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七章 是非 文 / 桃金娘
送走了陳家的人,鍋碗瓢盆一應拾掇乾淨後,一家人才說不過幾句話,就都有些困頓,在母親的催促下,幾個孩子都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今天是女兒第一次搬進隔間,姜氏過去幫著安置好,回到東屋時,鄭大虎已是有些等不及,飢渴了六七年的餓狼,廚房裡湊合的一個晚上哪能填飽,一整天幹著活,腦子裡想著的也儘是怎麼把自個媳婦掰開了,揉碎了,連皮帶骨生吞下去。
「好好的吃頓飯,你非得把人灌醉,陳嫂不定心裡怎麼埋怨呢。」
「埋怨啥,以前又不是沒喝醉過,再說我掂量著呢,沒讓陳大哥多喝,那點酒一兩個時辰就醒了,不會耽誤明天幹活」,鄭大虎便應付著回話,邊將媳婦攬進懷裡,軟香入懷,心猿意馬。
「大虎,咱家的鋪子在你離家沒多久賣了,現在家裡有二十幾兩的現錢,你看要不……唔!」
姜氏本來想說些什麼,被他不安分的手攪得失了神智,有什麼話也只得等了明天再說。
七月十五是鬼節,這天晚上,鄭大虎領著妻子兒女,到巷子口,用白灰在地上畫個圈,在裡邊燒了些紙錢金銀袋,算是把往生者送回陰府。
姜氏站在丈夫身邊,也朝著鄭家溝的方向,凝視許久,即使三步遠的地方就是黑麻麻的一片。
「再過三天就又是學裡的休沐日,咱一家人回鄭家溝,去給公公婆婆燒柱香吧,他們肯定也記掛著你呢。」
鄭大虎想了想,道「也好,二郎三郎四郎都還沒入族譜呢,正好回去一道辦了。」
他離家時,二郎才不過三歲,這年頭,生下來的孩子不易養活,根據鄭氏族規,鄭家後人要養至五歲才得以寫入族譜,女兒卻是要等到嫁了人,記在婆家的族譜裡,二妞知道這規矩後,很是鄙夷,弄了半天,自己還是個黑戶。
大郎二郎三郎的學名,都是由鄭大虎在他們出生後取好的,大郎士謹,二郎士澤,三郎士鵬,四郎卻是沒有,他出生時鄭大虎已經離家,姜氏便一直沒有給他取學名,如今要入族譜,自是得有一個才行。
二妞在大郎入學那天,才是第一次聽說他的學名,回家問了姜氏,原來家裡六個孩子,除了四郎,都是有大名的,她叫千蘭,大妞取名千琴,都是由鄭大虎定下的。
二妞很是稱奇,這些名字可不是文盲能取出來的,後來姜氏告訴她,她爹也在官學裡讀過三年書的。
許是當年大郎還小,才沒想著把他送去學裡,卻是她先入為主,直以為鄭大虎自個不認字,才對兒子讀書的事不上心。
鄭大虎很是一番冥思苦想,最後給四郎取名士誠,姜氏很滿意,二妞聽了也覺得不錯。
明日就要回村,夫妻二人正商議著,該給三叔公家和幾個近親送點什麼東西。
「大郎他們每年清明節回去,都是在三叔公家住,自當要禮重些,咱添兩尺布,其他的幾位堂叔伯家裡,就只送一條肉一包點心,你覺著呢?」
「這禮就夠重的了,咱家又不是富戶,入族譜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即使不送東西,他們也得給咱把事辦了,要按我說,一家一包點心就行,肉咱留著自個吃」,只要孩子沒在跟前,鄭大虎總是離媳婦能有多近就靠多近,說話間,又貼上去了。
「家裡又不少你的肉吃,連這個也要惦記,昨個說是要給你補身,二妞連她的寶貝雞都殺了一隻,四郎也沒見饞成你這樣的」,姜氏把纏在她腰上的手掰開,「好好說話,離這麼近做啥,再被孩子撞見,我這個當娘的還咋做人,還不撒手,晚上就睡到西屋去。」
「不會的,我聽著外邊響動呢,上回是大意了,不過是坐得近些,咱們是夫妻,撞見了也沒啥,咱閨女也識趣的很,現在進屋前不都先出聲的嗎」,自二妞撞見一回後,人還在門外邊聲音就傳進來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另外幾個說的,有樣撿樣的學,真是個個乖巧,不虧是他的種。
姜氏被他噎得一口氣憋著上不來,揪住他耳朵道,「這是你一個當爹的該說的話,越活越回去了」丈夫這次回來後,比以前還沒臉沒皮的,就第一天看著還像個樣。
鄭大虎吱吱兩聲,「好媳婦,輕點,我是可是好不容易才全乎的回來,沒落下一件東西在外邊,生怕少上一兩個惹你心疼,今兒你要自個扭下個耳朵來,我可是不擔責任,哭了也別賴我身上……」
姜氏恨得牙根癢,敢情全是她無論取鬧呢,從來到鄭家,就沒少被他這樣氣哭過,人前人五人六的假做正經,背過人去簡直就是個無賴,什麼壞招都使她身上,有了孩子後倒是好些,這次回來又變了回去。
