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另類性格 文 / 采菜
只見一男一女朝這邊急奔而來,那女的手上抱著一個孩子,男人一手拉著女人,另一手拉著一個男童,幾人均衣衫破敗,看得出是一家人。
「站住!再跑就開槍了,」幾名穿著亮色深綢衣服的男人在他們後面緊追著。這打扮,有點像時常出沒於深山野林中的土匪。
「呯——」緊跟著的男人們憤怒了,果真對著幾人開了槍。只聽那女人「啊——」了一聲,便一頭栽了下去。她手一鬆,手上的孩子便飛了出去,摔在地上,頓時口中溢出鮮血。
「孩子他娘,」男人叫道,還來不及去扶住女人也來不及去查看孩子,身後的幾人便已經來到跟前用槍對準男子和男童驅鬼人。
男人見妻子和小孩驟然身亡,哪裡還會顧全自己,拔出腰上的鐮刀就朝那幾名匪人砍去,沒有料到男人突然如此兇猛,卒不及防,一個小土匪被當頭砍了個正著,頓時腦袋劈成了兩半,血流滿面。
見男人殺得瘋狂,其它土匪趕緊子彈上膛,一名土匪未及上膛,便揮著刺刀刺向一旁的男童,小男孩稚嫩地叫了一聲,便被刺刀刺穿了胸背。
男人見兒子也瞬間喪命,更加毫不忌憚地朝那些土匪殺去。但他根本就是一個種地養牛的樸實農民,哪裡是那些強壯土匪的對手。對打兩三下後,他就明顯處於下風,而幾個亮綢男人似乎也不急著要他的命,對他戲謔起來。他向那幾人猛衝過去,他們或用匕首,或用刺刀在他身上輕鬆劃上一刀,或是乾脆給上一拳或是一腿。最後竟愉悅得哈哈大笑。
以強凌弱,以多欺少,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我也不再多作思考,當即拔出匕首衝了上去。沒有多餘的動作,手起刀落,兩三下便將那幾個剛才還在大笑的男人瞬間解決。整個過程,我沒有內疚,沒有心軟,沒有半絲猶豫,反而像是如魚得水一般,揮刀自如。
「啊,我殺了你!」正準備放下匕首,剛才被圍攻的男人卻揮著鐮刀朝我砍來。見他雙目圓睜,定是由於家人瞬間慘死,受不了打擊,已經變得瘋癲,或是殺得眼紅,分不清人了。
普通百姓揮刀拚殺全憑一股蠻力,沒有任何招式技術可言,我一拳打在他身上身形一閃隨即避開。但他畢竟只是尋常百姓,那拳下手還是重了,一拳打過,一口鮮血隨即噴出,不偏不倚正好噴了我個滿臉,腥臭味讓我噁心十足。我頓時惱怒,將手扣住他的腦門,單手一擰……
「孜然,不要——」背後韓宇臻叫道。
但為時已晚,只聽「卡嚓」一聲脆響,那人的脖子脫臼,隨即倒下。看著那倒下去的身影和圓睜的雙眼,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是怎麼了?怎麼對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平民百姓施以冷絕的毒手?
