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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輕鬆自在 文 / 采菜

    「扣兒,那魚好吃,還有什麼好吃的?我全要!」我嘻笑著叫嚷起來,努力忘掉以前痛苦的週遭,讓自己用一種全新的方式面對現在的生活。

    「這是油炸丸子,可是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做出來的,你嘗嘗,」邱奕輝聽我叫嚷,也給我夾了一塊到碗裡,感到他真心實意的關懷,我衝她咧嘴大大地笑過。

    扣兒見我呵呵發笑,也趕緊拿碗為我剩了一大碗米飯,笑咪咪地說道:「竹子姐,這米飯也好吃,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嗯,這米是好米,」我吃了一口,然後慢慢品嚼起來,「水放得不多不少,飯煮得不硬不軟,很有嚼頭!」

    「愛吃就多吃點,你身體的確應該好好調養,」邱奕輝又笑著給我夾了一塊魚。

    「嗯——嗯——」不好,吃了一口魚不注意居然被魚刺卡到喉嚨了,我漲紅了臉,嚶嚶發聲。

    「扣兒,快拿醋來,」見我難受,邱奕輝催促扣兒道,自己則起身給我拍了拍背。

    扣兒蹭蹭跑去,不一會兒拿了一瓶醋來,邱奕輝給我倒了一小杯,一邊將杯子遞到我手裡,一起說道:「使個蠻力喝下去。」

    我很不情願地將杯子湊近嘴邊,一股好大的酸味熏刺著鼻腔,我瞇著眼,頭不由自主地偏了偏。

    「乖,聽話,喝下去,」他軟語說道。

    聽了他的話,我不禁皺起眉頭,竟把我當成小孩一般地對待!只是現在被魚刺梗在喉嚨,不能發作,我只得聽從他的話,頭一仰,將那半杯醋全全倒入口中。

    「咳咳——」儘管鉚足了勁,但有一半醋還是噴了出來。

    「呀——」只聽邱奕輝吱唔了一聲。

    「竹子姐,沒事吧?」扣兒急切地叫嚷問道。

    我一隻手掐著喉嚨,一隻手抬起來揮了揮,再「嗯嗯」兩聲,感覺魚刺有些軟化了。

    「好了嗎?」邱奕輝俯□來,關切地問道。

    「嗯嗯——」我清了下喉嚨,還是不太舒服,朝他搖了搖手。

    「再吃些飯,嚥下去就好了,」邱奕輝說道,又為我推了下背部,我憋著的氣得以舒緩。

    「要不行,就只有拿鑷子過來取了,」他說道,不知是不是在嚇唬我。

    我聽他這麼一說,很是尷尬,吃一頓飯竟也會給他增添如此麻煩,心下著急,便使勁吞了一大口米飯,那卡在喉嚨的刺才嚥了下去,這才吐出一口氣來,很不好意思地對邱奕輝笑笑,臉上火辣辣一片。

    「竹子姐,慢慢吃,我可沒有跟你搶!」扣兒看出了我的窘態,一邊仍為我輕輕拍著後背,一邊不失時機地打趣我道。

    「鬼丫頭,盡取笑我,有你好看的時候!」我恐嚇著扣兒,然後想到被我噴出的半口醋,濺到地上很是骯髒,又對她說道:「扣兒,那醋不是噴了一地?幫竹子姐去拿塊抹布來……」

    我說到此,卻聽扣兒「咯咯」笑了起來。

    不明所以,我問道:「你笑什麼?」

    「哈哈,」扣兒笑得更甚,「不用擦了,都噴到邱大哥衣服上了,他……他……哈哈,他還是穿的白色襯衫呢!」

    聽她一說,我頓時發窘,越發慚愧,臉上火辣辣一片,吃一頓飯也不踏,竟弄出如此些麻煩來,讓大家吃得不安寧,不僅狼狽地被魚刺卡到喉嚨,居然還把邱奕輝的衣服弄得一團糟。

    「邱大哥,你剛才幹嘛給我使眼色?」扣兒打住笑故意問道,然後又似後知後覺地自我答覆道,「你的意思是別讓我出說來?哈哈哈,你的眼色使晚了,我已經說出來了!」扣兒笑得無比得意,是越來越像個人精了。

