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錦安夜笙歌 文 / 渠姍姍

    錦安夜

    錦安城是夜國的都城，入夜時分的錦安也很鬧。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黑袍少年穿過人流，走進了一個巷子，巷口的牌匾上寫著幾個大字——錦安夜。

    巷子很深，巷口還傳來了淡淡酒香還有女人香。

    走到巷頭便出現了亭台樓閣，人言曲徑通幽處，誰知幽巷幻作煙花巷。

    這錦安夜便是錦安城內最大的煙花之地，每座樓宇之前皆是鶯鶯燕燕過往賓客。

    越往裡走酒香愈濃，管弦嘔啞，燈火通明，女兒香氣經久不散，有句話說的好，溫柔鄉原是英雄塚，卻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黑袍少年面目表情的朝煙花深處走去，走到了一座優雅清靜的樓台前，看了一眼樓上的青衫女子便往樓台後面走去，走至樓台側門處門便打開了，開門之人正是剛剛那名青衫女子。

    「公子，快請進，」開門女子邊說邊將少年迎了進去。

    「青檸吩咐一下，我要在西苑沐浴，溫壺老酒，叫笙歌來見我。」少年說罷便徑直進了西苑。

    原來這處宅子不似外表般的清靜雅致，宅子裡面極盡奢華，一路走來，處處可見奇珍異草，亭台樓閣，再往裡走還有一處鏡湖，湖心有一處亭子，原來這湖心亭就是方才少年說的西苑，只見少年躍上一葉扁舟便向亭子方向而去。

    待少年進了亭子便有幾名侍女從亭內出來，少年待幾名侍女離開之後便褪下衣衫走進了浴池裡。

    池中的木盤上放著一壺清酒，少年拿起酒壺悠然的細飲著，待片刻滿足之後便靠在池壁閉目養神。

    「夜大人，」聽到輕喚聲少年睜開了眼睛，看著前方的絕色佳人。原來這少年便是從西山獵場回城的夜陽夜大人。

    這名絕色佳人正是剛剛夜陽口中的笙歌。

    「笙歌，過來」夜陽瞇起眼睛喚著面前的佳人。

    「是，夜大人。」笙歌說著便曼曼走到了夜陽跟前，跪在了池邊，夜陽側著臉看著她，夜陽感覺的到眼前的人有意無意的迴避著她的目光，便伸手捏住了笙歌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眼含笑意的開口「笙歌，你別怕，你怎麼能怕我，你不是說你愛我？嗯？」說罷便將她拖入了池中，看著她嗆了幾口水才在池中站穩，夜陽比笙歌高出許多，笙歌不得不仰視著夜陽。

    片刻之後夜陽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了，「南國如今的皇上，昔日的太子趙慕川不是應該半年前就死了嗎，我將你送到他身邊可不是讓你們朝朝暮暮的，為什麼沒有殺了他？哼！那日你活著回到了夜國我就早該想到了，為什麼？」夜陽說罷便低頭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笙歌。

    「我捨不下，我看著他難過我竟然比他還傷心，他高興我便隨他高興，那種感覺你懂嗎，我知道我這種人本來不該有感情，可是當我發現我還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便是讓我為他而死我也開心，夜陽，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夜陽，你這裡沒有東西。」很久之後笙歌指了指夜陽的胸口慢慢的說道，她神情恍惚，夜陽不知道她說這話時心裡在想誰，可曾怨過誰。

    「阿笙你的癡心亂了我所有的計劃，你真的以為趙慕川心裡有你？那他為何任你回來，為何立了別人為後，在他心裡你又是誰？你明知我不會放過你你又為何回來，他許你自由你又為何不要？」夜陽伸手拂了拂笙歌的臉龐幽幽開口。

    「哈哈哈哈，我又為何回來，為何不要，夜陽，你真的不懂，你當真不懂，夜陽我真的好恨你！」笙歌再也忍不住的嘶吼了出來，笙歌哭了，她連哭也是那麼美，可惜夜陽從來就不是憐花惜玉之人。

    笙歌沒有再看夜陽一眼轉身離開了浴池，就在她快要走出亭子的時候，一支羽箭穿心而過，笙歌倒在了地上，沒人知道直到最後一刻她還想轉頭看一眼池中的人，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了，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彷彿看到了漫天的桃花，夜陽從身後握住她的雙手教她認字，帶她撫琴，她多想告訴夜陽，那時她真的很開心，也是那時笙歌明白了什麼叫做一世榮華不及他。

    夜陽看著倒在地上的笙歌又蹙起了眉頭。

    「少爺，我知你下不去手，笙歌留不得。」來日正是那位青衫女子。

    「青檸，將她好生安葬，過幾日我會去趟南國，那件事你要抓緊辦了，退下吧。」夜陽說罷便閉上了雙眼。

    待青檸離開之後夜陽便起身更衣了，看了看池中的倒影，夜陽才心滿意足的走出了亭子，夜陽一襲白衣站在亭外，抬頭看著夜空，只有一輪孤月掛在天上，夜色醉人，夜陽本就生的明眸皓齒，給人的感覺去冬梅般清冷淡雅，一襲白衣更顯得她不食人間煙火。

    夜陽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話。

    笙歌說她這裡沒有東西，或許吧，像她這種人這裡就不該有東西，有了感情便有了死穴，要讓一個人死很簡單，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才難，其實只要殺了他最愛的人。

    長夜漫漫，今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