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81章 令人瘋狂的密令 文 / 公子九
杜月若心裡思緒百般,但也還是問問周婷婉,這個女兒頭腦聰明點子多,問她總沒錯的。
頓了半晌。那茶水都涼了,周婷婉白皙的手指摩挲著茶杯邊沿,幽深的眸子晦暗不明,抬眸看向杜月若,眸光閃爍。
「娘,你先前總想對付大夫人,奈何婷婉一直攔著您,這回娘您放開手腳去做,其他的由婷婉處理。」
這聲音輕柔,聽的周婷婉身後的流珠一陣驚訝,對付大夫人?
杜月若也訝異了一番,隨即猶疑的問道:「婷婉,你說的是真的?」她是姨娘,姨娘的對手就是一府正妻。如今她擁有侯爺的寵愛,這大夫人好死白賴的佔著正妻的地位讓人看著何等不舒服。
若是把大夫人拉下來,依著婷婉如今的地位名聲,嫁個貴胄。自己再在侯爺耳邊吹吹風。這正妻的地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婷婉說完便不再言語,淡笑著看著杜月若那閃動著算計的眸子,唇邊一抹淺淺的弧度。
永壽宮
周語瀾清楚的感受到了皇后態度的變化,雖不知為何。但周語瀾思前想後覺得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得罪皇后的事,如此便也放下了。
「周小姐,聽慎兒說,他出宮尋藥遇見了周小姐,周小姐似乎頗懂醫理?」
原來是這事,周語瀾淡笑著道:「瀾兒也只是看書學點明面知識罷了,大夫在府外,出什麼事也好自己知道點。」
周語瀾並不學治病的醫術,而是辨別草藥和一些理論,她沒有妙手回春的期望,只希望有人暗害自己時,自己能夠發現。並且避免。
或許這話皇后一番內心翻轉倒是明白些許,看向周語瀾的眼神裡越發的慈愛。
「好孩子。」
和皇后聊話數九,臨走時周語瀾剛剛出了裡屋卻遇上了剛剛踏進來的太子楚慎,他揚起淺淡的笑意,輕聲道:「周小姐。」
那日談話之後,周語瀾對楚慎也有一番瞭解,如今再次見面,心裡倒生出一絲知己的意味。
「殿下孝順,可怎的也把瀾兒向皇后娘娘說了出來,瀾兒醫術拙劣,可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出醜。」周語瀾打趣著說道,心裡隱隱的感歎,前世那樣的楚慎,內裡竟懷著如此心腸,皇宮深處,還有這樣純澈的母子親情。
周語瀾此時讚歎著,卻沒有預想到,越是孝順的人,當親人失去的時候,越是恐怖。
楚慎剛剛進屋子,鼻間又嗅到上次聞到的熏香,聽聞周語瀾的話,道:「本宮認為周小姐雖說沒有醫病治人,但辨別草藥以及理論,怕是本宮也比不上。」說著,視線轉到那香爐上,「這熏香,周小姐能否聞出些不同來?」
外屋沒有宮人伺候著,楚慎站在香爐旁,聲音清淺,周語瀾也是勉強聽到。
細細聞了聞,這熏香棉柔,裡頭加了不少藥材作輔,估計是照顧到了皇后身子不好的緣故,還有一昧安神……
周語瀾眉頭微蹙,沉默半晌,楚慎似是知道如此,側頭輕笑,那溫和的眉眼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周小姐,這熏香如何?」
熏香如何呢,一切都好,只是其中一昧藥材加的略重了,若是平常人還好,那偏偏是身子虛弱的皇后娘娘……
「殿下,這熏香雖好,可也莫經常點著,皇后娘娘身子虛,這香略重了。」
楚慎意味深長的揚開了笑意,低眸看著那精緻的香爐,說道:「周小姐果真聰穎,本宮多謝周小姐好言相勸,只可惜這香不能不點,尤其不能讓永壽宮的人不點。」
一室安靜,裡屋忽然傳來皇后輕微咳嗽的聲音,和王嬤嬤的說話聲。
周語瀾沉思良久,道:「殿下,皇后身子疲乏,聞些清新淡雅的香是最好,瀾兒喜愛薄荷,想必皇后也不會討厭這樣的味道,不如瀾兒自作主張送來一些薄荷,就當是瀾兒的一番心意。」
