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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章 揀了寶 文 / 油偶娃娃

    蕭玉珠跑到後院,平日裡很少在家的大叔蕭景天正在劈柴火,掄一斧頭吼一聲,天搖地動。

    蕭玉珠弱弱地退了幾步。

    蕭景天見蕭玉珠害怕的樣子,停下來道,「玉珠來了。」指著斧頭說道,「看看最近長力氣沒?拎不拎得動斧頭?長了力氣好幫大叔劈柴火。」

    蕭玉珠撇了撇嘴,太小看她了。走過去,從地上拎起斧頭的木柄,咬了咬牙使了把勁,斧頭在地上紋絲不動,蕭玉珠使勁使得憋紅了臉。

    蕭景天看著大笑了幾聲,笑話她。

    「大叔真壞!」蕭玉珠氣鼓鼓地別過臉去不理他,望向別處。

    院子裡的幾株葡萄樹,順著牆角往上,爬上木架子,一片片大葉子下面掛著一串串葡萄,青的,紫的。

    「玉珠想吃葡萄了?」一陣壞笑聲後,蕭景天伸手到葡萄架下摘了幾串熟了的紫葡萄。使壞地摘了個青葡萄塞進蕭玉珠的嘴裡,又往自個嘴裡塞了個紫的。

    蕭玉珠嚼了嚼,酸得牙都快掉了,連往地上唾了兩口,「酸死了!大叔就知道欺負小孩。」

    蕭景天背過身去吃吃地偷笑。

    「大叔,爺呢?我來大半天了也沒瞧見?」蕭玉珠捂著發酸的臉梆子問。

    「在書房呢!」

    蕭玉珠狠狠瞪了大叔一眼,走到書房的門口,見爺正背著手看著書架出神,旁邊是一個半米高的瓷甕,甕中隨意插著十來卷字畫。

    蕭玉珠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見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她走近了看,左頁上畫著個人像,看不出是什麼朝代,右頁上面寫著一首詩: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是王維的詩!這是語文課本上學過的王維的《山居秋瞑》!唐朝……唐朝……蕭玉珠心裡一激動,身子一斜,整個人撲在桌上。

    蕭老爺子回過頭來,笑著捋了捋鬍子,「珠兒識得字?」

    「不識得……不識得,只是覺得書上的小人兒畫得好看。」蕭玉珠直起身來,手裡絞著衣角笑道,眼神卻撲在書上。

    「珠兒想識字?」蕭老爺子半瞇著眼睛問道。

    蕭玉珠搗蒜般點了點頭,「珠兒想識得幾個字,好幫襯幫襯我娘。」

    蕭老爺子朝她招了招手,「到爺這兒來。」

    蕭玉珠慢慢地挪著寸步走到爺身邊,生怕他不答應。

    蕭老爺子摟著她瘦骨嶙嶙的肩膀,歎道,「珠兒瘦了。」又蹙著眉頭想了想,雖然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陶窯的經營,賬本明細都需要識字,還是識得字好,竟然珠兒有心學那就教教。

    蕭老爺子低頭看向蕭玉珠,「往後啊,爺就教你識字。」

    「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識字嘍。」蕭玉珠興奮地拍了拍手掌,抬頭望向爺,「爺,我吃了飯再來,爺再教我認字。」話畢,一蹦一跳地奔出了書房。

    楊氏把籃騰出來,又從家裡的菜罈子裡掏了三個泥乎乎的鹹鴨蛋擱上,放了蕭景天剛摘的幾串紫葡萄,嘴上要留玉珠吃飯。

    蕭玉珠拿過籃子,笑呵呵地擺手,「不了,我娘還在家等我吃飯呢!」說完,挎著藍子跑了。

    一路上,蕭玉珠走得飛快,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嘴角洋溢著笑,口裡哼著不著調的歌。在爺的書房裡瞧見王維的詩,說明什麼?說明如今要麼是在唐朝,要麼是大唐之後!可是大唐之後,還有宋元明清好幾個朝代,到底今兒是哪個朝代……她管不了那麼多,天高皇帝遠,皇帝老兒的事和咱們過日子的老百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雖然還沒摸清楚具體是哪個朝代,但心裡有了譜,覺得踏實。

