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卷 心癢難耐 第六十五章 歐柏源,我要跟你離婚! 文 / 盛夏采薇
因為太過於緊張她忽然的大哭,歐柏源伸手想要幫她擦眼淚,詠心卻揮手用力地甩開他,翻過身子背向她,讓他的手不知所措地僵在半空。
若是以往,這個乖巧聽話的女人怎麼可能敢揮開他的手?何況一向大男人的他也不允許她這麼放肆,可現在他不但氣不起來,反而多了一股很沉重的無力感。
是的,很無力!從她離開的那一天起,這股無力感一直跟著歐柏源,如影隨形,壓得他要喘不過氣,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只要找得到她,他一定會把她死死地困住,讓她除了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哪也去不了,哪怕讓他24小時看著她,他也不在乎。
總之一句話,她不是不能再離開他半分。
「心心,怎麼了?告訴我好嗎?」女人哭,他一向是眼不見為淨,不管是誰都一樣的。可是,現在在他面前哭得那麼慘的女人是他老婆,是他想盡一切辦法娶回家的女人,失而復得,讓一向強勢的他也不由得放柔了口氣,只想著怎麼哄她,她才會停下來。
見她側身背向自己,歐柏源本來想用蠻力拉她過來面對他的,只是,他的視線在碰到那圓潤的肚子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用力弄傷了她,也傷到寶寶。
兩個月前,在他懷裡的詠心,還是身材纖細柔弱,可是,就是嬌弱的身子如今卻要挺著個只會越來越大的肚子,他光是看著就覺得心疼不已。
還好他找到她了,要不然再過幾個月她一個人要生寶寶,又要照顧自己,該怎麼辦?他一點也不想讓別人來照顧他的老婆。
曾經想過,找到她之後,要狠狠地揍她一頓,讓她吃點苦才行,可現在這樣的她讓他怎麼下得了手?
他怕是疼她都來不及了。
「我要回家……」詠心哽咽的聲音傳來。
「你是我的妻子,這裡就是你的家。」
「這裡不是……我要回我的家……我要打電話給大哥……」詠心連哭邊爬起來,「我自己有家……」
她不想再跟歐柏源單獨相處下去,有些吃力地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因為肚子大起來的關係,她的動作不再靈活,今天被他鬧了一天,她都沒有好好地吃過東西,現在都快傍晚了,她肚子餓得難受。
自從四個月不再害喜之後,她的胃口變得好了很多,什麼東西都想吃,才剛吃飽不久又餓了。經常是正餐之外,她還有上下午的點心,宵夜及好像隨時隨地都想吃的水果。
陳阿姨還笑著說,是肚子裡的寶寶長得快才會這樣,要她不用擔心,想吃就吃。可是,這裡不是她的小公寓,不能隨心所欲想什麼就做什麼,特別有歐柏源還在身邊的情況下。
「心心……」歐柏源看著已經站到床邊的她,有些無措地望著,見她仍然抽抽咽咽的又不敢伸手拉她。
剛才被他抱上床時,她的毛絨拖鞋已經被踢到了地毯上,她邊伸手擦眼淚邊找自己的拖鞋。
「你把我的拖鞋拿到哪裡去了?」因為哭得傷心,眼淚流個不停,詠心四處找不到她的拖鞋,她怎麼也看不清。
歐柏源哪還管得了她的拖鞋,他翻身下來從身後抱住她,「不准走。」她是他的老婆,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還想到哪裡去?
「你放開我……」詠心掙扎著要離開他的箝制,不斷地地扭動著肩膀。
「你到底是怎麼了?」歐柏源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空出一隻手抓住她想亂動的手,坐到床上低吼道。
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的措敗,商場上不管多複雜的融資案,多麼叼鑽的客戶他都得輕而易已的擺平,只有懷裡的這個小女人,讓他很無力,不知道她到底要鬧什麼。
鬧了兩個月還不夠久嗎?以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女孩去哪裡了?都說懷孕是女孩真邁入女人的階段,難道她是因為懷孕了,連性子也變成這樣了?
