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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如意算盤 文 / 油偶娃娃

    第二日,郎中先生去西山採藥摔傷的事傳遍了整個村子。()

    郎中先生的傷勢不重,只是扭到了腳,用涼水敷敷,貼上兩副膏藥,養幾日就能好。他心有餘悸,一想到被困在西山時,那兩眼冒著綠光的野狼,一想想就後怕,要不是村裡人及時趕到,恐怕他早已成了野狼的腹中之物了。要怪只怪他貪心不足,才會遭此橫禍,怕被人問起,不好應答,在家裡窩著,除非有人請他看病才出門。

    郎中媳婦揀了二十個糍粑從青石路上下來,范氏正在後院往發好的甘薯秧子上澆水,聽到院裡有人叫門,停下手裡的活計,洗淨了手。

    「嫂子,前兩日真是麻煩你,多虧你提醒得是,我家郎中才能撿回一條命來。」郎中媳婦的病看著是大好了,只是臉色略顯蒼白。

    「什麼謝不謝的,鄉里鄉親的說謝就見外了,換了是誰有個知曉都會說出來的,不是我提醒得是,是郎中先生命大福大!」范氏低頭看看籃子裡窩著的糍粑,這郎中家也不寬裕,家裡還有三個小娃子,正是吃勁大的時候,把籃子推了回去,說是留給三個小娃子吃。

    郎中先生臉色訕訕地不好意思。

    喜子娘在對面院子裡喂雞,伸長了脖子看,見郎中媳婦來了,心裡好奇。村裡傳得沸沸揚揚,說那怪獸人面獸身,還拖著長長的尾巴,這樣的怪物八輩子都沒見過,過來問問,「郎中媳婦來了。」

    郎中媳婦輕輕嗯了一聲。

    「聽人說,郎中見著那西山妖精了,和嫂子說道說道,那妖精長啥樣,是不是三個頭。青面長牙,拖著大尾巴。」喜子娘心奇的問,聲音掩不住的急切。

    蕭玉珠剛從外面摘了桑葉回來,話剛好聽了半節,聽喜子娘說三個頭長尾巴,覺得稀奇,停下來聽。

    郎中媳婦不知該如何應答,事情的經過郎中和她說了。要不是他貪財。就不會鬧出這樁事。如今被人問起,倒是叫人說什麼都不是,乾笑兩聲,「西山上哪有什麼妖精,怕是野狼差不多。」

    「誒?」喜子娘扮了個黑臉,「還說沒有。那日去尋的人林子爹說了,那妖精他看了個背影兒,只看到一條長長的尾巴。見了火把就跑了。」

    范氏見郎中媳婦臉色發難,拉了拉喜子娘的衣角,示意她別再問了。

    郎中媳婦被問住了。不知所措,笑容僵在臉上,正要找台階下,一抬頭見蕭玉珠背了竹簍,站在身後聽。囧得沒了神色。郎中去西山的真正原因,蕭玉珠是知道的。雖然她只是個小娃子,如今當著她的面這慌是圓不下去了,找了借口推辭道,「我家還有事,家裡三個小娃子怕是餓了讓人著實不放心,就不陪兩位嫂子嘮了。」話音剛落,挎著籃子出了院門。

    喜子娘見村裡傳那妖精傳得有鼻有眼,想問問,一來解了心裡的好奇,二來閒來沒事說道說道,見討了沒趣,灰著臉走了。

    吃過早飯,范氏和蕭景土去陶窯挑泥,蕭玉珠看了看柴房裡的蠶,小拇指般大,看這情形,半個來月就要吐絲,去魏大嬸子那討了個給蠶吐絲用的盒子,照著編些給蠶吐絲用。

    「姐,你看我編得像嗎?」蕭玉珠拿起剛編好的小籠子,給蕭玉翠看。

    蕭玉翠手裡削著竹篾子,看了一眼打趣道,「像,姐編的還沒你編的好看,不過說來怪了,這麼巧的手就是不會繡花兒。」

    兩姐妹正說笑間,青石路上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駕車的人是個四十出頭家丁模樣的漢子。

