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衣服上沾有她的氣味 文 / 高村塔
我以為阿彌陀佛了。沒料到,不到兩分鐘,門又開了。田靜靜寂寞難耐了,圖謀不軌?不行,我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被子,豆腐!」靜靜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被子。
「不用,我和衣睡,不涼。」我走上前,把被子連人都推了回去。
不涼才怪,十月中秋已過,又處高樓,更兼四周荒涼。我只是不想自己的身上,蓋著田靜靜和他老公蓋過的被子。但田靜靜不由分說,迅速地把被子扔在沙發上,砰地關上了門。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不開門。她沒有意識到,我不是客氣,而是嫌棄。
田靜靜房間裡的燈,很快就熄了。我也關上大廳的燈,但沒有睡下,而是把自己脫*光。田靜靜洗我這套衣服的時候,肯定是在我的衣服上,到處亂抓了。晾乾後,又是她收的衣服,衣服上面,到處沾滿她的氣味。而她的手裡,還殘留著她老公的氣息。
穿著這樣的衣服,我如何睡得安穩。不行,我得重新洗了才穿。我拿著脫下的衣服,裸*奔著進了洗澡間。擔心洗衣機的噪聲會引起田靜靜的注意,我只好用手把衣服重新洗了一遍。洗好衣服後,我又躡手躡腳地拿著濕漉漉的衣服上樓頂晾。
風很大,吹刮一夜,第二天應該干了,而今晚,我只能裸睡了。只要第二天早上我在田靜靜醒過來之前起床,就什麼都ok了。神不知鬼不覺,田靜靜也不會知道我有如此折騰的。
剛剛躺下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涼。但睡著睡著,身子就變成蝦子了。雖然關了門窗,縮頭縮腳了,但還是感覺冷。我的腳尖,特然觸著了一件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田靜靜給我的被子。
我只要蓋上它,很快就暖烘烘,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但想起田靜靜老公的氣息,五味雜陳就湧上來了。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志士不飲盜泉之水。我既不是廉者,也非志士,但這一點志氣,我還是有的。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的很難。我已經縮成一團,變成烏龜了,但還是感覺冷颼颼的。我雙手抱在胸前,背緊貼著沙發,胸前背後都有了依靠,感覺沒那麼冷了。但顧此失彼,手臂和腳,還是冷得起了雞皮疙瘩。漫漫長夜,真的很難熬。
還沒睡著,我就開始打起噴嚏來了,鼻涕稀里嘩啦地往下流,擦都來不及。鼻塞、流鼻涕接踵而來,害得我好難受。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我終於睡著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七點了。平常這個時候,廚房裡已經有田靜靜忙碌的身影了。但今天,謝天謝地,田靜靜還沒有起床。我連忙上到樓頂,把還有一點水汽的衣服穿了。雖然衣服還有一點濕潤,但比起昨晚,舒坦多了。當我穿好衣服下樓時,田靜靜也出來了。她打著噴嚏,也感冒了。
我出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單車,上班下班和以後泡妞還得靠它呢。露宿荒郊一夜的「寶馬」居然還在,只是已經四分五裂,輪子都變成麻花了。想想昨晚它曾為我立下汗馬功勞,也就不忍心讓它「棄屍野外」,想給它有一個好的歸宿。
於是,我把撒落四處的零件一個個撿了起來,拿回別墅的一個空置的角落放好,給它鞠了一躬,算是道別。田靜靜見我撿回一堆廢鐵,還若有其事地給它鞠躬,不免笑話我:「哇,多好的主人。士為知己者死,死又何足惜?!」
我挑*逗她:「你的知己是誰啊?」
我一時竟忘了田靜靜已為人婦,還用過去的口吻和她說話。剛出口,我就後悔,這不是廢話嗎?靜靜的知己當然是她的那個窩囊廢老公了!我告誡自己:以後在田靜靜面前一定莊重一點,不能再那麼輕佻了。
靜靜笑了,說:「還用問?既是知己,對方應該也自知了,心有靈犀一點通。」
如果是以前,我貪婪地目光一定會落在她粉嫩的臉上,紅紅的嘴唇上,雪白的胸口上。但這些地方,早就有人光顧過了,我怎麼可能還感興趣呢?哎,老天,為什麼讓我有緣無份啊!老天總是那麼捉弄人。
走出大門之前,我幾次很想和田靜靜說?,從今往後,我不再回別墅了,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但話到嘴邊,都嚥了回去。一想到荒無人煙,就她一個人在這空蕩的別墅,我就很擔心,放不下她。她老公對她不聞不問,好像他們根本不是夫妻。夫妻鬧彆扭,從床頭打到床尾,就和好了。再說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哎,真鬧不明白他們倆,關係那麼冷漠!
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樣,和田靜靜出雙入對了。我想步行到公共汽車站,乘公交車去上班,哪怕是遲到了被扣獎金,我也在所不惜。
「卡——!」
「上車吧,豆腐。」
田靜靜追上來,把車停在我前面。
以前,我總是借口自己的車技不行,坐在靜靜後面,讓靜靜當車手,我好在她身後吃豆腐。因為,每天,也只有我們同行的時候,我才能以貼身的距離靠近她。其他時間,我都是乾嚥口水。
而今天,我再也不想和她同坐一輛車了。第一,我得考慮她老公的感受和別人的眼光。如果他見了,會是怎麼想?別人見了,又會是怎麼的看法?第二,現在,田靜靜對我來說,已經是索然無味,甚至我對她有點排斥。以前,我喜歡別人看到我和田靜靜在一起的那種感受,那種眼神。但那時是我無知。
不,我不能坐。田靜靜和他老公恩恩愛愛的身影,浮現在眼前。這輛車上,一定還殘留著他老公的汗跡。
「豆腐,快點,別磨磨蹭蹭了,快遲到了!」田靜靜回過頭來,催促著。
如果我不上,她也不會走的。這樣的話,不但我遲到了,也拖累了她。也罷。我抬高大腿,艱難地爬了車上去,雙手抓住身後的扶手。平時上車的時候,我都會抓住田靜靜的香肩,藉機揩一下油水才上去的。上車後,我也蠢蠢欲動,雙手也是放在腰間,隨時準備著摟她的細腰。可如今,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畢竟,她已經是別人的女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