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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一三章 玄機 文 / 桃金娘

    「四郎,怎麼啦,看你有些不高興呢?」

    二妞因為腳上的水泡,被她娘禁止地上的一切活動,家裡人都有活幹,就她空閒著。()

    姜氏和大妞在廚房裡做晚飯,鄭大虎送野味去丁富貴還未歸,大郎與二郎三郎在西屋裡倒騰摘回來的那三簍子的櫻桃,怕放久了把下頭的壓壞掉,只好用籃筐木盆什麼的暫時分裝出來。

    一個人呆著實在無聊,逮著剛從外邊玩耍回來四郎不讓離去。

    見他吧唧吧唧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裡塞櫻桃,別提吃得有多歡實,只是黑黝黝的眼睛裡,眸光卻是亮一下又黯一下,富有節奏感的交替閃動,可樂的很。

    「二姐,這個不能分給水生他們吃嗎?」西屋裡有好多,可是二哥不讓他拿出去。

    四郎對於如此好吃的東西,不能與小夥伴們分享,心裡有些愧疚,不過他素來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又是家裡最小的,不讓做的事情便不做。

    「嗯,這個還不行,這是山裡長的野果子,聽說很值錢,別人知道也會去摘,咱們家賣得的錢就少了。」

    櫻桃是在山裡發現的,有沒有人見過,有沒有人吃過,這可說不清楚,既然要那它來換銀錢,自是要做好保密措施,在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打過掩護,除了在裝有櫻桃的簍子上覆蓋了樹葉來遮掩,還特意繞了遠路,從鄭家果園這頭進的村子,沒路經任何一戶人家,直接就進自家的院子,西屋自從用來育瓜苗後,便不再領了外人往那屋去,櫻桃拿回來後就一直放在那裡。沒準備與人共享。

    「二姐,我不會說的,有人問起我也不說」。四郎繃著小臉無比認真的說到。

    這些野果子既然可以拿出去賣錢,還能賣很多錢,這下子。不用家裡人再過多囑咐,誰也別想撬開他的嘴去。

    四郎生下來就沒喝飽過奶吃飽過飯。他雖最年幼,可也明白,只有賺了錢,才不用再過以前的那種日子。

    家裡人都知道四郎喜歡攢錢不喜歡花錢,甚至可以說有些吝嗇,可誰也不懂得,他第一次在柿子樹下埋錢的時候。只是想著等哪天又餓肚子了,可以把埋下去的錢挖出來,這樣就能買些吃的回來,他還按一個銅板一個饅頭,娘和哥哥姐姐加上他自己,每人能吃多少個來數過的。

    「張嘴。」

    真是一點就通,二妞滿意極了,揀了顆大的櫻桃餵給他以資獎勵。

    「我明天把櫻桃拉到京城去賣,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個商家收這些,」吃晚飯的時候。鄭大虎把自己才做的決定說了說。

    要是在青寧鎮出手,說不定會被人認出來,能賣錢的東西傻子才會放過,有了賣西瓜的經驗。也不準備把好東西再拿到集市上賤賣,鄭大虎決定帶著那三簍子的櫻桃往京城走一趟。

    自家有馬車,從青寧鎮到京城,不過是半個時辰多點的功夫,就是連台西村到鎮上的距離也算上,也費不了一個時辰去,若是順利的話,當天就能打個來回。

    「你又興起什麼來了,安生坐著不許下地去」,姜氏攔住二妞說到,這丫頭前一刻還抱著個羊骨頭啃呢,不知又想起哪一出,要不是她手快,這會已經溜下炕了。

    「娘,我回屋取個東西,一下下就好」,二妞合手作揖懇切的說道,肉肉的指尖上煥著的油光。

    姜氏對著她忽閃忽閃顯得可憐兮兮的眼睛,很快敗下陣來,「是什麼東西,娘給你去取。」

    「放在我那個小匣子,您找不到的。」

    「我給你把匣子拿來總可以了吧」,姜氏無奈的說著。

    「娘最好了」,伸出手去準備給她一個愛的抱抱。

    姜氏側身避開,對著她油乎乎的爪子掃去一眼。

    二妞後知後覺的訕訕傻笑兩聲,趕緊摸來布巾擦手。

    「娘,還是我去吧,我知道在哪。」

    大妞說著話已經站起身準備走,她就在炕沿斜坐著,方便的很。

    「大姐,你等會,我拿了燈和你一塊過去」,院子裡黑燈瞎火的,大郎不放心她一個人。

    大妞並不拒絕他的體貼,等著他下炕穿鞋,又點燃盞油燈,才是一塊走了。

    在姜氏的阻止下,二妞等到吃完飯後,才將木匣子一堆亂七八糟玩意一件一件拿出來,有自己做的也有花錢賣的,琳琅滿目擺了半個炕桌。

    鄭大虎眼裡有絲笑意閃過,看來再有幾天又得給小閨女換個匣子了。

    直到匣子快見底,才是拿出一個用包得方方正正的小東西來,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層一層把布揭開,正是『裕盛隆』商號裡的鄧姓管事送的那塊看似很普通的木牌子。

