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95章 ：大烏龍 文 / 溫小妖
季澤佑怔了下，一回頭，正好對上洛恩怨氣沖天的視線。
「小恩，來多吃一點肉，要長身體的。」
「吃肉也要多吃蔬菜的，營養才會均衡，來小恩，吃點土豆。」
洛恩癟著小嘴，怨氣的低下頭，一口一口大用的咬著碗裡菜，嘴裡還嘀咕有言，「哼……偏心，我討厭弟弟，討厭弟弟……討厭！」
「……好吧，他怨氣了一整晚了！」關心瞳表示無奈的聳肩，歎息一聲。
季澤佑失笑搖頭，「算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和你肚子裡的寶寶。」
一提到這個寶寶，季勝天和夏宛心立即從洛恩的事情中分出心，開始關心第二個寶寶的事情。兩人有商有量的說著要設定什麼營養套餐給關心瞳養身體，一會說這個，一會又說那個，直讓被冷落的洛恩怨氣更是蔓延。
「哼！都偏心！」洛恩不滿的從餐桌上跳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跑去。
「寶貝……等等……」關心瞳深知兒子的脾氣，這時候不勸好他的話，只怕得要鬧上一整天了。可當她剛站起身，要追上前去時，腹部驀然傳來一陣劇痛。
如觸電一般，她僵硬的楞在當場。
季澤佑眉頭一擰，察覺到了不妥，「心瞳，你怎麼了？」
洛恩停下腳步，一回頭就看到媽咪臉色蒼白的捂著肚子，小臉頓時就慌了，「媽咪，你怎麼了？」他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慌張無措的握著拳頭。
關心瞳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搖頭，「沒事，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待季澤佑靠近，她疾步朝洗手間走了過去，「砰」的一聲，就將門鎖上。
坐在馬桶上，關心瞳痛得蜷縮起身子，腹部傳來的劇痛越來越明顯，彷彿快要撕裂一般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她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擴張了。
只因這種痛，像極了六年前，她以前會失去洛恩時一模一樣。
「心瞳，心瞳，你到底怎麼了？」
焦急萬分的季澤佑不停的拍著門，因為未知的恐懼，他的聲音竟變得有些顫抖起來。身邊，季勝天和夏宛心也慌了神，洛恩更是急得直跺腳。
「唔……」
痛覺蔓延的越來越厲害，豆大的汗水順著額角流了下來，關心瞳緊咬著牙關，雙手緊捂著肚子，身體因為過度的壓抑而變得顫抖起來。
倏地，她如同被電擊一樣僵住身體。
一股暖流從大腿處流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瓷磚上。那鮮艷的顏色瞬間刺痛了她的，瞳孔急劇擴大，如睛天霹靂一樣震得她幾乎當場就快昏了過去。
「心瞳，到底出什麼事了，你開門，快開門！」
季澤佑徹底慌了神，焦急得已然不知所措，就在他正準備踹門的時候，門自裡面打開了。他霍然一滯，看著關心瞳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而地上，蜿蜒著一道血痕。
「心瞳……」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剛伸出手，關心瞳便脫力的摔到在了他的懷中，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袖，聲音細如蟬聲，「血……孩子……沒有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快去醫院！」夏宛心晃過神，立即上前扶著關心瞳，可看到她身下流了那麼血後，心裡還是猛得一驚。
「心瞳，沒事，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季澤佑輕輕的將關心瞳摟下懷中，一彎腰抱起她，疾步朝外走去。
他異樣的冷靜下，卻掩飾不了內心已經完全錯亂無章，她的痛，就好像痛在他的身上。而更讓人無法承受的，卻是一個生命的流逝。
這種恐懼的害怕，六年前他已經試過一次，如此痛徹心扉。
這一次，若是真正的來到，他想他一定會瘋掉的。
跑車飛速的向大門駛去，季澤佑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緊握著關心瞳的手，不停的和她說話，「心瞳，別害怕，沒事的，馬上就到醫院了。」
關心瞳因為劇烈的痛疼而顫慄著，身體蜷縮的地方，一大灘血跡刺目的明顯。
車子剛停在醫院門前，顧不得嚇到醫院的病人，季澤佑抱著關心瞳向裡面跑去。見到急診的醫生立即圍上來，推著關心瞳一路向急救室裡跑去。
「醫生，一定要救她，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急救室大門關上之前，季澤佑與關心瞳緊握的手被迫鬆開，他只能站在原地，目光心疼的看著虛弱的關心瞳被掩在那大門後面。
心瞳，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季澤佑倏地坐到地上，雙手握成拳，身體完全繃直到開始顫抖。