    「沒事,不算多,洗洗就行!」見已經穿幫,邱奕輝無奈,也只得放緩了聲音安慰我道。

    「邱大哥,你不用小心翼翼,其實我姐姐臉皮厚著呢!」扣兒死性不改,在旁邊一個勁地搗亂,她真是想看我出醜,讓我臉面全無才肯罷休,我不停地在心裡腹誹。

    「邱醫生,真是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紅著臉靦腆地說道,感覺自己矜持得真有了大家小姐的風範,恨不得找個樹洞一頭鑽進去。

    「只就濺了一小塊,你不必放在心上!」只聽他拍了下扣兒的腦門。

    「哎呦,痛死了,邱大哥,你要袒護竹子姐也不用敲我腦袋嘛,」扣兒作出不滿的口吻抱怨道,然後又對著我說,「竹子姐,哪是一小塊,分明是一大塊,你得給邱大哥洗衣服才行!」

    扣兒高調出聲,她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誇張,可又是說到了點子上,終歸是我吐到他身上的,我的確應該幫他把衣服洗乾淨才行。一張臉漲得更紅,我卻只得聽從扣兒的玩鬧,說道:「邱醫生,你的衣服,我明天幫你洗洗!」

    我話才剛一說出口,扣兒又急急地嚷了起來:「邱大哥,我姐姐從來不幫別人洗衣服,她可是第一次為男人洗衣服哦,」扣兒故意將男人兩個字說得極重,「你真是有福了!」

    她笑盈盈地說道,沒有絲毫顧忌,我氣得開始想跺腳,也不知道邱奕輝是何表情。

    「不礙事,我自己洗洗就行!」邱奕輝說道,聲音中並沒有異樣。

    「還是我洗吧,」我克制住心中的窘迫,以一副知書達禮的口吻說道。

    「不用了,都說是小事,」他又禮讓道。

    「我現在眼睛不方便,就只能做些小事了,」我囁嚅道,又帶上些倔強。

    「小事也這麼在意,」他又為我碗裡夾了點菜,「你總是那麼客氣,心裡想得太多,就會放不開,」他好心地勸慰著。

    「這叫責任心!」我不滿,嘟著嘴硬聲說道。

    「呵呵,」他笑了出來,隔了一會兒,又道:「你的嘴翹得可以掛個水壺了!」

    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打趣方式,我被他如此一說,趕緊將嘟著的嘴收斂起來,他拍了拍我的肩頭,輕輕笑道:「如果是我其它朋友,巴不得將一整瓶醋都往我身上吐了去,越是狼狽不堪才越是心滿意足,」他頓了頓,像是在思量下面的話要不要接著說出來,片刻之後,才抱怨似的說道:「哪像你,如此拘謹!」

    「謝謝邱醫生誇獎,我這叫矜持,不叫拘謹,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一直沒有能學到的,來邱醫生這裡真是收穫不淺,輕輕鬆鬆就讓我學會了,」聽了他的話,我也放鬆地和他調侃起來,還補充打趣道:「邱醫生可不要受我影響,也變得『拘謹』起來,以後同我說話,有什麼儘管說,想要訓斥,想要抓我小辮子,想要做我老師,就放馬過來吧!」

    「嗯——」他拉長了一聲,頗有教書先生的風範,然後道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扣兒在一旁大聲地笑了起來:「邱大哥太有才了,竹子姐,邱大哥教諱人的功夫遠在你之上吶!」

