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萎靡不振 文 / 芊沫沫
林曉推門進去看見厲少楚假寐，本以為他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把東西放下準備離開。卻聽見楚少的聲音。
「買回來了？」厲少楚睜開眼睛，滿臉的疲憊之色。
「我還以為楚少你睡著了，東西我買來了，不知道要怎麼放。」林曉說著從袋子裡把百合花還有香爐拿出來。
厲少楚看了看，招招手：「給我吧，我來放。」
「好。」林曉把東西交給他，自己站在一邊。
壓根不知道楚少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看著楚少安安靜靜地擺弄著這些東西，在病床前擺好，這才明白了楚少的用意。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還是小幸告訴我你在楓鎮的時候偶爾會買百合插在瓶子裡面觀賞。小言，我不知道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你放心。」厲少楚不知道她聽不聽得見，看著她雙眼緊閉，這種前所未有的煎熬還是讓他無法釋懷。
都兩天了，她還是沉睡著，好像很累的樣子。大手輕輕撫摸上她的額頭，心裡面的感覺說不出的惆悵，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渴望自己是第一個看見女人醒過來的。即使不去想其他的不好，他還是會帶著這樣的期望。
林曉站在一邊感覺氣氛壓抑的讓人悲傷，他走過去安慰楚少：「我想葉小姐肯定會聽見楚少的話，她還有兩個孩子，肯定捨不得。」
「林曉，公司我最近會去的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跟我匯報了。」厲少楚一點精神都沒有，眼睛裡都是悵然所失。
「知道楚少。」
厲少楚的行蹤對內還是對外都是保密的。作為總裁助理的林曉只能拼盡全力讓封鎖楚少和葉輕言的消息。光是這些就夠他精神不濟的了，每天連多餘的時間都抽不出來。還要處理手頭上多處兩倍的工作，時間一長，他覺得力不從心。
厲家大院裡，小幸和小福在給爺爺水仙花澆水，兩個孩子鬱鬱寡歡的，心情看起來非常不好。小幸看著弟弟小福說：「媽媽什麼時候才會醒啊，我好想媽媽給我講故事。」
「姐姐，叔叔真的是我們的爸爸嗎？為什麼他以前都不來看我們？」小福的小腦袋一直想不通，他哪裡知道大人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小幸搖頭，手指頭不停地戳著泥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我們的爸爸。小福，你以後不能再拿爸爸跟kimi叔叔比了，我不喜歡。」
「可是爸爸，爸爸不是個好爸爸。」小福淡淡地說話，眼神裡都是憂鬱的神色，他當然想不通了，大人說話不算話，他根本理解不了。
厲老先生在陽台上盯著兩個孩子，心裡說不出來的惆悵，看著兒子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待著，回來的時候不過是洗澡，換身衣服，連說話都很少說，時間長了他真擔心身體會受不住。即使再年輕，身體都是鐵打的經不住每天在醫院煎熬。
視線被兩個孩子奪取了目光，他們不知道眼下是困難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少楚出面，他把公司的事情交給了林曉，厲老先生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小幸小福你們進來吧。」
聽見爺爺的聲音，兩個孩子放下手裡的小鏟子跑著走上了樓梯。
「爺爺！
「爺爺。」
厲老先生看著兩個孩子臉上絲毫沒有開心的神色，擔心地問：「你們倆怎麼了，不是玩得好好的，不高興了？」
「爺爺，我們想媽媽了。」小幸唯唯諾諾地說著。
小福一言不發地蹲在地上，手裡面好握著一個小汽車玩具。
「原來是你們想念媽媽了……哎，你們的爸爸成天在醫院裡也不是辦。走吧，爺爺帶你們去醫院，順便把你們的爸爸帶回來。」厲老先生已經想好了，不管少楚有多少個不願意，他還是要把兒子帶回來的，公司不是沒人管。
醫院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坐在輪椅上的厲老先生在司機的安排下離開了，眼神裡都是陌生的神情。他最不喜歡來醫院，即使是看人也不喜歡，前幾年斷斷續續地進出醫院，現在已經習慣了。
「少楚，我帶小幸小福來了。」
厲少楚原本無神的眼睛，在看見兩個孩子後變得有精神多了，他站起來，襯衫的紐扣已經解開了兩顆，頭髮也沒有了造型，整個人也不太乾淨。
厲老先生哪裡見過這個樣子的兒子，瞇著眼睛打量著他。看著兩個孩子走了過去，趴在葉輕言的病床前，眼巴巴地盯著。
「你跟我出來。」
父親的口氣很差，厲少楚撓撓後腦勺，跟了出去。
「爸，我傍晚會回去的，你不用親自過來一趟。」厲少楚淡淡地說著，絲毫沒察覺父親眼裡的沉重之色。
厲老先生痛心疾首地看著兒子：「我是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得，也不知道你和葉輕言之間發生過什麼。她給我們厲家生了兩個孩子是不錯，現在她出事了你心裡有愧天天守著她我也沒意見。可是大半個月了，你丟下公司在醫院待著，對她的病情一點幫助都沒有。」
