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走出森林 文 / 握不住的靈魂
秋風吹過,吹拂著樹葉唰唰作響。沒有鳥嘯、沒有蟲鳴這或許是這個茂密的森林中,唯一的聲音。
「啪啪啪啪。」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場寧靜。
一名魁梧的男人率先顯露出的身影,土黃色的膚色,如刀刻一般的稜角,就像是一尊埋葬了許久的青銅器,渾身散發著一股金屬與厚重相結合的肅殺之氣,只是有些遺憾,那臉上萬年不變的憨笑,破壞了這幅猶如神邸般的畫面,他低著頭好似在做著什麼有趣的遊戲,一雙銅鈴大的眼眸緊緊盯住拳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洋溢。
他的後面緊跟著一名青年,短髮、囚服、黑褲加上陽剛的臉龐,一副精幹裝扮。氣質雖也絕佳但比起身旁的巨漢難免就有些落了下乘,但這絕不影響別人對他的關注,原因是他兩旁竟跟著兩隻在和平時期無法想像的兇猛巨獸,一隻三米長的雄獅緊跟在青年右側,步伐矯健,昂胸抬頭,濃密的毛髮就像是帝王的加冕皇冠,一副獸中王者的霸道模樣。而它的左側則是一隻獵犬,名叫冥鬼。如果說雄獅給人一種霸道、桀驁的壓迫感,那麼它的存在就是邪惡、猙獰恐怖的代名詞。身長兩米,渾身沒有皮毛呈血紅色,嘴巴兩旁的肉早已消失,鋒利的牙齒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最讓人感到驚恐的是它脖間一顆如嬰兒腦袋大小的瘤子,竟隨著行走一甩一甩,仿似是有生命一般。
極端的霸氣,極端的驚悚。站在它們中央的青年被這兩頭猛獸,渲染的猶如明珠一般璀璨,如果在同一時刻別人見到這一行人,第一眼絕對是看向青年,因為這一切在常人眼中是根本無法存在的事情!
最低調的是跟在最後面身穿警服的男子,臉上口罩,讓人看不清模樣,只是那細縫暴露出來一對白濁的眼眸,不帶有一絲感情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波瀾就目視前方,這已經過去五分鐘了,竟然一眨也不眨!不由讓人脊背發涼發出疑問,這還是人嗎?
這一行人當中,反而最不正常的青年人,成了最正常的存在。
「斷鴻你說現在我要殺你,你能躲過嗎?」張皓沒有回頭,右手輕扶著將軍的腦袋,語氣淡淡地說道。
這一行人當然是張皓一夥,從監獄出來已經有了一個月了,可就算時間過得飛快,卻依舊無法讓他接受一隻喪屍竟成為了夥伴的事實,雖然名為斷鴻的喪屍到目前為止沒有流露出一點敵意,可變態、陰晴不定、扭曲這幾點先入為主的感覺,卻讓張皓還是不由對他帶有強烈的疏離感。
「你動,必死。」沒有監獄那滔滔不絕的話語,帶有金屬的嗓音僅僅說了四個字,就讓張皓乖巧的閉住了嘴巴。
必死?!張皓雖然不想承認,可這確實是事實。你見過胳膊被打斷,撿起來按在傷口處第二天就好的沒?你見過心臟被穿透,竟不死還能繼續戰鬥的嗎?如果說進化者的恢復力讓人驚訝,那麼斷鴻的恢復力簡直就堪稱驚悚。身為進化喪屍的它,竟擁有兩項能力,操控和不死之身,只要食物充足,只要不是當場將腦袋打斷做到一擊必殺,就算將心臟掏出捏碎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用他的話說,身體內的腎臟已經化為了一種能量的存在,無限恢復雖然有些天方夜譚,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腳步踉蹌一下,張皓險些被斷鴻氣的摔倒,不由心生歹念,計謀該如何害死這個「親密」的戰友。
「汪汪!」看著輕撫將軍額頭的張皓,冥鬼終於按耐不住,先是前撲靠近,而後便是一個猛撲便要朝主人身上靠了過去。
張皓正心煩意亂當中,看著專挑眼裡鑽的冥鬼當然不留情面,一腳就給它踹倒在地。無恥啊,無恥。看著少了一隻眼睛,渾身傷疤縱橫還不忘爬起來搖尾巴吐舌頭賣萌的冥鬼,張皓欲哭無淚,這個原本被他判了死刑的醜陋傢伙,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雖然失去了一隻眼睛,但是張皓卻沒有放棄它,還給它起了冥鬼這個名字。
眾所周知,由人到屍是斷絕身體全部機能的轉變,也就是不管是人類、動物都不會保留語言能力,可這在冥鬼身上竟發生了異變。吞食了那顆軟晶之後,它並沒有發生進化,除了脖間長出個瘤子,就只學會了狗叫這一個技能。
