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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第九十章 再見面 文 / 采菜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每天有幾百下點擊,卻很少見大大們留言,菜花很傷心

    嘖嘖,菜花加油寫文,直到有人大大們都按捺不住,然後跳出來∼∼∼

    啊,為那一天的早日到來,撒花,嗚嗚,菜花天天自己舔傷口

    聽到樓下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我知道,肯定是呂詹今天要過來,下人們正忙著準備張羅。他倒是信守承諾,那日分別時我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他說最多二十日他便過來。算起來,今天恰好便是和他分開後的第二十日。

    午後不久,院內傳來陣陣汽車的轟鳴之聲,喇叭也接連不斷地響著。然後我聽到樓上沈碧清和顧佳麗的房門打開,她們倆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下樓去。我坐在自己房裡,卻是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我不是欲擒故縱之人,但那日顧佳麗所說的他們之間的事,我的心中就有著難以銘言的情愫,如果是一個旁觀者,我為他們終究能在一起而感到高興,而如果是和他在一起,他們的甜蜜則像一根刺一樣的深深扎進我的心裡。

    我走到窗戶邊,一眼望去,許多輛轎車已經穩穩停放在院子中,有人為呂詹開門,呂詹下車走過來,身邊有很多名保鏢。不出我所料,沈碧清和顧佳麗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呂詹只是對她們擺了擺手,便向一樓的大門走了進去。

    我想著他或許會到我這裡來,索性便趕緊躺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一會兒,我的門房「咚咚咚」被人叩響了幾下,我沒有理會,你鴕鳥一般,仍然窩在被子裡。再隔了一會兒,房門開了,我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那聲音很慢很輕,像是怕吵到我似的。然後那人便來到我床邊,我感覺到床邊上下凹了一下,應該是他坐到了我的床邊。

    許久,沒有聽到動靜,我按捺不住,偷偷伸出手把被子輕輕掀開些,偏了偏頭看向床邊,只見呂詹一身白色襯衫坐在我的床邊,我定睛一瞧,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面上掛著淺笑,那種感覺淡淡的,是在他身上很少能感受到的溫柔。

    「醒了?」見我睜睛看他,他柔聲問道。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坐了起來,「怎麼不叫醒我,」說這話時頗為心虛。

    「剛來,」他答道,「發現你睡著覺的時候抿著嘴像個嬰兒,很天真無邪。」

    我心中有些怔忡,他分明坐在這裡好一會兒了。

    「這段時間在這裡過得適應麼?」

    「嗯,適應」

    「沒人怠慢你吧?」

    「沒有,」我低過頭,又補充道,「有……有你護著,誰敢怠慢?」

    他笑了起來。

    「這裡有一個溫泉,去過了嗎?」隔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

    「想去麼?一會兒去玩玩?」他柔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

    他卻俯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問道:「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又搖了搖頭。

    「那就去吧,憋在房中很不好,」他扯了扯嘴唇,露出壞笑,「算是陪我,行嗎?」

    有一會兒的時間,我沒有說話,「你……」

    聽他欲言又止,我有點好奇,不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麼,像他這樣的人,說話吞吞吐吐還真是難得,於是抬正了頭等待他的話。

    「你……有沒有想我?」他嚅囁道。

    本來認為他是要對我說正經事,聽他如此問,我心中一愣,眼睛睜了個斗大,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復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認為我沒有認真聽他的話,他有點激動,拔高了聲音說道,然後吸了吸氣,又把聲音降了下來,抿抿嘴唇,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似的,「我是問你,你有沒有想我?」

    見他偏過腦袋,一隻耳朵正對著我,微紅,我又是愣了愣,趕緊答案,「嗯,有想的,」卻難以控制地笑了起來,「呂詹,你的耳朵又紅了誒!」

    「紅了?」他聽我如此說,頗帶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沒有吧?我的耳朵……本來就是那個顏色。」

