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初夜難耐 第十八章 欺負，從來都不是欺負 文 / 盛夏采薇
這一頓午餐，歐雅情吃得差點沒有鬧胃疼。
不僅僅是因為楊意瀾的存在，而是另一個人。
在吃飯的時候與陸母一起從廚房裡的出來的楊意瀾的母親。
「這位是……」楊母滿臉驚訝地望著歐雅情。
「素心，她是……」陸母正要跟她介紹雅情，楊意瀾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起楊母的手甜甜地說道：「媽，這是凌風公司的同事，歐小姐。」
沒錯，是同事！
「阿姨你好。沒錯，我是陸總的同事，今天過來只是湊巧而已。」歐雅情努力讓臉上的笑看起來再自然不過。
陸凌風在聽到歐雅情的話時板著一張臉忽地站起來，重重地拉開椅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有個電話要打，你們先吃吧！」
丟下這句話後，陸凌風竟然不顧所有人的阻攔一個人往樓上走去，頭也不回一下。
「這孩子真是不懂事，這麼大了脾氣還這麼壞！」陸母有些不知所以地道。
「陸凌風，你給我站住！」脾氣一向火爆的陸漫雪氣不打一處來，急吼吼地就想跟上去把不識相的弟弟給揪下來揍一頓，人剛站起來就被一臉淡定的單聿毅拉住了：「漫雪，凌風不小了。他的事情會自己處理。」
「是啊，他從小到大脾氣就壞。我們不用理他了，開飯吧！」這麼多人在場總不好當眾就吵架吧！
「算了，算了，都不要動氣了。難得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嘗嘗看我熬了幾個小時的牛骨湯怎麼樣？」楊母也知道現在這氣氛有點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說錯話的原因。
「漫雪姐，陸伯伯，陸伯母，對不起！」
這幾年，陸凌風的脾氣收斂了許多，她很少見他這樣當眾地發脾氣走人，特別是還在家人面前這樣做。
好像他因為這樣，都是她的錯一般。
這態度讓歐雅情心裡浮出了點委屈，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她心裡有個衝動，想要快步上樓前追上他，但這只是想想，現在的她，沒有這股勇氣，也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再丟臉了。
「雅情，怎麼老是道歉呢？」陸漫雪大概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連忙笑著為楊母重新介紹：「阿姨，雅情是歐氏金控總裁歐柏源的妹妹，跟凌風也是一起長大的……」陸漫雪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好朋友，我們陸氏跟歐氏有一個很大的合作案，因為時間跨度比較長，所以歐氏這邊派了一個工作組到陸氏來，雅情就是工作組的負責人。」
「原來是歐家的大小姐啊！是我們家瀾瀾不懂事了。」楊母一聽到雅情是歐家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回過頭給了自家女兒一個不滿的眼色。
而楊意瀾則是把臉轉過一邊不說話。
「都別說話了，坐下來吃飯吧！」
一頓飯下來，歐雅情連話都搭不上幾句，除了偶爾應幾聲陸父陸母及陸漫雪的話之後，她就埋著頭吃東西，雖然她吃不出什麼滋味來。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陸凌風才臉黑沉沉地從樓上下來，走到餐桌邊一句話也不說地拉開歐雅情身邊的椅子坐下來。
「雅情，怎麼不吃菜，不好嗎？」陸漫雪看到弟弟雖然下來吃飯了卻還是不理人，又看到雅情幾乎光是吃白飯，忍不住出聲道。
「不是，我……」歐雅情望了一眼那滿桌的菜，全是她不愛吃，不敢吃也不能吃的。不過，這裡又不是歐家，不滿意可以讓廚房重新煮過，而且人家也不知道她要來吃飯，當然沒有必要按照她的口味來做菜了。
「她不喜歡吃酸辣菜系，桌上的每樣菜不是酸的就是辣的，你讓她吃什麼？」回答陸漫雪的是陸凌風。
他明明打電話回來交待過廚房，菜都不要放酸辣的，沒想到還弄成這樣了。
「那怎麼辦？家裡人都愛吃辣，難得大家一起吃飯……」楊意瀾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了一句。
「瀾瀾，吃你的東西。」做為今天的主廚，聽到女兒這樣一說，也大概知道了女兒跟對面的歐雅情真的是不對盤。
怪不得她後來到廚房之後，故意讓她把所有的菜都要加酸加辣，說是漫雪姐想吃，原來是想為難這位歐小姐。
她活了幾十年，在這個時候怎麼也看得出來陸凌風與歐雅情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他們說的那般只是同事或朋友，而自己女兒明顯地對陸凌風還不死心，所以才會這樣。
