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沖喜世子妃:纏定藥罐相公

正文卷 182.若能分些溫暖給他該多好 文 / 葬鸝顏

    百里九歌怔了怔,這瞬間彷彿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可忽然,她恍覺了什麼,驚呼起來:「你剛才說,你用九色靈芝的元氣緩解了雙重陰陽咒……墨漓,子祈沒有將解藥帶回來嗎?小容明明和我說子祈安然返回了的,還是說你沒有吃解藥?」

    幽月般的眸底劃過一抹痛心,眉心輕皺,墨漓抱緊了百里九歌,歎道:「為何要問下去……九歌,我實在不忍將真相告訴你,我不想看見你難受的樣子。」

    「我……」不好的預感讓百里九歌訥訥無言,良久,卻作大喇喇的一笑,明媚的似窗外照進來的暖陽。

    「我不怕的,我連九死之塔都闖過了,還有什麼畏懼的不成?墨漓,你說就是!」

    墨漓的心口如被籐草纏繞,糾出無與倫比的痛。他憐愛的將懷中的人兒全然收入懷裡,道:「那姒瓏,其實想借你們的手,將寄生蠱植入我體內。」

    「什麼?!」百里九歌色變。

    「放心,我沒有吃下。」他不斷的拍著百里九歌,安慰著她。至於那藥囊是媚藥之事,他不想再告訴她惹她更傷心了。

    「怎麼會這樣……」百里九歌蜷在墨漓懷中,望著窗外落葉的殘枝是那樣鋒利,彷彿一枝枝都扎到了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姒瓏到底因為什麼,對你的父母抱著那麼強烈的恨意?甚至你的母后是他們蓬萊國的聖女,姒瓏身為蓬萊遺民……這到底為什麼!」

    「九歌……」墨漓一遍遍的撫著她,拍著她。

    這般體貼的安慰,讓百里九歌有著依靠。

    她深吸口氣,打起了精神,慶幸九色靈芝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開了花,雖然自己沒有幫上忙,但只要墨漓的身子能恢復一些,便是好的。

    於是灑脫的笑了:「看來我和子祈白忙活了不說,還差點被姒瓏給利用。要是那寄生蠱真到了你身上,事情可就糟透了,虧得你沒吃。不過……」

    她望向書櫃上的九色靈芝,驀地有感而發:「當年你我初見,就是因著這九色靈芝。要是那時我沒有討走你的九色靈芝,說不定你的陰陽咒早就好了,也不用像如今這般,反中了雙重陰陽咒。」

    墨漓道:「但你若當時不來討要九色靈芝,你的那位好姐妹,又當如何?」

    「也是……」自己那時候一門心思就要幫千影歌姬,何況與墨漓又不認識,當然不會顧慮他那麼多。

    這般想著,再度暢然大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感歎人生際遇變幻莫測。初見你時,就顧著管你要東西還讓你割肉當藥引子了,哪裡能想到,這才不到三年的功夫你就成了我相公。我在想,若是以後我們一起去梁國探訪千影歌姬了,她看著我們兩個在一起,心裡定是有一大堆的感想還說不出來,甚是有趣!」

    見她笑得這般率性恣意,像是無憂無愁似的,墨漓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下意識的在百里九歌的額頭上烙下一吻,趁著她臉兒微紅時,摩挲過她的耳垂,呢喃:「其實,此生能與你相識,不管是以什麼方式,我都會心甘情願。」

    這低吟聲溫柔而醉人,宛如一壇醇釀,灌醉了百里九歌,惹得那小臉飛起了紅霞。

    她嘀咕:「你這傢伙,不許花言巧語,我沒那麼好騙的。」

    墨漓輕笑,存著逗弄她的心思,魅惑的向她耳洞裡吹了口氣,「傻九歌,都已經被我騙到手了,還說自己沒那麼好騙麼。」

    「呀!你……」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身體還被那一口溫熱的氣息給撩撥得蠢蠢欲動。