    「我想去泡溫泉,你陪我去,行嗎?」

    「好吧!」不忍心看他央求的樣子,我朗聲道。

    其實溫泉不遠,我們乘車不一會兒便到了。

    途經之處,流水潺潺,林木蒼蒼,層巒疊翠,鳥語花香。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一時間令我覺得恍如置身仙境一般。

    只是,美中不足。我坐在遮陽傘下,遠遠地瞧著沈碧清和顧佳麗,她們正在池中暢遊著,發出陣陣笑聲,顯然是非常地歡快愉悅,心想這兩人私底下心思各一,而到了一塊時竟能和睦得如此的親暱。

    隔了一會兒,我便有些睏意,仰在靠椅上,沈碧清歡快的聲音又傳入耳中,我好奇地睜開眼睛,原來是呂詹換好衣服過去,怪不得她們如此的興奮。我閉上眼,不想再看他們,但腦中不免浮現一幅鴛鴦戲水的場景來,心上很不好受。

    此處花香鳥語,我閉著眼,努力使自己沉浸其間,異常地舒適,反而令我感到猶如空中樓閣般的不真實,一時間過往的點點滴滴在我腦中浮現,而沈碧清的笑聲又如絲竹一般徐徐傳來……心中頓時淒涼,一時眼睛又緊得慌。

    正在迷糊之中,感覺到身上的被褥被人往上提了提,還將兩側緊了緊,我睜開眼,卻見呂詹正坐在我側面的靠椅上,定定地看著我。

    我抬手不經意地拭過眼角,低頭輕聲笑道:「總是容易睡迷糊……」復而抬起頭,問道:「你不是泡溫泉了麼?怎麼回來了?」

    他看了看溫泉那方,勾了下嘴角,道:「那邊太吵,還是這裡安靜些!」

    「你怎麼不過去?」他問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看那方正在嬉鬧的兩人,只是簡單地說道:「不太方便。」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你的手,」他說道。

    「什麼?」我不懂他的意思。

    「把你的手伸過來!」說著伸過手來示意我將自己的手伸過去。

    我不明所以,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懂他想幹什麼,只好將手老老實實地伸過去。

    他身子欠起來些,拿過我的手仔細瞧著,然後然後眉頭皺了皺,抬頭看向我,眼中帶著不滿和憐惜:「怎麼把自己的手弄得這麼多繭子?」

    我一愣,「一直這樣啊!」心裡被他一問,倒也是奇怪,這幾個月為討生活勞累奔波,但我卻實記得在林府時手上就已經有了很多老繭,想不通!人沒了記憶,畢竟還是不完整的。

    我回過頭來,復又轉回到他的臉上,見他仍然蹙著眉,緊緊地盯著我的手,不時還摩挲一下,面色有些凝重,我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泛起酸楚,然後把手從他手上抽了出來。

    只見他笑了笑,說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苦的,」我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閃爍,裡面有憐惜,有關心,有疼愛,有呵護,但是,我也看到了隱藏和懷疑,甚至,還有心虛,因為不坦誠而心虛。

    我知道,他又在開始懷疑我了。

    「呂詹,我知道你又在開始懷疑我了,」我抿抿嘴唇,直接說道。

    發現他身子微顫,很細微,可我能確定他的確顫了顫,於是,抬頭對他微微笑了笑,「沒事,如果我是你,我也會懷疑。」

    「有一件事情,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接著說道,他聽過我此話,抬頭看向我,仍蹙著眉,但換上了探究的目光。

    「我是個沒有記憶的人,我的記憶是從一年前開始的,我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以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是誰,在哪裡,該做什麼……我也仔細研究過手上的老繭,我知道,它們不像普通的繭子,而是像慣用槍和刀的人手上特有的,我不能瞞你,也知道瞞不住你,有些時候,我對槍支和刀刃有著非同一般的感覺,像與生俱來一般,拿到手上就知道如何使用,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不知道以前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樣……」說完,我撇過頭,不再看他。