空氣中充斥著清毒水的味道，入眼便是刺眼的白色，更晃得人心如此冰冷。
季澤佑雙手緊握，俊顏因為焦慮和擔心而顯得有些扭曲，此時此刻，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痛到一種極致，卻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四周的空氣是冷的，身體是冷的，血液亦是冷的。
世界彷彿就停止在了這一瞬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視線所看到的，聽不到聲音。記憶只淺淺的留在當他抱著滿身上血的關心瞳，那種徹骨的冰寒，如散不開的怨咒緊緊的纏繞著他，一點點的勒緊，到逼近他窒息。
這一刻瀕臨崩潰的情緒，被凝結在急診室亮起的紅燈之中。
這時，走道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他一側頭，就看到季勝天和夏宛心抱著洛恩，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前一刻的溫馨還在眼前，這一次彷彿就要天人相隔的殘忍，來得太過突然。
洛恩從夏宛心懷裡掙脫出來，一路小跑的撲到季澤佑的懷中，哭紅的雙眼佈滿著淚水，他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袖，哽咽的問，「媽咪呢？媽咪在哪裡？」
季澤佑心上一顫，伸手緊緊的摟住了洛恩。
「小恩乖，醫生正在救她，媽咪不是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他一直垂著頭，額前過長的頭髮遮蓋住他的眼睛，只露出繃緊到發白的雙唇。
「是啊，不會有事的，都別太擔心了。」
明知道這時候說這種話就是在敷衍，但夏宛心也見不得洛恩哭泣的樣子，只好先哄騙著，能讓他先止住眼淚再說。
洛恩死死的咬著小嘴，小小的身子在季澤佑的臂彎之中顯得格外的蒼涼，「媽咪不可以有事的……她不能丟下小恩，她不能有事……」
「她不會的，她一定捨不得丟下我們的！」
季澤佑的聲音異樣的平靜，平靜到彷彿不帶一絲的感情，但事實上，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想什麼，去安慰什麼。
一顆心就繫在了關心瞳的身上。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紅燈突然熄滅了，緊接著，剛來焦急的醫生和護士們便都走了出來。
季澤佑霍然一僵，整個人如墜入冰窖一般，動彈不得半分。
「這……才進去十幾分鐘，怎麼就出來了？」夏宛心臉色一變，慌忙的跑到醫生的面前，詢問起來。
世界如在頃刻間崩塌了。
季澤佑僵住坐在地上的姿勢，目光自瞳孔之中散出絕望的光，他聽不到醫生在說什麼，只是這樣呆呆的望著敞開的急診室大門。
在那裡，有他最牽掛的人。
「媽咪……」洛恩在瞬間嚎啕大哭了起來，淚水頃刻間便淹沒了他的小臉，令人心碎的哭喊聲迴響在醫院清冷的走道，迴響著撕裂一般的痛。
「不會的……不會的……」
季澤佑一笑，絕望而淒美的笑容停留不到一秒，便消失在了唇邊。倏地，他猛的站起身，朝著急診室跑了過去。
洛恩被摔在了地上，淚痕遍佈著整張小臉。
夏宛心和季勝天心疼的抱起洛恩，可不管他們怎麼說，洛恩都是不聽。漸漸的，他的聲音哭得沙啞，眼睛也哭紅了。
醫生被洛恩哭得眼也紅了，但也不得不打斷一句。「在哭之前，你們是不是應該聽一下醫生的說法？」
季勝天一怔，沉聲問道，「這才搶救了這麼短的時間，你們都出來，不是代表……」
「……誰說病人去世了？」主治醫生頓時有些變了臉色。
洛恩止住淚水，抽嚥著看著她，「那我媽咪呢？她流了好多的血……是不是弟弟沒有了？嗚嗚……媽咪她……」
醫生無奈的歎息一聲，「病人沒有危險，而且……她並沒有懷孕。」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都怔住了。
急症室內。
季澤佑看著臉上佈滿著陰鬱氣息的關心瞳，腳步僵硬的楞在原地，原本以為她不在了，整顆都做好了一起死的準備，可突然來這麼一出，他一時五味雜沉得不知該說什麼。
關心瞳躺在病床上，目光冰漠而冰冷，「一開門就聽到你們在哭天喊地，我還沒死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到她臉色紅潤，中氣十足的罵人，他是真的知道她沒事了。胸口勒得太緊的心陡然鬆了下來，他垂下頭，掩住眼底一片濕潤。
「喂？你站這麼遠是不是擔心我現在是在屍變？」
關心瞳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撐著身子坐起來的時候，下一瞬，她驀然被一雙用力的臂膀緊緊的摟在了懷中。那樣令人窒息的力度，帶著失而復得的欣喜和害怕。
季澤佑彷彿用盡全力的摟緊著她，感受著她的存在。
關心瞳被他這麼一弄，一想起自己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他了，頓時又了幾分傷感。鼻子吸了吸，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喂，你想勒死我嗎？」
在表達情感方面，她一直是那樣笨拙，就像現在，她想要說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