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奪人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趙煥瑜被張皓這突如其來的發問問蒙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如魔鬼一般的男人為何會對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還要繼續為你那可憐的正義努力嗎?」張皓站在角落裡望著困惑的趙煥瑜,輕聲問道。
「當然!」趙煥瑜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不管此前張皓如何打擊他心中的防線,他卻依舊堅持著自己這可笑的承若。
童年或許是人生中最信守承諾的一個時刻,在那個年紀沒有困惑、沒有利益、沒有所謂的生活泥潭。我們曾經都為自己孩童時代一句可笑的承諾堅持數年或是數十年,這或許比傻要高尚許多,人們叫它單純。
這種答案正是張皓所需要的,他看著趙煥瑜神情冷淡的說:「那麼,跟我走吧。」
李詩韻的臉色很難看,一雙鳳眼盯著張皓已有殺意,她雖然不想承認,但心底還是不由的提出一個疑問:「他是在跟我搶人嗎?」
李詩韻這個在隆昌如同太陽一般存在的女人,不管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光明。萬千寵愛於一身或許是她最真實的寫照,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對待她會因為自卑而選擇放棄,男人對待她會拱手相讓諂媚如狗。
從小到大,她享受過太多的疼愛與仰慕。來自家人、來自同學、來自整個外界。就算末日來臨,她也有疼愛自己的爺爺,讓她依舊能凌駕於整個隆昌接受更加洶湧的愛慕與崇拜。她的驕傲是理所應當,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人跟她說過不。
可就是今天,這個男人怎麼敢跟自己搶東西?
「是一種另類的搭訕方式嗎?」
李詩韻嘴角揚起一絲嘲諷,傲人的容貌和天使一般的異能讓她不管是和平年代還是黑暗末日都不乏眾多愛慕者追求。
小到情書鮮花大到異能獻愛,在她二十二歲的年華之中,見過太多千奇百怪的搭訕方式,什麼偶遇、英雄救美這些只有在童話故事裡出現的事情,她所遭遇的不下十次。
「真是可笑的人。」
先入為主的觀念是可怕的,遭遇了太多這樣的事情李詩韻理所當然的將張皓的這種做法理解為,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因為生氣所以無趣、因為無趣所以她選擇離去。她感覺自己在這裡待得每一秒都是再陪某些無聊到極點的人浪費時間。
看著嘲諷、轉身的李詩韻,張皓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他不會想到這個女人將他這種行為視為可笑的追求。
他現在所做這樣事情無非兩點,於私、於公。
張皓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以前或許是,而現在完全不是。
末日的生存,讓他習慣了以一種強悍冷血的方式引入別人心中,就像是雄獅會通過搏殺爭奪統治者的權利一般,這是強大的自尊心作祟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只有讓人害怕才會免遭騷擾,才會在這被殺戮籠罩的世界之中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於私,此前自己那自以為死亡的迷茫被李詩韻看在眼中,這讓習慣了以強橫視人的張皓頗感不適,那驕傲的外衣就像是扒掉一般,自己裸露的站在街上任人嘲笑談論。所以看到李詩韻抓起男孩手掌的那一刻,張皓就有了將其奪過來的想法,為的就是讓她不爽,僅此而已。
於公,張皓的確想要男孩。要知道很少人覺醒異能能產生那麼雄厚的能量,就算自己當初覺醒,也只是力量增加了幾倍而已,可是是男孩那種凌厲的殺意和詭異操縱靈魂的異能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今後都不會是泛泛之輩。
回家的路,還很漫長。
自己需要隊友,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小孩、老人。只要能殺人的,就是好隊友。
所以張皓要奪、要搶就算是撕破臉皮也無所畏懼,他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前幾天的過路人,而是與這個城市共存亡的「自己人」。
李詩韻可沒想再給身後這個已經令自己有了厭惡的「追求者」哪怕一點時間,她牽著趙煥瑜,距離房門只有一步之遙,她想進去,就像是像幼兒時捧著貝殼跟爺爺炫耀自己收穫的時候一樣,這個男孩就是她今天的收穫。
「相依為命只是一個笑話嗎?可憐的小草被殺了,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而現在牽著你的人和她背後的人們則是包庇兇手的元兇!這就是你想要的正義?這就是你發誓要受苦人過上好日子的志願和理想?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笑話。」
李詩韻的臉色變得凝重而嚴肅,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一痕印記,只是這片印記的名字叫做仇恨。
她停在了原地,因為男孩的身體僵硬在了原地。
「你在隆昌永遠不會實現自己的理想,他們不會讓你殺人,因為你殺的有可能是她的手下,你的戰友、更甚至是你的上級。」
「你所見到的依舊是黑暗,依舊是活在統治下的無辜群眾,最後的最後你只會淪為跟他們一樣的人,冷漠的看著小花、小河無辜慘死。」
張皓這幾句話可謂字字珠心,李詩韻的臉色已經鐵青,任誰聽到自己看重的少年被人教導殺害自己,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與李詩韻不同,男孩那幼小的心靈和僅有的幾縷用於思考和辨別是非善惡的觀念被張皓這幾句話擊潰的一絲不剩,在他心中此刻只有念頭,小草還有和小草一樣的可憐人,自己真的救不了嗎?因為困惑所以迷茫,他第二次轉頭過去,癡癡望著張皓,兩顆如琉璃的眼眸好像在問,你能給我什麼。
張皓瞭然於心,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雙手,明白了對方疑問由何而來,左臉頰往上咧起了一絲,冷笑道:「跟著我,我會教你殺人。殺很多很多欺負好人的壞人。」
男孩走了,低著頭連看都沒敢看自己跟著一個讓自己真的動了殺意的男人走了。
貫徹全身的驕傲,讓李詩韻沒有對男孩說出半句挽留。
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卻沒有得到的經歷,很新鮮卻又隱有不甘。
門外。
「爺爺,他叫什麼?」
門裡。
「張皓,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