也不知道是出於張皓是它主人還是其它緣故,這傢伙不是一般的粘人,但是將軍可不是好惹的,剛開始領地意識強烈的將軍根本容不得冥鬼靠近張皓半步,可冥鬼秉承打不死就粘,黏不了繼續黏的二字方針,愣是讓將軍都對其失去了興趣,任由它充當左護法的職位。
「呼嚕呼嚕。」被張皓踹倒在地的冥鬼,一個翻身便爬了起來,搖著尾巴舌頭吐出半截,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又極力賣起了萌。可它這幅樣子太過驚世駭俗,嘴邊沒有血肉,一張嘴都能看見最裡面的舌根,眼睛更是呈凸出狀,看著就要掉出來一般。試問被這種級別的存在依賴,是如何的令人髮指!
按理說身為喪屍犬的冥鬼殺戮是它的本性,沒有思維只有本能的它們根本做不出如此溜鬚拍馬的事情,但眼前一切卻又真實發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說,我的能力太過特殊連沒腦子的喪屍犬都馴服的服服帖帖,自帶馬屁光環?」
「也不對,將軍就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好吧,事實證明賣萌是這貨的本性,馴服只不過幫它重新找回破舊了記憶罷了。」
「平常心,千萬得平常心!」
便在張皓思慮間,一陣生疼的悶響從前面傳了過來。張皓不用看,都猜得出來大牛這又是撞樹上了。
果不其然,張眼望去,還貼在樹上的大牛抓了抓腦袋,這下痛擊對於他來說壓根是隔靴撓癢不值一提,繞過去一如既往的低頭行走。
從地府爬上來的大牛,只是修養了七天,身體就恢復到以往巔峰的狀況,過命夥伴,救命恩人,兄弟情深死裡逃生二人組,再一次重逢當然有許多話要說,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張皓充當敘述方,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交流的進行。
當講到大牛也是進化者的時候,可把這個在城裡待了數年當飛機從頭上飛過還不忘看看充滿好奇的壯漢驚詫的石破天驚,從此交流少了,大牛更多的時間而是放在了試驗由人變岩石巨人的轉換上面。
本以為新鮮幾天總會習慣,可這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下降反而越發的愈演愈烈,低著頭他不是幹別的,而是不停地將手轉換成岩石的存在,手、岩石、岩石、手。就是這種如同小孩跳皮筋充滿幼稚意義的遊戲,愣是讓他玩了一個月都不知疲憊。森林樹木繁盛,注意力全在手上,這一路上下來撞樹、撞石頭不計其數,好在是他擁有異人的體魄,若不然就算換成張皓難免也會在這長月累計之下,撞出個內傷出來。
張皓拍了拍額頭,這種時候,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歎一口氣。
冷漠的斷鴻、憨然的大牛、高傲的將軍和賣萌的冥鬼這幾個別說是和平年代,就是末日都算詭異的存在,加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化學因素,張皓想都不敢想……
又行徑了一天,樹木逐漸從茂密變成稀少,又慢慢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很明顯,這是快要到達人類居住的地方了,腳步沒有停止,隨著道路越發的細載,當一座破舊小鎮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張皓知道這場森林終於是結束了。
少了往日的和諧與寧靜,現在的小鎮就像是一風燭殘年的老者,只剩枯黃和衰敗。遊走在四周猙獰無比的喪屍,代替了這裡原有的居民。斑斕的血跡、破舊的街道無一不顯示著這裡早已成為了人類禁區。
張皓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才清朗了不到半天的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雨,不過這一次,雨裡面夾雜著大片的迷霧,過了一會,最後的一絲雨滴也不見了,半空中飄散的只剩下茫茫的迷霧,伴著現在的場景,讓人有種別樣的心情。
家園被毀,就像力量再強,又如何能開心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