    「這死丫頭,揀了寶了這麼高興!」范氏用手指搓了搓蕭玉珠的腦門,接過蕭玉珠手中的籃,見裡面臥了三個鹹鴨蛋,愣了愣心裡歎道,如今蕭家幾個小的還未娶親,沒有妯娌之爭,耳根子也算清靜,楊氏只有玉涵一個孫子,寶貝得很,隔三差五地送點吃食,這種日子過得也算舒坦,范氏心裡念著楊氏的好,把鹹鴨蛋上的泥洗了洗,鍋裡燒了水煮上。

    這邊,蕭玉涵見了葡萄,吵吵嚷嚷要吃,蕭玉珠在水砵裡洗了兩串,剝了皮塞到他嘴裡。

    蕭玉翠低頭瞧著玉珠頭上的髮式,看得愣了眼,真好看,又看了看她頭上戴著的兩朵粉色娟花,那可是她一直想要的花樣子。

    蕭玉珠洗完葡萄直起身來,見蕭玉翠眼神木木地盯著自己的頭,笑道,「小姑給我梳的牛角。」

    見她眼珠子一動不動,也不答腔,心想她肯定是看上自個頭頂的一對絹花了。蕭玉珠用手摸了摸頭頂的一對娟花,摘了下來又墊著腳尖戴到她的頭上,「這是小姑給的,姐戴上這絹花可真好看。」

    蕭玉翠摘下一朵戴在蕭玉珠的頭上,「珠兒戴著也好看。」說著頭頂著一朵孤零零的娟花跑了。

    蕭玉珠吃完飯,便往蕭家老宅跑,爺正在書房研了墨等她。

    見玉珠來了,蕭老爺子拿起毛筆蘸了墨汁,執起毛筆沉默了一番,墨汁滴了一滴,滴在宣紙上,渲染開了,成了一朵墨花。

    「珠兒,爺就教你寫你自個的名字。」蕭老爺子說道

    「珠兒長這麼大,還未見過自個的名字怎麼寫。」蕭玉珠說著趴著腦袋貼在桌上瞧。

    蕭老爺子在紙上寫了「玉珠」兩個字。字裡行間,氣勢磅礡,好筆法。

    「珠兒也來試試。」

    蕭玉珠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爺,捎了稍後腦勺,挪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

    「真是小瞧了你這個小人兒,精怪得很。」蕭老爺子一邊蘸著墨汁笑道。

    毛筆她在前世裡小時候練過,稱不上好,但是還馬馬虎虎過得去。「玉珠」這兩個字,繁體字和簡體字一個樣,前世裡就會寫的,還是謹慎些好,免得爺看出什麼破綻。蕭玉珠故意像拿筷子似的拿起毛筆。

    蕭老爺子搖了搖頭,扶正了她執筆的姿勢。

    蕭玉珠豎起毛筆拖拖拉拉寫了一橫,扭得像根雞腸子。

    蕭老爺子又搖了搖頭,大手握在蕭玉珠的手上,扶著寫了一個「玉」字。

    蕭玉珠的額頭上冒出汗了,心裡歎道,「演戲還真的是累,磨出她一身汗來,還不如放牛來得快活。」

    在書房裡磨了一個半時辰,蕭玉珠早已是汗流浹背,總算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出來。

    下午,蕭玉珠和喜子趕了牛出去,還沒走出村子,水牛翹起尾巴,叉開兩隻後腿準備屙屎,兩個小孩躲得遠遠地,生怕牛糞濺到自個身上。

    水牛「啪啪啪」屙了一大堆牛糞屙在青石板上。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汗挑著糞箕鏟子跟上來,眼裡放光如見了金子一般,用鏟子一鏟,把熱氣騰騰地牛糞鏟進糞箕裡,朝蕭玉珠點頭哈腰,彷彿受了天大的恩賜。

    蕭玉珠抿了抿嘴。

    喜子拉過蕭玉珠快走兩步,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咱得離他遠點,這九斤叔一天到晚拾糞,身上臭得很。」

    還沒走遠,來了兩個小孩,捏著鼻子道,「九斤叔,咱剛從北邊回來,見一路有好多牛糞,你快去拾,去得慢了免得被別人給拾了。」

    九斤叔又是一翻點頭哈腰,挑起糞箕就急忙忙地朝北方趕去。

    兩個小孩在一旁捧腹大笑,笑著一團。其中一個小孩道,「我贏了,我說了九斤叔最好騙,一聽說哪裡有牛糞就會往哪裡去,你偏不信。」

    「真是兩個壞小子!」蕭玉珠氣得一跺腳,丟了個石子趕他們走。

    兩個小子扮了鬼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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