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生死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繁星點點終究是抵不過無窮夜幕,夜深了,人睡了。
而就這全城陷於寂靜的之時,位於主城附近的一處別墅之中卻是燈火通明。
別墅傳承了中華傳統建築的精髓,保持著傳統建築融古雅、簡潔、富麗於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以大自然為皈依,推崇儒教,兼蓄道、釋,含隱蓄秀,奧僻典雅。外顯華麗,內部更是奢侈無比。無數玉器古瓷擺放於各個角落,而古董樣貌多為佛像,或臥、或躺、或慈、或怒乍眼看去怪異無比,細細品味卻有著一股少有的相輔相成的奇妙感覺。
別墅書房內隨意落座了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領張皓入城的趙長風。華夏是一個古老的國度,這個蘊含了五千年歷史的地域對於規矩二字有著近乎瘋狂的在乎與遵守。趙長風一個從底層爬起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而走並且深受上位者看重的新星座位卻是位於最後一個。足矣說明這其餘二人的身份是如何的特殊與高貴。
位於第二人,樣貌平平、衣著平平。丟於人海稱得上是路人甲中的路人甲。可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正也就是這麼一個平淡如風的男子卻有著一個與他本人格格不入的稱呼—屠夫。
東奎,武術世家。一手從祖輩到父輩接過武道大家的名諱在原先的世界中有著比樣貌明亮千倍萬倍的奪目光輝。三十出頭,二階中級,從小耳目濡染侵入與年齡相仿的練武時間當和異能所碰撞,使這個樣貌平平的男人一舉成為隆昌三大營中主力血戰營的一號掌舵者。
三十年的武道,一年的異能。對於雙手的掌握東奎早已臻於化境,甚至快過子彈。祖輩傳下的崩天掌末日異變的掌心雷,這個妻兒慘死對於異獸與喪屍有著血海深仇的男人,是如何一步步踏著比趙長風更加猛烈腳步最終享有崩雷屠夫名號的歷程之路,每一筆都有著濃墨重彩的血腥之氣。
座位頂尖,歇歇仰靠著一名唇紅齒白,面帶病態的柔弱少年。少年看上去最多十七、八,不同於這個年齡段的朝氣活力,這名少年卻有著一股異於同齡的穩重與滄桑。
顧悠然,真實年齡比看上去何止翻了兩倍已有五十五歲高齡的荒誕之人是這座城市內僅次於城主與王小倩的第三號人物。
時光流逝這個擁有著如神話故事中那史詩般能力的男人在整個隆昌內威懾力甚至在某一點超過了城主。
「然老,奎首那二人我已經安排住進了重點的監控區域,通過這幾日觀察,有些奇怪的地方我需要匯報一下。」三人坐落已經有些時間,身為三人地位最低卻掌控著主要話語權的監測營趙長風率先開口。
顧悠然依舊斜靠,東奎更是眼中無神緊盯前方。等了片刻,見二人還是如此動作,趙長風面色如常像是早已習慣這另類的交流方式繼續說道:「青年男人足不出戶除了吩咐崗位為其多多準備食物與日用之物外並沒有什麼多餘舉動,而黑衣蒙面的瘦小男子卻總是夜幕出戶,而地點多為屍體盤踞亂崗之中,之前監測營的兄弟怕打草驚蛇不敢上前查詢,為此我昨天親自監視,才發現,那人竟在食屍!」
趙長風話音才落,顧悠然這才慢慢的將頭擺正停頓了幾秒沙啞說道:「邪門歪道。」
然而另一旁東奎卻依舊不予反應,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殺?」
趙長風搓了搓手,陰測測說道:「已屬下之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黑袍之人雖怪誕食屍,但對活人卻沒有下手,不排除特殊癖好或是異能所需,當然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也有可能他剛到此地畏懼我們勢力而為,城主閉關衝擊更高之境,喪屍大軍更是虎視眈眈而行,這種時候我們首當其衝還是要保存實力,我的建議是加派監控人員,沒有威脅則罷,如有特殊情況再請奎首擊殺。」
顧悠然擺了擺手,與樣貌相差巨大的滄桑之音再次響起:「就按你的來吧,此時隆昌的確風雨飄零,位於龍江城的探子今日才送回敵報,有一群好手從城而出,目的地真是我們隆昌。龍江的老徐老謀深算,野心巨大這次之行多禍少福,你的應對之策算是上乘,再者說祥世出賢,惡世出孽。現在的世界氣運具散,正是邪門歪道昌興之時,食屍而已,算不得什麼頂級之惡,當然,我們也不能不做準備,東奎你最好派幾個好手協助長風,對方如有什麼舉動盡量格殺,以絕後患。」
東奎默不作聲,只是點了點頭算是作了回答。
趙長風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麼卻又難於開口,最後歎了一口氣默默無語。
到了顧悠然今日地位,一雙早已能夠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如何看不出趙長風的怪異舉動,他微笑一聲說道:「長風,想說什麼就說。」
趙長風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的隨意之舉被然老發現,他頓了頓苦澀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了然老的話有些感慨,這個世界是變了,若在末日之前食屍定不被世人所接受,可現在卻。」
顧長風瞥了眼愁眉苦澀的趙長風,很快收回視線說道:「世事變遷,物是人非。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今時今日的世界肯定會有太多的格格不入。食屍算是你第一次接觸嗎?你位於監測營,平常所見所聽應該比我更多才是。城內天天有人死,卻很少有完整的死者被棄之亂崗之中,是野狗?還是人為!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趙長風面如死灰,嘴唇不由的哆嗦停頓了幾秒剛想開口,卻被東奎搶了話語:「人吃人而已,在黑市已經是合法的交易,我們所存在的意義除了殺喪屍斬異獸,就只剩下保護活人這一個理由了。」
趙長風看似還不死心,站了起來說道:「我們可以管啊!」
東奎抬頭仰望這個骨子裡還有著分不清是愚昧還是火紅血性的男人說道:「不是不管,是管不了。你不管沒的是幾具屍體,你管了明天亂葬崗的屍體只會更多。」
顧長風靠在椅子上,右手輕撫由紅木鍛造的把手平淡說道:「長風,你還是不懂。我們管的只是活人,死人。不歸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