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懵懂 佳人尚小 文 / 靨寶
親們,這一章的第一~第五段大致是全文背景的介紹,後面也會慢慢提到,覺得枯燥的讀者可以直接看第六段哦~
神女島,瑤山,忘憂塘。
七彩忘憂塘,妖媚,卻也清麗了群山倒影。清風送爽,水波微瀾,東日初升,神鳥啼妙。白雲淡舞,天際蔚藍,日光下澈,樹影婆娑。恕情河自瑤山頂峰,過了半山腰的神女瀑布,緩緩匯入山腳的忘憂塘。交匯處,佇立一忘憂石,石高三米,寬一米,忘憂石三字清秀雋永,系神女島第一任主人萬天神女所刻。神女宮主殿萬天殿坐落在瑤山半山腰的神女瀑布之後,其餘建築均落腳於忘憂塘東方一大塊空地上。兩偏殿,九閣十二台八十一廂。神霧環繞,寂靜莊重。由此,形成神女島一峰腳下護一大塘一大宮之景。神女瀑布折中而下,到了山腳往西邊入忘憂塘,塘邊森林環繞,往東繞神女宮外圍半圈入海。這便是已有了百萬年歷史的神女島。
神女島,神界要人與神族子弟所居之處,萬神之主即神女,居於萬天殿。
但如今,神女一位已空了八萬年。由東溫、南婉、西賢、北淑四大天女暫時掌管。
八萬年前,萬天神女為護六界周全,親自去找玉帝理論,控訴其制裁鬼妖魔三界的策略,結果中計,被王母陷害,魂飛魄散。此後,鬼妖魔三界發動叛亂,歷經一萬年的廝殺談判,方使六界達到相互牽制的局面,但於形式上,天庭除仙界外還統領著鬼妖魔三界,卻無甚實權。而萬天神女之魂魄和法力遊蕩世間,穿插六界,只待一人能憑一己之力聚齊所有,方可登上神女之位。
玄黃島,玄黃山,仙界聖地。一陣清鈴般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
「這是昨天一個黑衣叔叔忽地飛進來放著的!清靨已經看完了喲!」玄黃山頂的長玄殿外,脆鈴般的聲音響起,殿外無數鳥兒拍打著翅膀起飛、眺望、歡鳴。
啾啾啾!
在鳥兒的歡鳴聲中,只見一素衣小女孩,五六歲左右,吃力地爬上了從山腳綿延到山頂的台階,才來到殿外的空地上。用手擦擦汗,一手拿著一本爛皮書在空中打招呼般晃蕩,一手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把穀物,轉著圈歡呼著撒開來,瞬間鳥兒們盡數降落歡叫著吃起來。
邊撒穀物邊撒丫子歡奔,直到長玄殿外,眼巴巴地瞧著守衛,「守衛哥哥,我要見師兄。師兄師兄師兄師兄∼」說著又從荷包裡掏出一水靈靈的桃子,遞給守衛,撇開嘴使勁兒地笑。
這位小女孩名叫清靨,五年前被玄黃山弟子在山腳發現,於是將其收養並作為玄黃山弟子培養,後又被玄黃山掌門收為徒。她口中的師兄,便是仙界第一奇才,更是在六界中聲名遠揚的,陌雲煙,在玄黃山中拜掌門嚴咖為師,修煉四百年,如今竟已到達尊仙境界。尊仙,是仙界最高境界,仙界不過寥寥數人,而玄黃山,就有了嚴咖和陌雲煙二位。如今世人傳雲,清靨會是第三個天才,要不然,曾號稱過只收一個徒弟的嚴咖怎麼會食言呢?
