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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遠去的路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毫無疑問冥鬼進化了,它再一次用自己那驚人的生命力,創造了一個全新的奇跡。兩顆腦袋兩個思維,一個面對張皓依舊是撒嬌賣萌無所不用其極,一個卻是嗜血凶殘不管對誰都抱有強烈的敵意,可就是這麼兩個極端的存在,卻同時擁有著一具身體,並且還能和平共處,讓人很是驚奇。

    少了鬼獒的壓制,宮傾吟的勢力得到了飛快的發展,一面收羅躲避在個個角落裡如同老鼠一般卑微求生的倖存者,一面殺屍掠奪附近村莊、鎮子中沒有被污染破壞的食物,十天過去了,囤積的貨物竟堆滿了院子大半個地方。

    方便面堆得比房高,大米白面整整放了一件屋子,更不要說零食、大米、香煙是如何的琳琅滿目。對於末世來說,沒有危險、有人保護而且不用對糧食發愁,這個基地已然成為了天堂的存在。這不是玄幻世界,會有儲物戒指這些奇異的物件,終究是會離開這裡的張皓,能做的只是天天近乎於奢侈的一天吃上五頓飯來宣洩對眼前這一切強烈的不捨與渴望。

    「離這裡最近的是三明市,我的根在那,可現在卻成了一片廢墟。軍隊是在第一時間被毀滅的,因為要保護民眾在一次恐怖的屍潮中被淹沒成了可悲的食物,你可以想像沒有強而有力的火力掩護,普通人在喪屍面前是多麼的脆弱不堪。」

    「一個月,僅僅一個月擁有著266。72萬人口的城市被殺戮一空,我的本土勢力也在撤退的過程中急減了九成九的力量,到現在只剩下這麼點人,苟延殘喘也好奄奄一息也罷,硬是堅持到了現在。」

    那天,夜,靜靜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彷彿是一層輕紗,又彷彿是一層濃霜。靜夜是美好的,但從中也透露出一點點淒涼,讓人不禁感到絲絲的感傷。

    宮傾吟坐在地上一手托著香腮,一手隨意擺弄腳裸所掛的佛像,聲如其名,輕吟如南方二月最溫潤的小雨,讓張皓分不清這是憂傷的回憶還是閒來不事的講故事,他只是那麼靜靜的聽著,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安慰?對於一個這些天手上少說也殺了三百多隻喪屍的女人來說,這比脫褲子放屁還要來的無所事事。

    故事結束了,沒有女主講到動情之處花癡獻身一幕,也沒有男主虎震一軀收納後宮的曖昧留種,張皓只是索要了一份三明市的地圖,轉身便回到了房間裡面。

    張皓就跟陷入了魔障一般,走不出來。爺爺是最大的動力,也是最重的壓力,他不知道如果因為某些事情而停下腳步,換來的卻是刺骨一般的噩耗,到那時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己。

    女人很誘惑,誘惑到張皓像是一頭看到骨頭的狗,瘋狂而又暴躁。但世間總有很多事情是骨頭無法比擬的,兩者權衡雖有遺憾,但也算不上痛徹心扉,所以就此收手。

    張皓蹲在地上,手扶著將軍那濃密高貴的鬢毛,當從嘴裡吐出:去三明市,我們需要更多的晶核的時候意料之中沒有出現任何反駁的話語。

    張皓也許沒有大牛那強橫到爆的無敵體質,更沒有斷鴻冷靜殘忍的黑暗心性,但他肯定是三人小班底中最最執拗地一個核心角色,大牛不會,對晶核癡迷到死的斷鴻不會,他要瘋,大牛,斷鴻只能陪著他癲狂到底。

    南方多雨,不分春夏或是秋冬。灰暗中垂下一幅巨大的透明的珠簾,朦朦朧朧,像升騰起的一股股自煙。

    小鎮的盡頭,一面是張皓一方,一面是宮傾吟一方。

    因為玉米,即使過了大半月也沒有消散敵意的林公公站在女人後面,一如既往的充當起影子的角色,小唯沒有來,食物的誘惑明顯大於張皓的離別,尤其是斷鴻受傷回來那斷腳斷臂的一幕,顯然已經對小丫頭造成了一些不小的打擊,種種因果,致使這個送行的隊伍中並沒有出現她的身影。

    張皓拍了拍肚子,臨行的那一頓午餐,讓他到現在都有些意猶未盡:「雖然只是相處了幾天,但畢竟也是過命的交情,可不可以讓我看你笑一個。」

    宮傾吟撐著一把小雨傘,優雅而又從容的站在小路間,沒有顧慮那那涼涼的雨意,眼眸放射著晶瑩與深沉,就像一個無限大無限透明的宮殿,淡淡看著第一面因為善意而在她心中劃上死亡名單的張皓:「慢走,不送。」

    「拜拜。」想了很長時間要如何才能給這個女人心中留下一絲回憶的張皓終究是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就像那天夜裡,轉身,扭頭走的風輕雲淡,走的毫不猶豫。

    看著緊跟在張皓身邊的大牛和那個已經確定非人類的斷鴻,宮傾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叫宮傾吟,混黑道沒有徵求家裡的同意,也可以說是不需要徵求什麼同意。五歲開始就再也沒有對父母親有過任何映像,除了身後如影的老者、繁瑣複雜的穴位圖和殘忍狠辣的殺人手段,她的世界中沒有童年,甚至沒有快樂。

    從第一次殺生的彷徨和手上沾滿數十條人命後的麻木,這個如花似玉的一般的女子,在普通女孩還無憂平靜上著高中的時候便已過度完成。

    二十二年裡,她被投毒十次,槍殺五次,內部陷害三次,至今身上還留有一道五厘米長刀傷,那是照顧她從小到大的保姆在她身上刻上的,多麼諷刺的信任,沒有給她痛快,宮傾吟拿一把三寸長的小刀,用近乎於魔鬼的手段一點點就像製作一份最精美的禮物,將往日和藹的保姆削成了一具骷髏。

    從此以後,除了那個影子,這個彷彿被詛咒了一般的天煞孤星,再也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敞開一點心扉。或許到了這裡,就不難理解別人對她露出一點善意為什麼就會遭受到無情迫害的混亂邏輯了。

    她不需要同情,或者說是感情。

    宮傾吟自認為已經做到天塌不驚的境界,就算第一次面對喪屍也沒有露出多麼震驚的表情,手起刀落腦袋就掉落在地,沒有適應沒有過度,就這麼簡單到如喝水一般便習慣了這狗日的末日。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依舊是人,當看到斷鴻輕描淡寫的就把手臂掰下來充當武器的時候,在所難免的出現了震驚和不可置信。但就是這麼一個恐怖的男人,竟心甘情願的跟在那麼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身邊又是為了什麼,是利用?還是真心信服。

    轉移目標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本想著探尋斷鴻的情緒,最後不知怎麼就關注到了張皓,細細品味一番,才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有某些可取之處,本身不止是進化者,就連兩隻馴獸都是難得的凶獸,一隻會噴射火球的雄獅,一隻怎麼都打不死的雙頭惡犬,再加上喪屍斷鴻,這個普通到在她生命裡甚至排不到三十名內的男人,就像一塊帶有磁性的吸鐵石,具有吸附強大金屬的神奇力量。

    但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冷峻的男人說的一句話,我要回北方,我爺爺在那。

    親情?可笑至極。

    帶著迷茫和不解,對於這個從記事起就沒有感受過任何親情的女人來說,張皓的理由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路太遠,迷茫之人何止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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