氏叫玉翠去打了溫水過來給玉珠洗手,她去房裡翻出金創藥瓶來,湊上來一看,眼圈頓時紅了,不住地道,「陶窯附近碎陶多,碎陶片利著咧,比刀子還利,下回可得看清路了,這般冒冒失失地怎得叫人放心?」
摔碎了小碗,白搭了十個錢,說不定能換上一二十兩銀子,到手的寶貝打了水漂,都是金山這個天殺的!蕭玉珠心裡憤憤不平,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不想讓人當心。
蕭玉翠纏著白紗布,看著也是心疼不已,埋頭怨道,「叫你走路不看路兒,要是摔出個好歹來,磕在臉上哪可是要破相的!」
手上了藥被包得嚴嚴實實,藥勁下去,傷口火燒般灼熱,一陣陣刺痛湧上心頭,蕭玉珠咬著嘴皮子。
范氏摸著蕭玉珠的頭,皺著眉頭道,「怕是疼死了!這幾日別沾水,摘桑葉喂蠶的活就別幹了,好好歇兩日,過幾日傷口就能好了。」
蕭玉翠扶著她進房歇著,讓她喝水洗手的都想著叫人。手上別用勁,傷口不容易好。
蕭玉珠在床上躺了一會,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窗台邊上有人說話又有小孩的哭聲,才醒過來。屋裡有些悶熱,後背上黏糊糊地全是汗,讓人很不舒服,她慢慢地用手扶著床攔。滑下床來。
劉氏抱著三個多月的女兒。在屋簷下瞧了一圈,一雙三角眼往院子側邊的菜園子看,裡面的芸豆苗一個人高,一朵朵嘟嘟地打著花兒,一壟地裡種了蕹菜,一壟地裡種了青瓜和茄子。好些青瓜架上結了小青瓜,再遠一點散種著幾株南瓜苗,這會正開著金黃色的花包兒。劉氏撇了撇嘴。別人都說這老大家的菜地整飭得好,在她看來,是這地好。
劉氏心裡不屑。抱著女兒轉了回來,眼睛雞捨裡面瞧,裡面有十來個白花花的雞蛋躺在雞窩裡,像是剛下沒多久,她偷偷地看了看。見四下沒人……
「嬸子!」
劉氏直起腰來,訕訕地道,「我見這雞捨上蓋著的茅草被風吹開了,幫著掩掩。」
劉氏懷裡的孩子,見了玉珠笑咯咯的,伸著蓮藕般的肉胳膊,舞著要讓她抱,劉氏笑道,「瞧我們吉祥,這麼小就會認人了,精怪著呢,咱們老蕭家還沒出過這麼精怪的丫頭。」
孩子滿月的時候,蕭老爺子給取了名字,叫吉祥,劉氏嫌不好聽,沒有老大家兩個閨女取的名兒好,楊氏勸著說,是小名,往後長大幾歲再叫老爺給取個大名,她才沒多說什麼。孩子抱出去,別人都說這名字叫著順溜,秀才老爺取的就是文氣,別人想求都求不來呢。她聽多了習慣了,也慢慢覺得這名字取得好。
吉祥雖是未足月生下來的,卻比其他孩子乖巧,才三個月就會認人了,見了人也不怕生,笑呵呵地很是討人喜歡。劉氏四處抱著孩子轉悠,逢人便誇自家孩子精怪。
村裡人見她生了個女兒,有什麼好炫耀,鼻臉嗤出聲來。劉氏的話,蕭玉珠背地裡聽人說起過幾句,劉氏話裡有話的把意思帶出來,吉祥乖巧,三個月能認人,說不定是個小神童,長大了定是比玉珠要聰明得多。
蕭玉珠本想上去用手捏捏吉祥的臉蛋,見劉氏這麼一說,便不動了,問她有啥事。
劉氏抱著吉祥跟在蕭玉珠後面走出來,「也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吉祥喜歡吃桑葚兒,我過來討幾個,給她吃。」
劉氏打著吉祥的名頭,蕭玉珠不好不給,這麼小的孩子餵她吃桑葚兒,怕是劉氏自己想吃,擱不下臉面,拿人想吃做幌子。只是這桑葚兒今日真沒有,昨日才剛摘了一批,剩下的紅的個頭,沒這麼快熟,得等上一兩日。
劉氏聽說今兒沒有,也不著急,抱著孩子在屋簷下轉轉。
這劉氏來一回便收刮一回,家裡的東西入不得她的眼,好幾回,雞捨裡母雞剛下的蛋,被她瞧見了,見沒人熱氣還沒散全被收羅了去。家裡針線筐子裡幾個新纏好的大棉線團,被她順手牽羊順走了好幾個,害得范氏一番好找,後來在老宅那瞧見了。
蕭玉珠讓她在槐樹下坐會,屋裡頭悶熱,一雙眼睛盯著劉氏,把人給看緊了
劉氏笑著說,「吉祥啊,一挨著板凳就哭,她啊就是要我帶著她到處轉悠。」說著,往吉祥臉上吧唧一口,「咱看花花去嘍」把懷裡的吉祥逗得直樂,咯登咯登短胳膊短腿的亂揮,活脫脫地要下地來。