    蕭玉翠一扭頭見了馬車,這般好看的馬車她還是頭一回見,拉了蕭玉珠回頭看。

    很快,有人撩了轎簾從裡邊出來,那人身形高大,穿著富態,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太陽光下,顯得碧綠通透,閃著亮光。

    兩姐妹停止了嬉笑,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看,平日裡村裡裡少來馬車,像這麼好看的馬車更是少見,有一回,金山舅爺家來人,趕的馬車還沒這好看,心裡納悶這是誰家的客人。

    那人走到籬笆牆邊,問話,「請問,這是蕭景土家嗎?」

    外面的聲音讓兩人一愣,蕭玉珠定睛一看,是趙掌櫃,丟下手裡的竹篾子,打開院門,迎著進來。

    趙掌櫃朝馬車邊招手,家丁從馬車裡拿出禮品進屋來,屋裡沒人靜悄悄的,沒其他人在。

    蕭玉珠迎著趙掌櫃在堂屋坐下,拎起茶壺,茶水沒了。

    蕭玉翠見了生人,怯生生得不敢進來,在屋外好奇的打量著,見蕭玉珠出來,拿過她手裡的茶壺,去灶間燒茶水。

    「你爹娘不在家?」趙掌櫃問道。

    「我爹娘去陶窯裡了,趙掌櫃找我爹有事?要不我去陶窯裡叫人。」蕭玉珠看趙掌櫃不急著答話,神情悠然自得,看來不是要緊事。

    趙掌櫃說不用,起身在院子裡轉轉,拿起編的小籠子看看,問幹什麼用的。

    「給蠶吐絲用的。」蕭玉珠脆聲答道。

    趙掌櫃笑著看了看蕭玉珠,背著手看看雞群,在大槐樹下轉悠一圈,坐在樹下的凳子上乘涼。

    蕭玉珠抬頭看天,太陽在頭頂當空照著,快到正午了,估摸著爹娘快回來了。這趙掌櫃來,定是有事,不好叫人乾等著。

    過了半個時辰,范氏和蕭景土從陶窯回來,見了趙掌櫃,很是過意不去,讓他久等了,蕭景土讓趙掌櫃和老袁回屋坐,陪著說話。

    范氏在灶間張羅午飯,到了正午,村裡屠戶家怕是沒肉賣了,臘梅家的豆腐早就賣光了,這沒魚沒肉的怕是招待不周,讓人見笑,從兜裡陶了十個錢,讓蕭玉珠上貨棧上打酒去。自個從屋樑下割上大塊臘肉,用萵苣炒了,又拾掇了個韭菜炒蛋。

    老袁拿了一大塊東西用紙包著。說是帶的東北名菜豬肘子。

    這豬肘子掂著沉,像是有兩斤重,范氏臉上更過意不去,這來就來,哪有讓客人帶吃食的理。

    蕭玉珠抱著酒罈子,打了二斤農家釀的燒酒,心著這趙掌櫃來到底何事,不像是來談買賣的。

    趙掌櫃帶來的豬肘子燉得香燉得爛。大家都喜歡吃。蕭玉涵用手舞著油筷子嚷著還要。范氏瞪了他一眼,有客人在場也沒個正形,夾了一小肉放到他碗裡。

    趙掌櫃誇這臘肉熏得好熏得香,向范氏討教了做法。

    用過午飯,范氏見趙掌櫃喜歡吃臘肉,從灶間的屋樑上取了一條下來。割上半條用油紙包了,回去的時候稍上。

    蕭景土上了茶水,將趙掌櫃打量幾眼。問,「趙掌櫃,來有啥事兒?」

    這兩個月來。飯莊新開張,用了上回那丫頭的法子多買多送,買大送小,生意紅火,賺得是盆滿缽滿。趙掌櫃手裡摩挲著翡翠扳指,笑著說,「還真有事,上回買陶時,我見你家丫頭是塊經商的好料,想討了去做個學徒。」

