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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城 (下) 文 / 張鼎鼎

    噗!

    雖然已經可以確定袁順斷了生機,但馬念在一刀之後沒有停留,拔出刀,隨即又將他的頭砍了下來,然後有點訕訕的罵道:「這老小子,真他娘的死心眼!」

    先前別人也就罷了,他們兄弟卻是在後面的,楊毅受傷,沈宇只留心他了,這時候他們兄弟若是小心點,不說能將袁順隨即打殺了,起碼也不會生這樣的事,但他們一是在留心著周圍,二來,也的確是沒在將袁順放在眼裡,就這麼一個疏忽,就死了人,雖說不是個多麼重要的丫鬟吧,但看楊毅出來時還帶著她,也是有些份量的。^^

    「這楊爵爺,也是個處處留情的。」

    他就這麼一想,就轉過頭,想對楊毅說點什麼,但此時楊毅已經跟著楊李二人來到了七娘這裡。

    「七娘!」

    「七娘!」

    楊李二人圍著七娘,一時間都是悲痛莫名,他們兩個都是廝殺出來的,自然能看出七娘現在,已經是帶著死氣了,若是條件好,立馬請個神醫,也許還能吊著命,但現在……

    七娘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滑過,然後落到了楊毅那裡,楊李二人現了,心中一歎,楊震道:「毅兒,你過來給七娘說說話吧。」

    他說著,就把位置讓給了她,楊毅挪過去,對她笑了笑,七娘也咧開了嘴角:「少、少爺……」

    「七娘……」

    楊毅也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她先前不知道,但楊震李衛的表現,再加上七娘此時的表情,足以令她想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可以毫不在乎的對楊剛說,我們可以試著結婚,也可以沒有什麼負擔的挑逗沈宇,但是對於七娘,她卻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對男人她可以心狠手辣,對女人,只要不是與她為敵的,她都認為是要呵護的,特別是像七娘這樣溫柔嫻淑的。

    特別又在,這樣的情況下。

    「少、少爺,我……」七娘看著她,費力的說著,「我一直、在、在等你……」

    「我、我……」

    「我楊家,以後必有你一個位置!」

    沒楊毅她想到要說什麼,楊震已經道,七娘的嘴角勾了起來,她看著楊毅,楊毅點了下頭,她笑的更燦爛了:「少爺……」

    少爺,我喜歡你……

    少爺,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少爺,我想要一直的能看到你……

    少爺……

    她心中想著,張著嘴,卻再也不出任何聲音,就連她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少,然後終於,所有的焦點都消失了,

    「七娘!」

    楊震和李衛扭過了頭,楊毅伸手,撫上了她的眼,沒有出聲,但嘴唇卻動了一下:「對不起。」

    她不知她有什麼對不起七娘的,她從沒誘惑過她,從沒欺負過她,雖然讓她做了侍女,又跟著來到了這邊,但這幾乎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在當初,她顯然是不能喝她一起走的,留在紫竹寨,更不知要受什麼排斥。來到這裡,雖說是做人質,但一般也不會有人留意她一個侍女,而且最初,也並不存在太大的安全問題。這一次要離開,她也將她帶上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感覺到虧欠,她閉了下眼,站起身:「走吧。」

    「楊大人,這位七娘……」

    馬念有些猶豫的開口,楊毅一停,在她的概念中,人死了,那就是死了,屍體,如果有條件的話當然要好好對待,或者火葬,或者就地掩埋,可是現在,顯然是沒有條件的,他們自己出城還面臨著困難,要在帶上……

    「岳三!」

    本來站在一邊的車伕立刻走了過來:「大人。」

    「現在離宵禁還有多長時間?」

    岳三估摸了一下:「大概還有一刻鐘。」

    「好,你將七娘帶走,先就地掩埋了,等過後……再等通知。」

    馬車已經毀壞了,又修不了,岳三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和他們一起闖城了。岳三有些遲疑,楊毅道:「有什麼問題嗎?」

    岳三道:「時間上還來得及,但大人,此去還有兩個路口,若要不令人懷疑,就要小人抱著七娘姑娘了……」

    楊毅點了下頭:「事急從權,總比在七娘放在這裡的好。」

    那岳三不再遲疑,自己拉了一匹馬,先坐了上去,然後楊毅將七娘遞給了他,他找了一個繩索將七娘和自己綁在一起,然後又摟著她的腰,又放下她的頭擋著臉,此時天黑,又是這個時候,別人見了,最多也只會認為是嫖客帶了樓裡的姑娘,倒不會多想,不出意外的話,是應該能糊弄過去了。

