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情敵(上) 文 / 酥油餅
雖然不在同一張床單上,但好歹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一想到伊斯菲爾就在身邊觸手可及之處,石飛俠這覺就睡得非常踏實。踏實到日上三竿,斯馬爾來回報和狼人族溝通的情況時,他還賴在被窩裡不肯起來。
「我只有一個問題。」由於以前參與過把石飛俠打包送給伊斯菲爾的壯舉,所以斯馬爾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還是保持著相當的鎮定。「他是今天早上才滾下來的,還是一個晚上都呆在那裡?」
伊斯菲爾還沒回答,石飛俠就從被窩裡探出頭,沒好氣地瞪著他,「你才滾,你全家都滾!」
斯馬爾理解地低喃道:「心情不好,看來沒滾。」
伊斯菲爾打斷他的沉思,「狼人族?」
斯馬爾臉色一整道:「已經和狼人族聯繫過了,東方族的普拉克長老確認叛變在逃,現在正受到狼人族的通緝。」
「哇。當上長老都要叛變,難道他還想當族長不成?真是太貪心了。」石飛俠坐起身,但整個人還是裹在被子裡,好像一直披著繭的毛毛蟲,只露出個腦袋參加會議。
斯馬爾歎氣道:「最近狼人族的處境越來越不好,境內的肉價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漲,但最好的肉卻送去矮人族和地獄來換取物品。普拉克長老加入逆九會就是想改變目前的狀況,為更多的狼人謀取福利。可惜用錯了辦法。」
「同情敵人是叛變的預兆,你要小心啊。」石飛俠涼涼地提醒道。
斯馬爾冷哼道:「我王兄是精靈王,你覺得我有必要叛變嗎?」
「這很難說。具體請參照你的二王兄——洛克蒂尼。」
斯馬爾一窒,半天才道:「二王兄是特例。」
石飛俠壞心地慫恿道:「你也可以特例一下嘛。我當你的後盾。」
斯馬爾睨著他,「你除了臉皮之外,哪裡厚了?」
石飛俠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忠厚。」
斯馬爾:「……」
伊斯菲爾等他們倆都互相瞪著沒話說了,才開口道:「安東尼奧知道麼?」
「知道,我第一個就告訴他了。」斯馬爾頓了頓,才欲蓋彌彰地解釋道,「畢竟是他家的事情,他早點知道也好。」
石飛俠又好奇了,「為什麼是他家的事情?」
斯馬爾道:「你不知道安東尼奧是前任的狼人族族長嗎?」
「沒人告訴過我……」他撅著嘴巴聳肩道,「難道我需要為這個道歉嗎?」
斯馬爾驕傲道:「安東尼奧是狼人族最後一任共長。現在狼人族的族長都是東方族族長和西方族族長輪流擔任的。」
「難道安東尼奧也是你王兄?不然你在自豪什麼?」石飛俠故意調侃他。
斯馬爾反應極快地回答道:「和這樣優秀的同事一起工作,難道你不覺得與有榮焉嗎?」
石飛俠說的很感性,「他的背景與我無關,我認可的只有他的廚藝。」既然狼人族最近不景氣,想必也佔不到什麼便宜的。這關係拉不拉都一樣。
斯馬爾呆滯地看著他,彷彿才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他的決定呢?」伊斯菲爾的聲音重新喚回他的意識。
斯馬爾想了想,才明白他問的是安東尼奧的決定,「他什麼都沒說。」
石飛俠猜測道:「你說他會不會半夜三更留封血書不告而別啊?」通常嘴上什麼都不說的人,行動起來才出人意表。
斯馬爾道:「這樣只會讓狼人族處於更加不利的狀態。」作為狼人族在諾亞方舟的代表,不報而別的後果很嚴重。
石飛俠道:「說起來,你剛才說他是狼人族最後一任共長,聽起來好像是萬萬人之上的樣子。那為什麼要跑來當什麼廚師?」
斯馬爾道:「你知道麻雀是怎麼死的嗎?」
石飛俠很快地接道:「被我煩死的。」
「總算有點自知之明啊。」斯馬爾欣慰。
石飛俠抬頭看著天花板,單手在床單上畫圈圈,「可惜有些人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斯馬爾皺眉道:「什麼意思?」
「就是說……」金緩緩從門口走進來,「有人嫌棄有些人當了電燈泡。」
石飛俠恨恨地瞪著他,「你以為節能燈泡就不算電燈泡嗎?」真是的,一個還沒走,一個又來了。
金道:「我沒什麼,只是一覺醒來覺得背有點疼,所以四處走走,環緩下痛苦。說起來,我背怎麼會這麼痛呢?真奇怪啊。」
斯馬爾附和道:「會不會是為了救某個狼心狗肺的人,所以不小心挨了一刀?」
金道:「哎,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好像……」
「很閒麼?」伊斯菲爾淡淡道。
金歎氣道:「某某人難道不覺得自己有點重色輕友了嗎?」
石飛俠聽到他的話先是一楞,隨即眼睛亮起,再然後擱在床上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伊斯菲爾冷冷地看著金。
斯馬爾站在金的身邊,被餘波掃到,沒撐過一分鐘就宣告投降,早早地拋棄金獨自走了。
金畢竟和石飛俠經歷過多次合作,臉皮神功雖然沒到登峰造極,但應付這種場面還是輕而易舉的。只見他笑瞇瞇地挑了把沙發坐下,完全將伊斯菲爾和石飛俠一冷一熱的目光忽略。