守衛滿含笑意,這凡間的小傢伙長大之後,山裡可熱鬧了。拿了桃子,正要轉身通報,殿門卻吱啞一聲開了。
……端的是風華絕代。
腳邊雲霧微瀾,週身籠罩著氤氳霧氣,一襲素袍,三千墨發如瀑布傾瀉而下,襯得一張舉世無雙的俊臉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眉宇似囊括天下,眉心隱隱約約一點紫印;黑眸深邃不見光彩,彷彿深海漩渦讓人眩暈;鼻樑似劍鋒筆直挺拔,下方嘴唇微抿,嘴角一絲上揚,就似乎帶動了天地靈氣,萬物為之拜倒。這便是陌雲煙。號長玄,長玄尊仙。他身後的長玄殿,是嚴咖把自己的封號大樂摘去後專用長玄命名的玄黃山主殿,平日嚴咖自己卻住在半山腰隨意搭的草棚裡,可見嚴咖對陌雲煙的重視,也可見陌雲煙是玄黃下一任掌門的不二人選。等哪天嚴咖不想幹了,陌雲煙就上台了。
陌雲煙一向是讓人感覺風輕雲淡,穩重內斂的。但陌雲煙自己也覺得,這個比自己小了幾百歲的小師妹來了後,心情似乎有了些起伏。每每見到她,清新通透之感便在身上各處湧動。
「師兄∼!」門剛剛完全打開,清靨便一個熊抱撲上去了。直接環繞在了陌雲煙腰上,一個勁兒的磨蹭著小臉,表示喜歡。
陌雲煙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在微微感歎這孩子彈跳力真好之後,玉音輕起:「剛剛在說什麼?」
清靨一聽,立馬放開了手,腳卻依然緊緊環住陌雲煙,把書使勁兒晃了晃:「這個這個,好有趣哦!師兄也看看!看看∼」說著,隨便攤開一頁,雙手抓住兩邊的書頁,費力地把書舉到陌雲煙面門前,剛好頂著陌雲煙的下巴。
陌雲煙微微苦笑:「清靨你這樣我看不清楚,你先下來吧。」
「好∼」清靨聽了,利索地從陌雲煙身上爬下來,繼續舉著書。
陌雲煙伸手拿過書,小小翻了幾頁,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清靨也想闖蕩六界去收集神女的魂魄和法力,清靨想做神女!」清靨絲毫沒有察覺到陌雲煙表情的變化,拉著陌雲煙的衣角,歡呼著轉圈圈。
陌雲煙再翻了幾頁,似乎不敢再翻一般,停下,把書收入袖中,拉住還在轉圈的清靨:「小靨,這本書誰給你的?」
清靨停下來依舊笑,撥浪鼓似的搖頭:「不知道,是一個穿著黑衣的戴著奇怪面具的叔叔忽的飛進來把它放在我桌上的。」說著,還一邊比劃著飛翔的姿勢。
陌雲煙微微皺眉:「看不到他的樣子嗎?」
清靨點頭,好像察覺到陌雲煙的皺眉,笑意有所收斂,只是扯著他的衣角望著他。
「這本書很有趣,師兄想借來看看,好不好?看完了就還給小靨。」陌雲煙見她點頭,頗有無奈,只得摸摸她的頭,「現在該去山下練練劍了吧?仙姑等著你呢,別遲到了。要不然師父會生氣。」
清靨見陌雲煙臉上擔憂的神色已經不見,笑意又立馬在臉上蕩漾開來:「好∼清靨馬上就去。馬上就去。」說完,提著小裙子往山下跑去,臨走還不忘再撒一把穀物,又引來一陣歡鳴。
清靨走遠,陌雲煙神色又凜然起來,急步走到階前,想要下山,走了幾步又覺得太慢,便喚一朵祥雲,直接飛到了半山腰嚴咖的草棚子邊。
青樹翠蔓,溪水潺潺,靜謐卻也充滿活力。嚴咖此時正在草棚下,躺在自製的躺椅上,手握魚竿,線頭落在不遠處一小塘裡,似釣魚非釣魚般,哼哼唧唧地,慵懶散漫。
嚴咖是十足的老頑童,固執又懶散,逗起人來讓你笑得肚子疼,氣起人來讓你肺都要炸。他雖早已白髮蒼顏,但玩性不改。見陌雲煙一來,隨手就扔給他一根魚竿:「小子,過來釣魚。」