    「咱們也走吧。」

    見他弄好之後,楊毅開口,楊李二人還有些難捨,不過他們也不是那婆媽的,一咬牙,也轉過了身。

    「這次,要麻煩兩位李兄了。按照岳三的說法,出了這裡,就能看到城門了,屆時,還是由我負責打前陣,由沈宇斷後,而我爹和二叔,則要兩位留心了。」

    「楊大人放心,我兄弟就算捨了性命,也會護兩位先生周全的。」

    說話間,六人已經來到了巷子口,楊毅勾頭看了一下,因為另一個方向著火,東門的防守並不嚴密,但也能看出來,要比平時更緊張,楊毅估摸著時間,待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低喝了一聲:「走!」

    然後提搶衝了出來,他們現在沒有了馬車的掩護,就要比先前更快!那守城的大將本在關注西邊的大火,突然看到一夥人竄出,就覺得不妥,剛要喊,就見當先的抬了下胳膊,再之後,脖子一涼,就不出聲音了。

    楊毅一招得手,沒有停留,緊接著胳膊就對著幾個守城將領,袖箭更是沒有停歇的連了起來,普通的袖箭一般只有六個,而她這,卻足足有三十六個,其實,袖箭的大小就那樣,做的再精緻,也很難裝下這麼多,因此她這袖箭是分節的,由六個組成一個,可以單,也可以分,當然,分散出來的,不比單的力量足,可此時這些守城門的將領士兵,了不起了,也就是個二流武者,別說和袁順這樣的練氣高手相比,就是普通的紫竹軍的士兵,恐怕也有不如,這袖箭雖然力量小、度也不夠,卻也不是這些士兵能抵擋的,再加上這上面真如沈宇所想的,用了藥——袁順能抗過去,是因為強制壓住傷勢,幾個氣血處都封住了,這些士兵可沒這手段,就算袖箭射中的不是喉嚨等緊要地方,也令他們戰鬥力大減。

    「放爺爺們出城!」

    隨著這一聲大喝,她已經來到了門前,而聽到她這麼一句,先前就已經貼近小門的一個將領,偷偷的,把鑰匙插到了鎖眼裡,然後微微的一扭轉,就把那原本絆著的小門的鎖給打開了,之後,他又把鑰匙塞進衣服,裝作奮勇殺敵的亮出長槍,在空中挽了個花,大叫道:「滾你們的爺爺!」

    「找死!」

    楊毅眼睛一亮,飛身撲出,一槍紮在那小將的胳膊上,那小將大叫一聲,還要再打,卻被她一腳踢到了一邊,此時,馬家兄弟也跟著衝了過來,他們見楊毅的袖箭這麼好用,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有樣學樣,雖然有些不太靈活,可接連的射,也讓人無法接近,沈宇在後面,先前還用手掌,打了幾個,隨腳踢上來一把刀,那是刀刀致命,直殺的後面的將領只敢吆喝,不敢上前。

    「破!」

    楊毅再前面一聲大喊,然後隨腳一踢,就把那小門踢開了,隨即,沒有停留的,就跨了過去。

    「不好!」

    「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出城了!」

    「快!快!」

    一見那小門打開,守城的將領兵士都是大急,在敵人強大的時候,他們沒必要去拚死阻攔,反正,已經出了信號,可若人真是從他們這裡走的,就麻煩了,但此時楊毅已經過去了,馬家兄弟也毫不停留,只有沈宇在後面,可這些人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又怎麼能攔住他?他一刀劈飛一個趕上前的將領,同時起腳將身邊的人踹飛,而借此力道,他人已經退到了門外,而外面,早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了,這馬車原本是藏在遠處的,一聽到這邊的動靜,就趕到了這裡。像這種州府的城外,經常有因為錯過了點,而只能在外面過夜的商人,因此這車倒也沒人懷疑。

    這車本來是為了分散城內人的注意力而來的,此時,倒正好讓人坐上,此刻,已經有那比較機靈的,從城頭上放箭了,但這車做工紮實,一般的箭鏃雖能扎進來,力道卻也差不多了,楊毅擔心有那支箭正巧穿透,射中楊李二人,就又站出來擋箭,沈宇自然也跟了出來,兩人聯手,只是幾個呼吸,馬車已經進入到了暗影裡,箭鏃的威脅大大減少,而此時,那救援的部隊,也終於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人呢!人呢!」