只是,歐柏源可以確定,他很不喜歡這個樣子的她!那讓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對!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這口氣真是有得憋的。
「我要離開這裡,你快點放開我。」詠心不依的哭著。他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明明是他的錯,是他不好,粗魯蠻橫地把她帶回來。
「你不要亂動,小心傷了孩子。」見她使勁地想掙開他,歐柏源出聲警告道。
「那你就快點放開我……」詠心不理會他的警告,依舊使勁地想掙開他。
「安詠心!」怕她真的會傷到自己及孩子,歐柏源忍不住地吼了她一聲,抱著她的雙手也更加用力地收緊,怕她再亂動。
被大吼的詠心先是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在歐柏源毫無預警之下,她竟然轉過臉用力地咬上他的手臂。
這一下咬得不輕,詠心幾乎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用力地咬下去,哪怕那堅硬的肌肉讓她的齒根因為用力地生疼,她也不願意鬆口。
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柔順的女人會這樣的咬他,歐柏源疼得臉色一變,卻咬緊牙關忍著,怎麼也不願鬆手。
詠心咬得用力,可是抱著她的男人依然不動半分,氣惱的她咬得更瘋狂,毫無節制,只想著讓他快點放開她,很快,她的舌頭嘗到了鮮血的味道,那股血腥味驚得她不敢再咬下去,只得鬆開牙齒。
感覺到詠心鬆開了牙關,歐柏源理也不理手臂上被她咬出的傷口,他此時在意的是她,自己的這點小疼痛跟她比起來根本不足掛齒,小到過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咬夠了?要不要換一隻手再咬?」他示意她可以再咬他的另一邊手臂,只要她願意不再生氣,也不再哭的話。
詠心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傻傻地望著他剛才被咬的地方,白色的襯衫上已經染上了一大片的紅色,她咬得很深吧?
出了那麼多血他卻一聲不吭,還問她要不要再咬另一邊?他不知道痛的嗎?笨蛋!歐柏源真的好討厭,好討厭。
這樣的他讓她又想哭了!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來?」詠心一邊盯那一片紅色,一邊哭一邊捶他堅硬的肩膀,這回好像哭得更凶了,「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她一個人安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非要把她再度扯進他的生活?
「你不要忘了,你還是我歐柏源的妻子。」而且這輩子她也別想擺脫歐太太這個頭銜。
「那我不要當你的妻子可以了嗎?我不要了……我不想要……」做他的妻子太讓人傷心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跟他扯上關係。
「你有膽量給我再說一遍!」歐柏源被她一聲聲地不要逼得一再克制的情緒再度飆升,直逼爆表,再多就沒有了。他單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
「我要跟你離婚!」詠心望著他,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一字一字清晰無比。既然當初他們都沒有來得及去討論這個問題,那她今天一定要開口跟他說個明白。
「你敢!」離婚兩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時,歐柏源只覺得自己心口一陣發涼,一陣發慌!
「是你不要我的……」帶著委屈與心碎,詠心再度朝他大吼。想起離開前那段委屈無助的日子,他之前明明那麼寵她、疼她,一夕之間風雲忽變,一切都變了,他變得冷漠無情,她的冷漠甚至讓她在離開後的午夜夢醒時分還會心疼得落淚。
如果,這一場婚姻,他不曾對她付出,不曾對她好過,那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這樣狼狽地離開,他再凶再狠她還是會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
「我只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他怎麼可能會開口說不要她?永遠不可能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冷靜竟然讓他差點要失去她!
「所以你覺得自己冷淡我、忽視我、故意讓我難堪,都是因為你需要時間冷靜了嗎?」詠心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他有沒有想到過,他這樣做有多傷她?
被詠心的話問得有些無語的歐柏源,好看的眉毛皺了下,面對她的質問,他很不習慣,從來就沒有向人解釋的習慣,他心裡也有些不悅,「我還有點事要去公司一趟,你……」
他忽然想暫時離開一下,他忽然覺得他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詠心。
「我要跟你離婚,我再也不想待在你的身邊,我不是不會說話的洋娃娃,可以任你高興時寵一下,不高興就丟在一邊不理不睬。我是人,是有感覺的,我會因為你的好而開心,也會因為你莫名的指責和冷落而痛苦,你知不知道?」詠心似乎要把自己藏在心底的話全部都攤出來。她的眼淚像是失控一般,怎麼也止不住地滑落,而歐柏源只是盯著她臉上的淚水,久久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放開我,我明天就去找律師辦離婚。」在離開前她曾經以為以歐柏源的能耐,根本就不需要她在場也可以把這個離婚辦下來,誰知道他並沒有想要跟她離婚。沒有關係,他不辦,她辦。
她再也不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氣與冷落了!這個男人太過分了!從來沒要想到過自己的行為這樣的傷人。
「你以為有哪個律師敢接你的離婚案件?」除非那個人不要命地與歐氏作對。該死的女人,口口聲聲說要跟他離婚!
