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聲嘶力竭 文 / 芊沫沫
「小言，可憐的孩子，你說你怎麼這麼命苦了。」福嫂說著緊緊握住她的手，想到她已經猜到自己身體的問題，也不好直接說清楚是什麼病。
葉輕言驚詫地看著福嫂的反應，從剛才就希望這件事不是真的，反反覆覆盯著病房的門牌號發呆了許久，最後還是沒不肯相信地絕望了。不發一語地看著福嫂，她的心情很糟糕，下意識地摸著肚子，突然流起淚來。
「小言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啊，可憐的孩子，有福嫂在，還有少爺在，你會度過這個難關的。」福嫂心疼地說著，臉上露出同情心疼的表情。
靠在福嫂的肩膀上，葉輕言自言自語道：「我想見見我的主治醫生，福嫂，我能麻煩你去找醫生嗎？」
「好吧，雖然我不想讓你知道，可是現在你都知道了，我現在就去，你好好躺著。」福嫂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望著天花板發呆，葉輕言的腦袋更加渾渾噩噩了，根本搞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她寧願這一切都是假的，就當沒聽見……怎麼可能呢，事實就是事實，她胡思亂想著，年輕的女醫生面帶難色地走了進來。
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作為總裁的厲少楚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相信諺語的他就當成是上午被驚嚇的後遺症。根本還沒有從葉輕言的流產手術中走出來，陰影一直籠罩在他周圍，臉呼吸都變得不輕鬆了。
手頭上的資料是關於葉氏貿易的，還有葉家現在的家庭情況，除了葉國明的小兒子在美國上學之外，就剩下葉國明，黃夢雲和葉婉姍三口人。表面上上一家人倒是和和氣氣的，誰知道背後會發生這樣的爭吵。
「可以逐個擊破，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比如葉婉姍，她不是擔心自己的地位被小言威脅嗎，可以利用這一點。」厲少楚自言自語，很快他變得憂鬱起來。
林曉敲門進來，詫異地看著楚少面帶為難之色，很少看見楚少這樣，心中多了一些擔心。他走過去站直了身體把報表放在辦公桌上，平靜地問：「楚少，你是在擔心葉輕言嗎？」
「林曉你來了，我的腦子很混亂，剛才一直在看葉家的資料，小言也是葉家的一份子，即使沒人願意承認，可是她姓葉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想，如果我真的動了葉家，她到後來會不會後悔，如果後悔的話會不會做出危險的舉動，這些全都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楚少，以前的你做事不會想這麼多，更加不會理會其他人的感受，即使是親戚和朋友都會公事公辦，今天為了葉輕言如此為難，我都快步認識你了。」
厲少楚撇撇嘴巴，臉色變得輕鬆起來：「以前我不會在乎任何人，對待感情的羈絆覺得浪費，寧願把時間放在工作上，也不想讓任何人參與我的人生……可是現在不同了，多了一個葉輕言，反而讓我覺得自己的重要性，沒有她的生活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林曉驚訝萬分，一直以為楚少只是暫時的迷戀而已，沒想到感情深刻到這個地步，難道是因為葉輕言失去了孩子，而那個孩子是楚少的，所以才會感同身受嗎？他不想干涉楚少的私事，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上前一步說道：「其實我想得很簡單，現在楚少的回答把我以前的看會全都推倒了，難道楚少真的打算讓葉輕言當厲家少奶奶嗎？」
厲少楚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他轉而凝視著林曉，發出不同的質疑聲：「林曉你對我沒信心？還是認為我和小言是兩個世界的人，本身不合適？」
林曉點頭：「楚少我知道我接下來說得話你不愛聽，可是老爺還沒有回來，如果老爺不同意的話你還繼續堅持的話，肯定會傷和氣的。」
「林曉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晦氣話！」厲少楚不悅地說，眼神犀利地看著他，帶著惱怒的神色，想到葉輕言現在人在醫院，他的心情一刻都好不了。
「楚少，恕我多嘴了，我是擔心葉輕言目前的狀況，她看起來一直在拒絕楚少的好意，我想應該徵求她本人的意見。感情的事我是外行，楚少身經百戰，但是感情的事沒人能勝券在握。」林曉說完退了出去。