「雅情，對不起！是我疏忽了！」陸母知道這一桌菜雅情根本吃不了時，也很不好意思道。
她真的是疏忽了！以為楊意瀾跟自家兒子及雅情有共事過，以為她知道雅情的習慣跟自家女兒一樣，所以才會同意讓廚房把菜都重新弄了一下。
結果是弄巧成拙了！這真是……
「陸伯母，沒關係。」歐雅情也不想讓陸母面子不好看，只能尷尬道。
楊意瀾這個死女人，故意整她是吧？這筆帳她記下了。
「我吃飽了，我們先走了！」聽了她們的話，剛吃幾口飯的陸凌風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起歐雅情就走。
「陸凌風，你幹嘛！」歐雅情想不到陸凌風竟然這樣拉著她就走，害得她手上的筷子差點沒掉地上，還好她沒有拿著碗。
「凌風，你要拉著雅情去哪裡？」
不理會眾人不解的目光，陸凌風拉著歐雅情的手，從沙發上拿起她的包包直接就走人。
「漫雪，凌風跟雅情是怎麼了？」陸母看著那對小兒女像是鬧彆扭般走出去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媽，他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我是他媽，怎麼不能管了？我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了。不要理他們了，我們繼續吃飯。」陸父怎麼會不知道自家兒子想什麼呢？
兒子上幼稚園的時候，他就曾經不止一次地跟他這個父親說過，「爸爸，雅情長得最好看，長大了我要娶她做新娘子。」
這一對小冤家，鬧了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管，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了。
「陸凌風，你發什麼瘋？」一直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歐雅情終於掙開他的鉗制，拿過自己的包包。
真是的，這麼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腕，痛死了。
「在這裡等我，我去拿車！」陸凌風還是一副她欠了他幾百萬的表情，把包遞還給他之後轉身往車庫方向走去。
「不用了。我走路回去就好。」反正陸家離歐家並不遠，她也有很久沒有回家了，正好今天順路就回去看看。
「去哪裡？」陸凌風聽到她用那麼冷淡的口氣說話，猛地轉回身子狠狠瞪著她。
「回我家，難道還要在這裡看別人臉色嗎！」凶什麼啊？以為她怕他是不是？本來心情就不好了，歐雅情火氣也冒了出來，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會發火好不好？
「幾點回來？」陸凌風咬牙切齒道。
「我高興的話，就不用再回了。」歐雅情不甘示弱道，「反正那裡也不是我的家，遲早總要搬走的。」
「隨便你！」陸凌風聽到她這樣說，臉色更加難看了，丟下這句話後轉身繼續往車庫走去。
隨便就隨便好了！他們在一起這幾年來，陸凌風一向都是讓著她，很少會再與她吵架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轉身就走人。
有點失落，也生著悶氣，歐雅情無精打采的拿著自己的包包，悶悶不樂的走出了陸家大門，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剛走出陸家大門口轉彎處，陸凌風的車子很快地從裡面開出來，車子在經過她的身邊時，車內的陸凌風則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踩了油門，連跟她說聲再見都沒有地揚長而去。
她的氣還沒有解呢，他在氣什麼啊？莫名其妙！歐雅情看著那揚長而去的車子，恨不得把手裡的包扔出去，最好可以砸到他。
陸凌風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真的是討厭極了。
……
歐雅情回到歐家，還沒有走進大廳，就聽到了她老媽在哄歐家的小少爺歐睿安的聲音，還夾著小霸王女歐嘉寧嬌嬌嫩嫩的聲音。
把手裡的包包讓管家拿下去，歐雅情走進客廳。
「姑姑……」歐嘉寧眼尖的發現了歐雅情，扔下正在與爺爺一起看的圖畫本，飛奔過來。
「寧寧，想姑姑了嗎？」歐雅情蹲下身子抱住她的小身子。
「想！」一記響亮的吻個代表了歐嘉寧對小姑姑的想念。
「姑姑也想你了！」歐雅情抱著寧寧一起坐到沙發上去，「爸、媽。」
「歐家大小姐今天難得有空回來啊！」歐母官天麗手裡抱起賴在地上不起來的歐睿桉。
「雅情，今天終於有空回來看爸爸媽媽了？」歐震宇看到女兒難得回來，馬上吩咐管家送她最喜歡的東西上來。
「爸，我工作忙嘛！」歐雅情才不想跟老媽抬槓，放下寧寧後，又把手伸到兩歲的歐睿桉面前笑咪咪道：「桉桉，過來給姑姑抱一下！」