「我會找到的……等離婚了,你就再也不能欺負我了……」她曾經那麼卑微地討好他,換來的卻是他的冷酷無情。
她怕極了被他冷落的日子。如果沒有得到過,那她不會在乎。
有些東西得到了再失去,那是一種從雲端直接下墜到地獄的痛苦。那種感覺強烈到讓她不想再面對第二次。
她沒有這麼好的恢復能力,有些痛一輩子只要一次就夠了!
「安詠心,你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你覺得你跟我打官司,你有幾成的勝算?」被她氣得血沖腦門,歐柏源索性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她,「你敢再提離婚,孩子生下來後,我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她。」
「你不可以……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壞透了……孩子也是我的……」詠心像是不敢置信地瞪他,眼淚不停地流。這個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壞,一天到晚都在欺負她,現在有了孩子,還要拿孩子來欺負她!這還有沒有天理!?
「不准再哭了!」她哭得他都要煩透了,「以後你乖乖地在我身邊,我保證不會再冷落你,好不好?」歐柏源哄著她,他想要以前那個聽話的小女人。
詠心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在他的懷裡對他又拍又叫:「孩子也是我的,你憑什麼不給我見他?你憑什麼想搶走?」
「就憑我在法律上是你的名正言順的老公,你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你說我有沒有權利?」歐柏源一向傲慢慣了,好不容易在兩個月後把離家出走的詠心找回來,誰知道一回來就口口聲聲要跟他離婚,教他無法心平氣和地跟她談,只能以這種粗暴的方式恐嚇她,看她對孩子寶個那個樣,一旦拿孩子威脅她,她不敢不聽的。
「我恨你……恨死你了……」詠心捶他捶到雙手無力。
「就算你再恨我還是得留在我身邊。」這輩子休想他會放手。
歐柏源的話才說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歐柏源冷著聲音問道:「什麼事?」
「少爺,外面有一位姓安的先生說是少奶奶的哥哥,說有事要找少奶奶。」房間門並沒有鎖上,所以管家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進來。
本來正在哭得不能自己的詠心聽到大哥來找她,馬上停止了哭泣想要從歐柏源的懷裡下來。她沒想到大哥會追到歐家來,不管有什麼事,她都得下去見大哥。最好可以跟著大哥一起離開歐家。
「給我老實呆著!」歐柏源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惱火,死摟著詠心不放然後轉過頭跟管家說道:「沒空,讓他走。」
「不可以。我馬上下去,管家,你讓我哥哥等一會。」詠心聽到歐柏源這樣說,氣得又想咬他。
「我說讓他走,就讓他走!」歐柏源再度不耐煩地朝門外吼道。
門外的管家聽得一頭半白的頭髮差點就要在一瞬間全白了。這要怎麼辦才好?少爺剛把少奶奶找回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分岐,她聽誰的好?
照理說她是應該聽少爺的,但是少奶奶現在懷了可是歐家的第一個寶貝孫女,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她也是吃不完兜著走!
這不是要為難她嗎?
管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決定還是下去打個電話問問老爺吧!