    領頭的將領看著一片狼藉,大聲呼喝,下面的人抱著腿或胳膊叫著,只有剛才那被楊毅一腳踢到一邊的小將道:「大人,他們、他們走了……」

    「走了?怎麼走了!只是這麼一點時間你們也擋不住?」

    這話更令其他人不滿,那小將苦著臉道:「他們個個是高手,我們……」

    那將領咬了咬牙:「給我開城門!怎麼了?開啊!」

    「大人,這開城門,是要林大人的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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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戰(上)

    一暗戰(上)

    張畫像,一個香囊,這就是擺在夏卓英面前東西。

    畫像,是根據清霞院中護衛,以及守城將士回憶,由畫師畫出來,香囊,則是下面人從孫選手中找到,林青山站在他面前,小心等待著。他也是大家族選出來繼承人,從小,就是萬千寵愛,也曾自以為謀略無雙,但在夏卓英露出崢嶸後,他就知道,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從關係上來說,他們林家是應該支持三世子,從表面看,也確如此,甚至他們還曾對夏卓英做過一些事情,不過,一個大家族傳承,並不僅僅是根據血緣。

    「從畫像上來看,這人,應該是老二那邊,這一個,甚至有可能就是楊毅,但是從這香囊來看,則恐怕是我們北方鄰居了。」夏卓英笑了笑,「青山,你怎麼看?」

    這件事,林青山來之前就考慮過了,此時聽他問,立刻道:「這名女子,我們還沒查出來到底是誰。但這一對兄弟,卻是二世子那邊,還有這用槍青年,我找張彪辨認過,他曾在巨崗見過楊毅,說有八分相似,而且據傳,楊李二人,始終被他們護著,所以應該就是二世子那邊動手。至於這香囊,雖然從做工到標記,都像是北方那邊,這種布料香囊,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但也不是真就沒有在外面流傳,雖然這種做法顯得有些拙劣,可也許,這正是二世子想要效果。」

    說到這裡,林青山也有一些頭疼,如果楊毅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身份,為什麼不蒙著臉?只要遮擋一下,就算身形上再像,他們也不好確認。這麼光明正大,則只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不在乎,要不,就是別有用心人安排。若是前者,那像是一個宣言,但若是後者,那個香囊又是怎麼回事?在目前局勢下,別有用心,最大可能就是北邊,若是沒有這個香囊,倒真像如此。找到和楊毅馬家兄弟身材相仿高手雖然困難,可也不是做不到,而這些人,又不是普通護衛將士所能認識,做一些修飾,能有個五六分像,也就能矇混過去了,但這香囊,又彷彿是在告訴他們,此事,另有玄機。

    一方到另一方那裡去做事,蒙著臉,做天衣無縫,但最後卻因為身體上什麼東西被現了身份……這種事,不能說完全不可能,可若真去想,就充滿了荒謬,除非是有絕對把握,知道對方不可能存活,否則,但凡有點腦子主事者在出前,都會讓手下人把身上東西清理乾淨,那種能代表身份東西,貼身,也許還有幾分可能被私藏下,露在外面,除非故意,否則是絕不可能被帶到身上。

    當年他們林家襲擊夏卓敬,是篤定他整支隊伍都不太可能逃生,又處在那種三不管荒無人煙地帶,但就是那樣,他們還找了一夥山賊來栽贓,而這一次行動,對方人,顯然是不可能把整個侑川人都殺了,那還這麼做……

    「真混蛋,那女人真是太不中用,竟然被嚇只會說不知道!」

    想到那個被孫選招到房中妓、女,林青山更有些惱火,個人中,三個人身份都能有點推測,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關鍵,結果唯一一個和那個據說是美貌無比女子有過近距離接觸女人還被嚇傻了,被問到那女人什麼樣子,說了什麼話,只會尖叫。只是他也沒辦法,那妓、女反應,也可以說是正常,不過他卻不知道,那妓、女其實是帶了幾分故意。

    那妓、女是被嚇住了,但還不至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地步,只是沈宇臨走前那一笑,莫名,就讓她在面對,林青山這邊人詢問時候,鬼使神差,叫了起來,她倒也不是想和林青山作對,只是想幫那個那麼對自己笑女人一把。而她這無意中一含糊,則令整件事,更繞圈子了。

    雖然有著種種不清楚,但從現在情況來看,夏卓敬這邊可能性還是佔到了分之八,所以最終,林青山還是將此事放在了夏卓敬身上,不過他也說出了自己疑惑:「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二世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夏卓英搖搖頭:「青山,你想多了。」

    林青山一愣,夏卓英繼續道:「此事,必是老二做,而這些事情,是他在告訴我,他知道我在做什麼……」

    林青山真正驚著了:「二世子知道了,這……」

    「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林青山一呆,夏卓敬微微一笑:「此事主動權,不在他,而在北邊,難道此時他還能跑到北邊說這是一個局?他還能和北邊協商暫時收手?就算他說了,你說北邊會不會同意?」