也就當是,前世楚慎的一時好言相勸,今生楚慎的幾番相助。
前世今生這兩輩子,對周語瀾好的人太少,但一旦對她好了,她便百倍償還。
楚慎側頭看向周語瀾,她何等聰穎,並且很快的想好的應對的法子,人人都道美人如水美人如絲綢,需要好好的養著護著不讓一絲一點的黑暗染上,唯獨周語瀾,這個還未及笄的少女,竟如此聰慧。
「本宮會差巖末去取的,周小姐這是要出永壽宮麼,本宮送你。」
「多謝殿下。」
楚慎此人,多為溫和有禮,但卻洞察力極強,或許這皇朝中,最清晰最漠然的大概就是楚慎了,周語瀾接觸兩世,看過前世在牢獄中仍然雲淡風輕的楚慎,如今也不相信這不受皇帝寵愛的太子,真的一點能力也沒有,這皇城中,哪個人不是戴面具過活的。
周語瀾將一切壓在心底,跟著楚慎緩緩出了永壽宮,平和有禮的告別。
龍雲殿
周語瀾一回去,就聽見正殿那裡傳來怒斥的聲音,周語瀾雖說在龍雲殿的偏殿,但距離正殿楚齊住的地方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偏殿曾經的公主妃子都住過,周語瀾住了除了榮耀點也沒啥奇怪的。
路過一宮女看見周語瀾福身行禮,周語瀾順口問道:「可是皇上在正殿?」
那綠衣宮女看了周語瀾一眼,越發恭敬,「是,皇上從書房回來就在正殿,方才或許是看了折子的緣故,不知哪位大臣惹了皇上生氣,如今皇上發怒,處置了好幾個伺候不周的小太監。」
只怕不是因為折子的緣故,周語瀾想起之前在書房聽到的消息,心下發涼,父親定是惹怒了皇上,如今估計是遷怒。
綠衣宮女福身離開,周語瀾身後的紅拂不明所以,道:「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想皇上發怒,你我這幾日定要安分守己。」說罷,伸手撫了撫脖子上的紗布,淡淡道:「這傷也快好了,紅拂咱們明日就出宮吧,這宮裡還是少待為妙。」
周語瀾準備傍晚就同皇后說一聲出宮的事,下午的時候便命紅拂收拾了下衣物,然而這一動靜不知為何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
屆時,周語瀾才明白,上次去太子宮,楚慎為何要周語瀾躲開龍雲殿的人了,這宮殿四處怕是不少楚齊的耳目。
思及之前皇上發怒,周語瀾看著來傳話的宮女,頓了下,問道:「皇上怎麼說?」
「皇上聽聞周小姐在收拾衣物,想必是這兩日是要出宮,所以特地請了太醫來要為周小姐看看傷勢,奴婢是來請周小姐去正殿的。」
周語瀾垂下眸子,輕歎一聲,起身道:「那走吧。」
紅拂正要更上,那宮女眼珠子一轉,道:「皇上說,只要周小姐一人過來。」
周語瀾微蹙眉頭,抿唇看向紅拂:「你在這兒等著,我過會就回來。」
「是,小姐。」紅拂應了聲,站在門口看著周語瀾的身影遠去,這皇上先前剛剛發怒處置了好幾個宮人,現在小姐去會不會有危險?
那正殿此時安靜一片,周語瀾跟在那綠衣宮女的身後。
進了正殿,隨後彎過一屏風,走進內殿,楚齊坐在榻上,旁邊一個案桌,案桌上幾個折子和幾盤點心,一側候著一太醫。
周語瀾盈盈下拜。「臣女周語瀾參見皇上。」
楚齊放下折子,低垂的眸子掃向恭敬的周語瀾,揚手讓周語瀾起身。
「聽聞周小姐在收拾東西,是要出宮麼。」
周語瀾組織言語,語氣溫和謙順:「瀾兒傷勢大好,在宮中幾日實在叨饒,家中事情繁多,母親一人勞累,作為女兒,瀾兒想盡快回府伺候母親。」
永壽宮的熏香,龍雲殿耳目四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周語瀾迫切要找到秦錚的念頭,如今得知秦錚已經在京城的某處,她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
然而這一切都不能告訴這一國天子,尤其還是覬覦父親手中密令的皇帝。
