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黯然神傷 文 / 起弦風信子
襄陽王妃常年不在女兒身邊,是以對於唯一的女兒分外嚴厲,總希望她能成長的快一些。
是以她往往要將半年的諄諄教導在一月內說完,平日裡的開頭往往就是,
「你四叔基於對你父王的兄弟之情,是以對你分外仁厚,你要知足,平日裡要時時記著別給你皇帝叔叔皇后嬸嬸添亂,如今你年紀也快到了,嫁作人婦可不比做姑娘時自由,好在承佑王府一家也是寬厚的,承佑王府的為人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一般你不出岔子她也不會同你計較的,不過但凡王公大臣都講究個本分,你千萬謹記休要給承佑王府丟臉……」
如此云云,路伊白每每來皇陵,聽到的不外乎便是要孝敬帝后,護著下面幾個猴崽子,勤練琴棋書畫,學著管家……
按照往常她定要找各種借口遁走的,可是此次不知怎的,她竟能靜下心來一字一句聽著。
末了,襄陽王妃攤開她手下的卷子一看,她居然還工工整整地全記著了。
就是襄陽王妃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的女兒雖常年不在身邊,但秉性她還是清楚的,委實不該吶!
按照以往,她早遁了,哪裡管你口乾舌燥的。
是以襄陽王妃摸摸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路伊白蔫蔫地趴在桌上,由著她莫,懶得開口。
以襄陽王妃過來人的經驗,以及路伊白現在的年紀,她必須大膽地猜測,既不是發燒,難道是陷入情網了?
這不知深淺的丫頭也會有這一天?襄陽王妃覺得自己突然心花怒放的表現委實不像親娘,是以她沉下臉凝重地問,「你該不是惹著承佑王府的世子了吧?」
為什麼人人都以為是她惹著陳幼圓而不是陳幼圓惹到她了呢?路伊白忽然覺得自己這人生過的忒失敗了,連親娘也覺得自己差勁,她還能好好生活麼?
想想世間情愛也委實虛假了些,就好比她父王,當時還是太子時,多少王公大臣擠紅了眼要將自己女兒塞進東宮,那些個鶯鶯燕燕進了東宮之後也確實慇勤,可是父王薨了,除了她母妃,還有誰自願來守著皇陵呢?
而她竟然為著虛假的情意黯然神傷?
路伊白在糾結,到底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放眼整個大盛的武百官,年紀稍稍輕點的,官出了個司馬瑾,他也算是個天才,年紀輕輕做到太子太傅的位置,武官特別厲害的還沒有,她想著大概是當年的盛字六將風頭太盛了,影響深遠。
目前的陳幼圓雖身在軍中,可是他沒有正經的官職,路伊白想著大約皇帝叔叔一來是想磨磨他的銳氣二來是在等一個時機吧,將領的軍功是靠一個一個積累的,忒慢,熬得太辛苦了。
不過算起來武雙全的,還真當屬陳幼圓。
他出身的家世好,國舅爺世子爺駙馬爺,集三爺於一身,模樣也好,眉目間瞧著像個弱書生一般氣質彬彬,可到了肩膀開始硬朗起來,手能握筆亦可持劍,端的是沉穩持重,處世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