「歐柏源,你憑什麼不讓我見大哥?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詠心兩隻小手無力地捶他。
「我說不許見就是不許見!你再鬧,我……」歐柏源的話還沒有說完,本來還在他懷裡又哭又鬧的詠心卻忽然停了下來,全身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他心一驚,低頭時才發現,她竟然哭得昏了過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歐柏源連忙將詠心連腰抱起,看著一臉蒼白無色的她,他慌忙衝出房間。
醫院。
「我不是說過了嗎,要你不要刺激大嫂,她現在懷孕了,一旦情緒太過激動很容易動到胎氣。還好你送來得及時,要是再慢一點,不但孩子保不住,就連大嫂也會有生命危險。」
歐聖源穿著白色的醫生袍,站在病床邊幫躺在床上的詠心調點滴,表情嚴肅、口氣不悅地訓著歐柏源。
歐聖源雖然是醫生,對於生死早已看透,但是看到自家大哥抱著一臉蒼白的大嫂衝到醫院急診室時,他的心還是有些涼了。
看著大嫂下半身的輕微地出血時,一看就是動了胎氣,急得他連忙讓護士將大嫂送進手術室。
經過婦科醫生熟練的急救措施,確定出血狀況不嚴重,孩子裡肚子裡安然無漾時,他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幾年前,好友慕容塵的妻子也是因為他一時的捉弄,讓那個年輕的女孩在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情緒過於激動而流掉了孩子,當他趕到醫院時,看到好友一副自責得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讓他內疚了許久。
還好這次大嫂情況不算嚴重,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要不然不僅是大哥要崩潰,定居在國外的爺爺奶奶也會殺回來責怪他的。
那個抓狂的場面光是想想他頭皮都在發麻。
他真是不懂自家大哥到底在想什麼,找不到人的時候他天天念著人家,怎麼才找到人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鬧得送醫院了?
從詠心被推出手術室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為什麼她還是一點清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臉色蒼白得不見半點血色,歐柏源根本沒有心情去聽歐聖源的念叨,心裡只想著床上的嬌人兒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怎麼還不醒過來?」坐車床椅子上的歐柏源一手握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放在頰邊撫著,眼晴緊緊盯著詠心,不敢移開半秒。
「等大嫂醒來時,自然就會醒。」歐聖源聲音很淡定道。
「那還要多久?」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一直提在那裡。
「再過幾個小時吧?她情緒太激動,醫生幫她打了少量的鎮定劑,讓她可以穩定情緒睡幾個小時。」
「你出去讓爸、媽他們先回家吧,這裡有我就行了。」歐柏源小心地把詠心的手放進被子裡放好才抬頭對歐聖源說說道。
在知道詠心被送進醫院後,官天麗夫婦馬上趕了過來,剛才她還在手術室裡急救裡,他已經被官天麗念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如果不是怕吵到詠心,他們估計也會跟到病房裡來繼續教育,他現在不想出去,更不想回家,何況他不放心詠心。
他要牢牢地守在這裡等她醒來,什麼事都比不上她重要。
「大嫂的哥哥還在外面,我想你親自去跟他談一談比較好。」歐聖源在離開前,想了想還是把話傳給了大哥。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安卓始終是大嫂的哥哥。
「誰讓他上來的?」聽到歐聖源的話,歐柏源的臉有些僵硬起來,口氣裡儘是滿滿的不悅。他已經吩咐下去,除了歐家的人,一律不許任何人到頂樓的vip病房來打擾。是誰那麼大膽放安卓上來?
傍晚的時候安卓到歐家找詠心,他不想讓他們見面,誰知道就因為這事讓他老婆情緒過於激動導致了現在這樣。
他以為,他在歐家見不到詠心自然會離開,沒想到他像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樣,開著車跟到醫院來,只是,他還是不想讓他見到詠心。
別人或許不知道安卓對詠心這個妹妹有著什麼不一樣的舉動,但是他歐柏源知道。更何況,現在外面都在傳詠心並非他安家的人,他更沒有理由來看望她了。
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小心眼。反正安詠心是他的女人一天,他就不允許別的男人多看半眼。哪怕這個男人是安卓也一樣。
「不管是誰讓他上來的,大哥,你應該跟他談一談。」在走出門口之前,歐聖源丟下這句話。
歐柏源望著被關上的房門許久許久,然後回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詠心,伸手到被子時摸了摸她的小手,感覺到比剛才的溫度略高後才有些安心。
另一隻手將她的長髮慢慢地順好,修長的指頭從光潔的額頭一路下滑,最後他有些不捨放開手地摸著她尖細的小下巴,忍不住傾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又一個輕吻。
她怎麼敢跟他提離婚?當初她拿婚姻與他做交易時,她這輩子除了呆在他的身邊,哪也別想去。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哪怕是她的家人,也不能跟他搶她。誰也不能跟他搶這個女人。
「她怎麼樣了?」頂樓病房的會客廳裡,歐柏源踏進門口,安卓就站了起來有些心急的問道。
下午的時候知道他被歐柏源帶回家,他想也不想地開車就跟到了歐家。只是,他被歐家大門口的安保人員下來,沒有辦法的他只能等在門外。
後來碰到了歐家的女主人官天麗正好出門看到他有些意外,她讓管家去請示歐柏源看要不要見他就走了。
誰知道他還沒有等到到歐家看詠心,就看到先前載詠心回來的那輛車飛一般的從裡面衝了出來。
他的心裡很不安,怕是自己的妹妹會出什麼事。他在歐家門口等了近十分鐘沒有等到歐家管家的回復,很是擔心。
在他準備要強行進入歐家時,管家出來告訴他,詠心身體不舒服已經去醫院了,讓他先走。
他就知道自己剛才看到衝出去的車子時一定是帶詠心去醫院的,他為什麼沒有立即跟過去呢?