    蕭景土臉色一怔,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你說的是玉珠二丫頭,她啊腦瓜子好使,鬼點子多,可是性子皮。」

    趙掌櫃把自個的想法說了,說學徒期間,飯莊管吃管住,每月還有例錢,有假,只要玉珠什麼時候想回來探望都可以,雖說玉珠名義上只是學徒,自個會把她當親閨女看待。

    「這……」蕭景土拿不定主意,趙掌櫃開的這些條件是好,可是這事還得看玉珠怎麼想。

    蕭玉翠在屋外聽著,走到灶間把堂屋裡的話說給范氏聽。

    范氏擦淨了手過來,笑道,「趙掌櫃,承蒙你看得起我家玉珠,只是這丫頭整天沒個正形,怕不好教,再說這女娃子,不出幾年就要嫁人了,學這些經商的路子怕是費了趙掌櫃的心血。」

    趙掌櫃心裡打著算盤,嫁人了不怕,這肥水不留外人田,和老袁對視一眼,笑著說,「不怕,玉珠今年才九歲,離嫁人長著呢,到時候我定會為她尋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范氏見趙掌櫃是鐵了心的,他開出的條件,自家虧不了,要是換了別家上桿子高攀還來不及,只是玉珠這丫頭伶俐,著實捨不得讓她去城裡當什麼學徒。臉面上不好駁了趙掌櫃的面子,說這事得問問玉珠,讓她自個拿主意。

    這二丫頭,讓她給村裡的麻嬸送個鹽罐子去這麼久,范氏朝堂屋門口探了探頭,讓蕭玉翠去路上尋尋。

    蕭玉翠沿著青石路,見蕭玉珠一蹦一跳回來,嘴裡鼓鼓囊囊的吃著糖角子,剛想說話,嘴裡被她塞了個糖角。

    「還吃,一屋人正等著你呢,娘叫你快些家去。」蕭玉翠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

    堂屋裡一陣沉默過後,趙掌櫃讓老袁拿出備的禮品擺在桌上,一匹湛青色棉布,一匹水紅色花布,還有些糕點點心,擺了滿滿一桌。

    堂屋裡的人各懷各的心思,面面相覷,范氏拎著茶壺添茶水。

    「我家也會有鋪子的!」一脆聲在堂屋門口響起。

    屋外陽光明媚,一道亮光透進來,眾人尋著聲音抬眼望去,見一個瘦弱的小身影正掐著腰站在門口,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如鍍上一層金光,一雙瑩亮如星的眸子,雖是尋常人家的農家女打扮,卻透著一股清新脫俗的靈氣。

    蕭玉珠背光過來,走到趙掌櫃面前,一本正經地說,「趙叔,以後我家也會在城裡有鋪子的。」

    范氏忙拉著她,這吹牛的大話不要亂說。

    見眾人不相信的眼神,蕭玉珠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以後我家也會有錢的,我家也會有大馬車,我家也會在城裡開舖子。」

    趙掌櫃一愣,這丫頭抱負不小,更是肯定了自己對她的看法,自己沒看錯人,嘴角含笑地問,「玉珠,跟叔去城裡不?」

    蕭玉珠搖搖頭。

    趙掌櫃愣住了,自己打的如意算盤,好事多磨,細水長流,急是急不來的,在堂屋裡坐了會,拍了拍腿起身要走。

    范氏拿上包好的臘肉,讓帶上,又納悶地看了看桌上的禮,老袁過來讓收下,范氏見推推不掉,只好收下了。

    趙掌櫃臨走前,朝蕭景土拱了拱手,有空去城裡坐坐,嘗嘗他家飯莊的菜式。上了馬車,撩開轎簾一角,捋著鬍子,看著窗外的小人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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