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西市鬥雞 文 / 嘲墨
雖然晉陽表現得很大度,沒有給趙子軒臉色看。但是趙子軒知道,她心裡定然是不痛快的。
這是個男人為尊的世界,男子可以一夫多妻,卻從沒聽說女子可以一妻多夫的。當自己的愛情要和另外的女人平攤時,哪個女子心裡會好受?
晉陽如此大度,一是想通了是烏鴉就沒有不黑的,是男人就沒有不花的,二是趙子軒能在那種時候記起她,及時放手,還是很在乎她的,三卻是托婭和趙子軒雖然救過彼此,當得上紅顏知己,但兩人相隔千里,這段感情定然不能成緣。既然此,她何不學自己的母后,對待自己的男人寬容一點?這樣一來趙子軒心生愧疚,只會更加愛她。
對晉陽而言,這已是最好的結果。趙子軒儀表堂堂,對自己呵護眷戀,甚是寵愛,她自己又何嘗不是愛煞了他?和離固然能彰顯公主威嚴,卻要用一世幸福來換,她是斷然不會換的。
果然,趙子軒見晉陽待他一如既往,心中更是愧疚萬分,恨自己當時沒把持的住,結果傷害了兩個女人的心。這幾日在家休息,晉陽想做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兩人郎情蜜意,感情倒是越好了起來。
長安皇城外有兩大市——東市和西市。東市有很多達官顯貴的住宅別院,所以主要是為這些人服務;西市則是大眾化、平民化,西域、倭國、新羅等國很多商人在此經營商舖,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商貿市場,被譽為「金市」。也有一些行腳商人做些倒買倒賣的買賣,因為零散不好交易,所以西市署和平准局會定期召開一次盛大的集市,在集市上進行大宗交易和買賣。
平准局負責管理物價,西市署負責對西市進行日常管理,包括開市時間,閉市時間等。
唐朝有規定,日頭一落,城、坊、市就必須封閉,城市裡普遍夜禁,普通人家連燃竹張燈都不行。所以長安的西市有「日中而市」的規矩,到正午的時候,「擊鼓三百聲」開市;日落前七刻(跟後世的一刻鐘時間差不多,一刻合十五分鐘),「擊鉦三百聲」閉市。至於開放夜市也有,但是少。
今日就有一場集市,房遺愛等人早早跟趙子軒小夫妻倆約好,一起去賞游一番。
「這西市啊什麼都有,據說有二百二十行,別說新羅倭國的東西,就連波斯拂林的稀罕玩意兒都有。」房遺愛看趙子軒一臉新奇,忍不住顯擺起了自己的知識。
拂林就是中國古代對羅馬的稱呼,到了隋唐時指的就是東羅馬拜占庭帝國了。獨孤謀也道:「別看這西市每日開市只半日,當中最享有盛名的,反而是酒樓茶館,尤其是胡姬酒肆,裡面的胡姬長相奇異,歌舞妖嬈,倒也另有一番風情!當然,我也是聽人說的,從來沒去過……」
獨孤謀說到最後,現公主們都以憤怒的眼光看著他,似乎在看一個大色胚一般,趕緊解釋道,房遺愛和薛瓘趕緊賭咒罵誓,證明自己的清白,長孫曦也深情地望著新興公主,用眼波攻勢來瓦解新興公主的妒火。
自從出了高陽公主不事姑婆,險些紅杏出牆的事後,李世民深感教女無方,結果連房卿都給害了,終於下了狠心,誰若是再敢在公婆家拿捏架子,不孝敬長輩,必定嚴懲。
唐朝公主地位甚高,公婆見面也要向其行禮,不過後來貞觀名臣王珪的小兒子娶李世民的三女兒南平公主時,卻堅決不行禮,反與妻在上席就坐,命令公主行拜見公婆之禮,禮成才讓身退。李世民聽說後認為這樣很好,要求以後公主出嫁時都要如此,可是公主們嬌蠻慣了,並沒有放在心上。駙馬家中無奈,只能聽之任之。
現在倒好了很多,前些天獨孤謀的母親生了病,李世民聽說安康公主非但沒有侍奉床前,反而跑出去打獵,氣得鼻孔直冒煙,把安康召進宮來狠狠罵了一通,嚇得安康公主哭哭啼啼,連連懺悔,回去後就安安生生盡了孝道。就連受寵的安康公主都被罵了,其他公主哪還敢在駙馬家再橫著走路?