焦急萬分的他馬上開著車一路狂飆往歐家的醫院而去。誰知道他到醫院時,除了打聽到詠心因為動了胎氣而進手術室之外,他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擔心不已的他只能在醫院的大廳裡等,他不信等不到歐家的人。
他的這份堅持與用心終於讓他等到了歐震宇跟官天麗從樓上下來。在得知他的來意之後,歐震宇讓他到頂樓的會客廳等。
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歐柏源才出來見他。
歐柏源沒有回答安卓的問題,冷著一張臉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上,抽出一根煙點上。
「歐柏源,我問你詠心到底怎麼樣了?」安卓走到歐柏源面前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如果不是詠心還在他的手上,他真的想跟他好好地打上一架。
「安卓,安詠心是我老婆,你憑什麼過問她的事情?」歐柏源吐出一口煙後才不悅的說道。
「歐柏源,你不要忘記了,詠心怎麼樣也是我安家的人。我來看她天經地義。她只是嫁給你了,不是賣給你為奴。」情緒一向控制得很好的安卓也一再被歐柏源氣得不輕。
自從被他發現自己的一些不能公佈於眾的心理後,他就一直對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要吃醋也沒有他這樣的吧?
「安家人?」歐柏源冷冷地一笑,一把按掉手上的煙站起來與安卓對視著,「安卓,你倒是告訴我,你今天來看我老婆,是以哥哥對妹妹的身份,還是男人對女人的身份?」
有些話,不挑出來不快,有些事,總得要弄明白,清楚才好。
「你覺得我是哪種身份那就是哪種。」既然大家都把話挑明了,安卓也不想再掩飾什麼。此時的他們都是清醒的,不是上次在夜店那裡喝過酒的衝動。
回答安卓的是歐柏源一記又沉又重的拳頭,沒有防備的安卓再次被歐柏源打中了,悶哼一聲的他快速地回了一拳給歐柏源。
兩個男人正打算好好地再打上一架時,會客廳的門被推開了,歐聖源就知道大哥跟安卓見面會不怎麼愉快,但是他沒想到一向沉穩的大哥竟會再度與人動手。
「安卓,大哥……」他快速地衝到兩個的中間拉開他們,「這裡是醫院,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雖然他知道有時候嫉妒中的男人是很能維持形象的。
一向很不屑動手打人這種粗魯事的歐柏源深深吐出一口氣,收起手狠狠地往沙發上坐,而安卓自是也沒有再動手,坐在歐柏源最遠的一個沙發上,同樣地沉默不語,他只是來看人而已,不是來鬧事的,雖然有些人總是要主動挑起紛爭就是了。
「安卓,你知道你是來看我大嫂的,放心吧,她跟孩子都沒事,但……」歐聖源真的不是想把胳膊往外拐的,只是,看大哥那張撲克臉難看成這樣,他還是先把安卓勸回去再說吧,他真是倒霉,總是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過,他出於好意要做好事的心願卻再度被歐柏源打斷了。
「歐聖源,不必與無關的人說那麼多不相關的事情!」
「歐柏源,我不想再跟你動手,但是請你記注,我是詠心的大哥,這一點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變的。」
「安卓,你來告訴我,安詠心真的是你安家人嗎?」其實不管安詠心到底是哪家的人,都阻止不了他要她,但是為了不讓安卓總是以這個借口來偷窺他老婆,歐柏源覺得自己在今天有必要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反正該說不該說的都已經上報了,他也不在乎真相如何。
「……」聽了歐柏源的話,安卓在一瞬間沉默下來,他不敢百分百確定詠心是不是他們安家人,但是種種跡像已經表明了,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承認了,在這樣清醒的情況下。
「大哥,這個問題能不能等大嫂……」歐聖源並不想讓他們在這裡談論這個問題,畢竟當事人還沒有醒來。最有權知道真相的不是他們,而是安詠心。
「你先出去。」歐柏源不耐煩地指著門口對歐聖源說道。
「大哥……」歐聖源無奈地翻翻眼。看來他是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那還是識相地走好了,免得遭人煩。要是等下他們兩人再打起來,他也不會勸了。反正這裡是醫院,只要打不死就行。
在歐聖源離開後,歐柏源重新把目光盯向一臉陰鬱的安卓。