    「扣兒,要懂得禮貌,」我以一副嚴肅的口吻說道。

    「噗——噗——」扣兒調皮地朝我吐著舌頭。

    這時,邱奕輝轉過話題,說道:「扣兒,別欺負你姐姐了,你看她今天胃口好,吃得香,廚房裡還有些菜,你再去把它們端來!」邱奕輝吩咐著扣兒,一點也沒有把她當作客人,倒似自家小妹一般。

    「哎!」扣兒應了一聲,然後朝我笑道,「竹子姐你看邱大哥多關心你,老支派我做這做那,卻怕你不夠吃,居然還說我欺負你,令我好生嫉妒,」說著又朝我們吐了兩下舌頭便輕鬆愉悅地說道,「你吃慢點,廚房裡還有好多好吃的,我聽邱大哥的話,這就給你端來!」一邊說,一邊笑著蹦開了。

    聽她打趣的話語,我不自禁地笑著搖了搖頭,心下卻備感欣慰,這小丫頭是懂得照顧人了,復而想想,也著實感激邱奕輝對我倆無私的照顧。

    「到我這裡就隨便些,不要拘束,你就應該學學扣兒,想吃什麼喝什麼只要我這裡有只管要,這才自然大方!」邱奕輝喃喃對我說道,又突然橫過一句:「不過吃得也不要狼吞虎嚥地梗著!」

    聽他這話,我先一愣,復而也學著扣兒向他吐了吐舌頭,作出一副抱怨的口吻道:「都怪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原本認為他會像旁人一般地推拒謙虛一番,誰知道他卻是又夾了一夾菜到我碗裡,而且笑道:「你不用恭維我,這我是知道的,要不是看在你捨命救雙喜和桂花的份上,這勝過天下珍饈美味的小蔥拌豆腐你是絕對嘗不到的!」

    我大腦霎時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以後,才意識到他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於是乾脆先將他夾給我的菜先嘗了一口,然後故意舔了舔嘴唇,閉著眼享受般地深吸一口氣,片刻之後才長吁一聲道:「果然是一盤堪比山珍海味的小蔥拌豆腐,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別人的歌喉是餘音繞粱,而這盤小蔥拌豆腐則是餘味繞口,三日不絕啊!」撲哧一聲,我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他一聽我有意損他,並不惱怒,而是哈哈笑了兩聲,道:「事實勝於雄辯,」他說了這話便不再多作解釋。

    我一邊往嘴裡塞著另一份菜,一邊豎著耳朵等待著他的下文,「你看你讒得口水直流的樣子太有成就感啦!」說畢他便哈哈笑了起來。

    而我語塞,大腦再次黑線,只能機械地嚼動著嘴巴。

    「喜歡吃就多吃點!」邱奕輝又給我夾了一夾菜,語氣溫柔,滿是關愛。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傳來。

    「邱醫生,這附近有學校?」

    「是一個姓方的教書先生自己開的一間私塾,兩年前來到這裡的,以前在外面就是教書,後來到這裡了,見鎮上沒有自己的學堂,孩子也多,但卻大部分都不識字,而且他自己文人一個,也不會幹農活,所以開了個私塾,既可以養家胡口,也可以教書育人,鎮上的孩子也有了讀書識字的地方。」

    「那學費,」我有些尷尬,低著頭,小聲地問道,「貴嗎?」

    「不貴,」他爽利地答道,然後遲了一會兒便解釋道:「鎮上的人都好說話,不會貴到哪裡去的,有錢的就出些錢,好些家裡沒錢的就是收成時給先生送些米糧油鹽,錢的事,你不用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邱醫生,謝謝你!」

    「呵,你又來了!」他輕嗔了一句。

    「你是想把扣兒送到那裡去?」過了一會兒,邱亦輝答道,

    「嗯,」我點了點頭,有些尷尬,主要原因是自己身上的錢財不多,不知道能不能把扣兒送過去,二來是怕邱奕輝太過熱情,又為我們忙裡忙外,給他再添麻煩,「扣兒這個年紀,雖說是女孩子家,但是現在時代畢竟不同了,我還是希望她能識些字,有知識文化的好!」

