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遇險 文 / 高村塔
突然，我想起了以前游泳沒有力氣的時候，經常仰泳，很省力，又可以休息，迅速恢復體力。我立刻翻過身來，
面朝蒼天。儘管天已經黑暗，但我還是希望它老人家能看到我：蒼天有眼，讓我們逃過這一劫。
我對阿姨說：「阿姨，像我一樣，仰面躺著。手腳伸直，快！」
還好，阿姨的雙腿稍微屈膝，不是捲成一團。我一隻手拚命地划水，另一隻手依然抓住阿姨。怕踢著阿姨，我的雙腿只能在水面下猛力蹬，所以前進的速度很慢，我還不時被水嗆著，但比剛才省力多了。我拉著阿姨，不時扭過頭來，看看前進的方向是否正確，以便及時調整。
「我來了！」
是田靜靜，她拿著用水草擰成的兩根繩子，都綁在阿姨後背的泳裝上，我一根靜靜一根，拉著阿姨漸漸向沙洲靠攏。多了靜靜，阿姨的另一隻手又得到解放了。因此，沒多久，我和田靜靜就把阿姨拉上岸了。
三個人都攤軟在沙洲上，喘著大氣。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竟然脹得像一隻充氣過量的氣球，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我把手指伸進自己的喉嚨，一陣噁心，「嘩」的一聲，肚子的水和晚餐脫口而出。
靜靜母女驚訝地看著我，接著靜靜坐起來，問：「怎麼啦？豆腐！」
我強裝笑臉，說：「剛才被灌了幾口水，沒什麼。你還是給阿姨按摩一下她的雙腿吧。」
靜靜見我吐得一塌糊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了，心痛地對我說：「豆腐，對不起！」
我笑了笑，說：「要道歉的應該是我，如果不是我向你挑釁，你們母女就不會追我，也就沒有危險發生了。」
阿姨歎了一口氣，說：「哎，我老了，不中用了，還差點連累了你們，特別是小池。如果沒有你，恐怕我現在已經沉在水底餵魚了。」
靜靜憶起了童年：「小時侯，只要是熱天，吃過晚飯，爸爸就帶著我和媽媽來到這裡游泳。那時，只要不是起洪水，我們都會游到河對面玩一輪。」
阿姨自豪地說：「所以我們的水性很好，今天要是我沒忘記下水前的預熱準備，肯定不會出現抽筋。」
「賣救生圈啦！誰要？三十元一個，不多了！」
突然一條竹筏向我們駛來，撐筏人一邊撐，一邊吆喝。真是氣死我了，剛才生死關頭，他們怎麼連影都不見？現在脫離危險了，還買什麼？
「去去去！我們不需要。」田靜靜不好氣也很不耐煩地象驅趕蒼蠅一樣對推銷救生圈的人說。
「慢，能不能少點，十五元行不行？太貴了！」
我像遇到了救星，趕忙和賣救生圈的人還討價還價。
阿姨勸我：「小池，太貴了，浪費錢，我現在可以自己游回去。買了，也不知道猴年馬月再用得著。」
賣救生圈的人見有利可圖，我們三個中又有兩個反對，便急於交易，趕緊拍板：「十五就十五，拿錢來。」
「我身上沒帶錢，要回到岸邊才能給你。」
我沒想到賣救生圈的人那麼爽快，連價也不還。
我又提出條件，問：「能不能順便搭阿姨回去？」
我看著穿著泳裝的靜靜，流著口水，得意地想：哈哈，阿姨一走，我就好向美女下手了。
賣救生圈的答道：「也只能載一個，上來吧。」
儘管阿姨很心痛這十五元錢，但她可能對游回河岸也沒有多大信心，更擔心連累我和靜靜，只得聽從我的安排。靜靜見此也不想再多言。
「來，阿姨，我扶你。」
我扶著阿姨走上竹排，吩咐賣救生圈的人小心點。阿姨叮囑我和靜靜幾句後，先走了。沙洲上只有我和田靜靜了，看著身邊的美女，我心裡甜滋滋。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奇特的景象：離江岸邊、橋上，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這些人，有的拿著相機、手機，有的拿著望遠鏡，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們。我和靜靜，成了焦點人物！更驚奇的是，阿姨周圍，出現了一大批拿著攝像機和話筒的人。她的外圍，是幾輛電視台的採訪車。
「我剛才英勇救人的事跡，那麼快就宣揚出去了？！呵呵，我成為名人咯。」我自言自語，傻笑著。
靜靜戳著我的背脊，說：「走啦，別做美夢了。」
靜靜這丫頭，明明看見了岸上的一切，卻視而不見。這麼宏大的場面，她竟能寵辱不驚，鎮定自若。可惜啊，我們得走了，良辰美景虛設。我唉聲歎氣，很不情願地下水，和靜靜肩並肩向河岸游去。我對靜靜垂涎已久，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我下定決心：雁過也要拔毛。我故意製造事端，屢屢碰撞靜靜。開始，靜靜斜眼瞄我，再後來，可能以為我這是合理碰撞，也就不再聲張。我呢，得寸進尺。最後，我竟大膽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滑滑的，嫩嫩的，我握在手裡很舒服。
我想，她對我捨命救母一定非常感激，會給我獎賞，對我的非禮會保持沉默，甚至慫恿我為所欲為：她會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臉紅紅。然後，我順勢撲上去，摟住她的細腰。我們潛到水底，親熱起來，嘻嘻。強烈的色心，讓我想入非非。
然而，靜靜沒有知恩圖報，而是狠命地摔開我的手，怒目以對：「放開你的魔爪！」
這是什麼人啊？！鐵石心腸！我咽一下口水，悻悻地放開了她的纖纖玉手。
岸上的人，見我們靠岸，都蜂擁過來。他們不知道，我救的是未來的丈母娘。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什麼可炫耀。不過，既然他們來了，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特別是那些急需新聞的記者。想到明天就上頭條新聞，我內心狂喜。
還沒等我們靠岸，人們已經衝到河裡，向我們圍過來。然而，正當我站好姿勢準備接受採訪時，我驚愕地發現，他們不是衝我來的。每一個人，都衝向田靜靜，把她圍了個水洩不通，而沒有一個人看我一眼。