被歐柏源銳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安卓,喉嚨似乎有些癢癢地說不出話,那種想抽煙的衝動越來越強烈,伸手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煙。
「拍」一聲,歐柏源把煙盒丟到了安卓的面前。
不一會,奢華舒適的會客廳就被兩個大男人的煙霧籠罩住了。
「我也不敢確定……她是不是我妹妹……」安卓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之後終於緩緩地吐出聲。這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藏在心裡藏了好久,他沒有想到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歐柏源。
「安卓……」歐柏源冷冷地出聲,他想不到安卓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如果不敢確定的事情為什麼會從林美珍嘴裡說出來?難道他還想騙他不成?
「歐柏源,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比誰都寧可詠心不是我妹妹。」可惜,如果詠心不是安家人的話那對於她來說又是一個致命的傷害,現在的她根本承受不起這個事實的真相。
「安卓,你的證據呢?」
「我現在沒有證據拿給你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跟詠心血型不一樣。我是o型血,我父親也是o型,但詠心不是,她是ab血型的。這裡是醫院,你可以咨詢ab血型的人父母雙方有沒有可能是一方是o型血的。」安卓自己也是那天看到了詠心的體檢報告後卻查閱大量的資料才知道,ab血型的人與o型血的人會扯上血緣關係的機率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歐柏源真的想知道,他可以做dna鑒定。還有一個辦法,也許爸爸留在銀行保險箱裡的東西可以告訴他答案。
以前他從來不去好奇爸爸為什麼會這樣神秘地交待他,這個事情甚至是自己的母親林美珍也是不知道的。
「安卓,詠心這輩子都是我的老婆。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再對她有任何的妄想。」
「如果你真的對她好,那她為什麼離家出走?」安卓冷笑道。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與你無關。如果你沒有其它事的話可以走了。」既然跟安卓沒什麼好談的,歐柏源當然不想再陪他,他站起來,像是想到什麼又回頭說道:「安卓,回去讓你的母親安份點,小心不要再次禍從口出。」
「我要看詠心。」安卓也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才是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她不想見你。」而且她還沒有醒來,哪怕是醒來了,他也不想讓他見她。
「歐柏源,你沒有權力限制她。」
「她還沒有醒。我不想再刺激她。你走吧。」歐柏源想了想說了這句話後走出了會客廳。
安卓跟著出來,看著歐柏源朝病房區走去,他沒有跟上去。是的,詠心現在身體不舒服,他不能再去吵她了。
不過,他不會這麼放棄的,他一定會見到她的。「歐柏源,我會再來的。」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歐柏源身後響起來,他沒有回應,腳步也沒有停下來直接朝詠心在的地方而去。
他來與不來又何妨,他歐柏源的女人,沒人可以欺負也沒人可以偷窺。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把她藏到一個除了他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
半夜,詠心在昏睡了幾個小時後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一時之間,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傳入鼻尖,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手背上的點滴讓她知道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可是,她怎麼會來醫院呢?