    林青山也笑了起來,南明王佔著大義,南邊又比北邊富庶,拖下去,只會對北邊越來越不利,所以就算夏卓敬去說了,恐怕北邊也不會相信,想到這裡,他心悅誠服拱了拱手:「大世子英明。」

    「少給我來這些虛,不過,我們也要盡快動手了。」說到這裡,他微微一歎,「我倒真是小看了老二。」

    雖然到了現在,就算夏卓敬知道了也無關大局,但為了避免意外,他們也不得不把時間提前,這一些準備,就有些倉促了,不過事情就是這樣,總是會有意外。他不知道,夏卓敬,根本就沒有這種提醒。

    夏卓敬派馬家兄弟,確是故意,這對兄弟因為形象更容易讓人記住,也就更好辨認,但北邊事,他剛知道,具體情況還不瞭解,也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自然不會想要鼓動夏卓英動手——就算明知道越早讓他動手越好,在這樣兩眼一抹黑情況下,也還是一動不如一靜,所以他本身目,不過是對夏卓英做一些警告,讓他不要做太過分了,也是告訴他,他已經知道,他在自己這邊做了什麼。

    這一點楊毅自然是看出來,開始也沒有多想,但是在臨去行動時候,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所以她讓沈宇去殺孫選,又故意帶上那些東西——以沈宇本來身手,一進屋就把孫選殺了都不困難,之所以會做那麼一連串動作,又拿出玉珮,其實,就是為了給他同屋那個妓、女看。在楊毅原本計劃中,孫選接了那個玉珮,態度就有變化,這一點,那個妓、女之後應該說出來,雖然沈宇會將那個玉珮再帶走,但他一定會把隨身香囊留下——就算孫選不抓那一把,他也會故意遺失。

    有證詞,再加上那個香囊,那麼此事,就更像是北邊人在混淆視聽。她當然沒有想到那妓、女會為他們隱瞞,好在雖然更繞圈子了,夏卓英卻還是透過了現象,看到了她想讓他看本質。

    「如此一來,那大世子必要以為此事是他兄弟做了。」

    楊毅當時是這麼給沈宇說,沈宇皺著眉:「如果你什麼都不做,他根本就不會懷疑。」

    「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他不見得會往北邊想,此事,若不是有心去查,也是很難現。」

    「你留個香囊他就會這麼想了?他說不定會想,是二世子想要嫁禍給北邊呢!」

    「夏卓英是個聰明人,他絕對不會想這麼簡單。」

    楊毅微笑道,沈宇氣臉都歪了,雖然楊毅沒有明說,但那一句意思不就是他頭腦簡單嗎?他當下冷哼了幾聲:「你這麼說,你這麼說,他那麼想,然後,你不是在給夏卓敬惹麻煩嗎?」

    「我就是在給他找麻煩啊。」

    「啊?」

    「大世子二世子都是這麼聰明、這麼能幹,這麼有本事人,他們手中權利這麼大,積蓄這麼雄厚,若是有心,隨便動動小手指,我紫竹軍就死無葬身之地,現在正好有這麼個機會,讓他們各自都有些小麻煩,不是正好嗎?」

    沈宇看著楊毅那溫和含蓄面孔,不由得想到他大哥當年那番話——對這個人,以後要能避就避,能讓就讓!此時,他更加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正確了!

    當然,這都是先前了,現在,沈二當家正在尷尬彆扭氣氛中——面對楊李二人目光,他不能不尷尬。他此時身上裝扮,做女人,那是太傷風敗俗,做男人……也不怎麼正確,雖說事急從權,可沈二當家只覺得楊毅這個主意實在不怎麼樣,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去瞪他,卻見他正掀著簾子,看著窗外,臉上表情,很有點落寞,頓時,沈宇心情更複雜了。

    沈二當家早就知道有娘這麼個人,對她也一直有一種微妙感覺,從理智、自尊角度上來說,沈宇覺得自己不應該在乎那個女人,一個侍女,撐死了,也就是個侍女,但這個侍女當年是楊毅身邊人,雖然從楊毅這邊來看,他們兩個應該絲毫沒什麼,但,沈宇自己私下想想,也覺得這事很難說,畢竟從他得到情報來看,那娘容貌是相當不錯。

    一個長相漂亮女子,天天在自己身邊晃蕩,沈二當家捫心自問,換成是過去他,也不見就能一清二白了,可是,就算他再懷疑,也不能拿此事煩楊毅——畢竟,那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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