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段天現 文 / 尋缺
碧空之上，白雲隨意流過，自在無痕。玄由生抬頭凝望，悠悠道：「大陸之上各大勢力將宗門之內的每一個人都牢牢束縛。那些人永遠不會知道自由的滋味，這正是他們的可悲。真正的散修本就是由一群崇尚自由的人組成。但是現在散修聯盟卻是利用保護散修的名頭將他們緊緊束縛在一起。散修聯盟利用人心，讓更多的散修失去了畢生的追求而不自知，如此作為豈不更加可惡？」
沐凡沉默許久後，開口道：「既然如前輩所言，真正的散修有如此強烈的自由之心，他們又怎會加入散修聯盟？前輩又何須為他們不平？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所有的後果都應該自己承擔才對。」
玄由生搖頭道：「大陸散修無數，散修聯盟成立數十年之久，也不過才發展到數萬人而已。又有多少真正的散修認同他們的存在呢？散修聯盟之中或許有一些真正的散修，但更多的卻是渴望被保護卻又毫無本事的懦弱之人。至於你所言的為散修鳴不平，我從未想過，我不過是厭惡散修聯盟利用保護散修的名頭玩弄人心罷了。」
想起在那古店之內，周正寧願暴露身形也要救兩位散修。再想到水伯為救段天而身入大陣。沐凡堅定道：「周正不是這樣，水伯不是這樣，我所見到的散修聯盟之人皆並非如前輩所言一般。」
「散修聯盟數萬之眾，他們又能佔據幾個位置呢？」玄由生微笑道。
想起剩下的時間已然不多，沐凡道：「有他們便足夠了。前輩若是不相助於我，我便自己前去。晚輩就此告辭。」他身形一閃，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看著他那還很瘦弱的背影，玄由生微微搖頭道：「真正的發現一些事情之後，你就不會再想看見這世間紛爭了。」身形虛化，也是消失不見。
在林海之中穿梭，沐凡的心緒被玄由生的一番言語攪亂。此刻他身形如飛，快步如電。在群林間發洩著心頭的不快。許久之後，他停下身形，喃喃自語道：「不管其他人是如何作為？即便為了周正與水伯二人，我也要定要前去。」他的神色就此堅定，腦海中地圖翻轉。沿著線路的指引，向著玄名澗而去。
林野之間，蒼茫一片。一道身影在其中不斷的飛奔。幸而無際涯中元獸不多。沐凡並未驚擾什麼元獸，而遭受它們的攻擊。轉眼兩日時間過去，他離那玄名澗越來越近，但卻心下卻是更為擔心。他不知周正與水伯是否已經到達，也不知他們是否已經將那些人救出。但最為擔心的是玄陽宗已知曉他們的目的，此刻他們是否已經遭受玄陽宗的毒手。飛奔間，心中暗自憂慮道：「你們千萬不要有事呀。」
就在這樣的擔憂之中，天色漸漸暗下。無盡的林莽之間，一張昏黑的大幕籠罩而下，讓其中的一切都陷入沉寂。看著四周昏黑的古木翠草，陣陣的壓抑出現在沐凡的心頭。他喃喃自語道：「蒼林之間，夜半之時。正是許多元獸開始活動的時刻，極易遭遇，還是不要趕路為好。」他身形一動，來到一顆枝木橫伸的巨木之上。閉上雙目便開始慢慢的恢復自己這兩日來趕路所消耗的元力。
夜色深暗，無盡的黑雲突然從天際湧出，向著四方天地擴散而去。片刻間，狂風肆虐，無盡的雷霆轟擊著大地。瘋狂的暴雨至萬丈高空傾瀉而下。沐凡睜開雙眼，淡淡道：「真是麻煩。」身形一動，全身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罩所包圍。就這樣任由雷霆暴雨的奇襲。
……
一片原野之上，數道身影在黑夜暴雨之中前行。他們身穿黑衣，黑布蒙面。渾身漆黑一色，似與這漆黑的天地化作一體。黑暗中，一人道：「段天就在前面的木屋之內，太上長老讓我們將他除去。我們得快點才行，否則就趕不回宗門看那場好戲了。」
「不過是廢人一個，片刻間便可以取他的性命。放心，與散修聯盟對決這種大事我們又怎可錯過？」另一道聲音出現。
「我們還是快一點吧，否則夜長夢多。」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出現，他身形一動，向著那處木屋急閃而去。
原野之上，那低矮的木屋在狂風驟雨的侵襲之下「嘎吱」作響。似汪洋中隨時就要傾覆在滔天波浪之下的小船。木屋之內，躺身木床之上的段天似感受到天公的憤怒，蒼白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一絲紅暈。那尖銳的指尖動彈幾下，卻又平靜了下去。只是他的耳邊一句話語在不斷的迴盪「若是心生愧疚便跟上來吧……」
木屋之外，那數道漆黑的身影來到木屋之前，其中一人道：「太上長老說他的傷勢還未恢復。我進去將他宰了，然後我們便可以回去了。」那人身形一動，便進入了木屋之中。
其餘數人隱身而動，等候在木屋之外，靜立不動。
許久之後，木屋之內並無一絲動靜，那進去之人也是沒有發出任何聲息。門外數人紛紛感覺到不妥，一人淡淡道：「沒有察覺到元力波動，應該已經得手，他為何還不出來？」
另一人道：「莫非發生了什麼意外，我進去看看。」身形一閃，就要進入其中。
但突然之間，一聲慘叫如裂帛一般出現在這狂雷驟雨之間。聽到這慘叫之聲，那人大驚道：「不好。」
在那數人還未有所行動之時，一道血紅的身影就此倒飛而出。如同隕石劃破天際一般向著眾人擊撞而來。隨後整個木屋之上水光瑩瑩，閃耀在天地之間。那水光之上極為強大的元力波動，在原野上轟然散發。那急降的驟雨，狂捲著朝木屋匯聚。片刻間，一條驚天的水龍轟然出現，毀滅的氣息在原野之上散發。在那數個黑衣之人目瞪口呆之間，巨龍橫掃而過。
一擊之下，天地就此黯淡。片刻後，水龍消散，狂風驟雨不斷。只是那數道漆黑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木屋之外，一道如松的身影出現。他淡淡道：「水伯，我會跟上去的，我犯下的錯便由我一人承擔。」身形一動，化作水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