石飛俠低聲道:「不知道休斯現在在做什麼呢?」
金的笑容微僵。
石飛俠道:「不知道是不是和蘭卡在一起?」
金收斂笑容。
「人其實是很衝動的。不然也不會有什麼落跑新娘,什麼搶婚事件。」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似是想到了什麼很困擾的事。
「想讓我出去你可以直說。」金的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來。
石飛俠沒反應。
金轉頭,莫名其妙地看伊斯菲爾,「他怎麼了?」
伊斯菲爾挑眉,「你賠。」
「……」金一撩額發,朝他拋了個媚眼道,「以身相許好不好?」
伊斯菲爾伸出手,電光在掌中閃爍。
金將身子往後靠,哼哼唧唧道:「賴皮,只准你自己玩,只准別人被玩。」
伊斯菲爾很心安理得地默認。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石飛俠看著金,慢吞吞地開口。
金道:「如果是好事就趕快說吧。」
「……」
「如果是一般的事,那就挑著說吧。」
「……」
「如果是壞事的話,能不說就別說吧。」
石飛俠徐徐道:「不知道算不算壞事,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但是和休斯有關。」
金嗖得站到他身邊,低頭問道:「什麼猜測?」
石飛俠摸著下巴道:「你有沒有覺得,蘭卡和休斯前腳才剛走,逆九會後腳就到了,很蹊蹺?」
金面色一凜。
伊斯菲爾緩緩加了一句道:「元殊界很複雜,逆九會在那裡很活躍。」
金有些站不住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啦。也許是個巧合。」石飛俠怕他一個衝動闖出什麼禍,連忙回轉道。
但金這時候已經完完全全陷入不安的幻想中去,哪裡還聽得他說什麼。「我要請年假!」他看著伊斯菲爾,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和堅決。
伊斯菲爾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好。」
金轉身就走。
石飛俠好奇地問道。「他沒有元殊界的通行證吧?也能去嗎?」他回想自己在精靈界差點被當做非法入境的慘痛經歷。
伊斯菲爾漠然道:「這與我有關嗎?」
「呃,我就是好奇好奇。」
休斯和金離開。安東尼奧沉寂,斯馬爾天天追著安東尼奧,心甘情願地當搬運工。雷頓依然悶著頭搞發明,阿沙則是一天睡到晚,再吃到睡。
每月一次的狼人團每次都靜悄悄地來,又靜悄悄地走。諾亞方舟著實風平浪靜了一段日子。
但即使日子這麼過,石飛俠還是覺得很不滿。
他的不滿主要來自於伊斯菲爾。
雖然說在他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招數下,伊斯菲爾終於對他天天來房間蹭地板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兩人的關係也僅僅是同居密友,離親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他們倆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個看書,一個嘮叨。其次就是伊斯菲爾念客史給他聽,不過只是純念,沒有任何語調起伏和註解。雖然伊斯菲爾的聲音很好聽,容貌很好看,但是……光看光聽不能當飯吃啊。
經過又一場講解課後,他下樓透氣,正好看雷頓急匆匆地走過。
「你去哪裡?」
「有客人來了。」雷頓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石飛俠沒精打采地趴在圍欄上,金離開之後,他就成了老油條。反正斯馬爾來的比他晚,沒什麼資格管他。而伊斯菲爾和安東尼奧有不會管他。至於雷頓和阿沙……完全可以忽略。
雷頓又匆匆忙忙地向下跑。
等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石飛俠才猛地想起狼人剛走,這幾天不可能再回來,也就是說今天來的很可能不是常客。傷春悲秋的情緒頓時一收,他趴在圍欄上俯瞰大堂,等著客人出現。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身影果然如願出現。
石飛俠看了半天終於認出那抹身影是誰,瞳孔猛然放大。
在他驚訝的同時,那抹身影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目光,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對,石飛俠立刻掛上笑容,朝下面招了招手,「歡迎光臨!」
對方很快收回目光,當做沒看到似的,逕自朝樓梯走去。
石飛俠放下手,自言自語道:「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