媳婦真惱了,鄭大虎趕緊噤聲,是喜歡逗逗她,真正過分的事是不會做的,像是被二妞撞見的那回,他也很不好意思,只是臉黑顯不出紅來。
他喜歡姜氏,是溶到骨血裡的那種喜歡,從冰窟窿裡把她救起來的後,她躺在他懷裡第一次顫開雙眼,那個時候才十二歲,就美得懾人心魂,她說要報救命之恩,可以為婢為僕,他傻愣愣的只問了一句,「要是以身相許呢?」,等了很久,只覺得無望時,她卻是應允了下來,於是他給自己領回了一個媳婦。
這媳婦太小,還不能成親,父母也不是很贊同。
兩人可謂是雲泥之別,即使她從未詳說過自己的身世,通身的貴氣是掩飾不住的,就是茂山縣最富貴的人家也養不出這般做派的小姐,他很清楚自己配不上她,可還是執拗的不撒手,既然答應了做他媳婦,那她就只能是自己的。
「你,你,你真是死性不改」,姜氏鬆開手,背過身不搭理他總行了吧。
鄭大虎嘿嘿一笑,得寸進尺的從後邊摟著她,「我也就是沒人的時候才這樣,上回真是意外,我耳朵靈著呢,不會再被孩子們撞上的。」
以前喜歡欺負她,是因為每回看著她被自己惹得氣鼓鼓的樣子,才會覺得她不是那麼遙不可攀,要是能罵上他兩句,就更顯得親近了,等生了大妞後,他才感覺踏實些,這個媳婦算是飛不走了,這次回來,糾結的心事,讓他又忍不住故技重施,明知道媳婦不會拋家棄子,卻依舊還是害怕失去她。
姜氏氣的笑出來,從來就拿他沒辦法,「快上街去吧,別耽擱了正經事,東西買回來再跟你算賬。」
「等晚上的時候,怎麼算賬都隨你。」
聲音在姜氏耳邊輕輕飄過,引得她一陣酥麻,又羞又惱,狠扭了他一下,才去取了錢來。
鄭大虎帶著二妞一起上的街,兩人從集市回來,轉到巷子裡,就見好些鄰里都堵在自家門口。
兩人心底暗沉,別是出了啥事,奔至門前,鄭大虎撥開人群,擠身進去,二妞緊隨其後。
鄭大虎進門後,立刻湧出一股殺人的**,自己百般呵護的媳婦,出門前還好端端的,這會竟披頭散髮的被人用麻繩扭捆在院子裡,大女兒抱著四郎跌坐在地上。
他如同嗜血的獵豹,怒吼一聲,飛身上去,三拳兩腿就把母子旁邊的人撂倒在地。
二妞也扔了手中的東西,連忙給母親解開繩索,上上下下見著沒受傷害,這才送出口氣。
院子裡的人,本就沒又防備,被鄭大虎打了個措手不及,後來想起要還手,奈何三對一,也不是他的對手,沒一會就被打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鄭大虎只想把人往死揍,還沒打痛快,就被姜氏制止住。
「他們是鄭家溝的人。」
鄭大虎微怔一下,怒目掃了呻吟的三人一眼,不認識,就算是族人,今天打了又能如何。
囑咐二妞去關了院門,他一手抱起四郎,大妞扶著姜氏,一家人進屋去了,院子裡躺著的三人就這麼撂在外邊,這三人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
四郎受了些驚嚇,姜氏摟在懷裡,哄著他睡著了,由大妞二妞抱去西屋,鄭大虎自己去打了水回來給姜氏梳洗,她倚著丈夫哭了一陣,才說起事情的緣由。
「你們出門後,二郎三郎也挖蟲去了,沒多久,族長家的大兒子和三叔公領了人來,一進門就說……說我不守婦道,說四郎是……」姜氏咬著下唇,實在是說不出口。
「還說我把野男人領回家來住,要把我抓回去,交給族裡處置,我說什麼,他們也不聽,直接上來就綁人,後來又留了這三個人在家裡,其他幾個去學裡找大郎去了。」
鄭大虎的臉陰沉得嚇人,摟著姜氏輕輕安撫著。
「這幾年,我連家門都沒出過,就怕惹上不乾不淨的是非,可還是被人這樣子潑髒水,我咋辦。」
「沒事,咱不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大虎哥,四郎是你的孩子,你要相信我」,這話說的她自己心裡邊都在滴血。
鄭大虎雙手捧著姜氏的臉,直盯著她道,「你不能拿這樣的話來戳我心窩子,以後不許再說,想都不能想。」
姜氏扯出個笑來,說道,「就當我也欺負了你一回,以後再也不說了。」
院子裡傳來敲門聲,「你也去西屋,我把事情處理完了你再出來,免得聽那些噁心人的話」
「嗯!」姜氏理了理他褶皺的衣襟,「別鬧僵了,只是些誤會,說清楚就行。」
鄭大虎把她送去西屋後,去開院門。
**********************
剛壓馬路回來,上傳晚了點,跟親們道個歉!!!!!!!
桃不想走嚴父慈母的路線,給二妞她爹的性格上加了點彩料,不知道能被接受否???
推薦,收藏,不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