本來就一刻也停下來的小傢伙，很不怕生地從奶奶的懷裡滑下來，扭著小肥腿衝過來。
「姑姑……」兩歲多的歐睿桉發音已經很清楚，也可以說一些簡短的對話了。
「寶貝真乖！」在那肉呼呼的小臉蛋重重的親上一口後，歐雅情轉頭看了看，還是沒發現心心在家，於是問身邊的歐嘉寧：「你媽媽呢？」
「出去了！」歐嘉寧伸手捏著弟弟的小臉蛋，很好玩的摸了摸捨不得放手，直到他不耐煩地轉著頭才鬆手。
「出去？」心心怎麼可能會丟下兩個孩子出去呢？
「到公司跟你大哥吃午餐去了。」歐母官天麗解除了她的疑惑。
她家媳婦十天之中有八天是要到公司陪他兒子吃午餐的！
「大哥也太黏糊了吧？」
「有本事你也找一個黏糊的啊！老大不小了！」官天麗馬上開始機會教育。
「媽，又來了！」這就是歐雅情不想回家的原因。「寧寧，你看姑姑，有老了嗎？是不是還那麼漂亮？」
「姑姑一直都這麼漂亮！」寧寧非常適時的送上一句讓人開心不已的話。
「寧寧，午睡時間到了，過來，跟桉桉一起上去睡覺。」官天麗走過來把歐睿桉接過來，「等下你到我房間來，我有話跟你說。」
官天麗在走上樓之前還不忘記跟女兒交待一聲。
「爸，我可以不上去嗎？」歐雅情想也知道她老媽會說什麼事了。
「那跟爸爸到花房下盤棋怎麼樣？」歐震宇站起來，拍拍女兒的肩膀。
「爸爸，你最好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才沒有心思上去聽老媽念。
這天晚上，在吃晚飯的時候，歐雅情還是免不了被老媽念了一頓。
氣得她當場想要甩筷子走人，可一想到今天中午跟陸凌風鬧脾氣了，她又不想回到他的公寓裡看到他！按捺了一下脾氣，忍了下來。
回到自己多年沒有回來的臥房，還是跟以前一樣，就像她沒有離開過一樣。
都說人在難過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家！
雖然老媽很喜歡念她，但她也是為了她好不是嗎？
躺在柔軟的床上，她不知道知道自己今晚究竟是看了多少次那個手機了，卻沒有響過一次，連半條信息也沒有！
陸凌風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平時出差的時候都會記得給她打電話了，今晚她不回去，他也不問一聲。
歐雅情，笨蛋！
今天她在陸家大門口不是說了，也許都不會再回去了！他是生氣她說這句話吧？要不然幹嘛不理人？
可是，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把床頭邊的手機拿在手裡。
盯了好幾分鐘，手機還是沒有響起，歐雅情心頭直冒火，心想，他不打來，難不成她還不能打過去嗎？
只是，難得她主動一次，他的手機接通後卻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掛機時，那邊接通了。
「雅情？」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並不是陸凌風的，而是……
「紀銘？」歐雅情明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手機怎麼會是紀銘接的呢？
「你找凌風啊？你等一下！我叫他！」
歐雅情只聽到紀銘那邊把手機拿開了，然後就聽到他叫陸凌風的名字。
「凌風，凌風，別喝了！雅情打電話過來了！」紀銘看著那個明明已經喝得七八分醉的男人，還在死命地往嘴裡灌，怎麼勸都不聽。
「誰的電話我都不想接，拿走！」陸凌風一手揮開紀銘遞過來的手機。
「喂，你可不要後悔哦。是雅情打過來的，歐雅情！你確定不接？」紀銘拿好差點要掉到地上的手機再確定一次。
「紀銘，你好煩！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接！閃開！」陸凌風又是一瓶烈酒下肚，根本誰也不想理。
「那我掛了哦！」紀銘把手機拿到耳邊想跟歐雅情說陸凌風醉得厲害，在發酒瘋，誰知道電話裡已經是悄然無聲了。
歐雅情是在聽到他那一句「誰的電話我都不想接，拿走！」時把手機掛上的。
既然他都可以這樣說了，她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她以為，她今天沒有回公寓，哪怕是中午生她的氣，但他至少還會打個電話給她的，結果呢？
她打過去給他，他接都不想接！
有些氣悶地把手機扔到床尾，歐雅情拉過被子蓋住頭！
既然他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回去了，那她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再回去了！
這些年，她明明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在乎的，可是，她卻一直不敢去求證！她在害怕！害怕就如當年一般，好不容易卸下心防喜歡他，卻發現他不只會欺負她，還會騙她。