    「你想得周到,現在的確是這樣,哪裡還分男女,」他自己也吃了些菜,然後便道:「那我明天就去看看,過兩天就可以讓扣兒進學堂唸書了。」

    又想道句謝謝,但如他所說,實在太過客套,便又嚥了回去,半晌,才接著說道:「我想著扣兒沒有進過學堂,頑劣任性,趁著年紀還小,還是多讀點書的好,況且,她姐姐將她托付給我,我想盡我所能,讓她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一種新式的生活,」想到紐姐,我心下泛起一陣酸楚,黯然傷神。

    「你又想到難過的事了,這樣對身體不好,」邱奕輝說道,向我遞過來一張絹子。

    我接了過來,不過笑道:「給我絹子幹嘛,我又沒哭,」然後又對他嚕了嚕嘴,道:「我哪有那麼容易流淚,你太小看我了!」

    「不是,我是讓你擦擦嘴,你嘴角又油又膩,還沾了些飯。」

    扣兒這時正好進來,聽到邱奕輝的戲弄打趣,「咯咯」地笑個不停。

    「竹子姐,這裡還有魚和雞,是雙喜今天提過來的,李嬸做的,她讓你好好補補,」扣兒將籃子放在桌上,然後不緊不慢地將一個盅和一盤魚取出來,我暗想這瘋丫頭表面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兩樣,但實際卻是細心貼體許多,還會照顧人了。

    桌上多了兩道菜,香氣四溢,這頓飯的確是豐盛無比,我心下又為之動容,一時間拿著筷子的手竟然僵頓住了,喉嚨有點哽咽,鼻子略微有點泛酸。

    「竹子姐,多吃點!」扣兒是當真會關心人了,忙給我夾著魚,生怕我吃不飽似的。

    「你也多吃點!」我也為扣兒夾了菜,讓她坐下來一塊吃,然後轉過身對邱奕輝說道:「你也再吃些吧,」話一出口,又不禁覺得唐突,倒像我喧賓奪主,成了主人招呼客人似的。

    邱奕輝沒有答話,我聽到他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夾了一夾菜,便弄出很大的啃咬聲,一邊吃一邊還說道:「李嬸家的雞可是餵了好幾年的老母雞,味道就是好,我臉皮薄,想吃又不好意思去討要,惦記了好久都沒能吃到,這次托你的福,終於如願以償,不錯不錯!」

    我聽他如此說話,也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嘻笑一陣,想到送扣兒去唸書的事,便正經起來,轉頭對扣兒說道:「扣兒,我想給你說個事,你看怎麼樣?」

    扣兒聽我說得一本正經,也不再嬉戲,拉過凳子湊近了些。

    「你想上學唸書嗎?鎮上有位先生有開了家小學堂,我想讓你去上學,多認識些字……」我對她細細地說來。

    「真的嗎?竹子姐,那太好了!」沒有想到我還沒有說完,小丫頭就跳了起來,「我太高興了!」

    「扣兒,你願意去讀書?」因為想到有些孩子頑劣,不願意念13看網很累很沒有趣,而扣兒聽我如此說,卻是這麼高興和激動,我倒是有些吃驚了。

    「那當然,我很早很早就想唸書了,爹在的時候總是內疚沒有能力把我們姐弟幾人送進學堂,他說要是能夠讀書識得幾個字便不會隨便被別人欺負了,也還能進店裡做夥計幫算帳,和別人做買賣也不會吃虧,姐姐在的時候總是愁找不到學堂給我上學,我看著別人能去學堂唸書,都好生羨慕,竹子姐,我知道你識得字,對你也很是崇拜,也很是羨慕,現在我也能去學堂唸書了,」說著,扣兒再湊過來,往我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竹子姐,等我會識字了,我就可以給你唸書上的故事,」她笑著叫嚷起來。