她記得自己是被歐柏源強行帶回歐家的,然後兩人在房間裡起了爭執,她還狠狠地咬了他,然後在他面前放聲大哭,他不但不讓她走,還用孩子來威脅她,不讓她跟孩子見面,後來管家上來匯報說大哥要來看她,她想下去見大哥,歐柏源卻不給她下去,她氣得頭暈,肚子難受得厲害,然後她就沒有印象了……
伸手想要抬起手臂,卻發現自己沒有打點滴的另一隻手被握住了,手心傳來人體的溫度,不止是手心,她整個身體好像窩在一個暖烘烘的懷抱裡。
「醒了?」一直盯著她看的歐柏源在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後,就是已知道她要醒過來了。
聽到歐柏源的聲音,詠心驚訝地轉過臉往他的方向望去,發現自己不但躺在他懷裡,頭還親密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著,詠心一想到傍晚在家與他的爭執,不想跟他說話,把臉偏過一邊。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詠心不想與他靠得太近,試著動了動身子想離開他的懷抱,誰知,她才輕輕一挪,放在她腰際的大手卻摟得更緊了,不讓她有半點的機會移開。
「才剛睡醒,還想鬧什麼?嗯?」
「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詠心想扳開定在她腰上的手,卻感覺到他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溫柔地撫著她凸起的小肚皮。
「躺好。」見她開始不安分的扭動,歐柏源低聲喝斥道。
見她還想動,歐柏源乾脆低下頭在靠在她白淨的脖子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詠心本來還想動的身子馬上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乖乖靠在他懷裡,就連剛才想扳開他的手的小手也收了回來。
詠心有些小小的委屈,這個人真的很過分,明明知道這裡是病房,而且她還有懷有寶寶,他竟然好意思說如果她再動,他就在這張床上要她。
詠心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她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他這人一向是口出必行,不管用什麼方式,他一定會欺負她的。
儘管她乖乖地躺好了,可是還是不肯看他一眼。歐柏源溫熱的手掌在她的肚子上撫著:「傍晚的時候你哭著昏過去了。」一句話淡淡地交待了她在這裡的原因。
詠心閉上眼沒有回話,得不到回應的歐柏源,摸了摸她的頭,歎口氣才說道:「好好休息,過兩天身體好了我再帶你回家,嗯?」
詠心躺在他的懷裡,聽著那一陣陣的熟悉的心跳聲,一下接著一下地數著,自己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直到那邊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聲時,她才敢將臉轉過去看他比先前消瘦許多的臉龐。她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放到他的臉上。
「怎麼了?是不是肚子餓了?」詠心以為他睡著了,誰知道她剛才轉了臉過來,他竟然睜開眼看她,她抬起的手就這樣懸在了半空。
詠心不敢與他對視,收回手後順勢低下眼不看他。
剛才一直在打點滴中昏睡,所以感覺不到,現在醒來後在他的提醒之下她好像真的感覺到有些餓了。
「我讓護士進來把針拔了,順便把管家送過來的湯熱一熱給你喝,好嗎?」
歐柏源看到她又不用出聲,抬頭看了看馬上就要滴完的點滴瓶,伸手按下了床頭的按鈴。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護士馬上進來小心地幫詠心把手上的針拔掉,然後在歐柏源的吩咐之下出去幫詠心弄吃的去了。
等吃完東西再度躺好在床上時,已經是凌晨3點。
病房裡的一切都如同總統套房一般,除了那股淡淡的消毒味之外。
此時,除了一盞小小的燈外,四周的一切都是那麼地安靜。詠心躺在床上,身後緊緊貼著她的是歐柏源。
也許是下午昏睡了許久,她竟然清醒得沒有一點睡意。
「哪裡不舒服嗎?」知道懷裡的女人並沒有睡著,歐柏源開口問,可惜回答他的還是她的沉默。
「怎麼不說話?」將她再摟緊些,他的呼息熱熱地噴在她細嫩的勁間。
「放開我……」詠心頭埋在他頸間,有些委屈的哽咽著。
「很晚了,睡覺……」歐柏源閉上眼,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反正來日方長,她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總有辦法讓她像以前一樣聽話。
「那你放開我……」她扭著身子想逃開他的懷抱。
「你再繼續動,我不保證接下來只會跟你躺在床上,蓋棉被純睡覺。」
「我有寶寶了,你不可以……」這個男人真的是禽獸不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對她發情!