    百里九歌趕緊將腦袋紮在墨漓的胸口,裝鴕鳥,間或抱怨:「墨漓,你可真讓我屢屢大開眼界!」

    「呵……」他以低低的笑聲回應,聽來惑人之極。

    這讓百里九歌更羞窘了,索性捶著墨漓的胸膛,嗔道:「我看你是被你師兄給教壞了吧,跑我這兒得了便宜就賣乖不是?」

    她嗤道:「墨漓,我跟你說正經的!那姒瓏帶著一群人去另一個據點了,就在周國的國都西岐附近。往後我們回了西岐,我一定要想辦法解開姒瓏與你父母的誤會,這樣姒瓏就能為你解咒了。」

    墨漓但笑不語。

    百里九歌又道:「要是還不行的話,至少我們還有一個方法不是?就是找到極陽之女!」

    可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墨漓不語,只溫柔的撫著懷中女子。

    她卻只是大喇喇的一笑,儘管心中也明白可能性微乎其微,卻還是願意相信前方會有希望。

    「不管怎麼說,我百里九歌始終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墨漓,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變回正常人的體質,一定會的!」

    墨漓將百里九歌擁得更緊了,不為別的,只為她全心全意的想著他,什麼都為了他好。

    若說從前,他早已默認了身中陰陽咒的事實,不去管自己的壽數有多久;那如今,他便也迫切的想要多活些日子,陪著她笑,與她同看花開花謝、雲卷雲舒。

    不禁的望向書櫃上九色靈芝開出的花朵……那花朵的元氣,還能助他再緩解一些陰陽咒的損傷。

    他要繼續撐下去,不會讓她的希望落空。

    恍的,聽見百里九歌嬌憨的笑問:「墨漓,你在想什麼呢?」

    他柔眸淺笑:「想你。」

    怎麼又是這個回答?百里九歌記得,明明不久前在曇花谷的時候,他就用過這個答案的。

    菱唇嘟了嘟,百里九歌嗤道:「你是看我傻故意逗我的嗎?」

    「不是。」仍是這般溫柔的淺笑著。

    百里九歌無語。罷了罷了,總不能將墨漓盯得太緊吧,要是連他想什麼她都要全知道,那不就成了妻管嚴了嗎?自己好像不是這麼蠻橫霸道的人。

    她笑言:「好吧,就當你是在想我好了。我去泡壺熱茶喝吧,你在這裡歇一歇。」說完就要起身。

    但墨漓輕柔的將她攬回了懷中,抱著百里九歌,徐徐坐起,笑道:「你這些天太過勞累,回來了自然要好好休息,別想著幹什麼活,有我在呢。」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將百里九歌安置在躺椅上,起身,披好了鶴氅,回身撫過她的臉頰,哄著:「我去烹茶就是了,你小睡一會兒。」

    「可是……」

    「睡吧。」溫柔的指在白皙的臉頰上流連,最終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幾下,酥酥麻麻的顫動了百里九歌的心。

    她拗不過墨漓這溫柔的堅決,只好甜甜一笑,在炭火盆子的溫暖之中,緩緩小憩去了。

    冬日的暖陽,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揮落到西面,晚霞如薄薄的胭脂,從湖心樓頂綿延著直到地平線,如一幅精雕細琢的工筆畫,鋪了滿天。

    被映得半紅的湖邊,寒蟬漫步而過,懷中抱著蠱蠶。偶爾抬頭望一眼湖心樓,似有燭光照躍上窗紙,樓內的人正共享平凡而美好的時光。

    「菊花餅、香翠鶉羹、加料鹽花魚屑……」

    坐在桌旁的百里九歌,望著一桌琳琅滿目的菜色,心裡甚是開懷。

    「脂蒸腰子、干炙滿天星,還有蓮葉羹……全都是我愛吃的!墨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還都做給我了?」

    墨漓款款落座,為兩人倒了烹好的納溪茶,接著又為百里九歌夾了個脂蒸腰子,柔聲答道:「成婚大半年了,若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豈不是我這丈夫太失職?」

    「你這傢伙,唇角抹蜜了吧,又拿甜言蜜語糊弄我!」

    百里九歌嘴上嗤著,心裡卻滿溢著幸福,連忙又給墨漓夾了個菊花餅。接著便不管飯桌儀容,怎麼痛快怎麼吃,甚至直接上手,大喇喇道:「你手藝果真太棒了,唔……幾乎和我不相上下!還好那時在鳳凰谷你沒給師父做飯,不然他哪會下完了棋就放你走啊?肯定是擄你當廚子再不讓你踏出鳳凰谷了!」