我轉頭去看過韓宇臻,只見他一手扶著樹樁,一手捂著胸口,傷口的疼痛讓他眉頭緊蹙,但一雙眼睛卻透著對我從未有過的凌厲,如鷹般盯著我,似在深思和窺探,讓我有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反常,竟然接二連三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欲上前解釋,可是那方人聲傳來。
「快,這邊,別讓他們跑了。」透過人身高的灌木,我看見一隊穿著黃色偽軍服的中國兵士朝這邊奔來。
「先躲起來,」我跑上前拉住韓宇臻便要離開。
「哪裡跑?」我們的位置太過暴露,且剛才一番廝殺,使他們已經確定我們就在此地無疑。我轉眼一看,兩名偽軍已經來到身前。
「來一個解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看著兩名正用槍對著我們的偽軍,我冷聲說道,然後拔出匕首便衝了上去。那兩名兵士想是剛從軍不久,用槍並不利索,也並不曾料到我看似弱不禁風,竟然敢揮刀殺人,且動作凌厲迅速,竟沒有半點反應過來,便齊齊倒下。
「不許動,再動就開槍了!」三名偽軍從林子裡鑽出來,用槍對著我道。
經過剛才的廝殺,我是越戰越勇,而且料定他們個個猶如酒囊飯袋,毫無身手可言,我哪裡將他們的喊話放在心上。不假思索便揮動匕首就要衝上去。
「呯呯——」這幾人比剛才那些人身手利索,反應也迅速得多。而且還有致命的一點,我們相隔幾米遠,我短刀力搏,我沒有優勢可言,他們長槍子彈,顯然是占於上風。
我是低估了他們。
冷兵器哪裡能同槍炮相抗衡?他們連放了幾槍便讓我感覺招架不住血腥電影全文閱讀。好在我動作伶俐,反應迅速才沒有受傷。只見他們又將槍上了膛,正舉著槍瞄準了我。看著那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我深感不妙。
「呯——」地一聲,我偏頭及時躲過了那枚子彈,扭頭間,見那名士兵的槍口又重新瞄準了我,此時我站姿不穩,若是他再補一槍,我必定躲之不過。
正在盤算怎麼躲過那致命的一槍。
「啪——」地一聲脆響,那名正欲開槍打我的偽軍被一名日本軍官狠狠地摑了一掌,「誰讓你開槍的!」
「長官,」幾名日本軍官不知何時出現。偽軍被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耳光,對著大怒的日本軍官,卻只有連連點頭稱是的餘地。
看著當中的那個日本軍官,我心中滿是疑惑,不許開槍?是他救了我?為什麼他要救我?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他轉過頭來看向這邊,軍帽帽沿將光線遮擋,一雙眼瞳暗光之中也深不可測。只見他嘴角輕揚,勾勒出一個彎月幅度,看似在笑,卻說不出的邪佞和詭異。
「抓——活——的!」只聽他牙間擠出幾個字命令道,語氣森寒,不容置疑。
他命令一下,那些穿著偽軍制服的官兵便向我衝來,陣勢不容小噓。而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拔出匕首,奮力抵抗。他們人多勢眾,且不斷有援兵到來,幾個來回下來,我已感到體力明顯不支。轉眼看過韓宇臻,他也在奮力抵抗,但面色蒼白,已經很是虛弱,此時也被他們團團圍困,十分危險。
擒賊先擒王,先抓住那個日本軍官。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也沒有時間多想其它的辦法。拿出十二分的勇猛,我接連幹掉幾個擋道的小兵,向那名日本軍官殺去。開始只認為我只是在掙扎突圍,沒有想到我是欲擒住他們的指揮官,反敗為勝。等到知道了我的意圖,紛紛衝上來欲將我截住。我也沒有想到自己身手如此了得,左閃右避,左攻右守,竟然與那名日本軍官只差兩米來遠。一個躍騰,便到了那名日本軍官身前,見他欲出招將我制住,我先聲奪人左手扣住他的頸項,抬起右手一橫,便將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不許動,再動就要你的命!」我厲聲說道。
那名軍官也不反抗,倒是非常順從,而且嘴角一勾,很是從容。
「讓他們退後,」我施重了匕首的力度冷聲說道。
他此時卻沒有用中文,而是用日文對他的部下說了兩句,他們便順從地退開了。
「少帥,快上馬!」來得及時,危機關頭李副官駕著一匹高頭大馬從林中衝出,他大呼著將韓宇臻拉上了馬。
「嗷——」地一聲馬嘶,韓宇臻那匹白馬也從林中衝了出來。
「老實點,我手上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見白馬來到身前,我挾制住那日本軍官將他劫上白馬。
有日本軍官在手上做人質,料定那些日本人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卻不能掉以輕心。奔離很遠後,我們才在一處懸崖邊停了下來。
終於安全脫險,我迫不急待地將那日本軍官狠狠地踹下馬去。
「籐原,你殺了這麼多人,卻活得越來越快活了!」韓宇臻摀住傷口,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籐原從地上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錯,倒是韓少你越活越窩囊了,竟要女人為你出生入死?」
韓宇臻為人正直,不懂反唇相譏,聽他如此說,眉頭不免擰了起來。
我知道那日本人是見韓宇臻有傷在身,故意激將他,便過去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刀,道:「閉嘴,不老實就一刀結束了你絕世武皇!」
「你剛剛不是說只要我放你們出來,你就安全放我回去麼?」籐原清淡地問道。
「放了你?」聽他如此說,只覺得他很是幼稚,我冷哼一聲。
「中國人不是說話最重一言九鼎麼?況且是孜然小姐!」他淡笑著說道。命懸人手,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我沒有那麼迂腐!」說出這樣的話,是我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不過,還是脫口而出了。看著他那從容的表情,我卻愣了,孜然小姐?他竟然認識我?