「看這個。」陌雲煙一手接過魚竿,一邊心下用力把書放到了嚴咖腿上。他並不釣魚,便把魚竿放地上,負手而立。
「什麼啊?」嚴咖把魚竿往空中一放,又往嘴裡投了顆不知哪摘的野果,方翻開書來。
與陌雲煙一樣,剛翻了幾頁,臉色就變了。眉頭緊皺,嘩啦啦地把剩下的翻完,手一揚,書啪啦一聲摔在地上:「魔書!無非就是勾引不懂事的小孩入魔。」
陌雲煙淡淡瞥了一眼地上被污泥浸染了的書,道:「最壞的是,清靨說她已經看完了。」
嚴咖一怔,抬頭直直盯著陌雲煙,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還需要肯定。
陌雲煙點點頭:「她還說是一位黑衣男子送來的。」
話音剛落,嗖的一下,嚴咖一瞬間已經飛到了山坡前,厲聲道:「下山!」
玄黃山腳,清靨正賣力的跟著李仙姑比劃刀劍。雖說嚴咖才是師父,但這些基礎的可全都交給仙姑代理了。清靨小手小腳極度的不協調,姿態滑稽,李仙姑正緊憋著笑。雖說和正規差的遠,不過也比兩年前剛開始學的時候好多了。
正學著,卻忽見山上衝下來「白雲」兩朵。真是嚴咖和陌雲煙。清靨一見,立馬丟了手中的劍,口中喊著:「清靨見過師父。」卻是嘻笑著朝著陌雲煙奔去。
不料,這次還沒碰到陌雲煙的衣服,小小的身子就被嚴咖一把提起來,嚴咖低沉著聲音道:「今天的課程就推到明天吧。李仙姑。」
清靨瞪大了眼睛還沒明白什麼狀況,就見李仙姑用極度憐憫的眼神望著自己揮揮手,然後走遠。她一定是以為自己犯錯了!自己犯錯了嗎?於是,扭過頭,無辜地望著師父,又回頭望望陌雲煙,伸出小手拽拽他的衣服,意思是如果我犯錯了,就幫我求求情吧!求求你了!
陌雲煙看見她望過來的眼神,有點不自在,視線便從她身上移開。這下弄得清靨冷汗直冒了。
嚴咖拎著清靨,和陌雲煙一起回到了長玄殿。「啪」地一腳踢開殿門,走到主殿中央才把清靨放下來。清靨坐在地板上,背挺得筆直,不解和委屈的眼神直直攻擊著嚴咖。哼,我沒犯錯就是沒犯錯。
「師父,你怎麼打算?」陌雲煙伸手摸了摸清靨的頭,以示安撫,嘴上卻對著嚴咖說道。
嚴咖略顯無奈,難道要把清靨放進忘生殿關個一百年?若是真能成神女也就罷了,可那明明是入魔!看來這魔界的人又不安分了!
「師父,雲煙以為,清靨也不過是凡胎,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再加上年紀尚小,這書上的內容,也許長大了就忘了。」陌雲煙似乎猜到了嚴咖的心思,竟有些害怕嚴咖真的把清靨關進忘生殿。
如果用仙力祛除這部分記憶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對清靨的凡體來說,這可能是致命的。
「清靨,向師父保證,這書裡的,你一樣都不會照做。而且,不會對別人說起。」沉思了片刻,深感無奈的嚴咖發話。
清靨一聽,眼神立馬變得可憐無比,一副失落到極點求同情的表情呈現在臉上:「為什麼?清靨覺得好有趣。」
「那上面是假的,如果清靨真的想做神女,為師可以為清靨指點一二。」
「是嗎?那好吧……哎……」小清靨竟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惹得嚴咖和陌雲煙好笑。
那本書後來被嚴咖親自燒掉。那時的清靨也真的沒有把書中的內容看懂,只是當時覺得刺激,漸漸的,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