    半晌,他也沒有再說話,卻仍是拿著我的手在凝望,「我相信!」

    我看向他,見他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你手上的鐲子是從哪裡來的?」

    我這才想起沈碧清托付給我的事,於是答道:「沈碧清給的,她非要讓我戴上,還讓我帶話給你,」我沒有多做考慮,一五一十地對呂詹說。

    「他讓你帶什麼話?」呂詹冷笑了下,問道。

    「她說,她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就算做了,也是迫於無奈,讓我替她求請!」說過,我就凝視著他,「沈碧清說的什麼事?嚴重嗎?」我問道。

    「都是些小事,她這個人就愛把什麼事都放在心上,」他笑笑,「芝麻粒大的事也放在心上。」

    他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讓人感覺很溫暖,我再看看那邊仍在溫泉裡嬉鬧的兩人,怎麼覺得每人心裡都藏著秘密,好像只有我一人蒙在鼓裡一般。

    「以後不要隨便收別人的東西,特別是像這種信物一般的東西,」呂詹對我說道。

    「嗯?」我又聽不懂他的話了。

    「這種東西,收下了容易讓別人產生誤會,」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彷彿在教育小孩一般。

    我看著他誠摯的臉,對他點了點頭。

    他見我聽話的點頭,神色緩和下來,便躺在旁邊的躺椅上,閉目養神,看他安怡地睡去,我一面思量了一下他的話,一面不禁歪了歪頭,仔仔細細地端量他。從我這裡看過去,可以看到大部分面部,濃眉似箭,鼻樑高挺,薄唇輕抿,五官十分的精緻耐看,臉廓剛健,似乎蘊藏著強大的力量,蓄意待發,而他的睫毛濃濃的,還微微上翹,無意識間還可看到一顫一顫地,嘴角也浮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像個安睡的嬰兒一般,可愛極了。我不知不覺地坐起身來,抱起小腳側身聚精會神地凝視著他。

    「詹爺——」沈碧清款款走過來,膩聲叫道。她定是沒有注意到呂詹正在休憩之中,或是玩得高興甚至過了頭。

    呂詹聽到聲響,眼睛豁然睜開,與我的目光相聚,猝不及防,那種森寒又是令我抖然一驚,條件反射地趕緊匆匆低下頭。低頭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動作突兀,這才又將頭抬過看他。他些時眼神舒緩下來,見我看他,轉而笑笑。這個男人,警惕性太高了,總是會把人嚇得一驚一顫;而我,也總是會被他陰鷙的眼神弄得心驚膽顫。

    「詹爺,」沈碧清嗔聲道,他見呂詹躺在靠椅上,睜著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打擾了他的休息,卻已經是既成事實,也別無它法,只得依舊順著原本打算同,計劃地說道:「今天詹爺出來,連天公都作媒,風和日麗,詹爺就別躺在這裡,陪陪我們一起去玩玩吧,沒有你……」說話間又故意地嗔了一聲,「我們玩得都無趣!」此話既有埋怨又盡顯嫵媚。

    「你自己去玩吧,玩得開心點!」他又閉上了眼,回應道,聲音淡淡地。

    「詹爺……」沈碧清仍舊不肯,再叫了聲,同時還伸出纖纖玉指來拉住呂詹的胳膊,正要纏住呂詹的胳膊再撒嬌一次,不想呂詹卻又沉聲道:「一個人沒有意思,你們不是有兩個人麼,旁邊也還有丫環嘛!」

    「詹爺,您既然不想去,那您靠著,我幫你揉捏揉捏……」說著抬頭看向我,像是在向我炫耀他的看家本領似的,「您不是常誇我這手下功夫了得嗎?」

    「不用,」音調不重,卻再不容抗拒。

    見呂詹如此說話,沈碧清也知道呂詹有些微怒了,此時也只有識趣地轉身離去。

    「給你說件事,」呂詹叫住沈碧清,「以後,不要隨便送東西給聞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沈碧清聽他這話,身子一頓,然後轉過身來,輕弱地答道:「知道了。」

    「這是最後一次,」呂詹閉著眼,不帶喜怒地說道。

    我看過沈碧清,她轉身離去,那一瞬間,眼睛瞇過,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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