厲少楚閉上眼睛，他知道林曉說得都是為了自己好，畢竟在感情的路上他不允許自己摔跟頭，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葉輕言看著女醫生離開了，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發一語，連說話都變成了奢侈。福嫂看著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很心疼。
一邊握住她冰涼的手，一邊難過地說：「以後還會有的，這不是意外嗎，你的身體最近很脆弱，所以才會保不住的。小言你這麼年輕以後機會很多的，只要把身體調養好了，還會有的。」
福嫂的話說得是沒錯，她也聽進去了，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肚子裡的小生命又是意外的來的。現在他意外離開了，這也是件好事，本來就沒有他的位置，本來就是一場錯誤，何苦讓一個小生命來承擔所有的罪責。
此刻，葉輕言的心裡最怪罪的人就是厲少楚了，如果當初沒有他的勉強，沒有他的霸道，這一切是不會發生的。光是想著心口就抽痛不止，她的秀美緊緊皺起來，一隻手捂著肚子，難以承受的痛感讓她咬住了下嘴唇，臉因為忍耐變得煞白。
「小言，你那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福嫂著急地變了臉色。
「不，不用了……我忍忍就過去了。」葉輕言面前回答著，背過身去，閉上眼睛，忍耐著下半身帶來的疼痛。
福嫂帶著同情的目光盯著她，在病床上不停地翻滾著，看著就讓人心疼。她背過去偷偷地抹眼淚，想到少爺要是看見小言現在痛苦的樣子，肯定心疼死了吧。雖然少爺面冷，可是少爺的心事熱情的，容易被人誤解成冷酷無情的人，真是讓人難過。
「水，我要喝水。」葉輕言虛弱地說著，不再咬著嘴唇，臉色也好多了。
「水，我去倒水。」福嫂手忙腳亂去倒水，放在她嘴邊，看著她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葉輕言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福嫂謝謝你，沒有你在，我連水都喝不到。」
「這是我該做的，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到處亂走，還是躺著吧。」福嫂都不忍心看著她，小小的年紀倒是很能忍耐，看得出來她額頭上的汗，都是因為太疼的緣故。
「我好多了，喝了熱水好多了。」葉輕言靠在枕頭上，失神地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現在他在做什麼，是不是被一大堆件包圍著，埋頭工作不能脫身。
「楚少，明天的預約時間表都在這裡。」林曉說。
「明天再看，現在去醫院。」厲少楚目不斜視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見楚少的腳步匆忙，林曉說不出來的緊張，原來葉輕言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影響了楚少的生活。而且影響會越來越深，深刻的讓楚少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改變。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他真的不知道。
「福嫂，你怎麼出來了，她好點嗎？」厲少楚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福嫂著急地問。
「少爺你來了，小言她，她……」
「小言怎麼了？」厲少楚緊張起來。
福嫂歎口氣，無奈地說：「小言無意中聽見護士的話，知道自己做了流產手術，現在一句話都不說，我看著都擔心。「
「什麼？」厲少楚驚訝起來，他衝動地推門走了進去。
夕陽落下，剩下的餘光灑在女人的身上，看著她背過去的單薄身體，厲少楚的心中就剩下擔心和憂慮。沒想到得知她知道了一切，心底居然會有恐慌的感覺，竟然擔心她會性情大變，擔心她會做傻事……所有一切不好的都凝聚在腦子裡，讓他異常混亂。
「你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厲少楚，在你心裡是不是很得意，讓我永遠都擺脫不了你的束縛，就連我身上的痛都是拜你所賜。」葉輕言艱難地轉個身，感覺心裡的悲傷和痛苦，一刻都不能原諒他做的一切。
「我是怕你傷心才沒有告訴你，小言我都是為你好。」厲少楚急忙解釋道，看著她冷漠的態度著實讓人著急。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我也有自尊，現在的我你滿意了？」葉輕言聲嘶力竭地說著，嗓子嘶啞，難過地掉下眼淚。
厲少楚看著她難受不堪，痛苦的樣子，心疼地上前兩步：「好了，我們什麼都不說了，你也不要生氣了，是我做得不對，不該瞞著你。」
「厲少楚也會道歉嗎？我沒聽錯吧。」葉輕言不相信地直視他的雙眸，心底空落落的，彷彿這一次自己失去了更多，包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