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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一章 奶油小生 文 / 油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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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掌櫃瞇笑著眼過來,問問飯菜是否可口。

    蕭玉珠抿著嘴笑,「這菜啊特別好吃,我今兒飯都多吃了一碗。這個什麼小雞燉……蘑菇,粉條統統都好吃。」說完顧不上抹嘴角的油,小饞貓臉朝趙掌櫃笑著。

    蕭景土在一旁附和著,說這菜式好,廚子廚藝不錯。

    父女倆一唱一和,把趙掌櫃哄得高興。

    「千山雪」生意紅火,一樓賓客滿座,二樓的小廳,不一會兒坐了大半部分,熱鬧起來。趙掌櫃捋著山羊鬍子,看著蕭玉珠,要說這千山雪能夠在石雨縣城站穩腳跟,眼前這個丫頭功不可沒,看向她的目光滿是讚賞之色。

    一番糖衣炮彈過後,接下來就是實施自己的計劃了,蕭玉珠從凳子上滑下,立在桌旁,指著小碟子裡的蠶蛹韭菜說,「這個蠶蛹子也好吃,外焦肉嫩的,比肉還鮮,趙叔你也嘗嘗。」說著,伸長了手用一雙乾淨的筷子,夾了一筷子蠶蛹裝到沒用過的碗裡,半空中撒了大半,落到碗裡的只有一兩隻。

    趙掌櫃看著碗裡的蠶蛹,乾癟著肚子樣子怪得很,哪吃得下,喉嚨吞嚥著,對上蕭玉珠希翼的目光,尷尬地笑笑,吃也不是不吃也是。

    「這小丫頭膽子不小,蠶蛹都敢吃。」旁邊有人搖著頭笑道。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像是味兒不錯。」有人故意大聲說話,引得在座的賓客紛紛回頭看。

    范氏朝蕭玉珠使了個眼色,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笑著對趙掌櫃說,味兒是不錯就是模樣兒怪丑,要是吃不下就別吃了。這二丫頭性子野,說出來的話也沒個正形,就當小孩子糊話,別較真。

    老袁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笑著說,「廚子試菜的時候嘗了個,還真不錯,剛才灶間還在議論著這蠶蛹。比肉還好吃呢。」

    老袁的一番話起了關鍵作用。蕭玉珠朝他感激的一笑,又拿了雙乾淨筷子,讓他也嘗嘗。

    老袁人性子隨和,也不和人客套,拿起筷子夾了蠶蛹吃起來,吃得讚不絕口。趙掌櫃見老袁的反應。像是美味無窮,也拿起筷子嘗起來,吃了一個。問,「玉珠,這是你養的蠶剝的蠶蛹?」

    蕭玉珠點點頭。看趙掌櫃的神情,心兒定了大半,「正是用我養的蠶結的蠶繭剝的。」

    千山雪開張兩個月來生意雖是過得去,但是在大街上往前走走,像這樣的東北菜菜館有好幾家。生意怕是會越來越難做,趙掌櫃有心添這道新菜式。

    「家裡還有多少?」

    趙掌櫃的問話,聽得蕭玉珠喜出望外,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咱也不跟他繞圈圈,「家裡養了一萬多條呢。」

    范氏看著疑惑,家裡的蠶繭不賣了,全剝了繭子賣蠶蛹?

    趙掌櫃說他先要二十斤先試試菜,要蕭景土明早給他送二十斤蠶蛹來,賬目送一次結一次,並小聲問蕭玉珠,這蠶蛹準備賣多少錢。

    蕭玉珠見趙掌櫃有心想要,在心裡盤算價格,蠶繭子收購價二十七個錢一斤,六斤蠶繭出一斤絲,六斤蠶繭能賣一百六十二個錢,得五斤蠶蛹,每斤蠶蛹不到三十三個錢,自己就收他三十二,零頭就不算了,剝了蠶蛹自己得了蠶絲,到時候賣到絹絲坊去,掙個一百來個蠶絲錢。按照當下的物價,這蠶蛹比肉貴,可是……可是好吃,營養豐富,是個新鮮菜式,應該能賣得開吧,蕭玉珠心裡也沒底,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賣不開再做打算。

    「三十二個錢一斤。」蕭玉珠輕聲說道。

    比他心裡估計的價格少一點,這丫頭還賣了他一個人情,趙掌櫃形態可掬地笑著,這剝蠶繭是個細活,費功夫,在蕭玉珠出的價上加了一個錢,讓她掙個手工錢。

    范氏心裡不快,面上卻不好顯露,總覺得這是門虧本生意,早些把蠶繭賣了早省心。

    此時,小廳裡面來了位公子,在隔壁桌坐下,那人穿著富貴,手裡的折扇嘩啦一打開,現出一行行雋秀的字跡,翩翩一下下扇著。

    小二過來招呼,問想吃些什麼。

    公子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要吃什麼,問有沒有新菜式,這些都吃膩了。

    趙掌櫃見那位公子有些眼熟,像是常客,便過去招呼,把店裡的特色菜式介紹了個遍。

    那公子悠閒地搖著扇子,不急著點菜,雲淡風輕的神情像是對趙掌櫃介紹的菜式不感興趣,眼睛四處看了看,餘光撇到鄰座的一盤蟲子狀的菜,把扇子合起來往前一點,「那是什麼菜?給我來一碟,我要和鄰座一模一樣的。」