「你認識我?」我又不免疑惑道。
「林小姐,籐原他心狠手辣,殺人無數,別和他囉嗦,一刀宰了他!」不遠處的李副官大聲提醒我道。
夜長夢多,對於這樣的殺人狂魔,一刀解決了才能保證萬無一失!我舉起匕首便朝他走去。
他看著我也向後退去。
「孜然小姐,你在我心中一直是言出必行的,」他一邊退一邊說道。雖然馬上死於我的刀下,面上卻無半點拒怕之意,「你這樣做讓我很失望。」
「讓你高看了,我行事向來沒有原則可言!」說罷,沒有半點猶豫,揮動匕首就朝他殺去。
「有些時日不見,你變聰明了。」
他見我揮動匕首衝上來,也不再淡笑,欲以施展拳腳加以抵抗,卻無奈手已被我綁住掙脫不了,只能用腳抵擋我的進攻。我對他沒有忌諱,手起刀落,招招致命。他也是不凡之輩,雙手被束,又無兵器在手,竟然能避過我一次又一次。
這人不好對付,必須要速戰速決。當機立斷,我右手緊握匕首向他揮去,先是一貫地攻他咽喉,他似乎對我的招式了如執掌,早已知道我來此一招,很輕鬆地避過。我不放棄,繼續攻他要害,刀鋒逆轉,直逼眉心。這一狠招出乎他的意料,他半身迴旋才驚險避過,但臉頰處卻留下一條鮮紅的匕首劃痕,我兩近身肉博,見他眉心緊皺,似有怒不可遏有色。不過卻見他嘴角一勾,似又要對我言語戲謔。我卻搶先一步,效仿他嘴角一勾,對他輕輕一笑,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只見他面龐抽搐,痛苦之色溢於言表,只見他咬著牙,緩緩低頭朝下去看去。我右手雖然仍在進攻他的頸項,但是左手上的利刃早已插進了他的胸口。
「好陰毒的女人!」他終於不敢再對我戲謔,厲聲說道。
「兵不厭詐,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全無半點猶豫,當下腳下發力,大力將他一腳踢去。他幾個趔趄然後向後倒去。我追上去準備再補他一刀,可是突然只見他腳下石頭一鬆,他整個身子一斜,朝那懸崖掉了下去。奔過去往下一探,下面萬丈深淵,哪有籐原半點影子。
「林小姐,籐原人呢?」李副官跑過來問道。
「掉下去了。」我指著籐原掉下去的上方說道。
李副官「啊」了一聲,馬上跑到那處往下張望許久。然後唾了一口才轉身回來。
「林小姐,你先送少帥回去。」李副官對我說道,「我要下去看看才行。」
「從這裡掉下去,必死無疑。」我問道。
「籐原是只小狐狸,我得下去看看,一定要找到他的屍體才行。」
我欲說服他,但他態度很是堅持,說幾場會戰吃過籐原的大虧,一定要看到他的屍體才會罷休,我看他心意已決,也就隨他去了,自己護著已經昏迷的韓宇臻回到韓軍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