劉氏抱著吉祥看了會籬笆上的喇叭花,往堂屋裡探頭,見屋裡頭安靜,沒人在,又抱著孩子去了灶間,轉了一圈,鍋裡盆裡乾乾淨淨,啥都沒有,連米缸也沒放過,一無所獲地出來。
劉氏剛出來,范氏和蕭玉翠挑了擔桑葉回來,見她來了,兩人都不理人。劉氏在外頭說的閒話,免不了有人偷偷來告訴范氏,聽了心裡也是來氣,怪她亂說嘴,不想理她這茬。
劉氏吃了癟,臉面上過不去,「嫂子,家裡養了那麼多蠶蟲,能忙活得過來嗎?要是缺人手,我過來幫村幫村,這蠶蟲我小時候也養過,添個桑葉還是會的。」
「不用你幫村!」蕭玉珠嗆了她一句。
范氏說沒事,能忙活得過來。
劉氏住了嘴,懷裡的吉祥咯咯咯笑著,一雙溜圓的大眼睛看著范氏,小手向她伸去,口裡依依呀呀地叫著。范氏見這丫頭精怪,打心眼裡喜歡,笑著接過抱在懷裡,掂了掂,「喲,這丫頭可認得人了,認得你大娘。」
蕭玉翠擠過頭來,捏了一把她的小臉蛋,「可認得你大堂姐?」
劉氏笑著套近乎,「認得認得,不出三個月就會認人了,咱家裡頭的人她都認得,見了也是格外的親。」
范氏抱了一會,快到正午了,得刷鍋做飯,便把吉祥還給劉氏。劉氏見范氏和她親近,心裡高興,這一家人吶,沒有隔夜仇,高興得抱著孩子走了。
轉眼到了四月底,蠶蟲長得白白胖胖,通體白嫩軟棉棉的,算算日子,蠶蟲褪過最後一層皮了,吐絲也就在這幾日了。蕭玉珠把去年給蠶吐絲用的籠子拿出來,用水洗洗,籠子不夠用,讓蕭景土給加緊編了幾個大的。她右手上的傷口早已好了,那金創藥真是神奇,沒想到這麼深的傷口,居然沒有留下疤痕,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魏大嬸子挑著尿桶去菜園子潑菜,從院前路過,放下擔來,問,「玉珠丫頭,你家的蠶蟲通了沒?」
蕭玉珠聽不懂通了是什麼意思,還好玉翠是知道的,忙答道,「估摸著快通了,就這幾日了。」
「我家的蠶蟲已經通了,昨日上了蔟,過兩日就能出繭子了,今年的蠶花好,是家家都好。」
原來通了是蠶要吐絲的意思!蕭玉珠扭頭道,「我家的蠶花也好,看著比去年也好咧。」
「今年養蠶是養對了,我家裡的蒜頭長得老高,我就猜今年蠶花差不了,我也多養了些,出了繭子多換幾個錢。」魏大嬸子高興得合不攏嘴。
蕭玉翠也深信不疑,「那蒜頭還真是靈,年年都被它說中了,我記得有一年,蒜頭沒發芽,結果那一年的蠶花死的死,拉的拉,剩下來沒幾條了,村裡好多人都虧了。」
這蒜頭占卜的事,還真有這麼靈,蕭玉珠在腦海裡打滿了問號,又問,「嬸子,你家的蒜頭長多高了?」蒜頭到了這個季節,估計都抽心了,在北方可是能出蒜苔的,南方長不出蒜苔,估計蹭得老高。
魏大嬸子笑道,「還別說,那蒜頭長得老高了,今年的蠶花錯不了。」說著起了擔,心裡樂呵地挑著往地裡去。
果然沒出三日,蕭玉珠家的蠶蟲不吃不喝了,一條條懶洋洋地爬在桑葉上,姐妹倆高興壞了,忙著準備蠶山,去老宅那借來大鍘刀。段光啟也過來幫忙,幫著把稻草桿鍘成小段,兩姐妹把稻草桿豎著散鋪在竹籠裡,鋪滿了七八個大籠子,把通體發清的蠶蟲捉進用稻草桿做的蠶山裡,忙活了整整一日,才把通了的蠶蟲上好蔟。把籠子放在木架子上,堆成了一個人高,外頭掛上草簾子當著光線。
蕭玉翠把地上打掃乾淨,把養蠶用的簸箕傢伙什兒清出去,見玉珠趴在草簾子旁,豎起耳朵在聽什麼。
「你在那幹啥?」蕭玉翠大聲嚷道。
蕭玉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我在聽蠶寶寶上山的聲音。」
蕭玉翠覺得稀奇,也過去聽,草簾子裡面傳來一陣陣「唰唰唰」的向上爬的聲音。
「蠶寶寶正一步一步順著秸稈,爬上稻草桿的綴頭上。」
「真好聽。」蕭玉翠想掀開簾子看,被蕭玉珠攔下了,「不能看,看了蠶寶寶就要挪窩了,這會蠶寶寶正尋著地方做窩呢,耐心等上三日,就能出繭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