    趙掌櫃陪著笑臉解釋,那菜是客人自帶的,小店要明兒才新進。

    「不管想什麼辦法,這菜我今兒是要定了。」公子把合著的扇子隨意地在手上敲打,說話聲音很輕,口氣卻不小。

    范氏抱了陶罐給老袁,說本來這陶罐就是拿來送給趙掌櫃的,有五斤,二丫頭嘴饞又吃了一小碟,讓拿去廚房炒了供上給客人。

    老袁抱了陶罐,走到鄰座賠禮,說有,馬上就給你上上來。

    不到一刻鐘,一碟熱氣騰騰的蠶蛹炒韭菜送上來。

    旁邊看熱鬧的人見公子吃了不說話不再挑刺,應該味兒不錯,也說要這個菜式,一下子又賣出好幾碟。

    用過午飯,趙掌櫃有事,讓老袁送送。剛從千山雪出來,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小子從街上過來,老袁忙上去行禮,說,「太太、少爺回來了。」

    那少年一身青布衣裳,頭上帶著同色方巾子,腰間佩帶著一枚碧綠通透的翡翠玉珮,用紅色絲線打成的絡子,紅配綠。格外的顯眼。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別處,不敢拿眼瞅人,靦腆地往他母親身邊靠了靠。

    「這位是遠哥兒吧。」范氏曾聽蕭景土提起過,趙掌櫃只有一個兒子,年齡和蕭玉珠相仿。見少年見了生人,臉色有些害羞,想來是衣食無憂,打小被家裡人寵慣了。

    趙太太滿臉堆笑地牽著趙弘遠過來。笑道。「哥哥嫂子們怎麼不多坐會再走,我剛去學裡接了弘遠回來。知道哥哥嫂子來了,本想去看看,沒想不得空。」

    范氏連忙說她客氣了,今兒來給她們添麻煩了。

    趙太太要留人去後院的家裡喝了茶再走,范氏連連推讓。

    趙太太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兩個丫頭。大的膚色白皙,見了人雖是半垂著眼臉,卻有著閉月羞花之韻。瘦高個兒,出落得亭亭玉立。小的一副尋常人家的打扮,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會說話兒直盯著人看。顯得極為靈動。

    趙太太上前拖著蕭玉珠的手,笑道,「這位就是二丫頭吧,今兒見了果然是個聰慧的。」

    這趙太太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圓潤。一臉笑盈盈的,打扮得富貴,穿的是紅衫藍裙,頭上插了兩根鎏金簪子,金晃晃的。

    蕭玉珠被她親暱的動作震懾了一下,條件性地往後縮了縮身子,想抽回手來。

    趙太太見她不願與她親近,心想也難怪,自個和她第一次見面,還不熟識,自個這番舉止倒是讓人好生奇怪。

    「玉珠是個鄉下丫頭,性子野罷了。」范氏笑道。

    趙太太鬆開蕭玉珠的手,拉過趙弘遠過來叫人。

    趙弘遠怯生生地叫過人,安靜地站在老袁身旁。蕭景土見趙弘遠滿腹書卷氣,心裡喜歡,拿出之前買的綠豆糕,讓他拿去解解暑。

    「弘遠,怎麼不叫你玉珠妹妹?」趙太太嗔道,臉朝眾人笑道,「在家裡被祖母寵慣了,沒出來見過世面,膽子小些。」

    范氏連滿說,遠哥兒是讀書人文氣,不像自家這個野丫頭,沒禮數,兩人又是一番客套。

    蕭玉珠見趙弘遠粉嫩一團,白白的臉蛋有些嬰兒肥,是個奶油小生。想來是家境好,被爹娘寵著溺愛著,平日裡鮮少見生人,再加上天生一副安靜的性子。朝他嘻嘻笑著,清脆地叫了聲「遠哥兒。」

    趙弘遠頭低下去,輕聲嗯了。

    看得范氏和趙太太都笑了,趙太太說做哥哥的還沒有妹妹懂事,又說一回生二回熟,兩家多走動走動之類的云云。兩人寒暄了一會,范氏見遠哥兒還沒吃飯,不敢耽擱太久,就說自家還有事。

    等人走後,趙太太帶著趙弘遠進了後院,讓一個婆子帶著下去。趙掌櫃從外面回來,趙太太從桌上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趙掌櫃,一杯端著抿了一小口。

    「今兒見那玉珠,見了生人也不害羞,是感覺極為伶俐,倒是咱們的弘遠怕生,顯得沒那麼大氣。」趙太太笑道。

    「我第一次見那丫頭,就打心眼裡喜歡,人長得乖巧,腦子好使,是塊經商的好料啊。」趙掌櫃歎道,把飯桌上的事說給趙太太聽。

    「有這等事?」趙太太覺得稀奇,一個九歲的丫頭有這番見識了不得,可是……她的家境,今兒看范氏歲數比她大不了幾歲,卻顯得老氣,穿的一身半舊的衣裳,洗得泛白,袖口衣角處磨破了邊,土裡土氣的。兩個閨女穿得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趙太太頓了頓,幾次想張了口,把話又嚥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嫌她家境不好,她家窮。」趙掌櫃撇了她一眼。

    趙太太急忙說道,「咱們雖不是大戶人家,但經商這麼多年還是有些家底的,就說這飯莊也是有幾千兩銀子在的,咱們弘遠是不喜經商,可是找一個鄉下丫頭,這不是有**份和地位嗎?」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難道要看著我們辛苦打下的基業,後繼無人,毀於一旦嗎?咱趙家就弘遠一根獨苗,他自幼不喜歡做生意,性子又弱,是不當大任的。我看那玉珠,比其他千金小姐,好得多!」趙掌櫃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

    趙太太心裡不平,那丫頭是伶俐,討人喜歡,可一想到她的出身家境,就讓人憋得慌。要怪也自能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生下弘遠後,下面四個都是丫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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