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11：你沒來救我 文 / 千日初
她朝他走近，昂著頭，雖然在笑著，可是眼淚卻淌了下來，蒼白的手抬高，似乎想觸碰他，聲音帶著顫抖，眼神中是對他的行為感到詫異，「你一直在等我回家嗎？你竟然會……」
你竟然會等到現在，天都快亮了……
不等她把話說完，衡見銘怒吼起來，「你是不是想死啊！」
憤怒在吞噬著他的理智，在看清她被人打的紅腫的臉，說話間那牙縫裡全是血時，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為什麼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他衝了過去，似乎有抬手打人的氣勢。
雲昕嚇得縮著脖子，半瞇著眼睛不敢看他，想碰觸他身子的手縮回來，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她侷促不安，身形顫抖著後退，害怕他的怒火，真的，頭一次看他生這麼大氣，朝她發這麼大的火。
「對不起……是我不好……」她無裡頭道歉，委屈極了，哭得咽哽。
「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這麼晚回家？到底是什麼工作會要你做到現在？你到底大晚上在外面搞什麼鬼？為什麼會受傷流這麼多血？你說啊？」
他朝她吼著，手伸過去想扯住她後退的身子，不讓她躲開。
雲昕卻驚怕他凶狠的表情，推開他的手，不讓他碰，踉蹌間腳下不穩，身子跌在地上。
她不想告訴他，自己在做什麼工作，不敢說，也不想說……
衡見銘握拳，臉色難堪，耳朵清晰的聽到她腦袋咚地一下磕在地板磚上。
他擰著眉頭，單膝跪地，伸手想抱起她。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抬起一隻手快速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別管我，別理我……別理我……嗚嗚……」
她搖頭哭出聲音，手撐著地，慢慢的挪動著身子，似乎想離他遠一點，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幫助，「別理我，是我沒用，什麼都做不好，不懂得保護自己，總是挑釁別人，自以為是，掙的錢丟了，新買的手機也被人摔壞了，我該怎麼辦，到底怎麼辦才好……嗚嗚……」
昏暗的燈光下，她身子不停的顫動，蒼白的小臉可憐得讓人心疼。
他擰著眉頭，幾次朝她伸手都被她推開。
她的手冰涼刺骨。
真的很想罵她，很想揍她，可是這一刻，是那麼不忍心，捨不得。
「錢，丟了可以再賺，手機壞了，可以再買……」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柔和起來，伸手過去，「別亂動，先去醫院。」
她再次推開他的手，急切地說：「可是，我想早點還清你的錢，我欠你的錢越來越多，每次一去醫院，債務就越多，我不要去，不要……」
「錢你想什麼時候還都行，我又沒催你，你急什麼……」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有能力還清這筆錢。
衡見銘拉開她亂動的手，撫上了她的小臉，輕輕試著她的眼淚，聲音既柔又輕，「債務多也沒有關係，你還有一生的時間不是嗎？不去醫院怎麼能行？你不是想活了嗎？不去醫院你會死！你想死嗎？」
「不……」
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昂著腦袋盯著他臉，「我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我剛才就被車撞了，被人拉到廢棄樓去，我好怕會死，我從地上爬起來，那裡沒有車，沒有一個人，我好害怕，我走了好長時間的路，我渾身都疼，腳都麻木了。」
被車撞，拉到廢棄樓……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從廢棄樓走到這裡，像她那種速度，至少要一個小時。
衡見銘吃驚地聽著她的話。
雲昕手碰到他的衣物，就抓緊，滿眸子的不安與恐懼。
對於他，就像是溺水者手中唯一的稻草，她口口聲聲地害怕不想死，說想見他，「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你為什麼沒來救我？我以為你會來救我的，我差點就被他們一群人給侵犯了，我好害怕嗚嗚……」
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衡見銘彷彿聽到自己心臟顫動的聲音，想狠狠地把她抱入懷裡。
「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對不起，沒有來救你。
這段時間是我不好，沒有關心你，連你工作是什麼都不知道。
臂膀猛地抱起她，衡見銘起身，單手拿出鑰匙打開車門，將她放到副位上，「馬上就去醫院，你不會死的。」
「衡見銘……衡見銘……」她的臉蹭到了他乾爽的衣物，捨不得離開。
「我在……」他隨口應著，手迅速給她繫上安全帶。
她像個任性的孩子，哭著鬧著、道歉，一會又抱怨，說話語無倫次，「我對不起你，我總是惹你生氣，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生氣，你為什麼總是生我的氣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不理我一個多月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今天又為什麼要等我回家，現在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要怎麼做才好……」
「我不生你氣了，你只要聽話就好，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把手鬆開。」
繫好帶子，撤身時刻，才發現雲昕抓著他衣物不鬆手。
「真的不生我氣了麼？」她昂著頭，似乎不相信。
「是，快鬆手，我送你去醫院。」衡見銘真想使勁拉開，又怕弄傷她。
「以後也不會不理我了嗎？會讓我進你房間了嗎？不會擺臉色給我看嗎？」
「不會了。」衡見銘今天對她特別的有耐心。
只是說完這句話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抬起頭看她的臉，果然見她笑得一臉開心，「衡見銘，你真是好人。」
「你這個笨蛋女人，我不是好人，又怎麼會撿你回家。」
「衡見銘我好像……」迷上你了，迷上你今夜的溫柔，迷上你平日裡的冷酷。
如果我還能活下來，一定要向你表白。
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喜歡一個人，我其實很後悔讓江蓉給你表白，好在她否認了……
「你說什麼？」衡見銘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看到一張一合的唇。
雲昕眼皮開始打架，感覺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也同樣只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手也使不上力氣，慢慢地不能控制的鬆開了他衣物。
「陸雲昕，不准睡！」衡見銘吼了一聲，坐位上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他只能關上門，饒過車子迅速上車，手發動了車子直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