    「岳丈有那麼誇張?」

    「何止是有啊,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師父的脾氣她早摸透了,那股勁一上來就是九匹馬去拉他也拉不動。

    於是百里九歌一邊在心裡慶幸,一邊以極其嚇人的戰鬥力,將滿桌飯菜全數掃光。

    墨漓知道她也是被餓了好多天了,儘管中午補了一頓,可他還是心疼的又給她弄了晚上這一頓。這會兒見她吃得開懷,幽月般的眸底染滿了脈脈深情。

    夜幕在不知不覺間降臨,湖心樓裡燭光點點,交錯的光影如一場鼓動人心的幻夢。

    百里九歌畢竟是有些疲累,便早早臥在了榻上。墨漓不欲她被燈燭晃了眼,遂將燈光熄滅,只留了床頭的一支紅燭。

    燭光裊裊,他執著一本書卷,落在身上的昏光半是光,半是影,有著極致清惑人的幽香。他悠長的目光落在書頁上,彷彿是渺遠的看盡天高地廣、萬水千山。

    「墨漓……」百里九歌望著身旁的人。

    卸去了鶴氅的他,只穿著那荼白色的衣衫,與月色溶溶不分。羽睫在轉眸時輕動,那一瞬湧動出的光澤如晶瑩的碎雪,唯美的近乎讓百里九歌心殤。

    這個萬千風華的人,原該是光彩耀人的,但殘酷的陰陽咒卻將他打入深淵,那頻頻低皺的眉,更是擰痛了百里九歌的心。

    她呢喃:「墨漓,你又在讀《詩經》嗎?這次又是《詩經》中的哪一篇?」

    「是《葛生》。」他合上書卷,不欲多說,「我不看了,早些休息吧。」

    但百里九歌的心魂卻已然狠狠顫動。

    《葛生》……

    那是一首妻子思念亡夫的詩歌。

    百里九歌曾讀過的,也清楚的記得那些肝腸寸斷的意境——荊棘覆蓋著葛籐,蘞草長滿了山,我所愛的人埋葬在此處。誰來與他作伴?唯有孤獨!夏日漫長,冬日淒涼。等百年之後,再回來伴你長眠……

    這瞬間,心口像是被葛籐纏繞,被無數的蘞草糾纏成。百里九歌的心被捅漏了,心血在一滴滴的流盡。

    她茫然忘記了呼吸,猛然間狠狠的撲在墨漓懷中,死死抱住他,近乎嘶嚎:「為什麼要去看這首詩!剛剛不還好好的與我吃飯說笑嗎?墨漓,你不相信以後可以解咒?」

    嗤道:「你明明答應過我的,能殺死你的除了時間再不能是別的!我不要你再看這首詩,我要你笑著和我說枕邊話,就算是我知道你心底仍舊放不下悲哀,哪怕希望近乎於無,但你答應過我的事就必須做到,更不許心裡先向命運認輸了!」

    墨漓的心口如被暴風雪撞擊,懷中這溫熱單薄的身子抖動得是那樣厲害,可卻堅決的如一柄寶劍般,為他支撐著歲月。

    他淺歎,任著憐愛如水般流淌蔓延,呢喃輕語:「是我不對,原本是隨手翻看的,卻不該翻到這一首詩。九歌,請你相信我,我心中與你一般,懷著希望。」

    「真的?」百里九歌將信將疑的抬眼。

    「真的。」墨漓篤定的一笑。

    百里九歌這才鬆了口氣,有些報復性的在墨漓胸口一掐,「你這人真差勁,剛才是故意嚇我的不是?害我以為你消極悲觀了呢。」

    「放心吧,不會的。有你在,我怎會消極悲觀?」墨漓笑著,將書卷放到床頭桌上,哄道:「你累了,快休息吧。」

    「我不。」百里九歌驀地吐出這兩字來,小手在墨漓的衣襟搗鼓著,甚至鑽了進去,貼上冰寒的皮膚。

    她嘀咕:「我不要就這麼睡!你身子這樣涼了,還不讓我做點什麼嗎?」

    墨漓微怔,這片刻的失神間,竟被百里九歌剝開了衣襟,她居然連他的衣帶也一起解開了。

    「墨漓,你說過的,與我親熱是有益無害的事,可以讓你體內能暖些,所以……」百里九歌終究沒法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這會兒臉紅了,索性嗤道:「所以你懂……行了就這樣,別找借口推脫!」

