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番外 我叫你滾! 文 / 本渣渣
「啊?」沉浸在思緒中的胡杏兒顯然被陳嬸的這一舉動給嚇到,面顯呆滯。
「別想太多了,咱們又不是大夫,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盡心盡力的去伺候邵當家。」感歎一聲。陳嬸是個眼尖的人,自然能夠從胡杏兒的反常行為看出許些端倪。
「嗯。」輕點了點頭,胡杏兒會心一笑,斂下心底嘈雜紛亂的思緒。說實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打從見到邵千莫開始,她的整個人就都不好了。閒下來想起他不說,每當一聽到有關於他的事情,她就總是忍不住的拉長耳朵去傾聽,甚至的,會像現在這樣為他而著急。
「我先把藥送過去,待會你要出來給我留個門就好了。」陳嬸輕聲吩咐,伸手正想去持起端盤,肚子卻咕嚕一聲。開始陣陣絞痛了起來。
雙手一改方向摀住肚子,陳嬸半彎著腰,四十歲出頭的臉色憋得一陣紅一陣白,那副樣子就好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楚一般。
「陳…陳嬸。你怎麼了?」再次見到陳嬸半彎下腰。臉色脫白,胡杏兒心裡一個著急,忙起身來到她的跟前,攙扶住她的臂膀。
「我……我不行了……」艱難的吐出這句話。陳嬸的左手緊抓住胡杏兒攙扶住她的手,借此來緩清那份難忍的絞痛,她現在必須得去茅廁一趟,但這藥湯……
「杏兒,麻煩…麻煩你把藥湯送到主院去,我……我得先去一趟茅廁了!」說完,陳嬸也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匆忙推開了她,步伐踉蹌的朝外頭奔去。
愣愣的目送著陳嬸遠去,胡杏兒半張的嘴闔上,偏頭睨著桌上靜置著的藥湯,柳眉微蹙。把心一橫,伸手端起後,便走出了廚房。
一路直抵主院,胡杏兒剛跨進院門,就感到了一股違和的氣息。
在月光的投影下,湖面上波光粼粼,閃爍著比白天更為耀眼的銀光,但在湖畔上的主屋卻是一片暗色,一般死寂。
若不是那標誌性的碧湖,興許胡杏兒會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抬腳踩在濕潤的小道上,胡杏兒輕車熟路的穿過沾染著雨露的草皮,踏上了通往主屋門前走廊的台階。
興許是週遭環境的原因,胡杏兒踩在木板走廊上的腳都禁不住的放輕再放輕,彷彿稍有聲響都會打破這份死一般的靜謐。
緩緩的走到主屋門前,胡杏兒抬眸左右掃視了眼,在沒見到其他人影時,抬手輕敲了敲那緊閉的檀木門。
沉悶的敲門聲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她的心,胡杏兒一手捧著端盤,附耳貼近檀木門,屈起的五指不依不饒的輕叩著門側,精神緊繃下,鼻尖也若有若無的縈繞起檀木的香味。
敲了不下數十,胡杏兒也沒有聽到裡面傳出半點聲響,當下只好收回了手,垂眸睨著那半面呈著銀光的藥湯,抬腳正想離開,卻聽見裡面傳來輕微的木板摩擦聲。
雖然輕微,但在這靜謐的環境下,是足以清晰的傳遞到胡杏兒的耳裡。
往前邁開的左腳收了回來,胡杏兒側過身睨著眼前猶如鎖住毒蛇猛獸的檀木門,杏眼微斂,深吸了一口氣,如臨大敵般的伸手推開了那半扇鏤空、糊著漿紙的檀木門。
伴隨著「吱」的一聲,檀木門敞開了一半,皎潔的月光傾灑進去,連帶著她的身影也鋪在了紅木板上。
抬眸睨著眼前這般黑暗、透著許些陰森鬼魅的屋子,胡杏兒抬腳剛想邁出第一步,就聽到裡面壓抑的傳來一聲怒喝。
「滾!」
突如其來的怒喝聲讓胡杏兒的心為之顫了顫,往前邁開的前腳也下意識的收了回去。
持著端盤的雙手微緊,後槽牙一咬,胡杏兒便違背著邵千莫的意願,直步走了進去。
憑著敏銳的方向感來到了桌前,胡杏兒把藥湯放下去後,抬眸掃著黑暗籠罩的屋子,回想著之前來時屋內的陳設,燭台的方向,她記得應該是擺放在接近裡屋的柱子後面。
有了具體的猜想後,胡杏兒便抬腳朝著裡屋的方向摸索而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胡杏兒也只能用觸覺去感受所經過的地方。
如願的來到了燭台邊,胡杏兒睜著那雙沒被黑暗吞噬、仍閃爍著縷縷流光的杏眼,十指配合,宛如瞎子一般的在燭台上摸索。
在摸到如拇指般粗,渾圓形的『棍子』時,胡杏兒便知道她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了。
抽開火折子上方的蓋子,胡杏兒鼓起一口氣,正想吹起折子上的火苗時,劇烈的撞擊聲從裡屋響起,當場便把她嚇了一跳,火折子也從手裡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叫你滾!你沒聽到麼!」在黑暗裡扶著床頭,邵千莫喘著陣陣粗氣,隨手就將床邊的輪椅給掃了出去,震怒下的力道導致著輪椅向前滾動,猛烈的撞上了桌子,發出了巨大的碰撞聲。
忍住心顫,在邵千莫的暴怒下,胡杏兒曾一度的想要離開,奈何雙腳卻不聽她使喚,宛如在地板上紮了根,一步也動彈不得。
左手捏緊火折子的蓋子,胡杏兒蹲下身,以自己為中心點的趴在地上,雙手探出,開始在周邊區域摸索了起來。
雖說邵千莫是死是活,是病是痛都關她沒有半點兒干係,但她的心裡就是沒法縱容自個兒袖手旁觀、就此離去。女他叨亡。
即便是綿薄之力,她也想著要去幫他!
皇天終究不負有心人,胡杏兒經過一陣磕磕碰碰,如願的在桌腳下找到了從手中脫落的火折子。
身體上的疼痛早被心頭上的喜悅所蒙蔽,胡杏兒撐著凳子站了起身,步伐略顯急促的奔到燭台前,吹起折子上的火苗,神情專注的燃起一台燭火,隨後便吹滅了折子,藉著乍現在屋裡的燭光,快步的闖入裡屋。
珠簾的碰撞聲如舊,清脆悅耳,卻無法引起胡杏兒的分毫注意力,如今的她,全身心皆已放在邵千莫身上。
胡杏兒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看眼前的這一幕,但毋庸置疑的是,此刻的她,心很痛,就連刀絞一般的疼痛都不足以為之來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