    我聽著高興,但轉念一想,拍了她一下,又惱道:「你是在咒我眼睛好不了麼?」

    舉起手來又想打她一下,卻聽她急急地辯解道,「好姐姐,不要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竹子姐人這麼善良,又那麼漂亮,老天很快就會讓你好起來的。」

    「這還差不多,」我還是輕輕拍了她一下,然後才把手放下。

    「你也不老是說扣兒,這段時間我看你也閒得慌,也總得找點事情來做做了,」邱奕輝說道,儼然一副長者的口吻,為我考慮打算著。

    「對呀!竹子姐,我發現你近段時間好像胖了不少!」扣兒有意調戲我,所以又是刻意地拔高了聲調驚呼出聲。

    「我倒覺得時間倒是空閒,可惜眼睛看不見,要是看得見的話我想多看些書,」就事論事,我對自己的狀況還真是不滿。

    「也不是不行的,」邱奕輝侃侃說道,「以前我在教會做義工,那時和盲人有過交流,知道他們也讀書識字,還會看書,他們學的就是盲文,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嗯?」我來了興趣,側耳傾聽。

    「而且,我這裡還有幾本盲文,你要是會了的話眼睛不好也可以看!」

    我正要向他請教,卻聽他說道:「只是,我卻不想教你。」

    「為什麼?」聽了他的話,我倒驚訝,嫌我麻煩嗎?我皺起眉頭,心中納悶,不像他助人為樂的一慣作風啊!他說出這話13看網的,不急發作,且聽聽他是何「居心」。我不解,一邊焦急地等待著他的解釋,一邊也在心中暗暗猜測尋思著。

    「你這個人總是憂鬱惆悵,如果我教你盲文,你一邊在學習點字,一邊肯定又在感慨,痛恨自己眼睛看不見,而且也會無端揣測,擔心自己的眼睛會不會一輩子看不到,你會在想,是不是我知道你一輩子不能復明,所以才會教你盲文,」說到此,他頓了頓,然後總結性地概括為一句,「總之,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你都會在心裡揣測一遍,這會令你心情不好,加重精神負擔,更加鬱鬱寡歡,對你的身心健康都十分不利,所以,我勸你還是不學的好!」

    聽他此言,我心下一愣,他果然是細心體貼,能夠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著想,替我考慮得周全仔細。我眼睛能不能好,的確現在誰也說不準,但我著實是一個鬱鬱寡歡之人,每日總會憂心忡忡。說句老實話,我也騙不了自己,在他說可以教我盲文時,我條件反射,首先想到的的確就是自己竟要學盲文了,學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眼睛再也好不了,真的要一輩子只能念盲文了。當聽到「盲文」一詞時,我無法克制地心上猛然抽動,恐懼頓時湧過……

    「技多不壓身,我還偏要學!」我知道,他是在用激將法,要打消我的顧慮,要讓我學得開心,學得輕鬆。

    「還是不教的好,免得你又心生悲涼,」聽到他輕抿了一小口水很是慎重地拒絕道。

    「邱醫生,我樂觀向上,再也不無病呻吟了!」我語氣篤定,像發誓般地說道。

    「不教,要是你一邊學盲文,一邊流淚,可怎麼辦?我費力不討好,得不償失!」

    「我知道邱醫生是大善人,肯定是願意助人為樂的,」我央求道,其實聽到他義正言辭的腔調,我真快要憋不住咯咯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還沒有笑,卻聽到扣兒已經笑得前俯後仰。

    「扣兒,嚴肅點,我是在拜師學藝!」我嚴聲喝道,她一聽,笑得更甚。

    「不教,你會黯然傷神的!」

    「我不會」

    「你保證」

    「我保證」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了你這個徒弟吧!」

    「邱老師父,那徒兒在這裡有禮了,」我站起身來,低眉垂目拱起手來向他中規中矩地作了一個揖。

    「哈哈哈——」屋子裡,三人一同笑朗起來,自在大方,毫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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