以往公主囂張跋扈,夫妻關係反而不好,如今脾氣收了不少,反倒關係好了很多。方才趙子軒就覺得這幾對夫妻終於有點夫妻樣了,現在看到這幾對冤家這般姿態,心中暗笑不已。
像房遺愛他們從小就是貴族子弟,豈能放過胡姬酒肆這等風花雪月的場所?就是後世的李白杜甫等人,都經常慕名前來飲酒作樂,為其寫詩作賦。
「哥,你看,那人又高又黑,像個焦炭似的。」別人都是成雙成對,就趙玉顏一個「光棍」,她雖已十三,卻不像其她女孩兒那般早熟,家中又是書香門第,不願去西市這種三教九流會集的地方,西市雖熱鬧,還從未來過。此時望著路上走過的幾個黑人,忍不住叫喊道。
「這些人是崑崙奴,都是從海上販運過來的,雖是體壯如牛,卻性情溫良,踏實耿直,是以在長安很受歡迎,往往一下貨船就被貴族豪門搶購一空,買回去當保鏢家奴。」晉陽拉著趙玉顏的小手,解釋道。
「啊?居然被當做貨物賣,真是太可憐了。」趙玉顏一聽,又替他們感到可憐。
獨孤謀笑道:「你認為他們可憐,他們自己倒覺得挺幸福的。」看趙玉顏怒視著他,趕緊道,「這是真的,這些崑崙奴的家鄉很貧瘠,吃不飽穿不暖的,到了大唐後生活反而比以前好多了。現在很多崑崙奴都以來大唐幹活為豪呢。你看那邊的面具攤子上,有些黑如鍋底,鼻樑寬厚的面具,就是仿照崑崙奴的樣子造的,還挺受歡迎的。」
趙玉顏倒是沒想到這點,又好奇地望向一個崑崙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吃不飽飯,那他們怎麼還長得這麼高這麼壯呢?
那個崑崙奴正跟在一個公子哥後面,看著攤子上的東西滿臉興奮,好像買東西的是他一樣。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轉身一看原來是個富家小公子,忍不住憨厚地笑了笑。黑面黑得耀眼,牙齒也白得耀眼,配上他的高顴骨厚嘴唇比別人哭得還難看,趙玉顏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來。
集市上不僅有商販,還有一些街頭娛樂活動。像什麼雜耍、賣藝都有,公主們少接觸這些層次,都看得津津有味,見到有雜耍的居然把一把劍整個吞在嘴裡,都忍不住拍掌叫好,打賞賞錢。
城陽公主拍得最是厲害,還問向自己的駙馬薛瓘:「駙馬,你能不能這樣?」
薛瓘無語地瞧了瞧自己的身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終於還是理智戰勝了面子,堅定地搖了搖頭。
趙子軒替他解圍道:「城陽公主,這吞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就這些人也練了好幾年。而且劍身從喉嚨穿到腰部,人不但會有強烈的嘔吐反胃感覺,一個不小心,受傷死亡都很正常,千萬不可隨意模仿。」
城陽公主這才作罷,一行人又向深處走去。越往裡走人越多,幸虧長安的街道寬闊,最寬能達十五米,比後世很多高公路都寬,這才不顯得擁擠。
商販們討價還價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有些人語言不通不能交流,於是市場上一種新興的職業誕生了:翻譯。這些翻譯不是政府供養的官員,而是自身學了點外語,說他什麼都聽得懂吧那是不可能,但是總比兩人大眼瞪小眼神交好得多了。
走到一處地方,見周圍圍了一群人,面紅耳赤,神情激動,手裡攥著錢袋子,嘴裡大喊道:「黑頭,黑頭……」「紅將軍,紅將軍……」兩邊的樓上窗前也圍著一群人,神色也很是誇張。
趙子軒等人甚是奇怪,怎麼跟鬥雞似的,幾個駙馬在兩邊開道,圍著公主們擠了進去,一瞧之下恍然大悟:「還真是在鬥雞……」
當中有個鬥雞場,場中兩隻鬥雞一黑一紅,抓啄絞攆很是激烈,黑色的那隻雞冠上已被啄出了血,羽毛也掉了一地,看起來還是紅將軍威武,佔了上風。
旁邊地上鋪著一張毯子,毯子上分左右兩邊,兩邊各放著一大堆銅錢,甚至連珠寶飾都有。看來應該是鬥雞賭博了。
唐朝就幾項著名的運動,蹴鞠、拔河和鬥雞。鬥雞不但在民間盛行,就連皇室貴族也很癡迷,文人們也爭相寫詩描寫這項運動。因為鬥雞而生的歷史典故更是一大堆。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只用一篇鬥雞檄文就讓皇族兩大親王反目成仇,自個兒也被罷了官成了個閒人。
李白先生更彪悍,你來長安參加科舉,好好讀讀書不行麼,居然為了一場鬥雞拔刀捅死了對手,是捅死了一個還是幾個就不清楚了,反正這「衝冠一怒為鬥雞」的帽子是戴上了,科舉這輩子也別想考了。
擺賭局的莊家見到趙子軒這一行打扮考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笑著迎了上來,道:「幾位公子哥要不要玩一玩,這一場很快就結束了,下一場更精彩。」
公主們都嫌鬥雞太血腥殘忍,紛紛捂著鼻子要走,獨孤謀他們倒是心中癢癢,但是老婆為大,只能一起走了。
沒走多遠,居然又有一大群人圍著,比前面鬥雞圍得人還要多得多得多,都快把路給堵住了。高陽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兒怎麼又有一個?鬥雞就這麼盛行嗎?」
旁邊一個行人也正朝人群那裡擠去,聞言笑道:「這位兄台,這可不是鬥雞,而是是男人都愛看的運動——女子相撲噢!」說完還朝高陽擠了擠眼,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賤笑,猛然間一愣,才現高陽原來是個雌兒,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裡,靠,沒事玩什麼女扮男裝啊,趕緊快步離去。
女子相撲?趙子軒興趣來了。
(嘲墨努力更新中,書評區的回復比較少,也不太敢看,大家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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