周語瀾低著頭,亭亭玉立,淡藍色的紗裙,烏黑的髮絲披散著,發上只插了兩隻步搖和一朵玉簪花,清幽淡雅。
「周小姐說傷勢大好,朕覺得為了保守起見,也為了周小姐回府,明安侯不會因為周小姐的傷來怪罪朕,還是讓太醫再檢查一次吧。章太醫。」
章太醫是常年負責楚齊身子的老太醫了,「周小姐,皇上的一番心意,請周小姐配合老夫才好。」
周語瀾淡淡應了,攥緊了手,落座在一側的椅子上,身上頂著楚齊不知是打量還是審視的眼神,手指下意識的蜷起。
章太醫將紗布一圈一圈的拆開,露出那幾道傷痕,顏色淺淡露著淡粉色,塗抹點胭脂也是看不出來的。
「周小姐的傷口痊癒很快,再塗點膏藥是一點痕跡也不會留的了。」
「多謝章太醫。」
周語瀾淺笑著道謝,看向楚齊:「多謝皇上這幾日的照顧,還差太醫替瀾兒診治,如今這傷已經痊癒,瀾兒明日就要回府了。」
「章太醫,你先出去吧。」
「是,皇上。」章太醫提著藥箱子出去了。
內殿裡,周語瀾端坐著,不敢有絲毫無禮,楚齊審視的視線將周語瀾籠罩,隨後又瞬間消失,帶起慈愛的笑意,長輩對著晚輩的慈愛。
「早些時候聽明安侯說家裡的大女兒才藝絕倫容貌傾城,如今周小姐進了宮,卻是受了傷,朕真是深感歉疚啊。」
楚齊的溫和讓人看著很有違和感,周語瀾全身發涼,謙順道:「臣女無礙,能進宮一次也是臣女的榮幸。」
「明日周小姐回府,朕沒什麼可送的,這一幅畫你父親求了許久,朕送與你。」說罷,從桌案一旁拿出一畫卷,揚手,笑道:「周小姐收下如何。」
周語瀾抬眸看著那畫卷,知曉這大概就是之前書房裡楚齊提過的畫,先前書房裡,隔著屏風,周語瀾根本沒看清那畫裡畫的是什麼,前期他們說話含糊不清暗裡藏針,周語瀾除了那密令的事聽懂了,其他的一片糊塗。
「多謝皇上賞賜。」
周語瀾起身,接過楚齊手裡的畫卷。
楚齊笑的溫和慈祥,揚手端茶抿了一口,又囑咐周語瀾一些瑣事,看似就真的像長輩對晚輩一樣的慈愛,直到周語瀾離開正殿,楚齊又賞賜了一串珊瑚手鐲。
「這是元國進奉的鐲子,朕想周小姐應是喜歡的吧。」
周語瀾接過那鐲子,不知楚齊是何意思,只說喜歡,然而楚齊又道:「既然喜歡,那便帶上吧。」
「……是,皇上。」
周語瀾打開檀香盒子,將那深紅色的珊瑚手串戴在手上,觸手冰涼,讓周語瀾的手緊繃了起來。
「果真珍寶還是要配人的,周小姐喜歡那便日日戴著吧。」楚齊淡淡的開口,那溫和的眉眼是和楚慎相似的輪廓,但卻比楚慎要更加莫測許多。
周語瀾撫摸著那珊瑚手串,腦海裡忽然冒起一個念頭,楚慎將來是否也會成長為向楚齊一樣的人?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一出龍雲殿,周語瀾就忘了這個念頭。
既然已經和皇上說過,那麼皇后那邊也要支會一聲,周語瀾讓紅拂去內務府取一些薄荷來,然後一下午周語瀾陪著紅拂一起製成了香料。
傍晚時,周語瀾到底還是沒讓巖末來取,而是親自送去了永壽宮,順道說了明日出宮回府的事,皇后命王嬤嬤收下了薄荷香料,看樣子似乎並沒有立即要點上的念頭。
「皇后娘娘,先前太子殿下說差人娶龍雲殿取香料,但瀾兒自作主張親自送來的,皇后娘娘若是見到太子殿下還請替瀾兒解釋一番。」
皇后眼睛閃過一絲疑惑,問道:「慎兒要你送這香料來的?」
周語瀾輕抿著笑意,眉眼柔和:「先前臣女聞那殿中熏香過重,便和太子殿下提了一下,皇后娘娘,這香料清新淡雅,最是是何娘娘不過了。」
提到那殿中熏香,皇后了然些許,那是皇上送來的香料,她聞著久了確實覺得身子疲乏,本以為是虛弱緣故,沒想到是香料過重了,向來也是,自己身子虛,平常人點的香在自己這兒怕是重了,如此倒是可惜皇上好不容易的一番心意了……皇后略有些遺憾,但聽聞是楚慎的意思,立馬命王嬤嬤換了香。
「真是麻煩周小姐了,明日周小姐回府,這傷是好了?」皇上的眼神看向周語瀾的脖頸,那裡紗布已經沒了,此時屋內,周語瀾又是背光,更是看不清那傷痕,皇后笑道:「如此美的人兒要是留了疤可就難看了,王嬤嬤,把本宮的雪肌玉顏膏拿來。」