「爸，你別說了，我是心甘情願的。」厲少楚說著，眼神變得迷茫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用自己的財富去換取小言的甦醒。
「少楚，你是厲氏集團的總裁，你手中的權利很大，在醫院發揮不了你的能力。醫院的事就讓醫生和護士去操心，而且你回公司上班也不會影響下班來看她是不是。」厲老先生苦口婆心地說著，生怕兒子心中不滿，不自覺語氣也變得軟多了。
厲少楚沒有立即答應，對他來說，能第一個看見女人甦醒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盯著眼前的這一切他早就習慣了，點滴早就取下來了，她就是睡著，一直不肯醒過來。難道在她心裡一直怨恨自己過去對她的所作所為嗎？
厲老先生見他沉默著，無奈地歎口氣，盯著兒子無神的雙眼，他也會心疼。本意外少楚是個對感情冷漠，不會完全對一個人付出感情的男人。誰想到，這一切都隨著葉輕言的沉睡不醒改變了。
病房內，小幸的小手輕輕摸著媽媽的臉，一張小臉嚴肅地盯著媽媽，看著她一動不動，眼睛緊緊地閉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難受地眼眶裡積滿了眼淚。
「姐姐，媽媽為什麼還不醒？」小福不明所以地問著，根本就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老在睡覺。不管怎麼叫她都醒不了，媽媽太懶了，一直睡，都不搭理人。
「媽媽病了不舒服，她睡覺礙著你了。你要是想睡，回家睡去。」小幸憋悶地說著。
「我才不睡呢。」
雖然都是三歲多的孩子，可是小幸還是比福成熟一點，她是個感情細膩的女孩子，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敏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好，她都會比弟弟想得多一些。
厲少楚從外面進來，看著兩個孩子趴在床上，姿勢和剛才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他走過去按著他們的小肩膀說：「先跟爺爺回家去吧。」
「我不想回家。」
「我也不想。」
小幸和小福的意見很一致，惹得厲少楚這個大男人很無力。知道他們來醫院就很難把他們剛回家，可是眼下再多的人留下也於事無補。
他只好淡淡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無奈地聳肩。
厲老先生很清楚兩個孩子不願意回去的原因，厲家雖大，可是人少，回去空蕩蕩的也很孤單。留在病房裡至少還有個好處，孩子跟父母在一起才是最開心的，也是父親，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這樣吧，等天快黑了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幸和小福點點頭，同意了。
這是厲少楚最大的妥協了，雖然孩子都很倔，可是黑夜對於孩子們來說還是威脅力的。要不是他們還小，對黑夜沒有太多的認識，也不會乖乖聽話了。
在回去的車上，厲少楚睡著了，大概是太累了，靠在一邊睡得很踏實。
厲老先生看著他，無奈地歎口氣。
「爺爺，你為什麼歎氣啊？」小幸奇怪地看著爺爺。
「沒什麼，你們的爸爸太累了，讓他睡吧。」
小福不明所以地小聲說話：「爸爸被媽媽傳染了嗎，怎麼也睡覺了。」
孩子的話雖說是童言無忌，仔細聽來卻有一番說不出來的含義在裡面。作為爺爺，看著孫子輩的孩子在眼前說話，他的感慨還是很深的，不由得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了。
「爸爸，到家了，到家了。」小幸不停地晃著。
厲少楚皺著眉頭清醒過來，瞇了一會精神好多了，看著女兒的耐人尋味的眼神，他愛憐地摸摸了孩子的頭髮：「到家了，我們下車吧。」
洗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全身總算舒服多了。
翹著小腿的小福拿著動畫書在沙發上看著，專心致志的樣子很集中。遠遠地看著，厲少楚就覺得這孩子跟自己小時候有幾分相似。
「爸爸，你餓了嗎？」小幸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小福被打擾了，不高興地撅著嘴巴：「不許說話。」
「我還真有點餓了。」厲少楚笑著看著女兒。
「爺爺說很快就可以吃飯了，我去擺碗筷。」小幸衝著小福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甩著頭髮去了廚房。
厲少楚盯著兒子的動畫書，好奇地問：「好看嗎？」
小福點點頭：「非常好看，真是爺爺賣給我的，我每天都看。」
「喜歡就好，等週末我帶你去圖書城，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好不好？」厲少楚看著兒子點頭，他的心裡也很高興，以前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還覺得小孩很煩，整天哭鬧不止。現在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這樣，反而超出了當時的期許。
厲老先生看著小幸有模有樣地擺碗筷，笑容滿面地說：「小幸還真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