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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章 新一年的掙錢計劃 文 / 油偶娃娃

    清明時節的初春,到處一片新綠,桑葉綠了,深深淺淺的綠飛上枝頭,又是一年養蠶時。

    蕭玉珠拿出去年蠶寶寶下的卵,在堂屋門口對著太陽光看,見上面還是一個個小的蠶卵,窩了幾日了,還沒半點動靜,只是蠶卵上的小黑點多了。

    「給我看看。」蕭玉翠拿了一張紙,眼睛貼近了看,蠶卵還是蠶卵。

    「估計再窩兩日,蠶寶寶就能出來了。」蕭玉珠把下有蠶卵的紙收起來,放到房裡,用棉被蓋著保溫,窩蠶種。

    小果子來叫蕭玉涵去上學,還沒進院子前見玉珠拿了蠶卵看,好奇地問道,「玉珠姐姐,你家的蠶種窩出來了沒?」

    「還沒呢,估摸著再窩兩日,小蠶寶寶就能爬出來了。」蕭玉珠摸著小果子頭上的一撮毛,笑道。

    「我娘說了,今年的蠶花一定好!」小果子翹著嘴角,神氣地說。

    「為什麼呀?」

    小果子一本正經地把手放到背後,一副老夫子的神情,「我娘占卜用的大蒜頭長出芽了,大蒜頭髮了芽,今年的蠶花肯定能好,我娘窩的蠶種好些已經孵出來了。」

    小果子的神情看得玉翠玉珠都笑了。魏大嬸子用大蒜頭占卜的事,蕭玉珠也聽說過,占卜好幾年了,年年都靈,大蒜頭發出的芽長勢好,那年的蠶花就好,大蒜頭不發芽或者發了芽,苗長不高,那年的蠶花出問題的就多。有一年,大蒜頭沒發芽,結果那年村裡好些養蠶戶蠶卵孵不出來。

    「大蒜頭髮芽了,看來今年是養蠶的好年景,咱們多養一些。」蕭玉翠很是興奮。

    蕭玉珠雖說對大蒜頭能預測蠶花的好壞這事。不相信,不過多養些春蠶,她今年還真有這個打算,打算多養兩倍的春蠶,多掙些銀錢。「那咱們多窩幾張紙,反正一隻是喂,兩隻也是喂,一群大不了咱就放養!」

    之後的幾天便有的忙了。把去年養蠶用的傢伙什兒翻出來。該洗的洗,該曬的曬,讓蕭景土用木塊又釘了一個木架子,給來放簸箕用,又編了好幾個大簸箕,一些都收拾妥當了。把柴房灑上石灰,消過毒,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蕭玉珠小心翼翼地又把紙拿出來看。對著光線,太陽光撒下七色光圈,差點晃花了她的眼。「動了動了!」她的聲音抑制不住的興奮。

    蕭玉翠擦了手過來,爭著搶著要看,見上面一條條黑色的蟻蠶,毛茸茸的螞蟻般大小,爬滿了整張紙。陸陸續續的有蠶卵破殼,小蟻蠶破殼而出。

    兩姐妹把準備好的嫩桑葉,切上兩刀切細了,鋪在蠶種紙上,一刻鐘的功夫,小蠶寶寶便爬上了桑葉啃起食來,再把桑葉倒進消過毒的簸箕裡,收蟻才算完成。

    兩人看著小蠶蟲啃食啃得倍兒歡,一小會,就啃出了好些個窟窿。

    「都是些貪吃鬼!」蕭玉珠看著微微笑道,很快心裡卻犯了難,今年孵的蠶種是去年的三倍,這蠶寶寶喜歡吃桑葉,現在個頭小還好,再過陣子,蛻過兩層皮,食用桑葉量就大了,照這個吃法,上哪弄桑葉去?去年是打游擊,村頭路邊沒人管的桑樹上摘摘,東家討一些,西家討一些,才勉強餵養了一春,今年蠶花好,村裡養蠶的人家多起來了,這桑葉是不好弄了。

    蕭玉翠趴在簸箕跟前,看小蠶蟲,見玉珠皺著眉頭,點了她額頭一下,「愁什麼呢?蠶種沒窩出來發愁,窩出來了也沒見你笑過。」

    「姐,你說咱上哪弄那麼多桑葉去?」

    這麼一說,這還真是個問題,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蕭玉翠這個做姐姐的,還沒有妹妹的心思細,不過也是苦於沒有法子,路邊的桑葉摘一段時日就摘光了,要說村裡有桑田的,家家都養了蠶……

    「金山家有桑田,他家不養蠶。」蕭玉翠恍如有了重大發現。

    「那叫爹上金山家借去,把桑田借給咱家使使。」蕭玉珠眼睫毛忽閃忽閃,兩隻眼睛亮亮的,在柴房裡待不住了,出來尋她爹。

    過了半個時辰,蕭景土才從陶窯裡回來,蕭玉珠嘻嘻笑著,端茶倒水得很是慇勤,把借用金山家桑田的想法和他稟報了。

    蕭景土有些為難,金山家的桑田有一兩畝,全是些好地,是祖上留下來的,有些年頭了,桑樹長得好,到了金山爹這一輩,他家卻不養蠶了。平日裡和金山家不親近,這借用桑田的事還真不好說。