皇后拉起周語瀾的手,道:「明日回府,替本宮問候一下明安侯夫人。」
「嗯,瀾兒曉得。」
明安侯府
宮裡有人來信說大小姐明日回府,消息傳到了風吟院,楊舒雅本就為著周語瀾在宮中數久沒有消息擔憂了,侯爺被杜月若攔著,不過幾天,楊舒雅滿面愁容。
得了宮裡的消息,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立馬差綠袖打聽一下侯爺是否回府了。
「夫人,請用茶。」
楊舒雅鬆了一口氣也覺得口渴,端起茶杯來,餘光撇到這端茶的丫鬟很是眼生,而且低著頭膽小的很,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的從未見過你?」
那小丫頭低著頭,恭敬道:「奴婢名叫白蓮,是新來的丫鬟。」
「嗯。」楊舒雅抿了一口茶,隨後道:「以後跟著冉琴學沏茶吧,這茶的味道有些奇怪。」
那白蓮身子一頓,一直低著頭,恭敬的接過茶盞,應了聲:「多謝大夫人。」隨後便出了風吟院。
一出風吟院,白蓮就快速的跑到一處角落,顫抖著身子,一直低著的頭顱抬起,原來竟是滿面慘白和驚慌,哆嗦著把茶杯裡剩下的茶倒了。
「事情辦好了麼。」
「啊!」白蓮一驚嚇出聲,立馬回頭,見是杜月若,才放下心來,「辦好了……奴婢親眼看著大夫人喝下去的。」
杜月若冷哼一聲,眸中滿是得意,給白蓮一包碎銀子,道:「立刻出府,我要你今天之內消失在這個京城,否則……」
白蓮立馬點頭如蒜,她本就是乞丐,雖然膽子小,但活到絕境,為了錢和生存,也不得不拼一回,這才被杜月若帶進府做了這種事,怎能不逃呢,就是杜月若不說她也會逃的。
只是——白蓮顫顫巍巍的開口:「杜姨娘,萬一,萬一事情敗露了怎麼辦?我第一次幹這種事啊,我,我……」
杜月若不屑的瞥了眼白蓮,哼道:「放心,這藥沒那麼快發作,你今天之內離開京城,哪怕事情敗露了也不會查到你頭上,但若是你還留在京城……」
「我立馬就走!」白蓮冷靜了下,連忙收好那碎銀子盡快離開了,後院那兒有杜月若給她提前開了的後門。
白蓮一路躲避丫鬟奴才,到了後院,後院那兒的門虛掩著,白蓮開了門,卻發現門外還有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奴才,看見白蓮道:「上馬車,送你出城門。」
「杜姨娘真是太好了!」白蓮滿面感激,立馬上了馬車,馬車開始行駛,白蓮將那包碎銀子拿出來,親吻著,有了這個她就不用做乞丐了,或許還能買個小店舖,過好日子。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行到了荒地處,忽然停了下來,白蓮掀開簾子,本是喜悅的臉看到這荒蕪的地方有點疑惑了。
「這是哪兒?」
那馬伕從後背抽出一把刀,冷聲道:「這是送你上路的地方!」
秋水院,杜月若得意的進了屋子,掩都掩不住,揚手端了杯茶喝著,哼道:「大夫人她清高倨傲,不屑同我鬥,她遲早會後悔的,不,她很快就後悔了!」
杜月若說完,瞥見自己的女兒周婷婉正在梳妝台前把弄著簪子,眉眼平靜,神色清淡。
「婷婉,你怎麼不說話?」
周婷婉放下一根玉簪子,對著銅鏡裡面無表情的人勾起一抹笑意,側頭看向杜月若:「說什麼,說娘親你思慮不周居然把那白蓮放出了府,還給了銀子?」
杜月若挑挑眉,「那該如何,不給銀子,她怎麼替咱們辦事,而且讓她走的遠遠的,離開京城這樣查也查不到線索!」
「哦?是麼。」周婷婉緩緩起身,淡漠的掃了眼杜月若得意的臉,沒有繼續說下去,從首飾盒子裡,拿出上一次老夫人賞賜的簪子,比劃在頭上。
「明日姐姐回府,娘親覺得我明日戴這個好看麼?」周婷婉笑語嫣然,眸底一片蝕骨森寒。