    墨漓忽覺得哭笑不得,看著百里九歌急於將他扒光吃淨的樣子,實在心疼她會累著。

    「九歌,這些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

    「我沒事!」

    「我擔心你。」

    「我百里九歌縱橫江湖十幾年,身子骨好著呢,無須擔心!」

    「九歌……」這次,話沒說完,就被那濕潤的菱唇給堵住了。

    感受到懷中的女子正嬌憨的索吻,還頑皮的蹭來蹭去,鐵了心的要煽風點火,墨漓無可奈何的歎息,瘖啞的低歎裡滿含被她挑起的渴望和慾念。

    「罷了……」就算是被她霸王硬上弓,也是他心甘情願。

    終是柔聲低笑,將主動權拿回來,覆身而上。眸底,那情到深處的灼熱眼神讓百里九歌發顫。

    燭火被揮滅,帳子柔順的落下,在只有淡淡月光的兩人世界裡,不論做什麼都是順理成章。

    春江水暖時,百里九歌帶著些祈願的成分,嬌軟呢喃:「要是能分些溫度給你多好,這樣你的體溫也可以暖和起來的……」

    「九歌……」他寵溺的喚著,低低的喘息,用深情的親吻封住了她接下來的相似祈願。

    這樣的時間和這樣的場合,實在不適合聊天,行動就足以傳遞一切了。

    他喜歡這樣的時光,也知道,她同樣喜歡。

    夜色濃濃如酒,星子如墜了滿湖似的,雲一簇一簇,藏了月娘羞澀的身影。

    溫柔繾綣的夜,還長著。

    而百里九歌,也終於在連日的勞累奔波之後,美美的睡了一覺……

    晨間。

    湖心樓裡,飄蕩著一層旖旎的香味。晨光甚是暖心而亮堂,將百里九歌從沉沉的夢中催醒。

    她大喇喇的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雖然身子有些酸,但昨晚倒真是睡得太好了,似是好久沒有睡得這般踏實沉穩過,一掃這些日子的疲累。

    扭過頭去,見墨漓已經醒了,正一手支額,側臥在她身旁凝睇著她。

    晨光在他身上灑下溫暖的金屑,他半露在被子外的胸膛上,還殘留著昨晚百里九歌忘情時吻下的痕跡。

    視線上移,是他薄而略乾的唇……百里九歌頓的憶起,自己昨夜是怎樣被他的唇舌一寸寸的嘗遍。

    還有他的眸子……那樣深那樣濃的望著她,即便昨夜只有月光,可黑暗中那泛著惑人光彩的幽眸,如蠱似的將她從頭誘到尾……

    百里九歌終是招架不住了,半是羞窘,半是迷醉,不由腹誹自己太沒節操。

    這般小心思,墨漓輕而易舉的洞穿了,這會兒誘哄似的說著:「九歌,我還意猶未盡。」

    「關我什麼事?你自己想辦法去!」臉紅。

    「若我說,我需要你的配合,你可願意?」

    「你、我……」百里九歌舌頭打結,瞪了墨漓一眼,忽的噗嗤笑出聲來:「真想不到,平日裡那麼溫潤清的公子,也有這樣一面,屢屢讓我大開眼界!」

    「那又如何?」他淺笑:「平日裡灑脫明媚、率性恣意的九歌,昨夜,不也是嬌媚迷離,惹我吃驚。」

    「你!」百里九歌差點一腳踹過去,「墨、漓!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故意的不是?」

    「在下自然不是無意的。」他儼然是存著逗弄她的心思,說得甚是泰然,一隻手也在被下逐漸不規矩起來。

    「你這傢伙……」百里九歌發現自己就如墨漓的琴弦似的,他一撥,她就入了曲,這配合好的沒話說,簡直令她無語之極。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重逢了可以偷得閒散日子,又為何不抓緊了時間享受呢?

    百里九歌笑了笑,攀上墨漓的頸子,就這麼將自己送上去了。

    可是這火剛燒起來沒多久,房外就傳來御風的聲音:「世子殿下,宸王在大門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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