    范氏知道去年兩個閨女養蠶,是費盡了一番心思,自家沒有桑田,為了這桑葉的事情也是吃盡了苦頭。

    見蕭景土皺著眉頭,知道他心裡顧慮什麼,這金山家有了錢,對村裡的人家都瞧不上眼了,端著高高的架子,彷彿高人一等。范氏笑著搭腔,「孩子他爹,和金山爹好聲好氣地說說,金山爹是個好說話的,或許能答應,他家的桑田不用,空著也是白白空著浪費了。咱也不白借,他要是說要收租,咱就按老規矩給租。」

    蕭景土點點頭,要起身,蕭玉珠拍了拍他身上的黃土,范氏拿了一籃子青菜讓他帶上,平白無故的也不好求人,帶上禮別家臉色也好看些,金山爹是個脾氣溫和的,怕就怕他屋裡的那個,會給人臉子看。

    人去了一會,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籃子空空的,范氏知道那菜金山家送下了,看來這事要是有盼頭,連忙問金山爹怎麼說。

    「金山爹沒說什麼,只是不好應承沒有表態,說要等金山娘回來,商量商量。」蕭景土臉色淡淡的,從懷裡掏出煙斗,蹲在牆腳磕磕。

    一家人滿懷希望的用過午飯,蕭玉珠幫著收拾碗筷,端著去灶間,身後一笑聲響起,「哎呀,我來遲了。瞧瞧,連午飯都沒趕上。」

    范氏連忙上前去,推開籬笆門,讓她進來,「金山娘,看你說的,咱家這粗茶淡飯的,還怕你笑話看不上哩。你要是不嫌棄。下回殺了雞燉上。請你來,你可得千萬要來!」

    「我哪會嫌棄,趕腳還來不及呢!」金山娘笑著,用手扶正了髮簪上插著的鎏金步搖,一扭一扭地進院來。

    范氏迎著金山娘進屋,拿出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請金山娘坐下,一邊喊著叫玉翠上茶水。

    「哎喲,嫂子客氣了。」金山娘一年四季團扇不離手。

    蕭玉翠燒了茶水。磕在桌上,便撩簾進房了。蕭玉珠端著茶壺,拿平日裡見客才用的茶杯拿出來。倒上一杯菊花茶,笑盈盈地遞到旁邊的桌子上。她也看不慣金山娘這副炫富的樣子,今日有事想求,臉面上得做做樣子,滿臉陪著笑。

    金山娘撇了一眼茶杯裡面浮著的兩片小野菊。用團扇掩了嘴笑道,「我雖是喜歡喫茶,一般的茶入口總覺得口味有些澀,估摸著是平日裡吃慣了金山舅爺送來的龍井,這口味養的刁鑽了些。」

    范氏見金山娘看都不看一眼,這種野菊花茶她八成是看不上,臉色訕訕的,「下回有了好茶,再請你吃,還望金山娘被嫌棄。」

    金山娘又是鶯鶯笑著,蕭玉珠癟了癟嘴,把茶杯撤了。

    金山娘看著蕭玉珠,問,「是玉珠這丫頭要養蠶?」

    范氏搶先答話了,「家裡兩個丫頭平日裡無事,窩了些蠶種,也算添補下家用,能換幾個錢是幾個錢。」

    「景土大哥和我當家的說,要借用桑田的事?」金山娘手捏團扇,一扇一扇故意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蕭玉珠看清楚了上面的圖案,是一副金雞報曉圖,讓人覺得俗氣。

    范氏只得拉下臉面,把事情的由來再說一遍,試探性地問,「金山娘,你看這桑田?」

    「借,肯定得借,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秀才老爺的面子我難道不給,這傳出去也會讓人笑話,不過,話說回來,借可以。」金山娘頓了頓,笑笑,「得收租!」

    蕭玉珠手裡絞著衣角,鼓著眼睛看著金山娘,就是一副假慈悲!

    這在范氏的意料之中,她早就想到了,金山舅爺是當大官的,金山家腰板也粗了,金山娘和平民百姓不是一路人,自家也不想佔別人便宜,問怎麼個收法。

    金山娘托過范氏的手,「我也不多收,傳出去別人還會說我的不是,就按照稻田的收法,一畝田交一弔錢,外加兩擔糧食,租期一個季,養完春蠶就收回來。」

    范氏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把手慢慢地從金山娘手裡抽出來,「金山娘和我說笑的吧,按照歷年的規矩,稻田也不是這個收法?」

    「我家那兩畝桑田,全是好地,要是種上稻穀,能收好些擔糧食,養蠶的收利比種田大多了,以為我能不知道,我這個收法還是看在秀才老爺的面子上,少算了的。」

    范氏當下就黑了臉,就是一畝肥田,也打不到六七擔糧食,換了錢也值不得一弔錢,這金山娘也太黑心腸了吧。

    金山娘見范氏給她臉色看,起身要走,用手弱弱地捶了捶肩,「今兒我有些乏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嫂子要是想租,就過來和我說說,要是嫌貴了,那就罷了,那桑田空著就空著,我又不缺這幾個錢花。」

    「嬸子,請留步!」蕭玉珠上前去,當在她的前頭。

    「哎喲,這玉珠丫頭,要留人也不是這個留法。」

    蕭玉珠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拽著,咬了咬下嘴唇,「租,就按你說的租法,每畝一弔錢,兩擔糧食。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那就是租期一年。」

    金山娘沉思一番,那桑田閒置著也沒有大用途,租期一季和一年沒啥區別,便點點頭答應了。

    范氏還是覺得吃虧,雖然這兩弔錢養蠶能夠掙回來,可掙的也是血汗錢啊。等金山娘走後,蕭玉珠寬她心道,「虧不了,這兩弔錢遲早會掙回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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