「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可不可以!」
雖然知道他也許只是恐嚇她而已,但是詠心卻不再扭動,但靠在歐柏源懷裡的她,卻是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天花板,寂靜的房裡,除了兩人的鼻息聲,再無其他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當歐柏源以為她睡著了時,卻聽到詠心的聲音。「為什麼要撤消與安氏的合作?」自從與他見面之後,她就一直想問他這個問題。
她不懂,本來她離開之前,兩家公司的合作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而已,安氏竟然會再度面臨如此嚴重的財務危機?
到底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如報上所說的一般,歐家不滿意她的身份,所以導致了她跟歐柏源的婚姻失敗,處於分居的狀態,所以歐柏源才會與安家不再合作?身世的問題,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哪怕她的不是安家人,但是她叫了爸爸的那個男人也把她養大成人,大哥對她又是這麼好,安氏畢竟是爸爸辛苦了一輩子才有的產業,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來而毀在自己手中。
她問完,卻遲遲等不到歐柏源的回應,她有些急地再催促地問:「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的身份……」
是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讓歐家人覺得丟臉了?這句話,詠心怎麼也是問不出口。
「是安卓主動跟我解約的。」既然安卓都不屑與他合作,他自是不會勉強他。反正當初與安氏的合作也不過是因為逼安詠心答應與他結婚,所以他不但沒有再追討銀行的債務,安再林投資失利留下的爛攤子他也一併接了過來。雖然安再林的投資失利與他是有些關係,但是這一點他不可能跟詠心說,以安卓的聰明估計也是猜得到一點的。
「為什麼?」她再問,還是那三個字。
因為他喜歡你!歐柏源一想到這個事實,心裡又是一陣冒火,當然,他不可能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會嘔死他的。
像是沉思了許久之後,他才回道:「這個問題,安卓來回答你比較可能會比較好。」
「你不讓我見大哥。」詠心口氣裡有著抱怨與委屈。就是因為他不給她見大哥,所以她才會與他爭執,才會情緒失控讓自己住院。
「睡覺吧。」聽到她半夜不睡覺口口聲聲跟他討論的都是別的男人的事情,歐柏源心裡非常地不爽。
「讓我見大哥。」既然都說開了,那就一次說清楚吧。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會聽他話的安詠心了。
「睡覺。」再說一次,他真的可要發火了。
「歐柏源,我要見大哥。」本是清晰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哽咽。
「等你身體好了再說。」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她情緒的變化?一想到歐聖源交待的,不能再刺激她,讓她情緒變化過大,歐柏源心裡有再大的火氣也得忍著。
「那……安氏的事情,你跟大哥再談一談好不好?」詠心再笨也聽得出來歐柏源已經妥協了,如果再不追加自己的條件,那等他再改變主意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不管是不是如他所說的,是大哥主動提出解約的,她現在只希望安氏不要倒下。等她見到大哥後再跟大哥好好的說說看。
「安詠心,你不要得寸進尺!」歐柏源的聲音有了明顯的不悅。
「我只是……」雖然說自己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怕他,但是詠心還是決定不惹他生氣了。
「睡覺。」回答她的是他簡單的兩個字。歐柏源氣得閉上眼,決定不再跟她談與安卓有關的任何事情。
這一晚,詠心躺在歐柏源的懷裡,依然睡不著的她,在確定身後的男人真的已經睡過去之後,她悄悄地抬起臉,伸出手隔著空地描繪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他濃濃的眉毛,他閉上的眼,他高挺的鼻子,他溫熱的嘴唇,還有長出青色鬍渣的下巴,她甚至還記得,自己細嫩的肌膚被那鬍子刺到時的微痛感。
以前,她有時在夜裡睡不著時,會有些淘氣地伸手摸他,不讓他睡,他被吵醒後她卻被他狠狠地折磨一頓才肯罷休。
可是,現在,他的臉與她的手指相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她卻沒有勇氣碰上去。
打從手機裡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以為只是自己的幻想,直到他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強勢地把她抱在懷裡,聞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他像以前的每個夜晚一般把她親密地摟在懷裡睡覺,她才真切地意識到,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她不能騙自己,其實她還是愛著他。可是,也是因為還愛,所以她不願再呆在他的身邊。她怎麼也忘不了被他冷落、誤會時那種難過與委屈。
她怕了,真的怕了。
如果他真的不願放手讓她走,那她回報他的將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順著他,討好他的安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