她怕這一次，又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所以她裝傻，故意看不出那分在乎，她怕這次如果又是假的，只是哭，好像不夠。
今天楊意瀾那個女人一回來，他們就鬧不和了！甚至不想接她的電話！是不是，今晚在他身邊的，還有那個女的呢？
輪迴的事真的是妙啊！當年他們的分手是因為那個女人，沒想到多年過去之後，他們之間的爭執也還是因為這個女人！
如果真的就這樣散了也好！她只是不甘心，為什麼她會在一個男人身上跌倒兩次呢？
明明告訴自己，散了就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心裡卻像有根刺紮著一般，開始隱隱作痛。
不知過了多久，歐雅情終於從被子裡把頭鑽出來，然後像個做錯事不知所措的孩子，悶聲哭了……
而在夢幻巴黎裡喝得頭昏腦脹的陸凌風在紀銘把他那台昂貴的手機遞過來的時候，腦子似乎有了一絲清明，他剛才好像有聽到紀銘說起雅情的名字，是吧？
「紀銘，雅情呢？在哪裡？」陸凌風沒有接過手機，反而四處張望著，想在這昂貴的vip廂房裡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電話掛上了。」紀銘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他實在是看不懂，他們到底還想鬧哪樣？明明住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也不向外界公開，就連他這個最好的兄弟，他半句都沒有提過。
他不提，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啊！
只是，今晚把他拉出來陪他喝成這樣，是吵架了吧？可是，從他的嘴裡什麼也問不出來，不過，他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借酒澆愁呢！
「紀銘，紀銘，你快點把雅情給我叫出來，叫啊，叫她來陪我！」陸凌風一把揪住紀銘的衣領，不過卻沒有什麼力度。
「你剛才連人家的電話都不接，現在怎麼好意思讓我打電話叫她出來！」紀銘看陸凌風真的是醉得不輕，把他的手機放在自己的西裝外套，然後把他揪著他的雙手拉下來，「凌風，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要回去，我不回去，誰跟你說我醉了？我還要繼續喝！讓開！」這下子，陸凌風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把紀銘推開老遠。
重新拿起一瓶剛開封的烈酒繼續喝！
他一點也不想回到那個她不在的公寓！
中午跟她鬧了不愉快之後，他回到公司加班！工作效率卻差得要命，審批了幾個文件之後，再也坐不住的他開著車回到公寓，意料之中的，她並沒有回來。
他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裡等了好久，久到天都黑了好久，她都沒有回來！
中午她急著跟家裡人撇清與他的關係時，他真的是很生氣！非常生氣！後面她竟敢還說要搬出公寓再也不回來了！
聽到她那句話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慌的！卻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她！
難道在一起的這些年，她還看不出來他的心意嗎？他從不敢開口主動去問她的心意，他其實也在害怕從她的嘴裡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所以他只能負氣地開車走了！
從公司回到到處充滿她身影的公寓時，他一直在等她回來！可是，卻一直等不到！卻又不拉不下臉去打她的電話，怕聽到她冷淡拒絕的話。
就像當年，她冷著臉對他說，她不過是想跟他玩玩罷了！
急躁又慌亂的他，只好把紀銘拉出來喝酒以平息自己越來越躁動不安的心。
紀銘有些無奈地坐到他的身邊，伸手想把他手裡的酒瓶奪下來，陸凌風卻偏過身子不讓他拿到。
「凌風，你跟雅情到底怎麼了？」既然雅情是問題的糾結所在，那也只能從她那裡下手了。
『「我不知道！」半醉半醒的陸凌風抱著酒瓶整個人往沙發上躺，
「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們是不是吵架了？」紀銘難得如此有耐心地做個開導人。
「紀銘，你說她為什麼就不能跟別的女孩子一樣呢？為什麼她從來不跟我說心事，也不跟我撒嬌，有了委屈也不會跟我說，為什麼會這樣？」
她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一個沒見過面的網友談得很開心，可是面對他這個朝夕相處的枕邊人，卻從來沒有提。