    二妞對著家人巡視一遍,臉上掛著調皮而又神秘的笑容,嘴裡卻是什麼也不說。

    眾人心領神會,她這是又要作怪,亦是含笑不語,四郎挪過來與她比肩而坐。

    二妞從包裹木牌的那塊布上,取下一根繡花針,然後左手捏木牌,右手捏繡花針,用針尖沿著木牌邊緣上的那條中縫緩緩的滑動,最後停滯在某個地方,來回探了炭,針便沒入了一小半進去,左手的拇指食指捏住木牌下端再輕輕一擰,木牌的正反兩面由中縫分滑開來,頓時澤光耀出,讓人挪不開眼去。

    二妞吐吐舌,救命之恩呢,怎麼可能用塊破木牌子就把她爹打發了,還不如不送呢,她始終認為此物必定不凡,裡頭大有玄機,花了不少心思才是把這個機關琢磨透的,一直想找個最好的時機來震撼一下,不過再炫下去就有些過了,她將木牌遞與鄭大虎。

    四郎嘟了嘟嘴,又爬回原來的地方去了,倚著他爹的胳膊肘想看得清楚些,其他人的頭亦是探了過去。

    「幸虧當時蘭丫頭要了去,在我手上說不定就沒給扔了,這裡邊的兩塊東西摳下來,也能賣不少錢呢。」

    鄭大虎笑著將木牌子展示給姜氏看。

    姜氏一眼瞅去,一面嵌著赤金金牌,一面鑲著羊脂血玉,雖然拇指頭大小,也是玉中珍品,可不就幸虧沒給扔了去。

    姜氏微微一笑,再仔細著瞧了瞧,金牌上的圖案看不懂,只是右下角小字卻是認得的,正是『裕盛隆』三字,血玉上刻著個『仲』字,具體何意她是不知。

    用這樣的材料來製作信物,有做得如此隱晦,『裕盛隆』必然不是普通商號,而擁有這樣的信物,鄧管事在『裕盛隆』的地位自然也是低不到哪去才是。

    「爹,裕盛隆不是京城裡的商號嗎?您明天去試一試這東西靈不靈,要是他們不認賬,您一定要把它拿回來」,二妞很喜歡那塊血玉,要不是怕少了半邊『裕盛隆』不認賬,因小失大,她早摳下來據為己有了。

    「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收回去就收回去了,一塊玉把你稀罕的,以後給你買就是。」

    知女莫若母,姜氏倒是很清楚她看上的是玉而不是金牌。

    二妞面有赧色的低頭自省,她表現的有那麼直白嗎?

    鄭大虎和姜氏看過後,就把木牌扔給一群孩子玩去了,二妞還捏在手裡的針頓時成了搶手貨。

    二妞其實很想跟去京城看看,卻沒開這個口,不用提也知道肯定行不通,她現在是傷殘人士,娘親大人的底線她摸得很準,這事再如何軟磨硬泡也是白忙活。

    半夜裡,鄭大虎睡夢中被姜氏推醒,忙坐起來問道,「哪裡不舒服?」

    「你快躺下,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鄭大虎這才安下心又睡回去,將媳婦攬入懷裡,貼著她耳垂壞壞的低語道,「想我想得睡不著。」

    姜氏小擰他一下,臉有些燥熱,「跟你說正經事,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姜氏想了半宿,還是決定陪了他去京城。

    鄭大虎摟著她緘默片刻,才是道,「不放心我。」

    「大郎他們要上學,你一個人不方便,我陪你去。」

    姜氏確實是放心不下,丈夫是個有分寸的人,如今也不像年輕時候那麼衝動,可畢竟去的是皇城腳下,達官顯貴彙集之地,有些街道普通百姓是不能去不易去的,丈夫第一次進京,對那裡不熟悉,稍有不慎衝撞上個蠻狠的主,會吃虧的,她好歹在那生活十來年,沒去過也是聽過的。

    「我就是去賣個東西,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勉強了自己。」

    在這裡住了好幾個月,只是咫尺之遙,媳婦卻從來沒提起過娘家的事,鄭大虎很清楚是她心裡不是近鄉情怯。

    除了玉珮有一對,除了知道她娘家姓徐在京城,別的事情她從來不提,鄭大虎也從來不問。

    成親前是怕問多了招她傷心難過,成親後是怕問多了惹得媳婦想家會離開自己,現在不問是覺得無關緊要,兩人生同衾死同穴,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

    他執意要搬到京城附近,就是怕媳婦哪天過了心裡的那道坎,想起要見娘家人時,又離得太遠不方便,最後空留遺憾,這個地方多好,媳婦怎麼高興怎麼來。

    鄭大虎可一點也不想他媳婦因為他而勉強了自己,雖然想起要獨自一人進京,心裡難免忐忑,那可是真正的天子腳下。

    「哪有什麼勉強的,我坐在馬車裡,下車再戴上帷帽,和去鎮上沒多大區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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