杜月若見了沒由頭的顫了一下,心底隱隱不安起來,這個女兒自從幾個月前大病一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如今這樣子,倒讓杜月若趕到不安起來。
明日周語瀾回府,一切事情都在暗暗的轉動,城外的荒野處一具屍體被狠狠的扔進了水溝裡,華貴的深院裡,明安侯府的二小姐細心的挑選著簪子,為了迎接明日大小姐的回府。
永壽宮,屋子裡瀰漫著清新淡雅的香氣,皇后的眉頭難得的舒展起來,楚慎每日都會來看皇后,這個被人忽視的太子,孝心卻是無法忽視的,後宮眾人無人不知。
「昨日兒子說差巖末去取,沒想到周小姐倒是親自送過來了。」楚慎收回看向香爐的視線,淡笑道:「母后,這香聞著可還好?」
皇后半瞇著眼睛,神情愜意,「說來也怪,這香料味道清新淡雅,本宮聞著竟覺得身子比以前輕快很多,倒沒以前那麼沉重了。」
香氣裊裊,楚慎神情依舊溫和,唯獨眉梢間帶了絲冷意,「既然如此,那母后就不要用以前的香了,兒子差人把周小姐送來的香料研究一番,請人多制一些送給母后。」
「以前的香雖不用的也得收著,那可是皇上賜給本宮的。」皇后眉目柔和,雙眸中隱隱的色澤閃動,楚慎頓了頓,輕聲道:「是,都聽母后的。」
周語瀾回了府,回到雨霖閣,下人就說二小姐來了,周語瀾抬眸望過去,今日的周婷婉明顯是打扮了一番,眉目含著笑意,那頭頂上的首飾釵環也都是精緻的很,她上前拉著周語瀾的手臂,嬌笑道:「姐姐可算回府了,在宮裡過的如何?是不是特別好玩?」
好玩?可不是好玩麼,周語瀾甚至還知道了不少秘密,然而周婷婉這番話,說著純真,怕也是心思透徹的很,周語瀾會以微笑,卻不想和她談什麼姐妹情誼,直接道:「妹妹,姐姐剛回府,皇上賜了父親一幅畫,姐姐待會兒得去書房找父親,妹妹若是想和姐姐敘敘姐妹之情,還是等姐姐得空了的吧。」
周語瀾脖頸上那淺淡的粉色用脂粉遮住了,臉上甚至也用了一些脂粉,周語瀾極少用那些顏色明顯的脂粉,周婷婉收回視線,笑的可親,怕是這幾日在後宮心思繁重,臉色蒼白,才用些脂粉遮蓋著。
「既然姐姐還有事,那麼妹妹就不打擾姐姐,只是幾日未見,妹妹想念姐姐的很,不知等姐姐見過父親,妹妹能否來找姐姐,和姐姐一起說說話?」
要說什麼姐妹之情,周語瀾是一點也不信的,但她既然如此說,周語瀾若是拒絕,反倒給她把柄,如此只好應了。
楚齊給周語瀾的那幅畫,周語瀾從未拆過,畢竟是送給周清的賞賜,周語瀾提前拆了那算什麼,讓紅拂帶上畫,周語瀾一路去了書房。
周清在書房和軍師徐青說著什麼,周語瀾進去時,徐青面色凝重,瞧見周語瀾,方才揚起笑道:「瀾兒來了。」
「瀾兒。」
周語瀾抿著笑意,一一福身了。「爹爹,徐叔叔。」
徐青一眼看到了周語瀾身後紅拂手上的畫卷,以為是周語瀾畫的畫,上前道:「這可是瀾兒畫的?瀾兒畫技高超,讓徐叔叔看看到底畫的如何。」說罷,要去拿紅拂手中的話。女雙反巴。
「徐叔叔,這怎是瀾兒畫的,這是皇上給爹爹的賞賜,托瀾兒帶回來的。」周語瀾解釋著,然而話音落了,徐青和周清臉色各異,氣氛頓時就變得冷了下來,也不知周語瀾來這之前,他們談的是什麼。
周清沉默一會,徐青也無言起來,周語瀾看了看他們,吩咐紅拂將畫卷遞給周清,放在桌子上。
「爹爹?」
周清輕歎一聲,將畫卷放進盒子裡,卻也沒打開看,周語瀾不明所以,但也不追根究底,而是猶豫了下,看向徐青:「徐叔叔,瀾兒離府幾日,有幾句話想和爹爹說說。」
徐青瞭然,「正好,侯爺,在下家中還有事,也先離開了。」
「你去吧。」
徐青離開書房,周語瀾看著面色沉著的周清,回想起在皇宮上書房裡周清和楚齊的對話,她知曉這等權利秘事她沒什麼資格知曉,但是周語瀾心裡隱隱有著一個疑問。
那個令人瘋狂擁有二十萬軍馬的密令,若是真的在周清手裡,那麼,前世秦錚成為將軍,卻屢屢向周語瀾問起周清的事,甚至大膽的事還打探過周清有沒有給周語瀾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