雖然在另一個世界裡與她交流的人也是他自己，可他就是不甘心！
像是把這些年來滿心的不明白都抖出來一般，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談起與歐雅情之間的事情的陸凌風，今晚卻在喝了酒之後忍不住了。
「凌風……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紀銘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是在高中畢業旅行前一天晚上。
那天，正好是楊意瀾的十八歲的生日。本來已經打算出國的楊意瀾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留下來。
楊意瀾幾個玩得好的朋友跟他也熟，那天她的生日宴，他接到了邀請。
本來陸凌風是不打算去的，卻拗不過女王姐姐，答應去露一下臉，然後讓他開車過來接他。
那晚陸凌風本來只打算切了蛋糕後就回去的，卻被他及幾個男生纏著喝了一些酒，最後被他們被灌得有些醉了，他就先把他扶到車上去睡覺。
等他回到包廂時，卻發現他的手機竟然落在了楊意瀾的手裡。
拿著他手機的楊意瀾看到他進來，急匆匆地說要把手機送出去還給陸凌風。
而不放心的他馬上跟著跑了出來，沒想到卻看到楊意瀾正從敞蓬的車門彎著腰，伸手去摸已經睡著的陸凌風的臉……
知道好友與歐雅情正在交往的他正想上去讓楊意瀾注意一點，沒想到那個時候，歐雅情就打了他的手機，問陸凌風的事情。
一下被問懵了的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跟歐雅情說陸凌風是跟楊意瀾在一起，然後等他想解釋的時候，歐雅情的手機再也聯繫不上了。
他很快地上前把意圖不軌的楊意瀾拉開了，然後開車把陸凌風送回家。
他以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才對。誰知道，第二天，歐雅情並沒有參加畢業旅行，陸凌風也因為找不到歐雅情而缺席了。
再然後，在上大學前的那個假期，他們竟然分手了！
那時候的陸凌風脾氣非常不好，他什麼也不說！並威脅他不許在他的面前提起『歐雅情』這三個字。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陸凌風明明就那麼在意歐雅情，為什麼會分手？他不敢去問！
誰也想不到，事隔多年之後，他們會再度走在一起。
那現在的爭執又是為什麼？如果再分手一次，他不敢保證他們還能不能再走在一起！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最經不起折騰的。所以，他壯著膽子問起他跟雅情的事情。
「誤會？」陸凌風把手裡酒瓶裡的酒一口氣灌完，「她就是討厭我，哪有什麼誤會啊！」
「她討厭你的話，會跟你在一起那麼多年嗎？」
「紀銘，你喜歡過女孩子嗎？」陸凌風的眼晴有點濕潤，把手裡的酒瓶重重地放到桌上，然後把手搭到了紀銘的肩上，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道：「我一直都喜歡她！從小到大，只喜歡她一個人。她卻總說我欺負她……她根本就不懂……那不是欺負……從來都不是欺負……紀銘……紀銘……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負她的……」
陸凌風邊低低喃著，整個人慢慢地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紀銘的身上，看得出來，他醉得想睡覺了！
「凌風，這些話，你應該對她說！」跟陸凌風可以算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紀銘，怎麼會不瞭解他這個兄弟對歐雅情是什麼樣感情呢。
可惜，他再理解，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終究還是個外人啊！
「她不相信我的……紀銘……她不相信我……」
「凌風，我先送你回家，好嗎？」
「我不要回去，不回。雅情不在，我不回……」
這一晚，紀銘好不容易把喝得忘記了自己是誰，卻獨獨沒有忘記『雅情、雅情』地叫的陸凌風送回他的公寓。
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的紀銘本來有打電話給歐雅情，想讓她回來照顧陸凌風的，沒想到歐雅情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於是，他只能命苦地陪著一個醉鬼坐了一個晚上，還得不停地聽著他在夢中不間斷地說著『雅情，不要不理我……』
真不知道是誰在折磨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